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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周邵轩恼羞成怒,说她初出茅庐自不量力,鸡蛋里挑骨头之类的。设计最后改没改她不知道,因为周邵轩当即把这个设计图撕毁了。她也不知道周邵轩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凭她那性子也是要说的。
见周邵轩撕毁了设计图纸,她也觉得可惜,其实那个设计除了那个错误之外是非常不错的,所以凭着优秀的记忆力,无忧还原了那份图纸,偷偷的放到了周邵轩办公室,至于用没用她不知道。因为她只知道,她成了周邵轩的眼中沙肉中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私下里她也听同事说过,这家公司就是周邵轩和朋友合伙开的,所以对于周邵轩为什么不直接开除自己,无忧感到异常疑惑。可尽管疑惑,她还是认为周邵轩这个人本质是不坏的,不会公报私仇,所以他还算是个好人,虽然脸色臭了点,脾气古怪了点,为人狂妄了点。
可想想之后发生的事,周邵轩哪里是好人,分明就是坏蛋。不开除她,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打击她。
没有债主的日子是舒适的(二)
她的工作量突然猛增,就算每天加班到十二点都做不完,可那些都是周邵轩交待第二天一定要要的东西,所以她只有拿回家做,基本上一做就是一个通宵。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再顶着熊猫眼继续去上班,晚上再继续加班,周而复始。
后来,她索性以公司为家了,这样还能睡上两个小时,好在是夏天,也不需要棉被什么的,直接到休息室把门一关,沙发上一躺就OK。
可平常都很晚才到公司的周邵轩,从她住公司第二天开始每天八点就到了,一到公司就走到休息室,比周扒皮还周扒皮的使劲儿敲门:“起来了,起来了,上班了。”比公鸡打鸣儿还准时。
“所以,你明白了为什么我在被你吵醒后以为会把你当成周邵轩了吧?”无忧可怜的看着大妞。
许苏同情的摸摸她的头:“明白了,你是长期被虐待,所以患上了被虐待症,可怜的娃,可怜的小妞。”
无忧正要点头,就听许苏语气一转:“你们真没有奸情?可电视上不是都这样演,说男上司严厉的打击女下属,其实是因为爱她。然后虐恋情深,最后女下属也爱上男上司,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姐姐耶,电视都是骗人的,想想我们小时候被误导了多少次,你怎么还会相信电视上说的,尤其还是不着边际的电视剧。”无忧看着许苏,一脸的痛心疾首。
许苏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也是,想起那次你送我时的傻样,哈哈哈”许苏想着那滑稽的画面就笑了起来,许久才止住笑:“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
无忧忙点头连忙称是。
许苏站起来,一掌拍在无忧的屁股上:“原来这两年你都如此备受折磨,怪不得原本就没多少肉的小身板变成了干干的瘦竹竿,连屁股上都没有二两肉。快去洗漱,姐姐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把肉给补回来。”
听说有肉吃,无忧立刻冲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事情自然不会像她对许苏说的那般简单。
那时无忧许多次都很想问,公司真的有那么忙吗?为什么明明同是绘图员的其他两位每天闲到嗑牙聊天看小说,还有时间出去喝下午茶?
到底还是没问,在周邵轩刀子一般的视线中,无忧再迟钝也明白是他故意再找自己的茬儿。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分明知道周邵轩是故意针对自己,却还是一声不吭,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绝对没二话。哪怕是天天加班,以公司为家,也挺直脊背不认输,简直就是中国版的阿信。
她的精神是铁打的,可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
一天中午出去吃饭时候,回来时天降暴雨,于是淋了雨。对此她并没在意,当晚继续在公司加班。半夜时觉得有些热,也不以为意,反而还把空调又调低了两度。她不知道是自己发烧了,反而还想说这天气越来越热,于是温度越调越低,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已经烧得糊里糊涂了,最后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你何必小题大做,如此整她。你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这次怎么了,跟一个小职员过不去,这下好了,人都被你整到医院来了。”
迷迷糊糊中,无忧听见有人再说话。听他说话就知道是好人,哪像那个周扒皮,那颗心比BOOS牌碳素墨水还黑。
努力的睁开眼,先是打量了下房间,这是一个房里到处都是白色,而自己手上还打着吊针,想来是医院。
收回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让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拆了吃入腹中的周扒皮,一个是公司老总杨逸。
没有债主的日子是舒适的(三)
杨逸见她醒了,忙起身走过来,笑得像幼儿园老实一样温柔亲切:“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无忧忙坐起来,一脸受宠若惊:“谢谢老总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见她要起来,杨逸忙制止:“躺着躺着,一会叫医生再来看看。”
她一个小小员工生病,老总亲自探望,这已经让她格外吃惊了,怎么还能再劳他费心?就在无忧正要说不用的时候,有人说话了:“起来那么急干什么?要是又晕了怎么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公司虐待员工。”
独有的凉凉的声调,非周扒皮莫属。
可是,她已经充分的体会了周邵轩的邪恶,跟他对抗,完全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自找苦吃,尽管很不爽周邵轩那副嘴脸,也只有选择性的忽视了。看着杨逸一笑:“我没事了,等打完点滴就回去上班。”
