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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骄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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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个头啦!捉到一次砍一根手指头。”她可是认真的。

“那还好嘛!”洛伯虎勾唇笑着,“我有十根手指头,那就表示可以错上十回罗?”

“是呀!”她冷冷一笑,“十次届满,就该直接砍你下面的‘东西’了。”

“这么狠呀?”他忍不住抗议,“为了报复,你连自己日后的幸福都可以不顾?”

她哼气,“宁为玉碎不求瓦全,在你做出选择时就该了解我的性子。”

他叹气,“明明知道你这个样子却还偏要亲近?这可真是飞蛾扑火了。”

“后悔了吗?”她抬高下巴,杏眸圆瞪,语带挑衅。

“不!”他收起笑意,定定地觑着她,“纵死无悔!”

朱紫紫也不笑了,认认真真回视着他,重复他的话,“纵死无悔!”

两人心意相通,深情柑拥,没留意到身后那已然全黑的天际,有道闪电正无声地划过天际,远天之处,似起了风卷云涌之势。

这个天,看来真是要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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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伯虎先送朱紫紫回王府,在看见她攀过墙头后他才走。瞧着她熟练的动作,他心底不禁有愧,知道她先前已为他牺牲了太多,但在今天后,他向自己发下誓语,他一定要尽自己所能,使她快乐无忧。

为了她,他势必得再重新规画起自己的未来,就算不能够锦衣玉食,好歹也要让她衣食无虞。

洛伯虎在雨中慢踱着,虽是淋了满身的湿,却因着心情太好,反倒有种重生之后的快活,他甚至还边走边吹起口哨。

他在门口停下,瞧见里头透着光,显见已然点起了灯火,他笑容满面的推开门,下一瞬间笑容微僵,因为在烛光下瞧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他这屋里的人。

笑容转为困惑,他还没出声问,月老就已然凑过来解释了。

“你呀你,在外头玩得不知道回家,人家王妃可是等你很久了。”

王妃?是的,那面容端雅,气势肃凝,直挺着腰坐在屋子中央的,正是洛伯虎曾经远远瞧见过一回的荠王妃沈孀。

她上他这里来做什么?

为了紫紫的事吗?

也好,反正他本来就准备明儿个要上王府去提亲,姑且不论他们同意与否,他和紫紫在一块的心意,是无论谁都法改变的。

心思定下后,他再度扬起了平日无所谓的笑容,随意捉了条长巾拂了拂头发和身子,然后走到沈孀面前。

怪的是两人虽是头一回相见,他却彷佛可以从她的眼神里嗅着了厌恶仇恨。

为什么?

就因为她的女儿爱上了他?一个浪荡不羁的街头小霸王?

“王妃雨夜来访”他对她的厌恶视若无睹,迳自捉了张板凳在那拘谨冰冷的女人面前随意坐下,“不知有何贵干?”

“金满!”沈孀没转眸,冷冷启口吩咐,“连同你,所有的人都给我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喂喂喂!”边被推边叫嚷的月老满脸不服气,“我得留着的,有关于小龟虎的所有姻缘事都是和我有关的,他不能随随便便点头,除非我同意”

先推背后踹臀再关门,月老的声音和金满的身影,顿时都被隔离到了门外去。

懒懒收回视线,洛伯虎双臂环胸,轻笑地勾高唇角,“做事干净俐落,王府里还真个个是人才。”“别跟我浪费时间”沈孀漠然的开口。“我不是来听你耍嘴皮的。”

“那么好!”嗅出了对方的不友善,他爽快地收回了笑容,“也请大婶别浪费在下的时间,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吧。”

“你你叫我什么?”沈孀沉眸冷脸,不敢相信。

洛伯虎耸耸肩,“你的年纪大过于我,又已经嫁人有孩子了,不能喊大婶的吗?”

