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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酒意上涌反应变钝,这句话的尾音拖了好长才结束,听在封百岁耳朵里就神奇地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这让他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地痒痒。
忍不住扭头去看祁穆红彤彤的脸颊,知道他确实撑不住了,封百岁没再说什么,伸手过去帮他挡住了面前的酒碗,抬手时不经意碰到衣袋里一个圆鼓鼓硬邦邦的东西,封百岁志在必得地拍拍它,露出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淡笑。
汹涌的攻势被封百岁分担过去,祁穆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他使劲眨眨眼睛,似乎清醒了点,看一眼那个站得笔直的背影,默默转身拨开人群,不厚道地趁乱溜走了。
沿街的酒桌上摆满了各式点心,却没有几个妖来光顾——他们都忙着多喝几坛免费的“三界第一酿”,过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
祁穆也不客气,一路挑挑拣拣地吃着走过去,突然发现前面的桌子边上,竟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对方已经朝他这边看过来。
果然!祁穆叹气,整个妖界有那一身扎眼的黑衣和凶恶的皮眼罩,只能是这个臭名昭著的蛇妖了。
他那只犀利的独眼扫过来,冷声道:“不想喝一杯?”
祁穆扯着嘴角笑了笑,不自在地走过去坐下,看起来乌猜倒是悠闲得多,顺手拿了个碗,提着酒壶给他斟满。
一大碗通透醇香的桂花酿摆在面前,祁穆摸摸灌满酒的肚子,有点想吐。
“怎么不喝?”乌猜催促。
“只是奇怪你会留到现在,还以为你应该早就走了。”
“何必奇怪,”乌猜又提起酒壶来倒酒,淡淡地道:“次次如此。”
祁穆惊讶,难道其实黑蛇很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只是表达方式有问题,所以被大家都误会了?他忽然觉得这蛇妖好可怜。。。。。。
乌猜的酒碗没有斟满,酒壶已经空了,他皱起眉头,似乎有点恼怒,这时桌上及时出现了一个酒坛,送酒来的正是这一届的“酒王”。小兔妖瘦瘦小小的,力气倒很大,肩上扛着两坛子满酒还能蹦蹦跳跳,就是胆子太小了点,被乌猜的蛇眼一瞥,就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祁穆赶紧说了声“谢谢”,小兔妖白嫩的脸上立刻浮出两朵红云,一个字没说,羞答答地跳走了。
看着他远去,黑蛇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酒酿的不差,性子却怯懦至极。”
“难道你们妖界有规定能酿出好酒的妖精必须是胆子大的?”祁穆反问。
乌猜避开了他的问题,反而理直气壮地道:“妖界向来奉强者为尊,他这副性子阻碍了灵根,根本谈不上修炼,现在是什么样子,百年后必定还是什么样子。”
“那又如何?”祁穆反感他说话的口气,要是平常可能也就一笑置之,今天却借着酒劲,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你是众妖之首,但你能酿出那么好喝的酒吗?撇什么嘴?有本事不要一边喝着别人的劳动果实一边讲别人的坏话!”
“。。。。。。”已经送到嘴边的酒碗尴尬地停在半空,顿了一下,又重重地落回桌面,乌猜眯起他那只狭长的蛇眼,一时看不出情绪。
沉默半晌,他瞥着祁穆面前仍然满当当的酒碗,有些不悦道:“你怎么还没喝?”
祁穆无奈,只好端起碗来豪迈地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当他把酒碗放下时,旁边突然飘来一句:“他还好吗?”
“谁?”祁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豁然开朗,“噢~你是说鸦啊。。。。。。”
“鸦?”乌猜打断他。
“这是我爸给他取的名字,捡到鸦的时候他受了伤,就在我家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来自己飞走了。”
提到鸦的伤,乌猜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不过酒劲冲上头的祁穆并没有察觉,他现在正忙着稳住自己的脑袋,一边昏昏沉沉地问:“对了。。。。。。他以前在妖界的名字。。。。。。是什么啊?”
