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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也没有开灯,泰阳摸著墙慢慢走到窗前。窗台上两盆绿萝,泰阳经常忘记浇水,它们还是长得很好,凝神听了一会,确定没声音後泰阳准备回身睡觉。
“喵!”
泰阳一麻,全身的冷粒子都暴了出来,回头便看到玻璃窗外一双蓝幽幽的眼睛,很乖很温顺的看著他。
他怕猫,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觉很怪异,他记得以前对猫咪没有这麽大的低触。
一步步退到床边,泰阳瞪著它,手心冒汗。此刻,他无比庆幸,昨晚睡前让海桦将窗子关严实了。
黑猫又叫了一声,低低弱弱的让泰阳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急忙缩进被窝里,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
静静伏在窗台上,黑猫默默的在暗处凝视泰阳,幽蓝的眸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湛蓝色,即使在黑暗中也是如澄澈的碧空般干净透亮。
猫爪挠著滑溜溜的玻璃窗,发出磨牙一样的脆响。
泰阳闷在被窝里,热出了一身汗,被一只猫盯著的感觉很怪,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过了一会,被窥视的感觉还在,可是那股怪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脸红心跳的酥麻。
悄悄从被中开了条缝,依旧是黑猫的眼睛,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有温情,有宠溺,还有淡淡的无奈与悲伤。
好熟悉。
下了床,泰阳再次挪到窗前,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盯著他看,像是情人的眸子,温柔又多情。
推开窗户,猫哧溜窜进他怀里,泰阳有瞬间的僵硬,黑猫的眼神透出浓烈的渴求,他心头忽然酸得厉害。
开了盏小灯,泰阳把黑猫放在床上,想出去找点东西来喂它,黑猫忽然举起爪子,锐利的猫爪吓得泰阳面容失色。
岂料,黑猫竟然只是将爪子放在他肚子上,动作很轻柔,眼里的流露出来的慈爱更是让泰阳惊诧。
“你从哪里来?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应该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吧,泰阳想起从小颠沛流离的自己,愈发觉得小猫可怜。
“呜……喵……”
黑猫伏在泰阳肚皮上,紧贴的耳朵似乎在听著孩子的动静,神情安逸的让人无法联想到这只是一只猫。
摸摸它光滑的毛发,泰阳感觉著格外的温暖,“你好乖啊,为什麽你的主人不要你?深更半夜跑出来,你是不是有什麽委屈啊?”
它不能说话,没有办法回应泰阳,却朝他眨了两下眼睛。看著好可怜的模样,泰阳蓦然心疼了。
“没关系,别人不要你,你以後就跟著我。我没有什麽钱,也会给你吃的住的,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将来你还可以陪我的孩子玩,你愿不愿意?”泰阳俨然不知猫不会说话,兀自说的很开心。
黑猫侧过头,清亮的眼中迷漫著水雾,最後滑落而出,渗入衣里。
“啊!”孩子冷不丁的动了一下,泰阳吓了一跳。
“乖啊,别闹孩子,你看,这是你的夥伴,以後它会陪著你一起成长,是不是很可爱?”泰阳摸著肚子,笑眯眯拉过黑猫的爪子,“跟宝宝打个招呼吧!”
“喵!”
“咦?这是什麽?”泰阳惊奇的看著指尖的颜色,那是从黑猫眼帘揩下的水珠,“你哭了?猫……怎麽会哭?为什麽会是……会是蓝色?”
“喵,喵,喵……”回应泰阳的只有一声声无奈的叫喊,随著叫声越来越凄凉、悲怆,它眼里的湛蓝越来越稀薄。
手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泰阳的大脑中像是在刮台风,阴凉的风吹了一阵又一阵,各种声音杂夹在其中,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掀起来。
“小太阳……千年万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生生世世断不了。”
“小阳,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我爱你,永远都爱你!”
“他很快就会找上你……可能,已经早上你了。泰阳,你也逃不掉……”
“你爱上的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僵尸,专门杀人吸血的千年干尸……”
无比诡异的猫叫也跟著掺合其中,大火、烂尸、骷髅、棺材……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出现了,泰阳捧著头,大张著嘴似乎在大叫,嗓子却像是被掐住了,流泄而出的只有源源不止的泪水。
黑猫悲伤的望著他,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肚子里的孩子忽然之间动作加剧,任性的翻起了跟头。
泰阳双目圆瞪。
孩子,那个他无缘相见的孩子。
“啊──”
痛与快感逼迫而来,其中还有孩子哭泣的呼喊……腹间火烧一样难受,骨血离体里剜心的痛。
“小阳,小阳!”
海桦连拍带踹,想在破门而入,黑猫呲牙大吼,幽蓝的双目里冷光一片。
泰阳一凛,像是晴天劈下一道响雷,他冷汗涔涔瞪著床上的黑猫,“啊,啊,啊,啊……”
黑猫黑猫……油亮的毛发,吃东西,东西……人……人……小柯……
胃中一阵痉挛,泰阳挖心呕肺的吐了起来。
门终於被踹开了,海桦冲进来的瞬间,黑猫跃上窗台,临了回头一望,清冷的眸子中意味万千。
“小阳!”
泰阳坐在床上,整个人跟失了魂一样,无论海桦怎麽唤,他都是一言不发。
夜,终於离去,晨风吹进来的时候,泰阳终於开了口。
“海桦,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尸情怪意 (生子)125 记忆回来,师生谋策
海桦怔然,泰阳没有看他,他的视线一直都只停留在自己凸起的肚子上。
“好端端的怎麽问这种傻问题?”
“你回答我,是不是?”
很轻的几个字,语气却很犀利,带著浓浓的质问;一时之间,不仅海桦愣了,泰阳也措手不及。
“小阳,你想起什麽了吗?”
