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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孩大眼睛里的眼泪,容沐下意识想擦,手一抬,却不想引起了一阵风,“吧嗒”把眼眶里酝酿的眼泪结结实实地吹落到地上。
“我只告诉姐姐一个人,姐姐要帮我保守秘密”“恩”容沐允诺她。
“我没有名字,张叔说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我的母妃是纪氏”女孩庄重地望着容沐,身上涌出一股逼人的皇家气派。
“哐当”容沐脑海中终于接上了弦,纪氏、幽室,张叔,这不是明史上的明孝宗童年吗?当时历史系的师姐还扯着自己,高嚷着“幼时多舛,少时弘治,壮年早丧”。
“你你是男孩?”容沐望着她一头披散的长发,明朝的男子不是束发髻的吗?要不就是牛角辫,怎么会像女子一样披发呢?
“当然!”女孩,不,男孩望着容沐,一副迷茫的样子。
原来自己一直把这孩子性别弄错了,他不是女孩,不单不是女子,而且还是后来明朝著名的明孝宗,被誉为中兴之皇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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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宗达天明道纯诚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讳祐,宪宗第三子也。母淑妃纪氏,大明成化六年七月生帝於西宫。时万贵妃专宠,宫中莫敢言。悼恭太子薨後,宪宗始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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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张叔说我5岁了”男孩伸出自己细小的手,张开5指,在容沐面前挥舞,“如果我再长大一点,就能见到父皇和母亲了。对吗?”大大的眼睛望着她,透出一脸的渴望。
面前披着长发,无人照料,皮肤透着病态白皙的男孩望着容沐的方向,眼睛里虽然没有刚才的防备,但是微微露出的疑惑、甚至害怕的神态刺向容沐的心。
生疼,生疼
这孩子,原来已经5岁了。
在这狭小的黑屋里,刚睁眼时看见的是黑漆漆的屋子,丫丫学语时呼的不是父亲、母亲的名字,缓缓学步时在这10平米不到的地方东撞西撞。
这是5岁皇子经历的人生,竟连平日里乡俗中的顽童都不如。
容沐伸出手,想带给他一丝温暖,想拂去他的疑惑、害怕,
手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
无力感顿时充满周生。
一个孩子需要的是亲人的碰触,一个握手,一次搭肩都等带给成长的孩子如泉涌般的快乐,
自己竟然看着这个孩子,无能为力
门口站着一个太监,一袭正统的太监服,黑色的大襟,下长的摇摆长过膝间,较小的黑布鞋一颠一颠地走向小屋,边走边回头查看是否有人跟踪。衣服宽袖下藏着一个两层食盒。
男孩在屋里早就听到有人走过的声音,“嘘”用手对容沐示意,“不要说话”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竖起了自己的耳朵,身子立了起来,面朝着屋最内部的一个麻袋,随时准备冲进去。
“叩叩叩”张敏对着门敲了三声。
男孩一听,全身松懈,力气顿失,趴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容沐觉得奇怪,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却无人可以帮自己解惑。
门被缓缓推开,昏暗的房间里照入大量的光芒,
好亮
外面的夜光几乎刺伤了容沐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挡住光芒。
“宝儿,在吗?”一个太监猫下身子,轻轻地对着房间喊叫。
男孩跳起身子,露出了自己的脸“张叔,我在。”
太监见到男孩,大气一吐,松了口气。进了房间后,又把门关上了
屋里重回黑暗
那太监打开带着的食盒,三层的食盒分别装着两个馒头、一碗白粥、还有一点酸咸菜。说是白粥不如说是水洗米,一大碗的粥上漂浮的米粒可以数尽,酸咸菜用盘子装,但也只有两小根。
“宝儿,快点吃,吃完了食盒放在边上就睡吧。我先走了,要伺候皇上梳头就寝。”那太监看着男孩,满脸慈爱地笑着。
“姐姐,你吃!”男孩拿着手中的馒头朝容沐刚刚呆着的地方挥着。
容沐心里一阵酸痛,这傻孩子,自己早不在那里了
太监见男孩奇怪的举动,心里惊起,莫不是被魔怔了?终年关在这个房子里,如果有什么差池,自己对不起他的母亲,也对不起皇帝呀。
“宝儿,你在和谁说话?”
