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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繁衍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优良环境和条件。
而这猎场不仅面积广阔,风景秀丽,还以山间的温泉著称,正可谓功能齐全,打猎、泡温泉两不误。
卓越原本想教程咏薇骑马,但却惨遭拒绝。程咏薇前世虽然没骑过马,但好歹也是骑过骆驼的,骑在动物背上的颠簸感实在让人崩溃,她才不愿去受这种罪。
卓越只有丢下她,一个人去马厩里牵了自己的马儿。她扬鞭驾马,飞快地绕着猎场转了几圈,过足干瘾后,就跑回来陪程咏薇了。而程咏薇呢,远远地看着猎场中的景色,看着猎场里的骑士们,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薇薇,你在哪儿,我来陪你了!”这是卓越的声音。
程咏薇呆了呆,才回过头应道:“阿越,我在这儿。”
她有些魂不守舍地与前来的卓越搭着话,勉强将目光从那些人身上移开,假装去欣赏猎场周边的自然风景。
卓越的心思全在猎场之内那几个贵族子弟的骏马身上,打了鸡血般罕见地作了一番长篇大论,若是写成文章,题目大概就是“论华京贵族所养之骏马,究竟谁优谁劣”之类。
程咏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纵使卓二少费尽口水讲了一大通,她对那些漂亮的骏马还是毫无感觉,只能勉强辨认出其中哪匹马的毛色是红的,哪匹马的毛色是黄的……
卓越既然是作为一个贵族少爷来培养的,心态自然也就是贵族少爷的心态。热衷打猎,热衷对骏马评头论足,也许还热衷于谈论女人。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了汽车,但终究只有那么几个贫乏的牌子。而相较于笨重的轿车,骏马则更象征了一种力量的美。在这里,绅士们对于骏马的态度,正如二十一世界的男人们对于新式汽车的态度一样。
穿着骑马服的男人跨坐在漂亮的骏马之上,在广阔无垠的驾马驰骋,手持长筒猎枪,后有猎犬群跟随之——若要问程咏薇,初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感受如何,她大概会回答四个字:我想尖叫。
骑士什么的,实在太帅了有木有!
要做一个在汽车的驾驶座里踩油门刹车,握着方向盘耍帅的男人,很容易。
而做一个骑着马在猎场追踪猎物,身手敏捷的男人……就凭这难度系数,不必装帅也已经帅气逼人了!
“看看,先前我说什么了?”卓越瞥一眼身边少女眼神里那抑制不住的崇拜与狂热,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道:“你们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在猎场里骑个马兜一圈儿就叫厉害了?小爷我不仅能骑马兜圈子,还能打老虎狮子呢!”
程咏薇笑了起来,她意有所指道:“人家也不是空架子,方才那仆从不是说了么,那几位少爷打猎的本事,放在全华京也是少有的。”
卓越冷哼一声,不信道:“那人肯定是在说大话吹牛皮罢!小爷在这儿混了这么些年,要说打猎本事胜过我的,根本也没几个!”
打猎并不在帝国淑女的行为范围之内,所以女孩子一般只有跟着父兄,才能有机会来猎场。即便是来了,也只能在小范围里骑骑马,是不能参与到打猎活动中去的。
卓越先前也曾带过自家堂妹来过这猎场,结果那小妮子才一进来,就被几个比赛骑马的贵族子弟勾去了魂,平日里也是假小子一般率性的人,那次竟花痴得险些丢了卓越的脸面。
程咏薇嗔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打心底里就把自己当成了个男孩子?”
她伸手指了指远处那几个打猎归来的飞驰身影道:“高大挺拔、英俊帅气、身手一流,还有绅士风度,这种满足了女生各种梦幻要求的男人,我为什么不爱?”
卓越啧啧称奇,她习惯性地忘记自己的性别,评判道:“既要文武双全,又要脸蛋漂亮,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你们女人啊,真是太贪心了。”
程咏薇嫣然一笑:“难道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她说着便换了吟诗的口吻,对着那无边的旷野悠然念道:“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做贪婪。”
出自莎翁《哈姆雷特》的这一句“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时常被程咏薇拿来做自我调侃。
卓越对欧洲戏剧可一点儿也不在行,等她反应迟钝地听出程咏薇话里的自我讽刺,身后已经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没想到这位小姐,也懂得一点莎士比亚笔下的妙意。”
方才猎场上的几位帅气骑士,已经结束了打猎行动,一行人将骑马服换成便装,正预备离开猎场之时,却听到有人在此处谈论恋爱问题。考虑到地点的特殊性,这谈天的情形便有点儿稀奇,让人不由驻足围观。而开口说话的那人,如同国王一般站在几人中间,神情里带着天然的倨傲,显然身份不俗。
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了一下程咏薇。也许因为她不是绝色美女的缘故,他只稍微关注了她一下,就失去兴趣。
“女人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呢。”男人不知想起什么,微微笑了起来:“这位小姐,不知你是否还听过另一句话——”
他嗓音低沉,却让人听出了一股刻薄意味:“女人啊女人,容貌和知识择其一吧。两者俱得,两者俱失,都是悲剧收场。”
卓越看得分明,程咏薇虽然惊诧于这人的挑衅与无礼,却并不像平时那样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愤怒。
这是程咏薇第一次在这个时代感受到“女人为弱者”的无奈,愤怒却无力反驳。
她从没有一刻这样警醒过。
程家和墨梯对她来说,只是一座象牙塔,在这些世界里没有不平等,只有和谐安乐,而身处其中的她呢,已经被保护得不再具有独立精神了。
享受人生,就是要放弃所有苦难、挣扎和努力,安逸地活在一个安全的领域里吗?
