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员了那么多人找夜岚了,她一大活人,总不能插着翅膀飞了不是?”
薄弘把脸埋进手掌里,指缝里有点点晶亮流淌下来,声音闷闷的,透着绝望:“我怕她出事”
林静猛得站起来,眸子亮得惊人,“闭上你的嘴,她才不会出事!我不许她出事!”言罢,便拔腿冲了出去。
当她在自己身边打转的时候,林静习惯安然的享受,并把这种存在当做是理所当然。哪怕他荒唐过,误解过,伤害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没有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在失去爸爸的时候,在独自扛起公司的生意忙到脚不沾地几乎喘不动气的时候,在孤枕难眠身侧却只剩一片冰凉的时候,林静都在被思念和愧疚撕扯啃噬着内心,任由它在胸腔里面绝望而苟延残喘的跳着,最后一点一点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办完丧礼,林慕青的行程依然是满档,全剧组都在等他归队继续拍摄,他带着迟颜,匆匆上了飞往杭州的航班。
自从上次并不愉快的交谈之后,林慕青和迟颜之间的关系变得生疏和客气了许多。曾经,迟颜会在某个恍惚的瞬间觉得林慕青已经有些逾越的把她拉近到了一个近到有些过分的距离里面,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可是现在,一切都被重新归回了零点,她变回了芸芸的工作人员中的一个,平凡普通又不起眼,两人之间的交流,除了公式化的工作事宜交代,再也没有涉及到其他。
因为失眠,林慕青已经黑白颠倒了数天,上了飞机后戴上眼罩便沉沉睡去。迟颜坐在他身边,随手翻看着航空杂志,却突然感觉到肩上一沉,竟是林慕青的头当当正正的倚了过来。
林慕青身上的味道清冽好闻,迟颜微微偏头望过去,那精致的五官就近在咫尺。迟颜尴尬的把头转回来,身子僵硬的维持着直挺挺的姿势岿然不动,一直到飞机降落在杭州。
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林慕青睡得很沉,恍惚中,他总觉得自己仿佛靠在一个令他觉得很温暖很安心的怀抱里,清甜的馨香在鼻息间久久萦绕不散,像是拥有催眠的魔力。直到飞机的滑轮展开落地并且发出巨大的震动轰鸣,他才猛然惊醒。
那一瞬间,他有些尴尬和局促,下意识的蹭了蹭嘴边。
迟颜扭了扭脖子,皱着眉头,嘴角却是含笑的:“老板,我要求加工资。当了这一路的靠垫,我可不是一般的辛苦啊”
林慕青抿着嘴,暖暖一笑,“好。”
迟颜本来一直为林慕青对自己和时经纬交往的事所表现出的态度而感到茫然无措,对她来说,男朋友自然不能丢,可最最重要的老板也不能得罪,她夹在中间,像个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里外不是人,这滋味儿可不是一般的难受。现在,见林慕青的脸上多云转晴显出了点儿笑意,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总算归了位。
时经纬的父亲接了爷爷的枪杆子,把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部队,时经纬的母亲是家中的独生女,一个女人从自己父亲手里生生接过家族企业的重担,奔波劳碌了半生。从军还是从商?当年高考择校时,这样两条看上去都不算容易的路便摆在了18岁的时经纬面前。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原因却有点可笑——只是为了“偷懒”,让小日子能过得舒服和自在一点儿。
他自小在军大院里长大,恨透了部队里那铁一般的纪律,条条框框把人捆绑的动弹不得。念国外的商学院,回自家的企业给妈妈搭把手,轻松自在赚个盆满钵满,在彼时的时经纬眼里是最佳的人生选择。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商场上的水有多浑多深,真正要动脑筋抓机会,杀伐决断斗智斗勇。后来时间一长,时经纬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幼稚,但却已经上了贼船骑虎难下,绝没第二条路可选了,于是只得跟在自己那个精明的恨不得长了八个脑袋的母亲身边一点一点的磨练,坐飞机像打出租似的满天飞,真忙起来时,各种时差混乱,几乎脚不沾地。
现在,迟颜和时经纬一个在横店,一个刚刚回到G市,一对儿苦命小鸳鸯遥遥相望,只通过一根电话线脉脉传情。
大男人在外面总喜欢装得牛逼哄哄,可一对着自家媳妇儿就瞬间变成了幼稚的小孩子,各种气愤各种委屈各种迷茫噼里啪啦跟蹦豆儿似的不住气儿的往外吐。
“小助理,你会按摩吗?”时经纬的脖子僵硬酸疼的厉害,于是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委屈的嘟囔道。
“找你的美女秘书去!”
“那我可真找了啊?”
迟颜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敢!”
“当老板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得能喝,会说,脑子灵光,脸上还得不露声色我老妈是已经修炼成了精,我跟她比,还差得远呢”
听时经纬提起母亲,迟颜的心里蓦地一激灵。
还记得几个月以前,她跟时经纬还没在一起,久未露面的母亲凌素素曾经特地上门来提醒她时经纬家里的门槛儿有多高,父母有多不好相与。当时她并没想到有一天会跟时经纬有所发展,听听也就过去了,并没太当回事儿,现在看来,时经纬与她交往起来倒是正儿八经实心实意,两个大忙人纵使大多数时间都是天各一方,也依旧保持着每天一通电话的热度,并且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时经纬主动打过来,黏人得要命。让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犹豫不定分分秒做好撤退的准备,渐渐变得心安而踏实,并且开始真正认真投入的经营起了这段关系。
“你妈是个什么性格的人?”迟颜佯装随口一问。
时经纬愣了一下,登时乐了出声,“怎么?丑媳妇儿急着要见公婆了?”
