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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里表达的东西太过复杂,让程咏薇不由心中一震。
她紧握右手,让那枚钻石袖扣更深地藏在自己的掌心。——这本是她为他那即将到来的成功,提前准备的庆祝礼物。
而现在,这礼物已经没有送出的必要了。
情淡
自那日受了重大刺激后,程咏薇便窝在家里,很是颓废了几天。
为了躲避某位女同学的大胆追求,程嘉树已经搬回程公馆。
他刚回来时,便听到了张管家暗含担忧的一番话,当他听说程咏薇在自家花园突然发怒,将霍令昕赶出了程公馆的事后,震惊之余又有些疑惑。
按他的认知,姐姐对霍令昕早已情深一片,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无情翻脸?
不过,爱恨分明、做事冲动,这倒的确是程大小姐一贯的风格,只不过因她在恋爱里常扮作小女人,在霍令昕面前才柔情似水,看不出本性。
程嘉树带着疑问与程咏薇交谈,这对姐弟之间一向是无话不谈的,就算是极为私密的感情问题,也是一样。
“姐,你和霍大哥之间又是怎么了?瞧你这伤心欲绝的表情,看着真让人闹心。”
程咏薇披散着一头长发,毫无形象地窝在床上,一双眼恼怒地瞪他:“程嘉树,你不雪中送炭,也别来雪上加霜好不好?”
程嘉树不由挑眉。咦,这回真是不同凡响,姐姐竟似真的气得不轻呢。
“到底怎么了?姐,你与我说一说,也许心情就会好一些。”
程咏薇其实满肚子的复杂心情无处发泄,但又碍着这当中内情着实诡异,无法向人倾吐,实在憋屈得很,而程嘉树一问,她便有了倾诉的欲望。
事情的真相自然不能直接说出,程咏薇便只能语焉不详,只说霍令昕在一件重大事情上欺骗了她,而他原本可以告诉她真相。
最后,她还向弟弟表明了自己的伤心:她甚至一脸愤懑地向弟弟宣布,霍令昕是个大骗子,而她已经决定不去原谅他了。
程嘉树眸光轻转,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说……
他怕自己会错意,不敢随便确定,于是便试探性地说道:“姐,霍大哥也许是因为太过爱你,所以才会去骗你。”
程咏薇冷哼一声,痛哭后的眼眶还有些泛红:“很多事,一旦冠上爱的名义,便变得冠冕堂皇。他说他只有一颗心,只爱着一个人,我却不想再信他了。”
程嘉树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说道:“罗兰那件事,我也知情,错并不在霍大哥,要说真的有错,也许是命运的错罢。”
“姐,我与罗兰也算是老朋友了,以她的为人,绝对不会妨碍到你和霍大哥的感情的。”
程嘉树说得一脸诚恳,程咏薇却一头雾水地看他,“小树,你在说什么?什么罗兰?”
程嘉树愕然,蓦地抬眼去看程咏薇,而后者眼中满是疑问,神情并不似作伪。
程咏薇虽然心情消沉,感觉依然敏锐,她见程嘉树模样有些古怪,眉头一皱,当即追问道:“小树,你有事瞒我。——那个罗兰,到底是谁?”
程嘉树目瞪口呆,他默默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对话,顿时头大如斗,几乎不敢再去看姐姐的脸色。
这太糟糕了!
他最怕自己会错意,偏偏还是理解错误,自己亲自将秘密送上门去了。姐姐压根还不知道罗兰这个人,他却……哎,情况分明已经很是混乱,他这是又来添的什么乱子!
即使对霍令昕不再满心好感,程嘉树也不由心生歉疚,他毕竟是作过承诺,要将这件事保密的。
事到如今,他瞒无可瞒,便只有自认倒霉,将那刻意保守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全都讲给了程咏薇听。
他边说边注意观察姐姐的神情变化,心中忐忑不已:程咏薇原本就有些郁郁寡欢,他生怕这件事一说出来,便要加重姐姐的阴霾心思,让她更难摆脱负面情绪。
但结果出乎程嘉树的意料。
知晓罗兰与霍令昕那一段纠结的过去后,程咏薇的反应并不很强烈,她甚至让程嘉树陪她去一趟百悦门,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位被看作“霍令昕的红颜知己”的风月女子。
程咏薇去百悦门见过了罗兰,还未完全释然,却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这位客人却是位许久未见的故人,傅家小姐傅婵芷。
不过,程咏薇有些疑惑:傅婵芷此时不该在为她与卓扬的婚事,积极地做一些结婚前的准备么,怎会有空闲来找她?
她这边正莫名其妙,傅婵芷却很知晓她的直爽性格,沉思片刻,便选择了开门见山的方式,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咏薇,我是为了令昕来找你。”
向来言行沉着谨慎的傅婵芷,忽然用一种颇带情意的语气,说着让人诧异的话语,真有些不同寻常。
程咏薇心思敏感,当即微皱眉头,凝目去看这举止优雅的旧日同窗:“蝉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婵芷自知方才失态,于是马上警醒,敛容答道:“咏薇,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此刻在令昕身边的人,也许是我。”
程咏薇见她面上平淡,眼里却似乎正在怀旧,不可克制地流露几分惆怅,突然便想起来,她刚与霍令昕交往时,他似乎是对自己说过——他在年少时,曾经与傅家的傅婵芷私交甚笃,只是后来因为某些意外,便渐渐疏远,直至淡了关系。
此时看来,不管霍令昕是否已忘却旧情,傅婵芷却是丝毫没忘。
可是,傅婵芷不是已经与卓扬订婚了么?