“很多。”
闻言,海桦的瞳孔一缩,“多到让你怀疑孩子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泰阳很迷茫,“太多太乱,一下子冲进脑子里,我……我也不清楚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真实。”
“你想到的东西,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听吗?或者我能帮你分析分析。”
闭上眼,泰阳努力想把记录库里的碎片拼凑起来,很多东西在脑中渐渐清晰,所以的事情串连起来,他揪紧身下的麻单,几乎承受不住。
太血腥,太黑暗,太没有人性!
“小阳!”海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不安、紧张、害怕让他坐立难安。
“寥非死了,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跟著发生。”泰阳极力想将那些不好的东西摒弃掉,可是他没有办法,“其尔、小柯、别墅、黑猫……还有那些离奇死亡的无辜生命,这些记忆为什麽会从我的脑中消失?海桦,你究竟是为了什麽要骗我瞒我?”
“Z国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寥非死的时候,你受了很大的惊吓,忘记了对你何尝不是件好事。”
“真的只是这样吗?”
“小阳,别再质疑我,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这样质责我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也会难过吗?”
“这些事情我们先不说,那麽……”鼻头一酸,泰阳哽咽著问道,“孩子呢?我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你究竟什麽意思?”海桦的拳头攥得死紧,“把你的怀疑想法一次性全都说出来,你的疑心病真的很重,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逼疯。”
海桦第一次这样吼叫他,泰阳有点难过,可还是含著泪说,“我也不想,你的好我心里有数,或许其他事情我可以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孩子不可以的。干尸害死了我的孩子,还差点杀了我,你是这样告诉我的,之前我不是很相信,现在我相信了;我的孩子是……是在行房事的时候……如果是干尸,那……那麽……”
泰阳几乎说不下去,眼泪大串大串往下掉,他抬起头,悲伤的看著面前的海桦。
“干尸强暴了我,我一直都很怀疑。为什麽我会是唯一从干尸手里生还的人,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
指甲几乎快要把手心的皮肉抓破,海桦怒不可遏。他骗泰阳,原本只是单纯的泼污水,想不到竟然一语成谶,事实的真相从泰阳嘴里说出来,让他整个人都被冰住了。
鲁斯,我更加不可能放过你!
海桦为他擦著止不住的泪花,轻声安慰,“我说了我不在乎,只要你还在,什麽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不可以当做什麽都没有发生。”泰阳抓住他的手,痛哭,“你为什麽这麽傻?我跟你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哪里来你的孩子,海桦你真是个笨蛋。”
想起来了,真的什麽都想起来了,海桦心里乱糟糟的,“小阳,对不起。”
“我才该说对不起,以前我那麽喜欢海桦,心心念念只想跟海桦在一起,可是……”泰阳想说可是自己却跟别人有了孩子,然而话到此处,他却讶然的大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怎麽了?”
“我……你……我……”泰阳抚著额,吱唔著说出他的惊人发现,“孩子不是你的,那他从哪来的?”
海桦更惊,“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
“不是全部。”泰阳抓耳搔腮,“我漏掉了谁?”
从寥非开始,海桦一个个的提示,泰阳一边摇头一边苦思冥想。海桦沈默了,远远坐开看著泰阳在记忆里苦苦挣扎。
小阳,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有些人有些事太敏感,你想起了很多,单单想不起那个人,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太阳东升,霞光万丈,泰阳是孕夫折腾了半夜也累得睡著了,海桦倒是双目清明,不见倦怠。他凝视沈睡的泰阳许久,下定了决心。
泰阳的记忆自行恢复,出乎他的意料,这不是什麽好状况。海桦没有忘记,昨晚的黑猫,油光水滑的毛发很眼熟,海桦仔细一回想,想起别墅大火发生後,给他带路的那只怪猫,不就是昨晚看到的黑猫吗?
当时,海桦一直都想不明白黑猫为什麽会带他找到泰阳,除了他之外关心泰阳安危的就只有那麽一个……思绪渐渐明朗,海桦已经可以确定,黑猫跟鲁斯脱不了关系。
既然这样,他更要防微杜渐。
“老师,该结束了。”
“泰阳怎麽说?”
“管不了那麽多了。”海桦急燥,“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事情不早些解决,恐怕会後患无穷。”
轩辕屏扯扯唇,似乎是笑了,“你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优柔寡断,可喜可贺啊!”
没接腔,海桦静默片刻才说,“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拉上警察局那帮笨蛋。”
“你可要想好。”轩辕屏正色说,“警察出动,可不是小事,你不要忘了泰阳的通缉通告。”
经轩辕屏这麽一提,海桦才想起来,“老师的意思是不用警察插手?”
“警察真有用也不必拖到现在还破不了案,你比谁都明白偏偏还要去招惹警察;海桦,再聪明的脑袋也要用到实处,这件事情你真是糊涂透顶,你以为就凭小小一个警察局能对付谁?”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麽事情可以瞒得过我,特别是在我身边呆了十几年的你……老师的教导,海桦犹言在耳,老师教导的时候,学生也唯有沈默听教。
轩辕屏挂了电话,志得意满的笑了。
结束吧,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手里的茶杯轻摇慢晃,几片泡开的叶子浮在水面,随著水波摇曳不定,几线红褐色从杯底浮起,又赶快沈了下去。
一口喝光杯中的水,轩辕屏从室内取出扁长的一件物什,解开锦绸,一支碧绿欲滴的笛子现了出来。
细细的摩挲著绿笛,轩辕屏喃喃细语,“绿笛,绿笛,真不愧是灵物,千年不朽自然有你的等待,你等的很快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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