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撞君主,父亲的嫌疑。”
张沐一番话已然说尽,却无人接话。
良久,竹竿不由自主地点头道:“这一点,微臣着实没想到,张姑娘真是女中诸葛。”
张沐打了个哆嗦,竹竿赞美的太过露骨,生理反应告诉自己当之有愧。
讪讪道:“哪里,哪里。”
朱佑樘转过头看向张沐,神色复杂,道:“谢迁,本王也是如沐儿所想,不该反扑,相反更要示弱。贵妃之所以对本王心存戒心,皆因为幼时本王拒绝食用她的汤水,她认为本王心存报复之心,故一直以来针对本王。”顿了顿,他继续说“近年来,本王常常在她面前示弱,就连在朝堂上争论也不敢说出真实的观点,为的就是造出自己平庸不堪的表象。如今,又怎能因为这么点事就破了往日的形象?”
竹竿面色忧忧,紧跟了句“可是太子,近来皇上已有罢免的心,若贵妃借着此事动摇你太子之位,岂不危险?”
朱佑樘悠悠一笑,眉色间一片坦荡“谢迁,本王已忍十年,还在乎这一刻吗?父皇有罢免本王之心,可也要得到朝臣的支持,孔孟立长之道摆在那里,本王未曾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过,贵妃空有心吹风也无力动根。”
张沐觉得这二人的谈话越发诡异,从瑶族叛乱说到太子之位上,心知若再待下去她的后果不堪设想。她其实很想听下去,但内心的声音不停地警告她。最终一番挣扎后,欠了欠身,轻抚额头,病弱地冲椅上人说:“佑樘,我有些不适,可否离开?”
椅上的人身影顿了顿。
他好半晌,才说“既然不舒服,你就离开吧。”接着扬声对着门外高喊“喜乐”。
书房门是两门大开,喜乐守在门口,听见这番叫唤忙不迭地跑入书房内。
“你送张沐姑娘回去,记住要送到储秀宫门**给管事姑姑才能离开。”
张沐被这细心的叮嘱唬了一跳,谨慎地向朱佑樘福了一福,道:“佑樘,回见。”
接着又冲竹竿施礼,道:“谢大人,再见。”
而后,就在喜乐的带领下头也不回地离了书房,心里暗道若下次再来这太*,书房还是少进为妙。
-----------
“太子”
张沐走后朱佑樘良久未曾说话,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挣脱,谢迁为了确认瑶族事件处理方式,只得出声干预。
“恩?”
“太子,瑶族咱们就放任不管,若贵妃压人还要做出受害者委曲求全的摸样,是吗?”
朱佑樘点点头,拿起架着的狼毫笔在砚台上一抹,“这可是你最擅长的。”
谢迁讪讪一笑,“太子”打头叫了一句,心里觉得不当,又缩了回去。
沾着墨的狼毫笔在宣纸上优美的飞旋,后面跟着一个个飞舞的文字,朱佑樘一面写字一面说道:“谢迁,你可不是这样畏畏缩缩的个性,有什么话直问吧。”
他第一次见谢迁,留下最突出的印象就是此人特别能侃,一简单的拔萝卜事件他能从鸡鸣时分说到日落西沉,拽着你嘴巴一刻也不能停。如今,居然说话吞吞吐吐,算起来是个稀罕事情。
太子的贬义谢迁是听出来了,脸上一红,道:“太子,您别怪微臣好奇。您刚刚为何让张姑娘听这些事。张姑娘就算是未来太子妃,那也是个女流之辈,牝鸡司晨”
他一番话尚未说得尽兴,笔吧嗒一声,放下了。
朱佑樘面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宣纸上写着“忍耐”,二字刚刚新鲜出炉,正热腾腾地流着墨汁。
“若她不是太子妃,本王可以将她宛若珍珠般呵护在手,不让她了解世上的任何丑陋,只用一道道保护,守住她的纯真。
可她是太子妃,为了成为日后能与本王并肩的人,所有的一切她都要了解,有的关她要独自去闯,有时纵然心疼本王也不会帮她。因为日后她要做只飞舞九天的凤凰,而不是借倚枝头的家燕。”
谢迁茫然了一会儿,待领悟过后禁不住睁大眼睛,十分震惊,这这这。
翻遍史书,查阅经卷,皇后自古都是帝王的附庸,偶尔也有彪悍一女撑起一片天地。可太子,日后的帝王以此心培养后妃的,可是铁树开花头一遭。
着实太有违帝王无情之道
储秀宫 021 仁寿宫
第二日大早,张沐从床上爬起来后简单的洗刷一番,正待出门,外头盈盈走出一列宫女,打头的正是蔡姑姑。手上捧着金钩银缕镜。
“张姑娘,您稍等会儿。”蔡琅拦住张沐,后头的两宫女挪了把凳子,张沐“碰”地一下就被按在凳子上。不稍片刻,宫女已围了上来,打理头发的,涂抹胭脂的,将张沐围得水泄不通。
“姑姑”张沐从这一片慌乱中挣扎出声,“您做什么?”
