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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檀颔首:“眼见着要入夏了,天干燥热,怕是更难好了吧。”
“入夏不算,入了秋,再加把火,一个不察,或许还要病入膏肓。”
听着赵溯的话,顾相檀不由弯起眼,笑得很是高兴,一抬头却见对方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御国军回了京,也不知神武军何时班师回朝呢?这几年,赵某即便在京中都处处耳闻六世子功绩,真想见一见世子如今的风采了。”
顾相檀淡淡转开眼:“我也不知,不过该回来时便会回来的吧。”
赵溯瞧着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却见顾相檀说完就甩了甩袖,当先掀帘上了轿子。
赵溯只有俯身恭送,默默地看着那人慢慢走远,继而眼中闪过一丝沉暗之色。
……
而顾相檀回了须弥殿便进了屋,让衍方不用守门,又吩咐苏息说自己要念经,没事儿莫要打扰,然后就径自拿起经书看了起来。
这么一看就到了晚上,门扉轻轻开合,拂进的微风吹得桌上荧荧的烛火忽的一个摆荡,顾相檀放下经书再抬头,面前已是坐了一个人。
外头下着靡靡细雨,赵鸢的肩头落了几滴雨点,顾相檀一手撑着下颚半伏卧在桌上,一手探出去抓过对方身前长长垂下的头发,轻轻地抹了把,将发尾上的濡湿都抹在了手心。
赵鸢抓住他的手握住,问:“吃过晚膳了么?”
顾相檀摇摇头。
“等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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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法子
苏息和安隐进屋来送晚膳的时候;瞧见坐在一边的赵鸢皆是吓得不轻,也不知这位主子是何时回来又何时跑进他们殿里的;然而再看自家公子,顾相檀的神态虽依旧自若,但眉眼中含着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的;嘴角不自禁的翘起;整个人都透出熠熠的神采来。
两个侍从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瞧出了同喜的感受;不枉公子这么提心吊胆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息和安隐走后,顾相檀和赵鸢一同用膳。
赵鸢的筷子才拿起来,碗盘中便多了好些吃食;以往用饭总是他给顾相檀布菜,此刻见对方笑笑着对自己道:“难得回来,可要饱些口福,我这儿虽算不上好,也不见荤腥,但比陈州总是强上那么一点儿,要是什么时候再走了,也好有些惦念。”
赵鸢挟起那瓣银丝藕片,听出顾相檀话语里隐含的不乐意了。
“谁告诉你的?”赵鸢问。
顾相檀见他夹着菜不动,筷子一探,又把藕片给夹回了自己盘里:“不是你自己昨日说的么,要办些事,露不得脸。”
赵鸢顿了下道:“我没说办完就要回陈州。”
“那是要去哪儿?”
顾相檀向来聪慧绝伦,赵鸢也没想要瞒他,更知晓瞒不住,于是道:“你不是猜到了么。”
顾相檀轻轻地“哼”了声:“今日在朝上,薛大人说东县如今城门紧闭,灾银进不去,灾民也出不来,你又要如何去那里查探消息?”
赵鸢垂下眼,还是动手给顾相檀夹了他爱吃的菜:“总有法子。”
顾相檀蹙起眉:“若想知晓羽林军动向,我可以让牛大柱他们多传些消息出来。”那些庄稼汉虽不过还只是军中喽啰,摸索势必要费不少时间,但比起赵鸢单枪匹马前去总是稳妥的多。
赵鸢却摇摇头,看向顾相檀:“此次同南蛮人交手,他们大败逃窜之后,我军在搜查其营帐时发现了不少往来于大邺京中的信件。”
“是赵典?”顾相檀皱眉,然而除了他,也无旁的人了。
赵鸢道:“三王这几年按兵不动,一来是没有以前那么多银钱了,二来,怕是同南蛮人谈下了什么条件。”
顾相檀冷笑:“他不动兵也好,之前胡天董还健在时,羽林军就未有动过几次,在边关杀敌奋战的一直都是神武军和御国军,赵典既然怕战争折损他的兵士,那么就让他好好清闲个够。”
只是用兵要银子,养兵同样要银子,就像昨日顾相檀对赵鸢所说的那般,这几年来傅雅濂和薛仪阳没少清扫朝中的蛀虫,多少钱庄、赌坊被封,多少贪赃枉法之徒被查,傅雅濂并不只冲着三王去的,宗政帝的人同样遭殃的不少,皇帝气闷在心却发作不得,但三王可不怕,偶有几次几乎同薛仪阳和左相杠上了,但是如今京中禁军可不全是由赵典做主了,当年顾相檀安插的那些人,谁的命令都不听,谁的忙也不偏帮,唯以副统领陈彩马首是瞻,当然三王的余威仍是犹在,却无法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了,做起事来总也要瞻前顾后下。而眼下没了多少银子,就东县如今民不聊生的条件,赵典这兵就算想好好地养,又能养到何时去呢?
