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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他握在把手上的关节白了白,自顾进门后“嘭”得一声带上了门。
两分钟后,她准时按响了门铃。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让她知道门没锁。
任冉转动把手进屋,门口摆着一双男士拖鞋,很大,她犹豫了下还是换上了。过了玄关,直接就是客厅。偌大的客厅里空得只剩一组沙发一张地毯和一个男人。他双手抄袋立在沙发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我看有鞋就换上了。”她低头看看脚。36码的脚在他的鞋里显得更小了。
他不知从哪变出来三套衣服,“换上,选套你最喜欢的。”
“你给我挑的?”她看到领口的标,每件都是顶级牌子。
他没接腔。却让她把妆先卸了。
任冉想,果然他讨厌她的妆扮。“你这连化妆品都有?”她下意识地吃惊。
“难道你都不随身带补妆用的?”反而他开始吃惊。
“着急出门,什么都忘了。”她好像看到他的脸越来越黑,“那我还换衣服吗?”
他不再理她,踱到窗边打电话,让电话里的人把化妆品和妆前用品都带来。
任冉竖着耳朵听,真想问那接电话的人是谁,可看他依然黑着脸话都嘴边了被换成:“洗手间在哪?”
“走到底,右转。”赵启铭指了指身旁的过道。
“但我没卸妆的东西。”她走了两步回头道。任冉感觉他随时都会爆发。
“你!……”赵启铭见她吓得眼都闭起来了,“坐这等会!……”
“要来送化妆品的人是女的?”任冉找到沙发的一角坐了过去,还是没忍住问了。
“任冉。”他一字一句咬得缓慢,“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作者有话要说:
某赵那么硬冷,绝逼是有原因的哇TAT 这俩只可怜滴娃~~~~
4拉黑了
赵启铭无故消失了一个多小时,此刻却从里到外换了身新行头地出现在了包厢里,而他身旁那位无论是妆容还是着装都与其绝配的女子正是一直杳无音讯的任冉。远远望去这两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华服着身依旧璧人一般养眼,不免引来屋内包括服务员在内的所有人的注目与遐想。
可能单看他俩任何一人都能感受到时光的洗礼岁月的不饶人,而一旦他俩成双入对地出现,那种和谐的磁场无法让人涉足的气场便会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现在的他们只是七年前那对羡煞旁人的恋人换了套装束罢了。
十四年前,在那个最最紧张的高三,谁也没想到任冉会跟赵启铭成为一对。一个是军区大院里的大小姐,相貌好性格好家境好;一个是单亲家庭里的三代单传,除了相貌与成绩,性格也罢家境也罢都根本不能与那位大小姐相提并论。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俩的关系就从此广为佳话流传。
上大学后虽然同学之间一年比一年疏于联络,但任冉和赵启铭这对小情侣一直都在惹人羡慕嫉妒恨。可能在这些人里面,任冉曾一直坚信,羡慕的居少,嫉妒恨的众多。
任冉清楚地记得有次她只是和赵启铭冷战三天,“慰问”电话就已快将她淹没,来电有男有女,劝他们和好的几乎找不到,清一色劝分的。
这边任冉气得跳脚得跟赵启铭抱怨,那边赵启铭倒是一点不care,不care到让她更加发毛。
“赵启铭,难道我跟你在一起就那么委屈你?”任冉终于在接到当年所谓的闺蜜的“关心”后爆发了。
赵启铭头也不抬地做着演算,只道让她把那人拉黑。
任冉夺走他的笔,“那恐怕全班都要被我们拉黑了!”
赵启铭又取出一支笔,继续算,末了才对她说只是她,不是“他们”。
“赵启铭,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好好跟我说话!要是学习那么好,你干脆娶它得了。”这下任冉把他整个笔袋都夺了去,“就连踢球都排在我的上面,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不造反呐?”