蔡琅站在旁侧,满眼满心正盯着宫女的动作,她拿起梳妆台上的粉扑,冲张沐脸上补了两道珍珠粉,道:“姑娘,今儿您要去仁寿宫,太子叮嘱要将您打扮得宜。”
这梳洗时光过得巨慢无比,张沐闭眼休息,开始心里还在默数数字“一,二,三”,可后数到三千再也数不下去,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姑娘,醒醒”
也不过刚刚有些入眠,便察觉耳外不紧不慢的呼喊声。
张沐睁开眼睛望着立在面前的姑姑,迷糊道:“姑姑,好了?”
蔡琅将前方的镜子摘下,托在张沐的跟前“姑娘,您瞅瞅。”
白皙肌肤,蛾眉清著,脸颊红润,头上蛇髻高耸盘立,艳丽佳人跃然镜中。张沐愣了一愣,没想到胭脂着脸,倒也匀称。下了椅子,原本一清秀佳人摇身一变,化作个宫闱艳丽女子,如今她虽是未来太子妃,终归此人是宫里的管事姑姑,这礼仪仍是要守。
道了声“谢谢”。
蔡琅脸露惶恐,竟似被吓到似地,磨磨蹭蹭擦出一句话:“不敢,不敢,姑娘,奴婢领您去仁寿宫。”
------------
待张沐赶到仁寿宫时,远远就看见一人探头张望,走近一瞧,原来是昨日见过的太监喜乐。
“张姑娘,您可来了。”喜乐一见张沐,脸上肉圆鼓鼓的开始暴走,宛若涨足了气的发面馒头。
张沐疑笃地看向这发面馒头,将他的一番话在心中仔细过了一遭。这一遭,过得她万分惴惴不安,莫不是仁寿宫众人云集,只待逮她入内。
发面馒头用黑色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圆鼓鼓的面皮上划着一道咧嘴的笑容。“姑娘,太子和一干贵妃在宫内等着,已有时辰了。”所有人都在殿内计算着未来太子妃是什么样貌,有人心存善心真心实意想见见未来孙媳妇儿,可有的存心调剂宫闱生活只为了看看八卦风云人物。
张沐立在原地感叹了半刻,嘘唏了半刻,到底还是跟着馒头进了宫殿。
待她揣着小心肝摸入宫内时,正堂坐的正是周太后,她手执佛珠,闭着眼睛嘴里喃喃颂词。一干妃嫔正坐在位上饮茶,太子坐在右手二位陪饮。孙公公曾无限忧愁地感叹,后宫饮茶不讲究心境,为的只是创造个危言耸听的气氛,可怜了贡品茶叶。
朱佑樘见了张沐,愣了愣,左手抬起来揉了揉额角,随即拿起手中的茶杯对着右侧的娘娘又是一敬,拿杯时手狠狠晃了一晃,绿色的玛瑙杯洒出几滴茶水,滴落在红木椅上。
张沐并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但也知道他此刻断不希望自己流露出熟识的表情。蹲下身,冲正堂的太后行施大礼,道:“张沐给太后请安,给太子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
“起来吧,坐”
张沐站起身,殿中没一个伺候的,她随便拣了张边角落的椅子坐下,抬头正对上太后沉沉的目光。
今日前她从未与太后对视过,平素里听的只是她慈祥和蔼的声音。此刻才知太后一双眼睛长的十分凌厉漂亮,眸中一派严厉的深沉,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一双眼却增添三分柔和之气。右手上,紫玉佛珠不停地转动,七分九重天上的威仪顿显无疑。
太后捏了捏手中的佛珠,神色平淡道:“皇帝告诉哀家,来年开春就办了你和太子的婚事。哀家听说昨日太子和你已见过一面,感觉可好?”