当然不是。
程咏薇沉默片刻,抬头与那人对视一眼,答道:“的确如此。正如您所说,这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则。”
那态度不卑不亢,倒叫陪同的几人暗暗赞了一声:
大少惯会摆架子,能不被他这气势镇住的女人,实在不多。这女孩子看似柔雅和气,心中的一份沉着与胆识,却让人刮目相看。
那人一走,卓越便长舒一口气,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痞子模样,悻悻道:“原本是为了避开霍灵音那疯婆子,这下可好,竟让我遇上了另一个瘟神,小爷最近真是走了霉运了!”
她见程咏薇一脸好奇,解释道:“刚才那位是霍令琦,平日里最是有少爷架势的。这也很正常,人家毕竟是霍家的大少爷,这地位么,当然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霍家的人。
程咏薇来华京也两年了,这点常识也是有的。所谓的霍家,不就是如今华京四大家族里权势最大的家族么,难怪方才卓越像是见到鬼一样,平时的嚣张劲一下子全没了。韬光养晦的卓家,是招惹不起如日中天的霍家的。
“不过,”卓越挠着头,想起一个人来,“霍家也不都是难相处的人,比如——”
她还没说出那人的名字,头上就被重重敲了一下:“来猎场玩儿也不叫我一声,还是朋友不是!”
那人看起来年纪很轻,生得极为俊秀,举止却不怎么斯文,面上流露着和卓越相似的痞气。两人还未正式打招呼,就先用拳头过了几招,那动作间带来的虎虎风声,让程咏薇一时目瞪口呆。
卓越的功夫显然比不过那人,笑嘻嘻地收手道:“霍四,不带你这样的啊,一上来就动手,小心吓着我家薇薇。”
“哦?她就是你说的那个……”那人似乎是不大记得到底是什么名字,皱了皱好看的眉毛,这才一字一字地念出来那三个字:“程—咏—薇。”
他漫不经心地朝程咏薇笑了笑,说道:“你好,我是霍令辰。”
他就是那个与卓越臭味相投的、被认为不难相处的霍家人,霍家老四霍令辰。
霍四
这人怎么好看成这个样子?
程咏薇见不得男人长得太俊秀,料想这人以后肯定要祸害不少女孩子,不由警惕心生起,立即拿出多日不见的淑女作派来,假装矜持地回了一礼道:“霍四少好。”就再不肯多说一句话了,只淡淡地看着卓越与霍四谈天。
这两人看来都是常常来这猎场的,先是聊了一会儿关于打猎和骑马的话题,才恢复了在程咏薇常识范围内的对话。
卓越想起方才离开的霍令琦一行人,奇道:“你今天是跟你大哥一起来的?”她伸出一只大拇指轻轻抵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瞧着自己这位漂亮朋友,调侃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成了太子党了。”
霍家老大与老三之间的那些个明争暗斗,在华京的上流圈子里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少年脸色一黑,扬起结实的拳头作势要去揍她,“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我面前谈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卓越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一缩,她背上某处旧伤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身体的记忆是最诚实的。思及往事,她不由恼怒地嚷了一句:“我这不是忘了么,你伸什么拳头,小爷那次的伤还没好呢!”
上回她在军营里口无遮拦,对当今政局大放厥词也便罢了,还议论起了霍家内部的权势之争。而好巧不巧的,某个同在军营历练的霍家人,正好听到了卓越的这番议论,简直怒不可遏,当场就揍了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差点瘫在军区医院里出不来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被霍令辰平白暴揍了一顿后,卓越倒认识了这个脾气古怪的霍家四少。
托华京那些各大报纸杂志的福,霍家人的出镜率高得可以媲美时下最红的电影明星。霍大少的风流韵事,他和霍三少的继承权之争,霍二小姐的环球旅行、大胆前卫的时尚品味,霍三少的慈善事业和艺术沙龙……这些都是最常出现的标题。
而对于霍家最小的儿子霍令辰,报道则相对低调许多。霍令辰今年不过十七岁,还是个半大少年,对社交事业也兴趣缺缺,自然是无法让那些报社、杂志社捕捉到有吸引力的新闻。
但此君在军营里的名气可不小。
自小就立了宏愿要在军中效力的卓家兄妹,也不过是从十二岁起入军中历练,而霍令辰却是更早。卓扬进入军营的那一年,已经听说了霍令辰在军中连挑十几高手的神奇事迹。
不过,霍令辰在军中最出名的,既不是他的超群格斗身手,也不是他那与俊秀外表完全迥异的豪爽性情。很难让人相信,出身政治之家的霍令辰,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军火狂人。
什么叫做军火狂人?
就是对各种现代武器了若指掌,从小就敢自己改装手枪,十一岁就能一枪将绑架自己的歹徒爆头,与多名军事危险人物包括国际佣兵保持友好联络,热衷于研究各式新型武器,人生的大半时间都献给了军火事业的那一类人。
而若再加上贵族子弟、容貌妖孽、性格直率、桃花运凶猛等标签的话,这个军火狂人就可以被人称作另一个名字——霍令辰。
卓扬极为喜欢这个真性情的霍家幺子,直言霍令辰是生错了家族,若是生在他们卓家,家里的长辈们还不知得多喜欢他呢!
无论卓越他们的对话内容多么怪异,程咏薇都没有流露出一点惊讶或者震惊的情绪。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笑容温柔,做着最真诚的听众。
她这似真似伪的柔雅风范,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来。
她仿佛天生能对自己产生一种保护膜,在这层屏障下,谁也不能伤到她分毫。而当她与朋友相处时,又是那样的坦白诚挚,这种本领令卓越心折。
若说女性朋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