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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话。渐渐的,仿佛自己成了置身事外的无辜的人,没有丝毫的责任,所有的错,都成了赵馥雅的,而所有的孽,亦然。
赵馥雅当起了空中飞人,整日忙着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全世界的酒店都是她的家,她将自己的人生和幸福都彻底放逐。
可就算如此,她依然没有想过离婚,一次也没有。
她希望自己是空中的风筝,而那根引线就连接着地面上的时沐泽,哪怕她飞得再远,只要把引线收起,她便还有回家的那一天。
颜丹青离开了二十年,时光甚至模糊了她留在时沐泽记忆深处的那张浅笑吟吟的脸。
那些爱恨,也被稀释冲淡,渐渐远离。
时沐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想过离婚。
明明,他和赵馥雅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总是有形形□年轻鲜活的女孩儿。她们崇拜他,渴慕他,犹如当年的颜丹青望着他时的样子。她们自然远远不及赵馥雅的高度,没有她美丽,没有她高贵,却能够填满他内心深处那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
可他从没想过离婚。哪怕是在当年,他知道赵馥雅亲手把颜丹青以及整个颜家都推入了地狱,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他和赵馥雅,是真正一个世界的人,望着彼此,像是在照镜子一般。他没有资格指责她雷霆万钧的报复手腕,因为如果易地而处,他只会比她更加残忍和激烈。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凌晨才回家,之前半个月在学校忙活毕业,要考试要答辩,宿舍里上网不方便,我是班长,又有很多琐事要忙碌,所以真的对不起,更新耽误了。
等一下可能还有一更,如果写不完了就明天贴上来。
鞠躬~~~~
☆、第五十四章:
时沐泽一直静静的坐在赵馥雅的病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张平静却憔悴的脸。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后悔,或许是难过,又或许是麻木。
时潇潇和赵馥雅的助理戚骏忙前忙后,时经纬则是接到秘书的电话赶回公司去善后。
赵馥雅病重的消息此时还是个秘密。因为一旦泄露出去,赵氏名下多家企业的股价势必会引发震荡。
赵馥雅是太多人的支撑,从生活到心理。似乎有她在,就代表着安全,平稳,任何风浪都能顺利通过。
时经纬在这样的庇护下生活了三十年,现在,却不得不直接面对所有商海上的浮沉巨浪,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他身后替他出谋划策,弥补漏洞,收拾残局。
…
时经纬把迟颜送回了迟家。
她离开了好几个月,经历了几次闭门羹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大概是骨子里的骄傲与自尊在作祟,内心深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父亲也会猝不及防的即将离开她,就像如今的赵馥雅之于时经纬那样。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上最残忍以及遗憾的事,任何愧悔的泪水,都换不回错过的点滴岁月。
“一切都会好的。”下车前,迟颜握住时经纬的手,俯□,在他的眉心落上一个吻。
蜻蜓点水,却饱含支持的情意。
再难的险关,她都会陪他一起熬过去,不离不弃。
时经纬扣住她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吻。激烈而绝望,吸净了迟颜肺内全部的氧气。
他离开时,只留下一地烟尘,她却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直愣愣的望了很久。
她转身,抬起头,望向那熟悉的窗户。
窗帘拉得很紧,缝隙间透出暖暖的鹅黄色的光。迟颜的心中流淌过一阵酸楚。她换位思考,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父亲,而不是时经纬的母亲,她该有多后悔,多难过,多绝望。为了那该死的面子,以及浪费掉的时间。
想到这里,就连上楼的速度都开始渐渐的加快。
因为换了锁,迟颜只能死心眼儿的敲门,咚咚咚,一声连着一声,没人答应便不死心。她知道屋里有人,知道父亲还是不肯原谅她,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跟对方一直耗下去。
终于,门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一轻一重的交替着,渐渐靠近。然后是吱呀一声,门开了。
迟颜面前的迟兆海,最起码苍老了十岁,其实,时间却只是过去了几个月而已。
眼角深邃的纹路像是被人重新雕工斧凿过一般,眼眶里蓄满了愁苦,微微泛着红。
“你来干什么?”迟兆海冷冰冰的问。
他依旧是倔强的,哪怕心底松动,话语间却还是寸步不让。
“回家。”迟颜微撅着嘴,像个在外面滚了满身的泥巴,太阳落山才狼狈回家,硬着头皮等着挨骂,死活不肯先开口认错的孩子一样。
“你不是已经本事了,翅膀硬了?还要我这个家干什么?”迟兆海拖着残腿,一瘸一拐的转身进屋,把迟颜扔在后面。
这便是允许她进来的意思了,只是不好意思明讲而已。迟颜暗自得意,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好话说了一箩筐,正经解释穿加插科打诨,迟兆海原本紧绷的神色总算稍稍平和了些许。
“你和那小子,已经住到一起去了?”迟兆海问。
迟颜也不直接承认,就是荡着父亲的胳膊,抿着嘴,挑着嘴角,一脸促狭的傻乐。迟兆海的心里有气有怨,但更多的是心疼与思念,各种感觉混杂在一起,酸酸的发酵着。
“你这样不管不顾的,让对方占了便宜,还没结婚就跟对方住到了一起,让人家家里面怎么看你?”