眼光扫到张沐这厢,一团压抑之气泽顿时扑面而来。恍一听到此话,张沐愣了一愣,只点头道:“太子仁厚。”只择了宫里对朱佑樘最多的评价告知。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转向朱佑樘,眼眸里透着七分清晰可见的笑意,无奈道:“太子,你未来的太子妃在此处怎地不和她聊上几句,尽顾着和她们饮茶。”
话听上去虽是苛责,但揶揄气息顿显。
朱佑樘还未答话,与他对饮的陈太妃放下茶杯点着兰花指,吃吃一笑道:“太后,您老何必操心,太子只是害羞,不敢看未来妻子罢了。”她挥着那兰花指从朱佑樘这侧舞至张沐那侧,“你看,他俩不是对着坐,为的就是眼神交流躲开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陈太妃本是周太后往日的宫女,因一夜恩宠怀有帝女,英宗死后太后示意朱见深封她为太妃。两位老人常常坐在一起饮茶、谈天,交情甚好。
张沐被太妃这番话说的脸上红霞顿飞,她本随意找了个位置,哪知太妃如此诡辩,羞得两耳通红。
瞟向对面的朱佑樘,他靠坐在对面椅子上,神情淡然不可知,一语不发。
“太子,你看看你这样。哀家猜想昨日见她,你十成十只说了三句不到,要多说说话,知不知道。”太后急的坐起身来,复后发现有失威严,屁股又粘回位上,咳嗽一声道:“乘着今天风光明媚,你再领着她去御花园转转。”
朱佑樘依旧是风淡云轻的表情,缓缓道了句“好”。
张沐坐在自家的格角旮旯处,听闻太后的叮嘱后踌躇良久,以为自己梳妆时冥思的过了,如今是在做梦。这一国的太后怎地总爱做些红娘的勾当,昨日书房已够惊险,今日的御花园不会又蹦出什么深宫秘史之类的吧。
却见对面那人慢慢踱步走来,眸子里漆黑神色狂卷不已,看不清喜怒哀乐。待他面朝自己时,拳手拘礼道:“姑娘,请。”
张沐只得站起身来,告退太后一番。
她低头跟在朱佑樘身旁,心里估摸着逛御花园的风险问题,却不想一狠狠的劲道冲压上身,幸得旁边佑樘搀扶,不然她定撞上桌椅板凳,弄个血流仁寿宫。
张沐直起身,想要看清是何许人也如此厉害,赶在太后寝宫横冲直撞,举眸,脚上一个踉跄,险些又是一跌。
“小心些”朱佑樘抚着她,首开今日的金口。
张沐还来不及感恩戴德,她此刻正被面前华丽丽的事实冲击的无言以对。小杬子站在她面前,一身黄色锦袍,头戴金冠,贵气逼人。
咳咳咳,孙公公花园里煮地三鲜的小太监,竟是,竟是王爷。
着实是震撼一击。
太后坐在正堂,看见冲进来的小杬子,笑道:“你这调皮孩子,七赶八赶的赶什么。如今撞上未来皇嫂,也不知说声对不住?”
小杬子捋了捋衣衫,斜依在最近的椅子上,微微一笑“对不住了,未来皇嫂。朱佑杬在这里给未来皇嫂赔罪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忘了此事,可好?”
张沐看着面前调皮的小杬子,实在不能接受此人是过去一月间遇见的那人,二人相差太大了
她交替看着右侧的朱佑樘和前方的朱佑杬,一个暗地生龙活虎表面平淡不惊,一个暗地沉默少言表面却淘气调皮。张沐啊张沐,你是背运还是走运,在家里守着河水也能碰上太子,在花园里锄草还能碰上王爷,这两人真性子假性子你都见过。
朱佑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