“以前?”乌猜莫名地冷笑出声,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尖刻冰冷,“妖界前首领、伟大的众妖之首,在位八百多年从未有过姓名这种东西。”
“没有名字?”祁穆惊讶,语调有点飘了,他使劲甩甩头,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点,然后瞪着面前的黑蛇,“那你以前都叫他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触到了黑蛇的逆鳞,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被忘记了很久的画面一闪而过,阴沉的嘴角绷得死紧。
但是祁穆已经没工夫去管黑蛇的小疼痛了,他现在随时可能从椅子上跌下去,只能撑着额头,努力想把视线变得清楚一点。
“你。。。。。。别晃别晃!好好坐着。。。。。。”他指着对面的人,发出不满的抱怨。
黑蛇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如果不是封百岁及时赶到,他很有可能已经扳断了那根在他眼前作乱的手指头。
封百岁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本来以为祁穆已经回客栈休息了,结果这家伙却跑到这里和一个阴阳怪气的蛇妖喝酒,竟然还醉成这样。
他小心地抱起摇摇欲坠的祁穆,警告的眼神对上锐利的蛇眼。
“他在哪?”黑蛇问道。
封百岁挑眉,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听不懂。”然后转身就走。
乌猜攥紧拳头,咬牙道:“你知道我在问谁,鸦。。。他在哪?”
“人间。”
说完这句,封百岁再不停留,径直往回走。还有不少没有敬到酒的小妖跟在后面,眼巴巴看着他们离开,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回事啊?就走了?”
“你没看到元灵大人醉了吗?烛龙大人要把他抱回去睡觉。”
“难道他们是睡在一起的?”
“当然啦!他们是伴侣,本来就该睡在一起,用人类的话说就叫。。。。。。‘洞房’!”
“‘洞房’是什么?”
“这都不懂?我听那些老妖精讲人间故事的时候,就经常提到洞房,据说洞房以后就能生崽了。”
“还能生崽?可是我看两位大人好像都是公的。。。。。。”
“公的怎么了?这两位可是九重天外的大神,生崽这种区区小事还能难倒他们?想生多少都没问题!”
“这么厉害啊!”
。。。。。。
79
79、蜜月 。。。
封百岁把醉得迷迷糊糊的祁穆放在床上,又喂他喝了点水,起身时却被拉住了衣领。
祁穆半眯着眼睛,眼神迷蒙,他的脸蛋红扑扑的,淡红的嘴唇因为喝过水看起来有点湿润,但表情却是很不耐烦。
“别。。。别——吵!睡觉!”
说完手往床上一拽,翻了个身继续睡。
封百岁被拽得险些扑倒,忙用手肘撑住身子,不免有些恼火地瞪着祁穆,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气,反而像赶苍蝇一样伸手在空气里挥了挥。
他喝醉以后会不自觉地嘟着嘴,看起来像在赌气,平时淡然的表情就变得幼稚很多,让人好气又好笑。
封百岁发不出火了,只觉得心里软成一团,还有点痒痒,啪地一下捏住他作乱的手,顺势压在身侧,然后毫不犹豫地俯身亲了下去。
嘴唇相触,舔了舔他的嘴角,祁穆便乖乖地张开嘴,舌头迫不及待地长驱直入,和里面那条纠缠在一起。口腔内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祁穆喝过酒就想喝水,此时更觉得喉咙干渴,炙热的温度让他舌根发麻,忍不住加大了吸允力度,喉头微动,积极地咽下口中多余的唾液。
这近乎挑逗的动作让封百岁后腰一麻,双手自发地扒下祁穆的上衣,湿热的亲吻顺势而下,滑到腹部却停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这搞得祁穆很痒,忍不住屈起膝盖、不耐烦地推挡他的肩膀。
这么一来封百岁反倒克制许多,目光灼热地盯着祁穆迷糊的表情看了很久,伸手掏出随身携带的那个小瓷瓶,眼神犹豫。
如果趁着祁穆不清醒的时候做了,等他酒醒会有什么后果?