“冉冉,我觉得,你就这样跟他们诉诉苦,估计也不会有人再说些让你不高兴的话了。”他觉得好笑,怜爱地拍拍她的脑袋。
“那敢情好啊!我前脚诉过苦他们后脚又该背地里说我秀恩爱了!”她气得捶他。
赵启铭顺势将她拥在怀里大笑,“就秀给他们看呗,有何不可。不然那些傻逼又该无聊了!”
“噗!……”这还是任冉第一次听到从他的口中吐出脏字,她捂着肚子笑,“可是一个星期7天,你5天学习2天踢球,一天都不给我,我连秀的资本都没有!”
“我现在跟谁在一起?”赵启铭把她按回怀里。
任冉喜欢呆在他的怀里,她乖乖地伏在他的胸膛上,“切,我只是遵从某人的命令陪他学习罢了。”
他淡淡地笑,问她难道晚上不算。
“哪次不是我无比快地先睡着了?睡着了还能瞧见您老?”
他的笑容更大了,称睡前的总该算了。
任冉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那,那加起来的时间也没你踢球的多!你一次就踢一下午,可睡前的只有,只有一个小时!有时一小时都不到!……况且这种东西怎么秀嘛!”
这下赵启铭把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若不是他,她也不会那么累,也不会睡那么快。他便提议以后睡前只看电影只聊天,只做该做的事,让她不累的事。
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任冉知道她永远说不过他,永远最先有理的是她最后没理的也是她。
回想起这些,任冉不觉弯了弯嘴角。
安静的包间里,班长章光栋理了理领带首先起身打破僵局,他干笑两声,“小冉来啦!我们刚好预热完,来得正是时候!呵呵!”他好容易从椅缝里出来,抓起她的手大力握,“真是好久没见了,小冉你还是那么漂亮!”
赵启铭坐回原位,“菜够吗。”
听到原配口气不善章光栋赶紧松手,他搬了把椅子放在全场只有赵启铭和宋雯之间的那一点空隙里,“小冉过来坐吧!有啥想吃的就跟说,立马给你加上!”
“小冉。”这时宋雯起身微笑向她摆手。
宋雯一身长款礼服,薰衣草的紫称得她本就柔白的肌肤更加富有光泽,无懈可击的裸妆让她被显年轻。她真的有30了吗?难道不是25、6岁初入职场的还没被社会打磨过的新鲜人类?任冉不禁想。
任冉脱了外套搭在手弯里,剪裁一流的连衣套裙完美地贴合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的锁骨引人浮想,那双又高且细的跟鞋更是让她气场十足。背景里的赵启铭不禁黯了黯目光,他不想再看她,别过了视线。
任冉来到给她“留”的座位旁,先是轻轻拥抱了下宋雯,后从包里取出一只盒子给这身旁的佳人,“一点心意,希望你喜欢。还要感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今年的同学会。”
现场安静得都能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哇,卡地亚的手链。”宋雯掩着嘴惊叹,音量不大,很是淑女,“谢谢你小冉,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我真开心你能想到我。”宋雯满脸愉悦地抱了下她。
任冉表现得也十分和颜悦色,她扬着嘴角,说她一眼就看中了那链子,觉得非常适合宋雯。还打趣道:“再说我那么多年没回来,平均一下,也不是那么贵重了。别退给我啊,很丢人的。”
章光栋“哈哈”干笑几声,拍了拍手引起那俩一见面就感情“倍好”的女人的注意,“都别站着,坐,坐。那个,服务员,菜单拿来再上瓶酒!”
