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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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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赌牌不是九爷你的吗,怎么可以让别人来插手?”

卢九叹道:“所以最近我的心情不好,一旦失去赌牌,今后这中央酒店也不会是我的了……”

“不,九爷,你不可没有赌场的,那时我跟你结了婚,我就做不了老板娘。九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办法是有的,好在我在澳门已经根深蒂固,澳门一些重要部门的头面人物历年受了我不少好处,关键时刻一定会帮忙的。”

“如果傅老榕、高可宁用更多的钱去行贿又怎么办?”

“……”卢九吃惊地望着琼枝说,“想不到你一介女流也能想到这么深的问题。万一如此,大不了竞投场上一决雌雄,那时候就是实力的较量了。我往年的赌税是每年60万两白银,竞投那天,我可以提高到120万两,再高的话,就放手让他们搞去,我知道澳门的潜力,到时他们办不下去,再接手不为迟。”

1937年,蒋介石迫于国内外的舆论,放弃了“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停止了对红军的围剿,对日宣战,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日寇为了尽快扑灭抗日烈火,调集大军对中国实行了疯狂的扫荡,大半个中国便沦于侵略者的铁蹄之下。

日寇先头部队抵达广州,遮天蔽日的飞机对市区狂轰滥炸,海珠桥是广州市的咽喉,日机对此实施重点轰炸,两岸居民区成为废墟,市民尸体漂满珠江,海珠桥自动升降机被炸毁,从此,大吨位巨轮再无法进入广州市区……

又生公司老板傅老榕知道深圳迟早要沦陷,迅速将赌博公司转手出卖,带着巨款携家眷与心腹来到澳门。

此时,澳门赌牌竞投已进入了最后阶段。在南湾高可宁的别墅里,针对竞投具体事项,双方举行最后磋商。

据可靠情报得知,这一次卢九已孤注一掷,为了继续持牌,已自动将赌税提高到120万两白银……

这一点,傅老榕、高可宁都是始料未及的,一时都有点不知所措。

南湾位于新马路尽头,当年是葡萄牙人最先占据的地方,也是澳门最美的地方。它前临镜海,背靠东望洋山,西接西湾,北临市区,树木苍翠,景色宜人。倚堤远眺,但见水色山光,帆影点点,美不胜收。

高可宁的别墅傍东望洋山而建,是一栋中西结合的建筑,既有尖顶、圆顶的主体建筑,也有苏杭式的楼台亭阁,别墅内树木密疏有致,花园里到处是名花异卉。

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宾主的气氛并不活跃,都各怀心事,忧心忡忡。

傅老榕在广东的主要赌场已经卖掉,再无退路,希望高可宁鼎力协作,竞争赌牌,即使出师不利,就算亏,也是两家各摊一半;高可宁没料到卢九会把税价一下提高一倍,若要竞投成功,惟一的途径是在此基础上再增加税额,这样风险比原先大得多,获利把握不大,但如果让卢九得逞,日后自己在澳门押业大王的地位势必动摇,因此,他想让傅老榕占主要股份,自己只担小股风险。

双方都委婉其辞,磋来商去,最后都不得要领,只好另约时间洽谈。

傅老榕回到临时住处已是深夜,手下琼枝、叶汉、简坤都没有回房休息,坐在客厅里等听消息。

待傅老榕说了结果,叶汉急道:“老板,过两天就是竞牌日期了,如果还不做出决策,等于拱手把赌牌让给卢九,那时后悔都晚了!”

“我当然知道。”傅老榕说,“卢九的开价是120万,如果再高于这个数目,能保证有得赚吗?”

“有!”叶汉肯定地说,“我在澳门呆了10余年,对这里的情况很熟,如果把赌牌抢过来,还可以大张旗鼓地扩大——澳门有这方面的潜力。过去我多次向卢九建议把中央酒店再加高几层楼,再增开几个赌博项目,卢九没有采纳,致使澳门的赌业停留在原来的水平。至于高可宁提出少要股份,我认为这是大好事,拥有最多的股份,等于有了最大的决策权,可以放开手脚大干!”