迟颜说:“放心啦,他家里人我已经搞定了,你女儿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迟兆海又想笑又着实觉得憋气,一张脸纠结的皱在一起。
“爸爸,这几个月你过得怎么样?”迟颜小心翼翼的凑上去问道。
“总算没被你给气死!”
“嘿嘿”
“你一定是在外面自由自在逍遥快活了吧?”迟兆海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女儿的累赘,没有她,她会活得更开心,更滋润。
“怎么会。”迟颜靠进父亲的怀里,声音低沉,略带哭腔,“我几次想要回来,但看到大门紧闭,锁换了,电话也不接,便抹不开面子。爸爸,是我的错,我太任性了,您原谅我这一次,别把我赶出去,好不好?我们俩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犯不着为了那个女人,把唯一仅剩的亲情都葬送掉。”
迟兆海沉默良久,最终,默默的把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面。
…
迟兆海睡了,迟颜小心翼翼的把脚步放得很轻。
天已经大亮,她需要把窗帘拉得很严,才能让房间里的光线稍稍变回幽暗。
迟颜拿起手机,屏幕上是那张前一夜收到的彩信照片。照片中的人被用绷带紧紧缠绕包裹,遮挡住全部的五官,正虚弱的沉沉睡去。
心尖儿像是被人捏起了一小块儿,突兀的疼痛,混杂着恐慌和茫然,猝不及防的弥漫至四肢百骸。
这是隋唐吗?
那个被她逃也一般的遗忘在时光深处的男人,曾经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轻而易举的便推入地狱之中,如今,要回来找她索命了?
迟颜只觉得自己此时握在手心里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爆炸的炸弹。她的拇指长久停在拨出键的上方,坚硬了很久,心里天人交战。
她在明,对方在暗,如果她冒然的把电话打过去,会不会刚好落入早已设好的陷阱当中,打开另一个潘多拉的魔盒?可如果什么都不做
她真的做不到。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那个发来彩信的号码,在屏幕上不停闪烁着。
迟颜的后背顿时冷汗直冒。
她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却没有立刻说话。
对方亦然。
沉默的博弈沿着电话线无声的传递着。气氛变得愈加紧张和压抑。
“你是谁?”迟颜终于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
“我是谁?”一个讥诮清亮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我以为你会问,他是谁。”
“好吧,如你所愿,”迟颜任命般的轻轻闭阖双眼,“他是谁。”
“哈哈,你忘了?你竟然忘了?”对方大笑起来,听上去歇斯底里,充满刻骨的仇恨与疯狂,“你是不是以为,一句‘忘了’,就可以把过往犯下的罪孽轻而易举的一笔勾销?迟颜,我告诉你,你做梦!”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迟颜总觉得自己一定见过她,可是她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却依然一无所获。真相犹如海面上漂浮着的一根浮木,浮浮沉沉,想要抱住,却总是脱手。
“你是为了隋唐来的吧?他现在在哪?我想见他。”
“你想见他,他却不想见你。”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愈加的凶狠和冰冷。
“我看,你是害怕让我见到他吧?”迟颜冷冷一笑。
电话彼端突然沉默了下来。
迟颜继续说下去,“我虽然没见过你,可是也知道隋唐没有什么真正亲密的亲人或者朋友,能够照顾他这么多年,恨我入骨,又费尽心机的想要替他来找我报仇的,一定是个很爱他的人,对吗?”
“迟颜,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以为任何事都在你的意料和掌握之中。”
“我并不否认我的自负,更不会否认我过去做过的那些事情。所以,请你告诉我隋唐在哪里,我和他的事情,应该由我和他两个人,面对面的亲自讲清楚。”
“好,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们两个相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你还会不会如此沉着,他还会不会如此爱你。”言罢,对方报了G市最大的疗养院的名字,便挂断了电话。
原来,隋唐就在G市,从来没有离开过。
当年短暂的命运交错,他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一个是从高空中陨落,满身是可怖的伤痕,另一个则是遗忘了所有,心安理得的继续开始崭新的生活。
迟颜拦了一辆出租车,坐稳后,拿出手机,给钟源打去电话。嘟嘟的忙音持续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接听。她不放弃的又打了几遍,最后,电话总算被接了起来。
“钟源,我现在要去见隋唐。”迟颜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你曾经对我说,遗忘是上天恩赐的礼物,现在这份礼物他已经要收回去了,我必须去承担我做过的那些事情的后果。”
钟源没有说话。
“喂?”迟颜有些不安的唤道。
“迟颜。”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绝对不是钟源。
“隋光华?!”迟颜的眼睛蓦地瞪大,心脏一空,停跳了一拍。
“你很聪明,我只说了两个字,你就听出了我是谁。”隋光华冷漠的勾了勾唇角。
“你把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