“请问您要红酒还是白酒?”服务员甜甜地问道。
“白的!再来瓶五粮液!”他时刻不忘今天的酒单由他来买,找到空子就秀豪气,“给那位小姐倒满!”他指着对面的任冉道。
任冉不免惊到,她可是从来不沾白酒的,酒量太差。她偷偷瞧了眼身旁的赵启铭,他却正面无表情地对着挨着他坐的老班主任说话,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老班长,我不会喝酒。”任冉只好不争气地小声道。
章光栋好容易逮到个机会把全班都聚齐,他可不会轻易放了任冉。说了一大通任冉无法拒绝的长篇大论后,章光栋一笑露出一颗金灿灿的大牙,好生夺目。
之后班主任也发话了,说过年喝点酒热闹,还让赵启铭饭后送她。连班主任都那么说了,任冉还怎么推辞。可她还是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望了眼赵启铭,而他冷着张脸,打算装死人装到底。
“好吧,高老师,我从来不喝酒的,今天就为你们破一次例。”她对老人回以微笑,“不过之后会有师傅来接我,就不麻烦赵启铭了。”
“果然是千金小姐!有专人车接车送!哈哈!”章光栋又是拍桌子又是拍大腿,他说话从不经大脑,估计这种耿直便是当年他被老师选成班长的最主要因素。
好容易有点回暖的气氛又被他这句话瞬间降温。任冉自我解围:“呵呵,所以我不能呆太晚,不好让师傅等太久。”说话间服务员已经将她面前的酒杯斟满,她端起杯子敬向众位老师,“高老师,张老师,吴老师,刑老师,我这先单独给您拜年了,祝您健康长寿!”语毕她便仰头喝了半杯。火辣辣的酒液一路顺着口腔烧进她空空如也的胃囊。
“好!我们再一起祝各位老师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章光栋大声招呼,“我们干了,您随意!”众人同起身端酒敬之。
“高老师,您少喝点。”赵启铭欠身对老人关切道,自己也仅浅浅一呡。
作者有话要说:
有被某人冷到滴亲不 俺这有棉袄~~~不然就直接投入俺温暖滴怀抱吧~~~
5喝多了
“老赵啊,当年我们班的女生,哦不!是整个年级的女生!不管美丑被你勾走小魂的可不少啊!……今儿!……”章光栋豪爽地打了一酒嗝,“嘿嘿”了两声继续道:“今儿我可借着酒胆问你,如果最先跟你表白的不是任冉而是宋雯,你选谁?……别!先别说!嘘——让我猜猜!……嗯——”章光栋半个屁股坐在任冉的椅子上,另外半个悬着空,搂着赵启铭的肩膀都半拉小时了还欲与他继续促膝长谈,“嗯——我赌宋雯!实话告诉你——”他又打了个酒嗝,自以为地小声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那时暗恋宋雯暗恋得可狠了!哈哈哈!……”
此时,包间里弥漫着浓浓的酒过三巡后的蠢蠢欲动,已无需备餐的服务员们各自矜持地守在一旁,半是“长见识”了半是当看笑话。老一辈们微醺地聊起家长里短,而无非就是些谁家孙子数学考了满分谁家孙女钢琴8级这些个值得他们炫耀无数遍的话题。一旁的小一辈们则是酒一high各种助兴游戏轮番轰炸。不过,那边闹得再疯再乱,也打扰不到这边的“融洽”——跟他们相比章光栋的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足以让正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的任冉和宋雯听清。
除了有些烦躁,赵启铭的状态还算不错,他连一小杯的量都没完成,他若不想喝,谁也不敢劝。章光栋的问题虽无聊,可赵启铭发现他越想逃避就被盯地越紧。为了不再忍受那股熏人的酒气,再看余光中任冉竖着耳朵等下文的一脸期待的表情,赵启铭出人意料地接了茬,却质疑起任冉当年的表白根本不算表白。
任冉一个机灵,一只熊掌拍在章光栋孱弱的虎背上,“章光栋,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向赵启铭告白?”她似乎没弄清赵启铭的意思,酒精的作用让她一直纠结着章光栋的说法。
这下可好,全场顿时炸开了锅。唠嗑的也不唠了,玩游戏的也不玩了,所有矛头齐齐指向了由章光栋挑起的战场,起哄的起哄,嚷嚷的嚷嚷,从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