“我在和姐姐说话呀,”男孩冲着太监说,“张叔,你没看到姐姐吗?”
容沐这才知道面前太监的身份,原来他叫张叔,算来应该这就是男孩口里的张叔,看样子是合谋藏起这孩子的太监之一。
张太监见男孩不停地冲着黑暗的空气喊着姐姐,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怕是想要朋友了。
容沐凑到男孩的耳朵旁,小声说:“姐姐不想让别人发现姐姐,知道吗?宝儿”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叫这孩子的名字,只能顺着那张太监的叫法称呼他为“宝儿”。
男孩点点头,露出小鹿斑比的甜甜笑容,脑袋转向容沐的方向,轻声说:“这是宝儿和姐姐的秘密”,一脸可爱的贼笑,白皙的脸上显出两个酒窝,让她忍不住捏了一把。
“宝儿,张叔得先走了,你慢慢吃,明天翠儿姐姐会来拿食盒的。”
容沐一心想要出这黑屋,见见大明宫的壮丽、见见历史上出名的万贞儿和朱见深。对着面前的宝儿叮嘱到:“宝儿,姐姐要休息了,明天咱们再聊”。
宝儿点点头,冲容沐抬起一个馒头,“不用,姐姐是神仙,不吃东西的。”
容沐扑哧一笑,自己才不会饿肚子呢。呆会儿要到御膳房找一大堆好吃的,对,给宝儿带一点。
张太监打开房门,容沐乘着门开的时候飘出了黑漆的小屋。
“咔嚓”,张太监落下了锁
容沐回过头,看了看那锁,这才明白难怪那门打不开,原来为了防止宝儿被其它人发现,这么破旧、堆满了灰尘旧物的地方竟然落下锁。
张太监环顾四周,无人,整整衣帽大步朝前走。
跟着张太监左绕右绕,容沐心里也在不停地记住向前、向后的步伐。没办法,这大明的宫殿房子长得都差不多,黑夜笼罩下也看不见各殿的名称。最终,跟着他走入了一个矮小的偏殿里,那里站着一个人,看其衣着,也是个太监。
“其可安好?”那人看见张敏,开口便问,“安好,只是似有癫狂之兆。”张敏恭敬万分。
“奴等只能尽人事,怎知天命如何。当日张兄违抗贵妃旨意,救其于食盒之中,于陛下是为忠,但于贵妃,怕是”那太监迟疑
“怀恩兄,奴等效命与陛下,见陛下被妖女迷惑,自伤皇子,已知命之年,帝未有子。身为臣子,当为圣上分忧。既木已舟,身家性命当日已置于脑后。只是皇子聪颖,何日得见天颜?”张敏悲呼。
“不错,张兄好生照顾皇子。远离贵妃,此乃一幸,只望帝终有一悟,皇子得见天颜,瑶女可伺己子。但凭时机而已。只是要注意其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勿让皇子出西宫之屋。”
二人耳语一番,相互拘礼,便分开了。
这二人,就是当日合谋救出宝儿的怀恩、张敏两太监。明朝虽然宦官之灾遍野,但亦有几个善良人物。
容沐暗想,自己印象里怀恩是司礼太监,也就是有执掌朱砂笔的权利,那么一定是去皇帝的乾清宫批阅奏章的地方。
穿越到了明朝怎么能不见见这个愿意自杀其子,偏宠万贵妃的皇帝呢?
