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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昊”林夕若昏迷之中无意识的呢喃出了这个心底深处的名字,眉头皱了几皱:“好疼,好疼”
“怪不得。”曾永嘉叹了口气,又想到那个因为爱而蒙蔽心智的女子,都是红尘可怜人,忍不住对面前的女子多了几分怜惜,“怪不得你不愿跟主上,那为什么不好好做你的皇后呢?也许,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看了看她肩上正在迅速渗血的伤口,曾永嘉顿时心下大惊,不好,那居然是?
没想到她竟然变得这么狠毒,曾永嘉想了想,拂开林夕若脸上的发丝,“罢了,便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救你一命好了。”
狠了狠心,手上尖锐的刀刃划过手腕,血痕顿现,几滴血珠迅速的滑落,滴到了林夕若的嘴里。
她脸上那种诡异的青黑色慢慢消退,曾永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顺过她纤细的手腕,暗自叹道:“你还真是倒霉,不过也算是幸运。居然这么多人想你死,三种奇异蛊毒,竟然集合在了你的体内,更何况有那稀世难得寻到的巫族檀香蛊毒,可惜我并不是个完整的巫族人,只能救得了你一次,下一次毒发,可就没法子了。”
说着摇了摇头,脑海里兀地闪过他刚才给她包扎伤口时,那肩头妖异的火凤凰,暗自攥紧了拳:“笑颖,你果真是为了他什么也不顾了,她是天命凰女,你给她换过衣服,明明知道,如此,我们算是恩断义绝!”
视线落到还在昏睡的林夕若身上,平白多了几丝怜悯。
他和她也许是一样的人,也许不是,拼命的想逃离宿命,却喜欢自己不该喜欢的人。
这般绝色的容颜,曾永嘉伸手抚过她脸上仍然带着的人皮面具,一把撕了下来,顿时,那张天然浑成,如美玉无瑕的面容展现在眼前。
自古红颜多薄命,真是可怜人。她或许也没什么错,只是错在生在这个年代,生在贵族,喜欢上自己不该喜欢的人,被不该喜欢的人喜欢,被自己无法抗拒的命运重重负担
那道红光,也许就是传说的圣物,被诸方势力觊觎的圣物,只是落到她一个弱女子手上,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曾永嘉折腾了这几番,也有些困倦,不知几何,也坠入了梦乡。
“这是哪里?”林夕若伸了伸她的小爪子,重重的弹了一下眼前的那张俊颜,“咦?难道是我把你一起拉进地狱了吗?”
“你还活着。”曾永嘉坐直身子,甚无表情:“那些黑衣人已经死了。”
“这么厉害啊!”林夕若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却牵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看来也不算是个草包嘛!”
“你!”曾永嘉一向不善言辞,好半会儿闷沉地抑住自己的怒气:“算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救你?”与曾永嘉的强忍比起来,林夕若显得惊讶极了,同时还伴随着不屑:“我救你,怎么可能!我还没那么好心去救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欸?”
“我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上去而已。”昨夜的记忆在林夕若脑海里回现,隐约想起了事情的经过,真是,那个刺客举剑刺过来,自己也是没地方躲,这才下意识的往他那地方逃过去,谁知道没走运,居然还撞上了剑。
曾永嘉张了张口,只道她是为了面子的事不愿承认,没说什么,提过旁边的剑站了起来,些许又想到什么,从袖中倒出一个锦盒飞到她手中。
“人皮面具?”
“不能老用同一张,皮肤会受不了的。”曾永嘉看林夕若脸上疑惑的神色,开口解释道。
“哦。”林夕若听话地揭开一张,沿着耳鬓慢慢贴好,笑得欢朗极了:“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坏,你不打算杀我了?”
“我可没精力,救了人再杀人。”曾永嘉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很欠扁,不过话语中却透出担忧:“你从哪儿招惹那么多仇家,还是保护好自己,免得又被人追杀!”
“我的毒是你解的?”林夕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神清气爽,蹦到曾永嘉面前,无奈人家总是不理她:“你不会为了我昨晚的话生气吧?别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像个女人家斤斤计较?”
檀香蛊毒也不会顺着被他解了吧?某女暗自腹诽着。
然而曾永嘉抽动几下嘴角,真是,他哪有那么没气度,不过,昨晚她说的还真是有些气人:“你中的毒是毒中之王,世上无人能解,你自己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了半晌,想要踏出庙门,回头却见林夕若对着神盒上供着的神像研究半天。
“你做什么?”
“你没有发现她有点像我吗?”林夕若面对眼前这尊神像,皱起了眉,她记得这地方,上一次她去坤灵楼遭了别人的算计,后来被夜宫离所救,也是在这处古庙,只是她为何之前没觉得这尊神女像和她是如此的相像?
“啊?”曾永嘉回头走近了,细细观摩着,女子虽是魅惑的容颜,可眉间却是怜悯万物的慈悲,俯望天下。
昨夜心急不过匆匆几眼,不知为何如此诡异的神像令曾永嘉心里隐隐不安,眉间也染上了焦急,“我们还是快走吧!”
可惜林夕若没有听见,因为她此时正好奇的爬上供桌,轻轻地点了点那女子眉心的曼珠沙华。
一阵猛烈的地震山摇,天地都黯然失了颜色,许久之后,一片黑暗。
第五十章:幻由心生
“好黑的地方。”林夕若不知道怎的就变了天,却料想跟自己动了那机关扯不开关系。抬脚想要摸索出路,身子却被人紧紧抱住:“你做什么?”
林夕若恼怒的甩开缠上她的手,分明感觉到曾永嘉的颤颤发抖,叹了口气:“喂!都这份上了,就别闹了,早些出去,对大家都好,是吧?”
