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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母狮子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时冷时热不畏危机重重,利爪一挥撕裂前方猎物的身躯,毫不迟疑。
她是所有男人的挑战,而且是块尚未开采的宝矿,让人蠢蠢欲动。
“做人别太清醒,小女子无才无旁听不懂你的句句金言,有空路过再来泡茶。”她明白的下起逐客令。
东方无我轻佻地伸出手欲掬起她乌亮发丝。“我现在正好空闲得很,可以陪你浮生偷闲一日。”
“你……”手轻轻一挥,她的表情尽是不耐。“少来烦我,东方家没大人了吗?”
意思是欠人管教。
“可是我中意你的烈性子,不来串串门子心口怪难受的。”“又”生气了,看来他有得辛苦了。
“要我借你一把利刃吗?心口一刨一了百了,省得相看两厌。”撩撩发,沙琳娜慵散的斜瞟。
讨厌的头发!过长的黑瀑让她行动不便,湿答答地叫人浑身难舒展,真想一剪子绞了它。
这个东方无我什么时候不来找麻烦,偏挑她放松的时刻,难不成还得备桶热水袒裎相对吗?
吱!当是街口的三姑六婆,要串门子去街头巷尾东家长西家短,她可不是卖茶娘等客上门,手捧一杯凉茶迎着贵客来到。
“沙姑娘好生风趣,人无心岂能活。”他不死心地欲撩拨她的云丝。
试探她?“东方庄主记性真差,水玲珑几时改了姓氏,可别恼了我水家祖先找你一游地府。”
登徒子,要玩不会玩自个的头发!身一侧,她巧妙的避开他的手。
意料之中的落空,他并不以为意。“你真的姓水吗?烈火之女。”
“我没必要带族谱出门好证明身份吧!庄里的美人儿等你等得心焦。”她不怀好意地提醒,故作无知的忽视“烈火之女”四个字。
果更,他脸色微变地嗤之以鼻,不屑至极地拢起双眉。
“你确定她是你的姐妹吗?一方水土养九样人,有人成凤,有人成鸡。”嫌恶的口气明显有着怒意。
“她姓沙,我姓水,我们从来就不是姐妹。”就她的认知而言的确如此。
沙秋柔的装模作样一向不为她接受,除了放歌和傻气的婉儿,其他手足她一概不予承认,免得丢脸。
“无情。”她撇得真清,丝毫不见犹豫,一口气山水两分明。
“阁下若是多情就不会出现在此,何必嘲笑自己呢!”他也不见得多有心。
眼底一深,他直视着她不驯的面容,“我是为你而来,沙家烈火。”
“烈火灼人,我哪点看起来像沙家鲁夫?”哼!想套她的话,未免异想天开。
“你不承认?”她够顽强。东方无我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
“你要我承认什么?不过是受人委托送上阁下的美娇娘,我和她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任何人娶到沙二小姐都是一种诅咒,家宅难宁。
悻悻然的沙琳娜冷笑在心中,在大唐天子脚下,她相信没人会承认自己是劫掠无数的海贼首领,除非活腻了。
“你抢了我三艘商船,这笔帐要怎么算?”美娇娘?亏她说得出口。
一听到沙家女儿到来,他以为是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先一步地来到大门口,怎知一股异香由蓝衣女子身上扑来,差点让他一掌击毙,一闪身地上便趴了个人形。
真是一龙生九子,各有各的德行,姐妹俩的差别有如云泥,实在看不出一丝相似之处。
沙霸天真该痛哭失声,枉他堪称海盗之王,拥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每一个都风华绝代,艳丽动人,没想到下一代尽是草包,空有容貌而无胆识,尤其是自称他未婚妻的厚颜女子,目露淫秽地不肯离开,故作娇羞地朝他身上直贴近,扯开衣襟喊热。
若是定力不佳的小伙子也许会受其引诱,但在他眼中她和娼妓无异不值一顾,当场掉头就走不再回首。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冤有头,债有主,欢迎你找烈火算帐,我是水玲珑。”
沙琳娜的脸上没有抱歉神色,摆明了并不打算负责,船来船往皆是她的囊中物,岂有错放之理,她干的可是无本生意。
该怪他东方家名气太响亮,招摇过海地不当一回事,船上货源之齐让她抢了一艘不过瘾,连连出手地拖回三艘商船才肯罢休,大伙乐得连醉三天三夜,直呼赚翻了。
这一点她必须感激他的经商天份,干一票足够让全岛的手下放纵三个月,不需出海捞点小鱼小向塞牙缝,因此她才得空上岸一趟。
少了烈火的肆掠,海上将会平静一阵子,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小做牺牲。
“畏首畏尾好像非烈火的行径,敢做不敢当吗?”他摆出取笑的表情。
激将法对她毫无用处。“麻烦你亲自上迎风号和她对阵,恕我不奉陪。”
“怕了?”脚步一移,他阻挡在前。
“是呀!人家好怕,怕失身。”她笑容冰冷,扯下被在她肩上的外衫抛向他。
这是挑衅,表示她的“害怕”。
神情诡谲的东方无我盯着她的曼妙舂色。“你是在邀请我吗?”
