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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怒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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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小姐?”姞安紧张地问。

“事情有变。”葵月心烦地走出座位,臀部没注意地碰上桌面,姞安吓了一跳,急忙护住桌上的各式茶盏茶壶,深怕这些珍贵的茶器给摔落了。

“有什么变?”粗壮的阿勇边问边监视外头。

葵月烦躁地走着。“黎大人知道了。”

“啊?”姞安瞪大眼。“怎么会?”

“本来想再熬过两个月就成了,现在恐怕要另外再想办法了。”葵月往门口走。“我得立刻写封信给舅舅。阿勇,去叫阿清,要他等会儿到我那儿一趟。”

“是,小姐。”阿勇点个头,快步离去。

葵月走下廊庑,又将信看过一遍后,折好放回腰带内,这才往仆役房的方向走去,因为心思围绕着黎京谓到舅舅府中探听她消息的景象,以致当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她观察四周的景致,发现自己正置身在大少爷的宅院。

“妳在这儿做什么?”

肩上的轻拍让她惊喘一声,回过头才发现管家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她倒退一步,回道:“奴……奴婢迷路了。”

“妳不是该在茶室擦茶器吗?”景莱注视着她低垂的脸。

“是,奴婢擦到一半,忽然想起二夫人一早交代奴婢拿一罐紫笋茶到她那儿去,所以急忙往茶房走去,谁晓得竟迷路了。”

“从茶室到茶房妳走了多少遍,怎么会迷路?”

葵月脑筋一转,吸吸鼻子,发出颤音,“因为前些日子家里人捎信来,说……父亲生了重病,奴婢这几日为了这事心神不宁,所以才走岔了路,是奴婢不对,请管家责罚。”

“原来如此。”景莱摸摸山羊胡,正想接续话语时,书房的门忽然开启,许九与嬴瑾萧走了出来。

“好了,先下去吧!”景莱示意她退下。

“是。”葵月转身,松口大气。

“少爷。”管家走上阶梯,踏上廊庑。“外头有位来自建州的惠先生求见,他是官府的人。”他将手上的名帖递给大少爷。

葵月停了一下。

“建州来的?”嬴瑾萧微笑地打开帖子。“看来这事愈来愈有趣了。”

“难不成是为了……”

嬴瑾萧举起手示意许九止口,视线停在前方几尺处停伫不动的奴婢身上,管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葵月还在原地。

“妳还在这儿做什么?”景莱喝了一声。

葵月回过神,暗叫不妙。“是。”她急忙往前走。

“等等。”嬴瑾萧唤住她。“转过身。”

“是。”她叹口气转过身子,双眼盯着地上的石板。

“妳不是这院子的奴婢,为何跑到这儿来?”嬴瑾萧走下廊庑。

“小的方才已说过她了,她因为父亲病重,所以心不在焉,走错了路。”景莱解释。

“是奴婢的错。”葵月装出懊恼又害怕的声音。

“把头抬起来。”

葵月只得抬起脸,这是今天第二次与他近距离的打照面,而且还是在如此明亮的大白天,一对上他的黑眸,她立时觉得如芒在背,急忙垂下视线。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讨厌他好象一副总在……刺探的眼神。

“我差点忘了要提醒管家给妳多加些月银。”他转向景莱。“以后每个月给她多加几贯钱。”

“这……”景莱疑惑地看着主子。

嬴瑾萧举起扇子,示意他等会儿会跟他解释。“妳父亲病了?”

“是。”葵月小心回答,不想引起任何可能的怀疑。

“什么病?”

“积劳成疾。”她含糊地说。

“家里可有缺银两?”嬴瑾萧又问,闲适地在她四周绕着圈走。

管家与许九不明所以地互看一眼,不懂主子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名奴婢了?

“谢大少爷关心,还过得去。”葵月觉得脖子有些僵硬,他这样走来走去的,让她心神不宁,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妳在府里负责哪些工作?”

“奴婢负责茶室,还有茶器。”她谨慎地回答。

嬴瑾萧点点头。“好了,下去吧!”