主意一定,容沐便跟上了怀恩。
鬼魅时代 第三章 乾清宫
辉煌!这是容沐看到大明宫第一眼的感受。
跟着怀恩她飘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殿内的光芒照亮了匾额“乾清宫”,黄色的琉璃瓦【文】顶着殿顶,汉白玉雕成的石【人】台基铺在路上,檐角上刻【书】着几只兽象,三交六菱花隔【屋】扇门窗装饰着金龙和玺彩画,栩栩如生。殿外恢弘,殿内一眼望去,黄色遍地,金灿灿的晃眼。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皇帝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明宪宗朱见深。
依据史书记载朱见深经历了英宗——代宗事件,从太子被贬为藩王。在他11岁时,父亲朱祁镇重新成了皇帝,他又成为了太子。年号成化。据说他性格非常的安静、宽和,仁厚。《明史》中赞他“恢恢然有人君之度”。但,他的出名并不是因为此,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年长他17岁的万贞儿。
朱见深为了万贞儿废吴后、造出“牛玉舞弊”,宠信宦官汪直和梁芳,忍心明知万贵妃以药堕子,也不追究。为了一个万贞儿,于国,背弃了祖宗家业;于朝堂,背弃了忠心臣子,于家,背弃了自己的母亲、孩子,算是一个传奇的“情痴”。
“皇上,夜深了,就寝吧。”怀恩走近皇帝。
那皇帝抬起头来,松了松肩膀,“几时了?”
好纤弱的皇帝!容沐暗自感叹。
不知道朱元璋的基因是如何变异的,老朱家的孩子越来越远离当年朱元璋彪悍的体格,朱见深高高的个子,龙袍穿在身上竟然非常宽大。眉目清秀,没有一丝皇家的霸气,神色像是不沾染任何血腥的孩童,安宁地望着众人。
“皇上,已经午时了。”怀恩恭敬地回答。
明朝的皇帝和清朝的皇帝不同,工作到午时算是非常勤勉的皇帝,臣子知道了都会赞叹“吾朝明君。”
“这么晚了,朕也应该休息了。”朱见深揉揉自己的眉头。
怀恩掏出一个本子,上面放着诸多牌子,全部都是倒着的,只有一个牌子,红色的,正立着朝着朱见深,“皇上,翻牌子吧。”
朱见深望了望怀恩手上的东西,伸出手,想了想,又收了回来,“贵妃近来身体有恙”语气却是坚定的。
贵妃,难道是万贞儿?
容沐轻飘飘地飞近怀恩和朱见深。
看着面前的众人,容沐哼哼一笑,做鬼就这点好,可以看见任何想看的、听见任何想听的,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万贞儿真是好计谋,原来唯一一个方正、用朱红标记标示的正是万贞儿的牌子,醒目无比,上写“万贵妃”。怕是要堵众人之口,才用此掩耳盗铃的招数。
怀恩看了看皇帝,没出声。
“贵妃近来身体有恙。”朱见深加强了语气,非常坚定地望着怀恩。
怀恩思索片刻,把牌子收了起来,“陛下要在此处休息?”
皇帝点点头,脸上愁容遍布,手不自觉地敲击着桌子,“怀恩,朕今日不去,贵妃应该不会生气吧?”
“朕实在是太累了你看看这些奏章,都是要朕福泽后代,广纳嫔妃,”御桌上堆满了一摞一摞地奏章,一本一本地打开散落在桌上。
“怀恩,你看这个说‘帝偏宠贵妃一人,致使后宫佳丽形同虚设,皇子凋零’,这个说‘贵妃威行朝野,内连宦官,外结权臣,谋害皇子,江山危已,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唯望帝以江山社稷为重,福泽大明天下。”
朱见深眉头紧锁,摊开一本,读完后,愤怒地扔在地上;打开一本,读毕,又愤怒地扔置于地,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整个乾清宫只听见奏章敲击玉砖的声音,把一桌的奏章全部扔在地上后,朱见深深疼地怒喝“怀恩,朕该如何是好!”,便瘫在了龙椅上,喘着大气。
怀恩走上前,伸手为朱见深顺气,“皇上,您不如顺应臣意,广播福泽。”
朱见深摇摇头,“朕怕贵妃伤心”。
怀恩沉默不语,只是手不停地上下顺着。
--------------------“朕怕是要遭祖宗谴责了”朱见深深深地叹了口气,“登基十几载,只有两子,皆早夭,朕无血脉相沿。恐怕先皇艰辛获得的帝位要绝在朕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