“东方庄主,小女子是在送客。”手中无鞭无刀,她不会轻举妄动地硬拼。
由先前的交手得知,他并非泛泛之辈,江湖传言未夸大他的实力,赤手空拳的对招她讨不了便宜,轻易出手实属不智之举。
谋定才思动,鲁莽无济于事,只会自乱阵脚。
“你不想知道我从何得知你的落脚处?”出卖朋友他无愧疚之心。
妩媚一笑,沙琳娜点点红唇。“我不无知,巡城马葛逢凶是以消息灵通获得皇上赏赐,因此有了个‘八方王爷’的封号。”光有头衔而无实权。
“是我小看你了,果然有一方女枭雄的锐利眼光。”他出自真心的赞美,不带虚伪。
“这不过是长安城内众所皆知的小事,你的谬赞会让我自大。”手一翻,她解开小果子的穴道。
有时候,他的聒噪还挺有用处的,赶赶飞禽走兽不遗余力,省却她不少阻力。
“他会很吵。”眉头一皱,他再度袭向四肢还不能灵活活动的少年。
“我知道。”沙琳娜足下一踢,小果子颠了一下逃开他逼近的一指。
吓了一大跳的小果子大力拍着胸口喘气,一副不平的样子开始不知死活地大肆攻讦眼前男子。
不堪其优的东方无我试图装作没听见,“水姑娘,可否移步舍下饮杯水酒?”
“我家主人是何等人物,哪能随随便便的跟野男人走……啊呜!我的脑袋……”好疼!
他还是忍不住地出手了。
“小果子,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言多必失,爱嚼舌根。
“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自个揉着后脑,哪敢劳驾主子玉手。
又不是找死,沙琳娜笑了笑,神色冷冽。“东方庄主怎会是野男人呢?人家是大丈夫。”
不姐,你真要去作客呀?“不明究里的少年听不出她话中的暗讽,其实是在影射另一人。
“陋巷斗室比较适合我,咱们是住不起豪屋华宅。”她拐个弯拒绝。
“嗄?!”小果子还是听不懂地抓抓耳根,主人明明住的是全京城最雅致的客栈啊!
“若是在下非要强求呢?故人之女不好怠慢。”他扯出过往恩情以钳制。
“你言重了,我可不认识你。”轻哼一声,她绕过他走入屋子。
尾随其后的东方无我不请自入。“我认识你就好。”
“狂徒。”她故意当着他的面轻卸薄衣,全身赤裸的浸入木桶中。
眼神一黯,他以掌风将已然清醒的夜舂和喋喋不休的小果子送出门外。
“你太任性了。”而他动心了。
想要她的念头更加炽烈,沙霸天的女儿中只有她够格成为他的妻。
“你不也是同类人,何必自打嘴巴。”香臂枕在桶沿,回眸一笑的沙琳娜微带讥诮。
“与我订下婚约的你可曾想过,也许我会让你提早成为我的妻子。”非礼勿视不存在于当下。
一朵鲜嫩、娇艳的可口花儿正在眼前绽放,动了心的他怎能不受影响?