顾相檀想到什么,忽的弯起眼:“我听说赵典手里可多了两个奇才。”
这事赵鸢知晓:“左副将占星虎,右副将栾禹。”
“不过这二人的关系却不怎么和睦,毕竟羽林将军的位置只有一个。”一山不容二虎,连顾相檀都能猜度到的事,赵典这样的老狐狸想必一定知道,将士要真阋了墙,军心若是再涣散,赵典便要功亏一篑了,所以他狼子野心不灭,必定会趁自己还有实力时奋起一搏。
想到此,顾相檀猛地朝赵鸢看去:“你要做什么?”眼下情形,赵鸢不可能任其为之,必是会想法子阻止。
。”
果然,赵鸢道:“我已让人仿造南蛮主帅司朊的笔迹给三王去了一封信。”
顾相檀一怔,猛地明白过来,他们,包括宗政帝皆知晓三王同南蛮人有干系,但是大邺百姓却不知道,所以赵鸢要给赵典下一个套,若是赵典中了这个套,赵鸢就有了三王通敌叛国的切实罪证,如此一来,神武军和御国军就能光明正大地对他先下手……为强了!?
大邺内战始终是顾相檀不愿看见的景象,同为一个国土的兵士互相残杀,若是不到万不得已,这真真是最为下下之策,届时不止羽林军会有人送命,怕是御国军和神武军也少不了伤亡。
想到此,顾相檀不禁叹了口气。
“没想到到头来,仍是要这样吗?”
赵鸢放下筷子,抓住了顾相檀放在桌上的手,在他柔软滑腻的掌心轻轻的捏着:“也不是……没有旁的法子。”
顾相檀一愣,朝赵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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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分辉,浮岚暖翠。
一片寂夜中,赵溯独坐林前,默默地品着手中的酒,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不远处走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身彪体壮虎背熊腰,一身绛紫的羽林军服穿在他身上倒是煞有气势,身后则随了一队的侍从和杂人,稀稀拉拉的一大串。
赵溯看着他大跨步而来,不由放下手中杯盏,站起身换上了一脸笑容。
“占副将。”赵溯客套的对他拱手。
占星虎瞧见赵溯,停下脚步竟然也笑着抱了抱拳:“赵大人。”
赵溯瞟了眼占星虎后头的人,竟是十来个少年,从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的都有,模样皆是楚楚可怜清丽秀美之姿,只是有几个面上却还带着泪痕。
“……这是?”赵溯故作疑惑道。
占星虎哈哈一笑,拉过赵溯附耳道:“不是赵大人给占某出的主意嘛?之前占某已给世子送去过两个了,他十分满意,这一次占某便再挑些好的,也多亏的赵大人,占某自是在此谢过。”
三王一派朝中受阻,赵界赵典皆告病在家,赵典仍是私下奔忙,但是赵界却着实闲了下来,人闲着,但心里可烦躁的厉害,一想起薛仪阳和傅雅濂联合给他们使下的这么多绊子,赵界这心火就越烧越旺。
他不痛快,自是要找人撒气,于是倒霉得便成了三王府的下人,三世子的脾性是出了名的乖戾暴躁,作弄起人来不残不死便不罢休,而谁能在此时讨得他高兴,必是本事不小。