叶汉的话音落后,是一阵很久的沉默,傅老榕见无人发表意见了,问叶汉:“如果后天是你参加竞投,你愿意把赌税提高到多少?”

“160万两。”叶汉脱口说道。

“不是自己掏腰包,当然可以信口开河。”简坤冷笑道。

傅老榕大概觉得叶汉说得也不无道理,又问道:“除了刚才说的,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一个最大的好处。”叶汉认真地说,“只要老板把赌牌竞到,马上可以大捞一把——大陆已经沦陷,香港落入日本人之手也是迟早的问题,葡萄牙是中立国,很快就会人满为患,那时候四方赌客云集于此,还愁发不了财?!”

1937年冬,傅老榕联合押业大王高可宁,以三倍于旧饷的180万两白银的出价,击败卢九,取得澳门赌场的专营权,经营全澳赌业。

傅老榕将新成立的公司起名为“泰兴公司”,高可宁只出一部分资金入股,具体经营管理,由傅老榕一手把持。

泰兴公司成立伊始,傅老榕采用叶汉的建议,投入巨资扩大赌场,准备迎接赌博旺季的到来。

根据叶汉的策划,分别在中央酒店、福院新街、十月初五街开设三间大赌场,作为泰兴公司的支柱产业,然后围绕这三大赌场开设小赌场若干,经营番摊、骰宝、百家乐、升官图等多个品种,全方位地覆盖澳门赌业。

傅老榕持牌数日后,按规定卢九着手从中央酒店迁出。此时,卢九的心情很难形容,难过、不舍、沮丧兼而有之。当所有他私人的东西运走后,他仍然恋恋不舍地站在最高层六楼,鸟瞰澳门群楼……

“老板,走吧,等会若碰上傅老榕他们更不好受。”卢九的心腹邱老六催促道。卢九长叹一口气,没有答话,亦不愿就此离开。

“老板,有些话也许你不爱听,但听得进总是有好处的。女色这东西最好是少近为好,如果早有节制,也不会有今天。当初我就说过,那位琴琴小姐来路不明。”

“还有完没完!”卢九面露愠色,“你聪明,当初怎不提醒我,那位臭婊子就是傅老榕派来刺探情报的?”

“我……”

“你也是事后诸葛亮,高明不到哪里去。”

卢九下到四楼,在过道与傅老榕遇上了,由于已经对面,傅老榕已无法回避,他的身后跟着叶汉和简坤。

“傅老板,幸会!”卢九抱拳道。

傅老榕听出对方言语中有一股异味,亦不客气道:“这里曾是贵公司的‘旗舰’,我也准备把它当作大本营,先过来看看。”

卢九点头道:“嗯,不错,中央酒店确是个好地方。不过,这里也像赌场上的输赢一样,总是‘风水轮流转’,我坐镇最长,光成立豪兴公司就有7年多时间。傅老板打算坐几天?”

“一辈子!”傅老榕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强忍着怒气说。

卢九后退一步故作吃惊地打量傅老榕,阴阳怪气地说:“傅老板年纪轻轻,不像短寿之人,怎会出此不吉利之语?”

傅老榕正欲发火,转而想到对方初失江山,心理有点不平衡,出言不逊也在情理之中,想通后反怒为笑说:“人迟早要死的,我死了,还有我的儿子。”

卢九见傅老榕不怒,反自乱了方寸,搜索枯肠,也说不出尖刻含蓄够水准的话来,只好直言道:“我了解澳门赌场,最大限度每年也挣不了180万两,不出一年,你就得从这里离开,我又会卷土重来!”

傅老榕感到没必要再跟他纠缠下去,抱拳道:“若真有那一天来到,乃是天意,傅某人愿自退江山,绝不怨天尤人,谢卢老板及早提醒!”