“我不丑!”
“那就是承认急着要见公婆了”时经纬笑得乐不开支。
迟颜气呼呼的喘着粗气,恨自己一不留神就栽了这么大一跟头,本想套点儿他妈妈的情报,怎想到最后却让他在嘴上讨着这么大一便宜。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时经纬见好就收,语气转为正经八百,“我妈是一女企业家,她的事业成就,你可以自己,至于性格挺难缠的一老妖婆,笑面虎,绵里藏针,杀人于无形?”
“你这都些什么形容词啊!”迟颜听罢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说的严重点儿,你也好有点心理准备不是?那,我说了我妈了,你说说你妈?”
迟颜顿时失语了。
电话彼端,空荡荡的,连个喘气儿的声都没了。
“喂?迟颜?”时经纬几乎有点儿怀疑迟颜还在不在电话边儿上了。
“我在。”
“这话题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没事儿,有什么不想说的。”迟颜扯了扯嘴角,笑容凉凉的,“我妈改嫁了,抛下我和我爸,嫁给了一制造业大亨,我们基本上没什么联系了,她是什么样的人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没机会,更没兴趣。
时经纬听出迟颜语气里的沮丧,偏偏这小丫头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弄得他心里酸酸涨涨的,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儿疼。她被命运无情的推拉扯,跟撒了激素似的,用超常的速度成长起来,其实却只是外强中干,徒有一副花架子罢了。她内心深处其实藏着很多弱点,埋得再深,不经意的被戳一下,也会瞬间原形毕露。
比如那个在幼年时抛下她的妈妈,比如身体残疾的爸爸,比如多年前的那场残酷的车祸
“对了,林慕青当老板了。”时经纬决定适时的转移话题。
“嗯?”
“看来你还不知道”时经纬站在落地窗前,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那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水上面,“他不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了遗产吗?因为林夫人把自己的那一份全都交给了林静,所以林慕青没办法在董事会中与他抗衡,于是便提出了主管林家在娱乐产业的投资的要求,他说,他要当自己的老板。”
“他等这一天,或许已经等了很久了”迟颜轻叹道。
林慕青的敬业,努力,隐忍,她作为他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人,自然早就看在了眼里。
他无权无势,却能够拥有今天的成就,爬到这样的位置,他为此付出了太多,或许,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时刻。
——赢回属于自己的命运,让他的未来,不再被旁人操纵与左右。
☆、第二十章:
林慕青的新剧经过三个月的拍摄终于顺利杀青。
回到G市后,林慕青开始着手成立属于自己的工作室,而组织投拍的第一部电影已经开始筹备剧本。对于林慕青开始涉足幕后投资,传媒和公众对他的评价褒贬参半。有的人质疑他的能力,认为林慕青只是个外表华丽内在中空的花瓶而已,中看不中用,新电影势必会胎死腹中,而也有很多人对他的崭新尝试表示出了期待以及赞赏,认为这是一个能够让他摆脱偶像派的包袱,成功转型的有利契机。
林慕青的工作有条不紊蒸蒸日上的展开着,而他的哥哥林静,却因为公司和感情的双重压力而正陷入一片焦头烂额当中。
因为,夜岚回来了。
当时,迟颜和时经纬正坐在车上准备出去吃饭。时经纬开车,迟颜坐在副驾驶上,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向窗外。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面。长发翩翩,消瘦得仿佛会被风吹走。迟颜认出了夜岚,急忙让时经纬停车。
夜岚被时经纬和迟颜带去了林氏。
这一路,夜岚坐在后座上,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及腰的黑发柔柔的垂下来,挡住大半的脸庞。
时经纬透过后视镜悄悄的往后望过去,他很想知道这翻天覆地的两个月中,在夜岚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消失,现在又为什么如此失魂落魄的突然出现。
可是他知道,这些问题,有资格去问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林静。
寻寻觅觅几乎夜夜入梦的身影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消瘦苍白的厉害,但却毫发未损平安无事,林静几乎像是疯了一样的扑上去,把夜岚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生生揉碎在自己臂弯之间。
陪伴林静成长,几乎是度过了每一个日日夜夜的夜岚,就像是林静的左手,熟悉,亲近,却时常被忽略。她存在时,作为身体的一部分,并不会觉得是怎样的不可或缺,唯有断腕之后,再面对着那空空荡荡的袖口,才会被惶恐和迷茫瞬息间没顶,并且时时产生“她依然存在不曾消失”的幻觉。
迟颜握着时经纬的手,轻轻拽了拽,用眼神示意他离开,把空间留给这对刚刚重逢的恋人。
两人依着原本的计划,去了时经纬相熟的私人菜馆。包间里的陈设清净雅致,端上来的菜色也极其可口。迟颜夹了两口,却看出时经纬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伸长胳膊过去,用筷子跟时经纬抢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