占星虎其人,乃是胡天董的一个远方亲戚,模样倒是也随了他几分,粗鄙彪悍,有力无脑,胡天董对赵界极好,赵界对于一直跟在胡天董左右的占星虎自然也不会陌生,胡天董死后,三王便要重选大将,占星虎自认足以取而代之,此时除了获得三王的赏识之外,最好的法子还是要紧抱三世子的大腿,只是凭他的脑子,自然无法轻易猜度到赵界的想法,而此时他却意外结识了一个人,这个人自然便是赵溯,因为有了赵溯,占星虎没多时便从一个小小的郎将擢升成了羽林军的副将。
赵溯总能轻易的就料中主子的想法,便好像前一阵,赵溯说三世子是闷了,所以才寻了下人的麻烦,若是府里多了些热闹,三世子必定高兴。
占星虎于是便试探地找了两个伶人来唱戏,没想到正中赵界下怀,虽然这两人没几天就被他折腾死了,但占星虎着实被给了不少好脸色,再想到远在东县的栾禹,占星虎觉着,这将军的位置迟早是自己的。
赵溯沉吟片刻,道:“只是我瞧着这几个似是不怎么愿意,若是到时候磕了伤了世子又如何是好?”
占星虎狼眼一瞪,回头吼了声:“谁不乐意?看爷爷不打死他!”
那些伶人少年被他吼得猛地抖了抖,有些忍不住就嘤嘤地哭了起来,似是皆知有去无回一般。
站在最前头的少年模样俊俏,忽的一个跨步跪在了赵溯面前。
“大人,大人,小的给您磕头了,小的家里还有年幼的弟弟要养,您放小的回去吧,小的不、不要银子,小的什么都不要……”
“贱|人……”
就在那少年将将伸手要触到赵溯袍角时,占星虎直接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肩膀处,那少年身形若纸,哪经得住他的力道,当下便飞出了几步远,喷出了一口血来。
“让你来伺候世子是看得起你,你还敢嫌弃?看爷爷不弄死你!”
说罢,又要上去狠踹,却被赵溯一把拦下了。
“这是做什么,万一那模样是世子喜欢的,也轮不到我们来打啊,打死打坏了,多可惜。”
占星虎咬牙:“打死再找便是,不听话的就该死!”
赵溯却摇了摇头:“占副将心急了不是,我来同他说说,要是没用,再给你处置。”
占星虎“哼”了声:“赵大人倒是好脾气。”不过却也没再动手退到了一边。
赵溯于是走了过去,蹲□将少年扶了起来,那少年抖若筛糠,许是刚才那一脚伤到了胸腹,佝偻着脊背不住的轻咳着。
赵溯瞧到他手腕上竟带了一串佛珠,很普通的小叶紫檀木,自是不怎么名贵,然而雪白的皓腕衬着那沉沉的深紫色,却让赵溯看得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赵溯便笑了开来:“你乖乖地听话,说不准三世子喜欢了你,不止你能过上好日子,你弟弟也能,而若是惹了三世子不快,那便不止是要不要银子的问题了……我看你信佛,”赵溯又瞥了眼那戴着佛珠的手腕,“佛心本善,自是不希望你弟弟也遭受如斯痛苦吧。”
说着,又忽的凑过去替那少年将散乱的长发整了整,趁对方愣神时,附在其耳边轻轻说了句:“况且佛教讲究因果报应,既然都要一死,何不死得其所。”
占星虎见赵溯不过两句话,那少年就没再挣动了,只老实地瞪大这眼,不由对赵溯越发佩服。
“赵大人果真了得!”
赵溯淡淡一笑,对占星虎拱拱手,示意他快去忙吧。
占星虎也不久留,带着人匆匆走了。
而一瘸一拐走在最后的少年,不由回头怔怔地看了一眼赵溯,却见赵溯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91、早起
须弥殿中;日光浅浅地洒在顾相檀静谧的睡颜上,窗外时不时响起啾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