“不要,不要”曾永嘉感觉到她的离开,一下子变得无措起来,下意识的搂紧了她:“不要走”
“额”林夕若挣扎几下,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几吹,那微弱的火焰摇曳了起来:“好了,快些找出路,有光呢!”
“好。”因为这微弱的亮光,曾永嘉慢慢安静下来,却仍紧紧抓着林夕若的手:“快些,我不想呆在这儿。”
“你怕黑?”林夕若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刚想好好嘲笑他一番,注意到他脸上的落寞神情,又有些于心不忍。看着自己被他紧握住的手,还没来得及叹气,一道光亮闪起,刺得人睁不开眼。
待那白光散落下来,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道绿水潺潺的好风光。
“这又跑到哪儿了?”林夕若有些发愣,扯扯旁边曾永嘉的袖子:“你说该怎么出了这个个鬼地方?”
“这里应该是巫族。”
“巫族?你现实些”林夕若话还没说完,顺着曾永嘉的视线望过去,也惊住了,“他们在做什么?”
“巫族的祭拜活动。”曾永嘉努力回忆了脑海中曾在紧锁楼阁上看到的资料:“他们在朝拜巫主,这大概是巫族灭族以前的事了,巫族本就神秘,大概你碰到了什么巫族的机关吧!”
“机关?”林夕若使劲摇摇头,让自己的脑子感觉清醒些:“可是他们祭拜的神像,还有那个地方,不就是那破庙子里的吗?”
“难道那是巫族的遗址?”
“看如今应该是这样的。”曾永嘉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不远方发生的事情,回答道:“本来巫族是不为世俗所见的,但灭族以后,于外界遮挡的屏障被破,便让人可以触碰,不过怕是没有人知道这是当年的巫族神庙了。”
“你怕是躲不过了”曾永嘉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转头轻笑道:“是祸是福,还是看了便知。你不是手持圣物吗?怎么不去召出来问一问?”
“那也要她听见了才有用啊!”林夕若夸张地对着手心大叫一番:“小若,你在吗?”
“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一会儿出来,一会儿溜掉,怕是这时在睡觉呢!”林夕若无奈的耸耸肩,然而就是这么玩笑的一瞬间,眼前的景物瞬息万变,顿时风云骤起
待到万物一切平静下来,欢乐祥和的景象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腥的杀戮。
族内的人们叫着,跑着,却仍然逃不了被疯狂的杀戮者一刀两半的悲惨下场。
血染红了一切,可笑的却是族里掌握着大权的两位长老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倒在了那象征着族长之位的宝座下,他们的眼睛还睁着,仿佛死不瞑目,互相望着,谁也不甘心,眸中透露出的只有对权力的欲望
林夕若清楚得感受到这一切,漫天扑来的血腥记忆将她慢慢围住,好像亲身经历过的一般,她惊悚地伸出手,却抓住一片虚无。
“不要看了,这是注定要发生的,灭族之祸。”曾永嘉将她拽到自己身后,面无表情,见惯了一般,略带可怜地摇了摇头。
“那是落雪,不要,我要救她!”林夕若看着他们将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拖到那背手站立的男子面前,惊慌的喊出神来。
“主上,圣女抓到了。”一个黑衣人半膝跪地,后面有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被两个黑衣人摁着。
“狗贼!你一定会有报应的!”那女子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忽然笑了起来,“我就算死圣物也不会落到你的手里”话没说完,血便从她的七窍里流出来,眼睛还睁着,却已无了声息,仿佛死不瞑目。
“不是她。”曾永嘉硬硬摁住她,想叫她冷静些:“你忘了,那个时候她还没多大,这是幻象,过往的事了,你能改变多少?”
“不!”林夕若使劲挣脱了他,就算是过往的事,她还是无法忍受那么多人的惨死,她不能!
她拼尽了力气,奔到那里,却在即将触到女子衣角的那一刻,又堕入无边的黑暗。
“这儿是哪里?”林夕若茫然无措的四处走着,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怕黑的男子,忍不住呼喊出声:“喂,曾永嘉,你在哪儿啊?”
没有人回答,隐隐约约却传来一阵哭声。
“谁?还有谁?”林夕若顾不得心上突生的几丝恐惧,只想快些找到曾永嘉,冒着胆子走近了去,“你碧云?”
“小姐!”穿着白麻布的碧云转过身,扑到林夕若怀里顿时大哭:“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碧云好害怕”
“怕什么?”林夕若抹去她的泪痕,有些歉意:“对不起,丢下你一个人,一定受委屈了吧?”
“小姐——”碧云摇摇头,身边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席灵床:“贤妃娘娘被皇上害死了,贤妃娘娘被皇上害死了——”
“什么?”林夕若趔趄几步,只有这么几句话在脑海里不停回荡着,还没等她继续追问,碧云却忽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笑的一脸妖孽的男子。
“若儿,你逃不掉的,你是朕的,是朕的!”夜宫昊的声音中透出阴冷,兀然逼近林夕若,猛然掐住她的脖颈:“你与人私奔,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是的,不是的”林夕若惊恐地往远处逃去,可耳边总是回荡着那笑,满满的狠毒,是个尖锐的女声。
“他不喜欢你了,他如今,爱的人是我,是我——”
“不要!”林夕若害怕的在一个小角落里蜷缩起身体,白光乍现,她惊喜的抬头,以为重见光芒,然而手起刀落,刹那,染红她整个世界。
“爹爹,娘亲——”林夕若不住的摇头,人烟喧闹的菜市场,却是她爹爹,娘亲以及丞相府一干众人的行刑场。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