“无礼小辈,你明明知道我的身分”

他打断她,“在我眼里众生平等,大婶若想端足你身为王妃的架子,奉劝你最好留着回家去端个过瘾。”

“大胆!”沈孀恼恨启口,原想同往日般喊人上前掌嘴,却在忆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时,强忍下了。

“我不同你计较,今日我来,是要命令你不许再跟紫儿玩在一起。”

“玩?!”他懒洋洋一笑,眯了眯俊眸,“敢情大婶是听王府里的下人说起的吧,只可惜你的消息还是晚了一步,我和紫紫并不是在玩,我们是认真的,就在刚才,我们已经许下了要在未来共偕白首的约定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沈孀尖叫跳起身,头一回在人前失态,她的一双眸子里满是惊惧,却无暇去思及失态与否的问题。“你们你们是绝对不可以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可以?”

洛伯虎依旧清懒勾唇微笑,表情没变。

“因为她是王府千金,而我只是个街头混混?因为你们担心她跟了我要吃苦?只可惜,大婶,就算你不了解我,不清楚我的脾气,也该清楚自己的女儿,紫紫会是那种任人锁住、防住、制压住的人吗?”

“紫儿不懂事,紫儿喜欢胡闹”沈孀语气微颤,原先布满仇恨的眸光起了些微转变,掺杂了几许恳求。“但你跟她不同,你比她大了近十岁,你的人生历练及遭遇是她的百倍,你明明知道她跟着你是不可能有幸福的,她不肯放手就由你来放,由你来逼她放手”

洛伯虎再度打断她,“对不起,大婶。”他哼笑一声继续往下说:“其实原先我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但就在刚才,我已经和紫紫确定了对彼此的互属不弃了,她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她。是的,我的人生历练是她的百倍,却也因为如此,她的纯真吸引了我,让我愿意为她专情,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我爱的女人吃苦的。”

“你不懂!你不懂!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沈孀揪发失控的再度尖叫,

“这不单是吃不吃苦的问题,而是你们根本就不能够在一起的。”

洛伯虎淡淡哼气,丝毫未受对方影响,“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

揪发的手改而掩住脸庞,沈孀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好半天没抬头没吭气,迳由着屋外的风持续增强,落下的雨丝变大,让那诸多来自于天地的杂音,满满地充塞在这幢茅庐里。

风儿呼啸,雨儿浙沥,人儿无语。

像是静捱过了百年光阴一般,沈孀终于放下手,再度挺胸坐直身体,冷冷的视线仿佛她方才的激动不曾有过,直观着洛伯虎,她清冷开口。

“你活了二十多年,也走了霉运二十多年,难道说,你从不曾有过怀疑?”

怀疑?

她的话让洛伯虎讶然蹙起眉。

没错,他是曾经怨憎过老天爷的不公,老爱以捉弄他为乐,但是怀疑?她这是什么意思?

沈孀冷冷审视着他的疑惑,“你不觉得这么多年来始终有只幕后黑手,在操弄着你的未来,在斩断着你的所有可能发展契机吗?”

他无言,静候下文。

“那只黑手的主人”她冷冷开口,“是我。”

第六章

洛伯虎震愕,听见了沈孀冷冷的继续往下说。

“你身上是否有块金锁片,上头刻着「癸亥年九月初九‘几个字?”

他满心惊讶,好半天后才能够挤出问句。

“你怎么会知道的?”

沈孀没回答,只是抬眸轻蔑哼嗤,透过窗棂瞧着屋外风雨,眼神虽是锁往窗外,实际上却已然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里。

“如果你以为那是你的生辰八字那就错了,那个时日,是你父亲与母亲的订情日,你父亲特意打了块鸳鸯锁片,送给你母亲作为订情用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洛伯虎蹙眉,“你认识我父母?”