程咏薇探究地看向傅婵芷。她并不认为,这个酷爱自省,待自己颇为严苛的模范淑女,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来。
但傅婵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稍稍吃惊:“咏薇,你可以用谴责甚至鄙夷的目光看我,因为我没能信守住自己的承诺。”
这秀丽女子突然面带愧色,淡淡说道:“咏薇,我与卓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原来如此。
程咏薇吃惊之余,满目了然。她忽然觉得,这情形有些搞笑,她甚至还有心情作乱七八糟的猜想:所以,傅婵芷此番前来,是要向她宣战么?还是说,是来与她达成统一战线,一同对付霍令昕的另一位爱慕者?
她无厘头地猜想了一会,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便忍不住说道:“蝉芷,你是来向我宣战的么?”
傅婵芷几乎要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
这场景实在百年罕见,程咏薇几乎要狂奔回房间,去拿相机来拍下这十足珍贵的一幕:华京的模范淑女,竟也能如此不顾形象,实在让她跌破眼镜了。
而傅婵芷意识到自己的二次失态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僵持的气氛倒是变得明朗许多。
傅婵芷含笑解释:“咏薇,我只是来向你传授经验的呀。”
传授经验?什么经验?难道是做淑女的经验么?
程咏薇顿时头大,连连摇手,谢绝她的好意:“不必不必,蝉芷,我要真心谢谢你,但你瞧——我这样的人,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是做不了合格淑女的。”
傅婵芷扑哧一笑,被她这奇异的反应逗乐:“咏薇,现在的大选局势,人人都看得明白,令昕这次必定是能顺利当选的,到时候……你就是总理夫人了,而霍总理政务繁忙,作为政治家的贤内助,总要学习一些必要的社交手段罢?”
“且不说华京政界的大小宴会,总理若要接见外宾,总理夫人也是要陪同的……这些都是代表了一国面貌的,你可万万不能大意。”
程咏薇怔住,傅婵芷这些话都没错,但她竟从未想过这些事,她从未站在霍令昕的立场上,未雨绸缪地为他而进行能力上的修习。
她心里不知何样滋味,见傅婵芷意犹未尽,还有继续说教的趋势,便勉强笑道:“蝉芷,这些事我从未想过,被你这样一形容,更是格外混乱可怕。”
傅婵芷浑然不觉地答道:“我们傅家只有我和哥哥两人,从小便是被这样教育的,很多政治上、社交上的手段,也都是专门教过的。——这也是为了将来着想。”
她这寥寥数语的解释,将自己年少时的辛苦一笔带过,并不有所介怀,想必也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严于律己的生活了罢。
而程咏薇却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她这个人生性随意,最怕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束缚住。
她不是傅婵芷,她不能为霍令昕做到那一步,那样的生活,只要在脑海里稍稍一想,便觉得十分沉闷可怖。而如果对象是傅婵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罢?只要是傅婵芷,就不怕那些条条框框的礼节,不怕觥筹交错的各式应酬,也不怕一整天都保持端正的姿容,保持无可挑剔的举止罢?只要是傅婵芷……
程咏薇无法再继续换位思考,蓦地回过神,目光复杂地看向傅婵芷:平心而论,这位傅小姐,的确比她更适合……做令昕的妻子。
忽然之间,她被自己的这想法惊住了。
她不敢深究下去,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想,为什么会去思索霍令昕与另一个女子结婚的可能性。
她清楚明白,自己这颗心依然如故,全然属于那笑容清淡的男人,但有时候,最坚决的爱也会变得脆弱。
她悲哀地感到,自己对霍令昕的爱情,正在慢慢消散。
覆水难收,浓情已淡。
殊途
在大选接近尾声时,卓越从江北省回来了。
她与萧家三少爷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而她本人居然也对此毫无意见,作出一副默认姿态,并未像之前那样满身抗拒。
卓越这大反常态的行为,让程咏薇很是担心。
她可不认为,有谁能够在坠入爱河的时候,还会摆出一副烦躁模样的。
于是,在这年九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她特意空出时间来,陪好友去猎场散心。
卓越近来的确有些心事。
但她一回到华京,便接到了军部的任务,让她去训练一批新兵。而这批新兵将作为政府的警卫队,保护即将上台的新一届帝国领袖的人身安全。≮我们备用网址:。。≯
这训练任务让她忙得脚不沾地,整日泡在军营的训练场里,也压根没空去想东想西。直到今天站在猎场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深色丛林,她心神一动,便又想起了在景陵时的某些事。
卓越不由狠狠地在心里暗骂一句,身手利落地上了马,调整一下姿势后,便又朝那含笑看她的好友伸出了手:“薇薇,今天我带你骑马罢。”
程咏薇意外地愣了下,见骑在马上的青年英姿飒爽,正颇为温柔地看她,不由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交过去,任由卓越手下一个用力,将她轻轻地拉上了马背。
因为顾忌到程咏薇,卓越一直松松地挽着缰绳,让马儿不紧不慢地在广阔的原野奔跑着。
她一边注意控制着马儿的奔跑速度,一边半眯起眼,迎着那扑面而来的晴朗日光,默默地朝前方看去。
今天的卓二少异常沉静,这让与她同乘一骑的程咏薇,颇感不自在。
她顾不上去欣赏猎场里的漂亮风光,暗自猜想道,自卓越从景陵回来,便好似有了心事,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她在景陵萧家的那段日子里,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此时正在卓越身前,无法方便地回过头去观察好友的表情,只有打破沉寂气氛,故作八卦道:“阿越,跟我说说你的未婚夫嘛。这个萧三少,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让你这么快便同意与他结婚?”
她说着便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扑哧一笑:“我可是记得,你在去江北之前,明明将他批判地一无是处,怎么又突然改了主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