卢九见再无借口纠缠下去了,只好走开,才走几步又回过来说:“傅老板,还有事特别相告。”说着手指叶汉,“此人原是我的马仔,在赌场上确有一技之长,但天生反骨,不可重用!什么叫‘反骨’知道么?《三国演义》孔明第一次见到魏延,就说他‘天生反骨’,要立即处斩,被刘备留下,到最后,断送蜀汉江山的正是魏延。这叶汉也是一样,先背叛了我,后又带人入澳门夺我江山。傅老板小心,将来他肯定也会背叛你!”

卢九说毕,率邱老六头也不回离去,下到一楼,对邱老六说:“明天你去上海通知谭通,告诉‘鬼王’叶汉回了澳门!”

第六章出师不利

1938年初,“泰兴娱乐总公司”如期开张。

中央酒店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5层,共11层的大酒店气势非凡,修葺一新,楼上集饮食、住宿、赌博、欢娱于一体,特别是欢娱室提供五花八门的性服务,很能吸引客人。此外还新设了“濠江仕女娱乐场”,包括跳舞场、游戏场、天台茶室等设施。

开张伊始,傅老榕把叶汉叫到办公室,慎重地宣布他为泰兴娱乐总公司骰宝部主任,月薪200元。

对老板的重用,叶汉虽然满怀感激,但更多的还是忧心忡忡。为了迎接谭通的挑战,他做好了准备。

如今,他惟一的依靠和希望,便是这个不知裹了何物的“小红包”。为了让这宝贝灵验,叶汉特地设了一间房子,设香案、祭品虔诚供奉,并吩咐一个礼拜之内不接待任何人,更不许人打扰。

因估计在这一个礼拜之内,谭通会来骚扰,叶汉嘱咐狗仔,凡荷官职位一律用处女,且必须验明正身,若遇上月经期不得上骰宝台,这样可以起到“压邪”的作用。万一谭通道行高深,赌场损失惨重,最后一招就是宰狗取血,洒于赌场……

叶汉进入房间之后,除去杂念,清心静欲,打坐在香案之下。房间里一天到晚香火不断,全猪、全羊、时令水果等祭品一应俱全。

烟雾袅袅中,叶汉打坐到第六天,便能清晰地看到师傅的身影,第七日,师傅露出面貌……叶汉顶礼膜拜,询问此次较量之吉凶。师傅清楚地说:邪不胜正,越是简单的东西越复杂,越是高深莫测神乎其神的东西越不堪一击——过去谭通的“障眼术”便属于此类……

叶汉在打坐的日子里,一直苦修苦炼。准备报复的谭通终于寻上门来,问得叶汉正在屋里“静修功夫”,哈哈大笑,率众径至中央酒店骰宝台,不到半个小时,泰兴公司损失20余万元。然后扬长而去,并扬言,现在还算是“手下留情”,若叶汉出来,就不会是这样了。

代替叶汉负责的狗仔慌了,怀疑女荷官已失身或做月经,次日又换了一批荷官,这一次仍然没能抵挡谭通的“妖术”。狗仔于是按最后吩咐,捋起衣袖,亲自用一大桶黑狗的血,把赌场里里外外都浇洒了一遍。

谭通抚须哈哈大笑,对狗仔说:“别说是用狗血浇,就算你杀童男、童女都起不了作用,你们这些人不配和我较量,等叶汉出来,我公开告诉他老子用的是哪家道法!”

一连数日,谭通每天都来,把赌场花花绿绿的银纸一叠叠地捧走。但时间总不长,赢额也在20万元上下徘徊,这数目刚好和骰宝部一天利润齐平。

处在这种情形下,大家盼望叶汉早点出来,打败谭通,挽回局面。傅老榕更是忧心如焚,觉得赌场来这类奇人异士,对赌博公司确实是一种致命威胁。

七日后,叶汉揣好“小红包”,总算从房子里走出来,得到手下的报告后,吩咐道:“发消息下去,明天我在中央酒店骰宝部迎战谭通!”

消息一经传出,顿时成了全澳门街头巷尾的头号新闻,数家报纸派出强大的记者阵容,准备全方位地报道此事。

1938年5月某一天,一辆辆豪华轿车、人力车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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