沈孀哼气,“我比较熟的是你爹,至于你娘湛雨凝,那只是个乡下姑娘浣纱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丫头,她那性格说得好听叫做天真烂漫,可说到底不过是个粗鲁不文没规矩的小丫头片子,她不懂诗文,不通女诫,只是很会唱歌、很会画画,却偏偏”她语气里泛起欷吁,“这么个只会唱歌画画的妖精女却让你父亲对她一见钟情,刻骨铭心,甚至是终身难忘。”

洛伯虎皱眉,感觉得出那“刻骨铭心”四字是如何咬牙切齿地被沈孀说出。

“你”看见对方那罗刹似的表情,他心底已然略略有数,“喜欢我父亲?”

她冷笑,将眼神转投给他,“那不单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他是我丈夫,那时候才刚成亲三个月的丈夫。”

洛伯虎闻言惊骇莫名,在他心底有个最深最柔软的角落,开始感到恐惧了。

没理会他的表情,沈孀再度将眸光投往窗外。

“那一年,朱载荠奉了皇命下江南视察水患,他抛下新婚三个月且已有了身孕的妻子只身到了江南,那趟公差原该三个月就回京里,但他没有回来,三个月没有,五个月没有,我写了信去一再催促,但他却是毫无动静,直至七个月后我生下了麟儿——他的长子,我兴奋满满地派了信差去告诉他,但他收了信后仍是没有回来,他没有回来。”

目光冰寒,她兀自沉浸在心冷欲死的痛苦回忆里。

“他在回给我的信上永远只有潦草几句,应付了事,他的心早已不在我或是孩子的身上了,我被迫觉醒他变了,我派了眼线过去,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在江南有了新欢,一个容貌不及我、贤淑不及我、家世不及我,却勾住了他心魂的江南小姑娘。”

沈孀合了合眼睫,继之疲惫地睁开眼,丧失了自信的面容犹如一位苍颜老妇,每回只要忆起了这段往事,她便要痛心疾首,即便是早已事过境迁多年。

“麟儿刚满月后我便动身下江南,身旁只带了几个丫鬟随从,我不想将事情闹大,因为我知道身为皇亲贵族,一举一动惹人侧目,他不在乎我在乎,我不要让人说堂堂一介王妃,连自己丈夫的心都抓不住。我到了江南,终于亲眼见着了他不愿北归的原因,他心爱的女人怀了孩子,她虽然性格外向,却是身子骨不好,既贫血又畏冷,不适宜长途旅行,更不适合时值隆冬的北京城,于是朱载荠为了她,抛下了诸多正事及发妻幼子,守在江南。

“见我寻来,他索性将事情摊明了讲,他爱她,爱惨了他的小雨凝,爱得入骨入心,甚至决定要为她辞去官职,留在江南伴着她不走了,什么王爷什么皇亲,早已经不在他眼里了。

“‘你不走,那么你留在北京那儿的家该怎么办?’当时我颤着嗓音问他,他却只是淡淡回应,‘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放心,只要你愿意陪我南迁,我自会留你在身边,雨凝就快要生孩子了,她身边不能没人陪。’”

“这一句话彻底刺伤了我,在我怀了身孕,在我一个人忍受着孕吐的不适及生产的痛苦时,他这为人父的在哪儿?而现在,就因为湛雨凝怀了孩子,我的人生却要因此而起了骤变?她的孩子是他所出的,难道我的麟儿就不是?我既为自己伤心又为麟儿抱不平,但我忍下了一切,我知道他已被那女子迷得晕头转向,鬼迷心窍,我不能和他闹,不能击碎了我们中间那道薄弱到了极点的墙。

“我在江南住下,雍容大度地接受了他的小情人,陪他一起照顾她,我甚至微笑地听着她喊我姐姐,由着她向我展示朱载荠送她的定情锁片,分享他们之间的点滴。我伪装得很好,那个蠢蠢小雨凝对我推心置腹,甚至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说她爷爷是学医的,在死之前就曾告诉过她,说她的体质不适合怀孕生子,因为可能送命,但她不在乎,她爱朱载荠就同他爱她一样浓烈,她不在乎为妻为妾,不在乎名分,不在乎一切毁誉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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