没等他把利弊分析清楚,祁穆突然踹了他一脚,嘟哝道:“还不来睡觉,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用这个东西?”封百岁诚实地回答。
祁穆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是什么东西?”
“春情露。”
“春情露。。。。。。”他皱着眉头在昏沉沉一团乱的脑子里搜索这三个字,隐约想到了它的功能,于是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什么嘛。”
话音一落他便诡异地安静下来,过了半晌,突然又道:“废话!当然要用!不然捅坏了怎么办?你到底会不会啊。。。。。。”
封百岁不再犹豫,轻巧地拔掉了瓶塞,一股清幽的冷香飘了出来,香味钻进祁穆的鼻子,让他混沌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一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他把封百岁刚才那句话理解错了?
可是现在思考让他头晕,阵阵困意袭来,于是祁穆很自然地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闭眼前只看见上方默默压下来的身体。
“喂。。。。。。你不睡觉又要干嘛。。。。。。”
“要让你知道我会!”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火焰般的热度又带着几分陌生的急切。
“会什么?好好好。。。我知道你会。。。。。。先睡觉行不行?”
“不行,你知道的还不够深刻。”
。。。。。。
第二天祁穆一直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夕阳西下,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觉得自己好像足足睡了一个冬天那么久,竟然想不起睡觉之前的事情。
在床上坐起来,发现腰疼得要死,伸手去揉,手臂也是酸的,几乎抬不起来,再低头一看身上的痕迹,瞬间明白了,心猛地一凉,之前的事开始在脑海中回放。
呆呆地坐了半晌,然后白着一张脸,看似淡定地重新缩回被窝,严肃地思考着等一下该如何不那么丢脸地走出这个房门。
这时封百岁推门进来了,看到他醒着明显愣了一下,房间里顿时陷入淡淡的尴尬,过了一会儿,封百岁把手里的锦囊放在桌上,不动声色地问:“要不要喝水?”
喝你妹。。。。。。
祁穆板着脸摇头。
“那想不想吃东西?”
祁穆还是摇头。
“你怎么了?”封百岁问。
“那个。。。。。。”祁穆低着头,努力想把说不出口的话换一个委婉点的说法,他的声音重心不稳地飘出来:“春情露。。。是不是用了?”
封百岁淡定点头,“用了。”
“。。。。。。感觉怎么样?”
“不错。”他评价得很诚恳。
祁穆扼腕,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毕竟是第一次,竟然没有印象,实在让人遗憾。
“以后可以经常用。”封百岁又补充道:“我看你挺喜欢。”
祁穆的脑袋轰地一下煮熟了,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脸颊在发烫冒烟,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在害臊些什么,张了张嘴,硬着头皮道:“你看错了,我肯定不喜欢。”
封百岁挑眉,“你不喜欢哪个部分?”
“所有部分。。。。。。头疼、肩膀酸。。。。。。”
听到他难得带着委屈的语气,封百岁表情柔和下来,伸手帮他捏着肩膀道:“这很正常,我问过了,休息几天就好。”
“手臂也酸,肚子很疼。。。。。。”
“正常。”
“还有腰酸、大腿疼。。。。。。”
“正常。”
祁穆反问:“什么才算不正常?”
封百岁忽然凑近盯着他,“你脸红。”
“。。。。。。脸红很正常,讨论这种事还能面无表情的才叫不正常!”祁穆愤愤地说,眼睛瞟到封百岁放在桌上的那个锦囊,顺势转移话题道:“那是什么?”
“经销商送的,春情露便携旅行装。”
“。。。。。。”
祁穆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位神秘的大婶,于是囧囧有神地闭上了嘴。
两天以后,他们决定离开了,蛙九和金舀一起来送行,祁穆看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金舀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踩着蛙九的脚蹼,蛙九疼得呲牙咧嘴,脸上却一直挂着傻笑。
两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