“不忙,你休息两天,等身体养好再说。”杨逸说道。
一旁的周邵轩略带嫌恶道:“就是,公司也不是缺了你就不转了。”
为什么一样的意思从两张嘴里出来会给人截然相反的感受?难道这就是天使和恶魔的区别?无忧看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几个月来她早已习惯了周邵轩那像刀子一样的嘴,利刃一样的心。
后来听同事说,那天周邵轩一如既往的第一个到公司当周扒皮,一开门还以为到了冰库,当即意识到不对,踢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晕倒在地的她了。
据说当时周扒皮一脸焦急,眉毛皱成一团,脸色黑得吓人,抱起她就往楼下跑,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送到医院。
据说
听到这些据说,无忧面上装作无比惊讶,心里却嗤之以鼻。且不说这个传言的合理性,既然都说他是第一个到的,那么怎么会有人看见他当时的一举一动。再者周扒皮恨不得整死她,还会担心她?就算是担心,也是担心她死在公司,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无论如何,经过这一病后,她的工作量又恢复到了正常。但是凡事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但是,但是她还没有高兴几天呢,就又陷入更大的漩涡中。自此,周扒皮改名了,改成了周狐狸。
想起往事,无忧就觉得辛酸,摇摇头将一切都摔到脑后。还好终于离开了,以后再也不必当牛做马了。以她这两年来的历练出来的工作能力,在成都找份不错的工作是没有问题的,终于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光想想,就觉得舒坦。
洗漱完出来,找了一套宽松的衣服裤子换上,穿上平跟小牛皮鞋,包包一提,就和许苏直奔餐厅。
本来许苏说去王子厨房吃西餐,可西餐有什么吃头,无忧拉着许苏就进了一家川菜馆。这两年在外头,每每想着地道的川菜,都口水直流。怎么可能回来了,还去吃那难吃的西餐,尽快都是肉,可她还是喜欢麻辣鲜香的肉,而不是那血淋淋的牛排。
“香辣仔兔,水煮牛肉,麻婆豆腐,鸡米芽菜,酸菜粉丝汤,先来这些,不够再点,谢谢。”
无忧一坐下,当即招来服务员,连菜单都不用看,一气呵成点了四菜一汤。
还不够再点?她们可只有两个人。
可当菜全部上来,开始吃后,许苏才知道无忧没有说错。许苏看着无忧:“你在外面是不是都没吃饱过?怎么跟几个月没吃过饭的非洲难民一样。以前你吃的很少,叫你稍微多吃一点你都不肯,说吃不下。”
“服务员,再来一份米饭。”
无忧叫了第三份饭后,吞下一大块牛肉,这才看着许苏:“大姐,虽然我是脑力劳动,可跟体力劳动也差不了多少,不吃饱饭怎么有力气。”
饭来了,无忧朝服务员一笑:“谢谢。”说完,又继续埋头开吃。
没有债主的日子是舒适的(四)
许苏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在北京你一直都这么能吃?”
无忧点点头:“嗯,不过如果太难吃了,就会吃的少一些,想吃也吃不下去噻,以前不是都给你说过嘛。”
闻言,许苏放下筷子,有些担忧的看着无忧:“小妞,是不是身体有问题,你去检查过没?”
无忧白了她一眼:“你才有问题呢。”
“你这么能吃,却这么瘦,这不正常,知道吗?”许苏认真说道。
无忧不以为意:“我这是天生长不胖,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说完,不再理许苏,专心吃饭。
许苏看着无忧,眉头微皱。
天生长不胖吗?不是的,无忧有段时间心情好,胃口就很好,不免吃的多些,那段时间长了差不多十斤,每次两人见面都嚷嚷着要减肥,但无忧一向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也不见行动,直说心宽体胖。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后,食量骤减,这才瘦了下来。当时她也很担心,可心想只要能吃,就会胖上去的。所以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要提及此事,每次一说,无忧就让她不要担心,她现在很能吃了。
昨晚在飞机场看到她第一眼,还以为无忧一直在说谎。她比以前还瘦,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肉,站在哪里,彷佛风一吹就要消失不见。所以她当时还想,等无忧住下来,她要强迫她多吃些,长胖一些。可今天一看,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样,无忧并没有撒谎。如她所说,她真的很能吃,不是很能吃,在她看来,是能吃得吓人,可为什么她反而更加瘦了?
终于吃饱了,无忧放下筷子,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抬起头看着大妞一脸惬意的笑:“吃得好饱,好满足。”
三碗米饭,两碗汤,还有大半的菜。
无忧见许苏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由得问:“怎么了?”问完像是想到什么,咧嘴一笑:“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想着以后千万不能让我去蹭饭,是不是?”
许苏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走吧,婚纱店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就当散散步消消食,免得你撑得难受。”
大妞结了帐,两人走出餐厅。
明白许苏的想法,无忧笑了:“你的担心多余了,其实我是还能吃的,只不过觉得要有所节制,所以才没吃了。”
“这还叫有所节制?”
她点点头:“以后你就知道了。”
大妞的婚礼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只差无忧的伴娘礼服还没试。其实她想的是只要主角弄漂亮妥帖了,至于无关紧要的配角她么,随便怎么都行。可许苏不依,无忧只好随她去,谁叫新娘最大。
婚礼真是麻烦,她还只是伴娘,就觉得头大。
选好伴娘礼服,回到无忧家,无忧把给许苏准备的礼物给她,免得等几天人多事杂给忘了。
为这礼物,无忧还颇费了一番心思。之前她想直接给钱算了,省的麻烦。可人耗子现在是小老板,许苏老爸开公司,怎么都不差钱。再说以她们的交情,直接给钱显得一点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