“去你的婚约!你最好少打我的主意。”水花一溅,她倏地起身指着他鼻头大骂。
深沉的眼变得混浊,呼吸转为沉重。“你是我的。”
好美的胴体,是他生平所见最叫人心动的婀娜娇躯,欺霜赛雪,傲如红梅。
“我、绝、不、是、你、的——”咬牙切齿的沙琳娜再也无法掩饰她的烈火性子。
“你是我的。”他肯定地注视她气得发红的双颊,巍然颤抖的雪峰一饱他眼福。
“东方无我,你以为我杀不得你吗?”真恼火了她,照杀不误!
死老头的乘龙快婿没了才叫人清心,抢来的婚约她可不希罕,谁晓得她的海盗爹是如何索恩,硬逼着人家娶他的女儿?
何况新娘人选还一换再换,此事若传了出去,以后她要如何立足四海,统领上千名弟兄?岂不遭道上兄弟耻笑,言明她必须用强才能觅得婚事?
说什么她都丢不起这个脸,矢志抗拒到底,不顺遂老头子的算计。烈火不需要婚姻,她只要掠夺。
“欢迎你来尝试,娘子。”他故意激怒她,流露真实性子的她益发美丽。
“东方无我,你该死。”一时气急攻心,她抽出放在一旁的双刀往他横腰一切。
略微一惊的东方无我连忙避开刀气,腰间玉佩代为受此一刀,当场碎成两半,衣摆切了个小口并未伤及皮肉,但已叫他不敢轻视。
烈火轻狂,果真不假。
一招招狠厉的刀法不曾留情,逼得他不再退让地扬起三尺软剑迎击,用尽十成十的功力接下她诛杀的弯刀。
刀光剑影一来一往,两人由屋内打到屋外,不着寸缕的沙琳娜根本不在乎光裸着身子,少了衣物的阻碍出手更快。
反倒是东方无我难以忍受她的美丽外露,佯装落败地引她入内,臂上硬生生的吃上一刀,顿时血流如在。
“闭月弯刀果然如传闻中出神入化,在下甘败下风。”她,他誓在必得。
“你故意的。”她气呼呼的转头,像个孩子般不情愿地用披风包住自己。
“你是烈火。”她无从狡辩。
紫瞳一瞪,她发起脾气朝他丢掷三枚银针。“抓我去官府领赏呀!保你加爵封侯。”
朝廷的告示张贴了年余,她的项上人头价值白银十万两,外加官升三级。
“银针订情,我收下了,至于功名利禄我不放在眼里。”他笑着接下三枚银针,不急着止血。
不过,倒有人看了碍眼,顺手抛去一瓶金创药。“拿去,别死在我房里,官府的通缉够我头大了。”
她可不想受牵连地遭受正派人士的追杀。
“告诉我,你的名字。”伸手一点手臂上穴道止住失血,将金创药抹在伤口上。
“自己去查,我相信巡城马会给你答案。”他查得到才怪。
“查到了呢?有何奖赏?”该让她知道男人的决心不容小觑。
她不齿的一眸,“你羞是不羞,大男人好意思向我索惠。”
“既然你不肯成全我,那么由我来决定。”他身形极快地上前一吻,蜻蜓点水般的短暂。
“你……”抚着唇,她又讶又恼,一时间只能瞪着他发怔。
东方无我大笑着走向房门口。“这是前金我先取走了,来日再索报酬。”
“你……你敢吻我!”她非杀了他不可。
“娘子,等着我,我们很快会再聚首。”他还出人意表地为她关上房门,然后扬长而去。
不是伤重不敌,而是不愿再与她交手,以免伤了两人若有似无的暧昧情愫。
尤其是她未着衣,岂能自养他人的眼!这才是他真正离去的原因。
以退为进。
“可恶的东方无我,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