葵月福了福后,转身离去。

一等她走远,管家立刻上前。“公子……”

“她是哪里人?”嬴瑾萧问道,她的口音不是扬州地界的口音。

“小的得查一下才能确定,不过记得是温州人氏,有什么不对吗?”景莱不放心地问。

嬴瑾萧转向许九。“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许九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嬴瑾萧笑了笑。“没什么,走吧!先去见见那位惠先生。”

※葵月绕过树丛后,开始加快脚步。“事情不妙了。”她蹙起眉心。

惠文是黎京谓的下属,她曾与他见过几次面,他来扬州的目的定是为了探查她的下落,现下他亲自到府上调查,想必是她的谎言被戳破了。

虽然她很想去偷听嬴瑾萧与惠文的谈话,但这风险太大,万一让大少爷发现,那可就不妙了;更何况惠文识得qi书+奇书…齐书她,若让他瞧见,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方才她不过停伫一会儿,就让大少爷审问了几句,若是让他发现她又偷听他与惠文的谈话,恐怕会让他审上个三天三夜。

“怎么会这样?”葵月低喃。“只剩两个月就能回去了,没想到却在这时候出问题。”

她得赶快想出补救的办法才行。

第二章

“赢老板。”惠文从椅子上站起,朝赢瑾萧拱手作揖。

“惠先生。”赢瑾萧微笑回礼。“怎么来扬州也不先知会一声,赢某才好招待。”

“赢老板客气了。”惠文笑着,他穿著黑紫色的袍于,袍上绣着餮纹,身材偏瘦,颧骨突出,有双大眼,眼窝凹陷,下巴上留着胡须,年纪约四十上下。

两人又寒暄客套了几句后,一名穿青衣的奴婢捧着茶盏进厅。待下人离开后,赢瑾萧切入话题道:“惠先生此次来扬州是为了公事,还是来游玩?若是来游玩,咱们可先说好了,这东道主可要让赢某来当。”

“谢谢赢老板的抬爱,那怎么敢当!”他笑着端起茶盏,瞧着杯中的茶沫赞道:“府上的侍童真是了得,这汤花乳白,而且紧咬茶盏,像一层粥面,也像细浪……”他深吸一口气。“更别说这茶香,真是让人闻之心情都宽了起来……”他喝口茶。“嗯!好茶、好茶。”

“惠兄喜欢就好。”赢瑾萧调侃道:“不瞒惠先生,我虽卖茶,可我只顾赚了多少钱,对泡茶是完全不讲究,能入口就行,府上对品茶最挑剔的是我三弟径直。”

“呵呵呵……”惠文笑着放下茶盏。“我也只能学人摆摆样子,虽能欣赏,可这舌头不灵光……”他想了一下。“这可是双井茶?”

赢瑾萧拍拍手。“惠兄真是厉害。”

惠文笑了笑。“碰巧是我喜欢的茶,喝多了,也能辨出些味道来,我顶多能认出常喝的十味茶,再多就不行了,我认识个人才是真功夫,连雨前采的茶,还是雨后采的茶都能知道,茶里多了些湿气霉气,一尝便知分晓。”

“真有这样的能人?”赢瑾萧感兴趣地扬起眉。

“是啊!而且还是个姑娘家。”他又喝口茶,双眼扫过他脸上的表情。

赢瑾萧神情自若地打开扇子,露出笑。“这倒奇了。”

“是啊!”他顿了一下。“在下曾与这姑娘见过几次面,真是佩服得紧,说不定赢老板也听过她,那姑娘姓夏,是建州人氏。”

“姓夏……”赢瑾萧故作沉吟状.“建州人氏,好象有点印象,我这记性……”他以扇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了,前两年我还去过建州,莫非是夏老的千金?”

“赢老板……没见过夏姑娘吗?”

他试探性的语气让赢瑾萧扬起嘴角。“在下该见过吗?”

这不正面且闪避的回答让惠文起了疑心。“因为赢兄去过夏府,所以在下想,您或许与夏小姐打过照面。”他再次探问。

“这可考倒我了,惠兄有所不知,赢某去年不小心撞了头,自那以后,记性就差了。”他又敲敲自己的额头。“不知这夏小姐长得什么模样?”

“赢老板当真没印象?”惠侄追问。

“或许您提个醒,赢某便想起了。”

惠侄沉吟一会儿才道:“不瞒赢兄,这夏小姐虽没有沉鱼落雁之貌,可也有小家碧玉的秀气……”他笑了笑。“这样说是太笼统了些。她有张圆圆的脸蛋,比起时下的女子是显得丰润了些,双眼很有神,也很淘气,说真的,她的外貌没有特别的突出之处,要形容还真不好形容,听说半年前她上了扬州,赢老板没耳闻什么吗?”

“没有。”赢瑾萧回答。“毕竟是个姑娘家,总不能拋头露面的。”

“也是,也是。”惠文频频点头,又啜口茶。“……许先生上个月到建州去购茶,与我家大人聊了几句,想必许先生也跟您说了。”

“方纔听下属说许九是回来了,可还没上我这儿,莫非出了什么事吗?”他面不改色地扯谎。

“不,不是。”惠文举起手,示意事情不是他所想的。“赢老板莫要会错意,这事与买茶无关,而是与夏小姐有关。”

“怎么?”

惠文转了一下心思才道:“这事早晚许先生也是会向您提的,在下就实话实说吧!听说夏小姐上来扬州是为了赢老板。”

“为我?”赢瑾萧扬起眉。

“听说两年前赢兄在夏府做客时,与夏家小姐一见钟情,嗯……定了终身。”

赢瑾萧故作惊讶地张大嘴。

惠文立刻问道:“这事可是于虚乌有?”

“这事是由何人说出?”赢瑾萧追问,他要知道是谁造的谣。

“自然是由夏家的人说出。”他又补充一句。“而且夏小姐也曾亲口证实。”

赢瑾萧愕然地愣了一下,这次不是伪装,而是真的诧异,这夏小姐可真是个说谎的大骗子,他连见都没见过她,更别说与她有婚约。

“看来是让她摆了一道。”惠文压下眉。“这夏姑娘可真大胆,连自个儿的名节都给赌上了。”

“赌上什么?”赢瑾萧探问。

惠文回过神,自觉失言,连忙道:“没什么。”

“黎大人与这事可有关系?”赢瑾萧又问。

惠文干笑几声。“其实……也没什么,这事就算我不提,赢老板到建州打听一下也能知晓,所以在下就不隐瞒了。之前大人曾上夏府提过亲,夏姑娘说与人有婚约,婉拒了大人。”

“她为何不直接拒绝,而要撒谎?”他扬起眉。

“这……”惠文捋捋胡须后才说道:“这夏姑娘是有些古怪,她的想法与常人不太一样。”

“是吗?”他感兴趣地问。

“夏小姐五岁前都住在四川一带,那儿民风开放,与中原截然不同,后来虽跟着母亲回到建州,可性子已经定了,听说她小时候野得很,满山满谷地跑,夏老爷都叫她野丫头,对她疼爱有加,自然不会束缚她。她自小大胆,玩得不知顾忌,一直到十二岁那年在山里遇上老虎,跟在她身边的仆役为了救她丧了性命,她才收敛起性子,只是骨子里的叛逆自小就种下,是很难消除的,她--”惠文忽然止了话语。

“怎么?”赢瑾萧发现他的神色有丝不对劲。

“没什么。”他抱歉一笑。“大概是昨天吃的东西不新鲜,肚子有些不舒服。”

“那咱们等会儿再谈。”赢瑾萧朝外头喊了一声,示意奴婢带惠文到茅厕去。

惠文抱歉地说了几句话后,便随着奴婢到后院去。

赢瑾萧坐在花厅一边喝茶,一边思考惠文方才的话语。这夏家小姐实在是让人想不透,为何一个单纯的拒婚,她要弄得如此复杂?更令他不解的是为何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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