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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真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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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愿分开户口。”凌厉看到了民警狐疑的神情,为了解释而说,“养子归了我,我们相依为命3年。”
  蒲松龄例行公事问了些情况,也问了男孩。男孩瞪大眼睛闭紧嘴角,拳头握得紧紧的,给民警留下深刻印象。
  男孩凌捍东20年前在蒲松龄视线里风筝一样飘走,飞向何处他不得而知。
  “他的养母叫什么?”柳雪飞问。
  “20年前她叫潘淑兰,后来叫潘爱蒲。”蒲松龄的话里埋藏着玄奥。
  柳雪飞惊奇蒲松龄对黄毛养母的情况如此熟悉,潘淑兰更名潘爱蒲,没引起他的注意。过去年代里改名很容易,她为什么改名潘爱蒲?他没多想,问:“我想找到她。”
  “为那个男孩?哦,已经长成大人的凌捍东?”
  “他不叫凌捍东这个名字,叫黄毛。”柳雪飞加以说明。
  “出了什么事?”蒲松龄关注的口吻,问。
  “为了一个案子。”柳雪飞不轻不重地说,“听讲话,你对潘淑兰,不,潘爱蒲很熟悉啊。”
  “太熟悉了。”蒲松龄说。
  柳雪飞为自己走访顺利而喜悦,不是吗?找到了知情的民警,他又熟悉黄毛的养母。
  “潘爱蒲是我现在的老伴儿。”蒲松龄说。
  “啊,是吗?真巧啊!”柳雪飞几分惊喜。
  两座山永远碰不了头,两个人说不准谁和谁就走到一起。蒲松龄和叫潘爱蒲的女人走在一起,怎么讲都不是一个新故事,讲了也没人爱听。对柳雪飞来说,比他们的故事更巧合的是遇到他要找的人。他的目光开始在老格式的楼房内寻觅,是两个老者居住的生活环境,一种腐朽的气息飘荡。
  “为迎接双庆,她去社区排练大秧歌,准备到世纪广场演出。”蒲松龄问到双庆,问到九月花海,柳雪飞一一做了解答。
  “时光飞逝真快,一晃建市50周年了,当年建市还搞了大游行,我参加了安全保卫。”蒲松龄说他履历中辉煌的一页。
  “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着急,我带你去找她。”蒲松龄热情不减。
  “谢谢,老公安。”
  “曾经,曾经。”蒲松龄谦虚道。
  福民小区锣鼓喧天,老年秧歌队正在排练,扭到了高潮部分——卷白菜心。
  “中间那个菜心是我老伴。”蒲松龄自豪地说。
  柳雪飞有些眼花缭乱,在五彩缤纷中认出不曾谋面的潘爱蒲还真不容易。
  “休息时,我叫她过来。”蒲松龄说。
  他们俩在一张露椅上坐下来,等大秧歌扭完。
  蒲松龄目光落在秧歌队上,把柳雪飞撇在一边儿,鼓点诱惑了他,手舞足蹈。
  秧歌停了,有人大喊:“老潘,狐狸来啦!”
  蒲松龄站起来,对柳雪飞笑笑,自嘲地说:“说我呢!我是狐狸。”
  潘爱蒲走过来,或者说蒲松龄已迎上去。他向她说什么,一起走过来。而后,他们三人离开人群远一些,在一片绿地停下来。
  “捍东出了什么事?”潘爱蒲急着问。
  潘爱蒲的态度使柳雪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养母对养子还一往情深,舐犊之情啊。
  第一部 第二十一节(2)
  “捍东从小就拧(固执),出事是早晚一天的事。”潘爱蒲嘟哝道。
  潘淑兰嫁给凌厉几年,该有情况的地方风平浪静,他们一起去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医院就医,结论是两个人都有难以治愈的生育缺陷。他们决定领养一个孩子。
  孤儿院领回男孩,起名凌捍东上了户口。平静的日子没过太久,黄毛9岁那年,潘淑兰红杏出墙,给凌厉捉奸在床,两人分手,她带着养子不方便同情人重组家庭,留给凌厉。
  黄毛第一次偷东西发生在11岁,凌家离长途汽车站近,凌厉工作忙很少管儿子。
  黄毛经常往长途汽车站跑,有时就睡在候车室长条凳子上,一个绰号铁拐李的贼头,看上机灵的黄毛,教他偷钱包。
  汽车站派出所抓住了偷了旅客钱包的黄毛并送回家,凌厉要给儿子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用哪两根指头夹的钱包?”养父厉声问道。
  “这两根……”黄毛惊惶地伸出左手中指和拇指,他是个左撇子。
  “放在菜墩上!”
  “爸,别剁我手指。”黄毛跪在养父面前,哭着哀求。
  凌厉没犹豫,一刀下去,黄毛左手一截二拇指滚落在地上……
  黄毛找到养母,哭诉父亲的暴行。
  “回去吧,妈没办法留你。”潘淑兰劝养子。
  黄毛没再求第二次,一抹眼睛回到家,当着养父面霍霍磨刀。
  “你磨刀干什么?”凌厉问。
  “杀你!”黄毛回答得泰然自若,俨然是职业杀手。
  “啊!”凌厉倒吸一口冷气,问:“你怎么要杀我?”
  “你剁我手指,我剁你的脑袋。”黄毛说,小小的年纪试刀锋的动作专业而老练。
  于是,就有了蒲松龄描述了20多年前发生在黄泥坑派出所内勤室——户籍室里的情景。
  锣鼓再次响起,潘爱蒲被人叫走。她走出一段路站住,向柳雪飞望一眼,然后跑进秧歌队。
  柳雪飞回到局里,去向姚剑汇报。
  “剁掉一根手指?”姚剑感到震惊。
  “左手二拇指。”柳雪飞说。
  凌厉挥刀残忍地剁掉养子的手指,姚剑忽然对凌厉陌生起来。跪在神像前听僧人敲木鱼的凌厉怎会下得了这等重手啊!
  柳雪飞讲述一个男孩12岁的悲惨故事,满怀义愤,其煽动性不言而喻。姚剑局长不至于给煽动得怎么怎么样,他看一种泯灭的可怕,它使人的许多宝贵东西丧亡。
  “杀父的决心在12岁下定了。”柳雪飞说。
  姚剑神情是迷惘,还是谴责?柳雪飞一时吃不准。
  “黄毛12岁时对他养父叫嚣,你剁我手指,我剁你的脑袋。”柳雪飞说,“黄毛可能杀了养父。”
  姚剑未置可否。
  “如此看来,黄毛是最危险的人物。”
  姚剑凝视柳雪飞。
  “他身上带着武器,随时都可能再作案。”柳雪飞说,“建议省厅甚至公安部,发布高一级别的通缉令。”
  “黄毛作案目前证据不足,只是我们的推测,全国A级、B级通缉都不合适。”姚剑说。
  第一部 第二十二节(1)
  井东市城南边也有一座山,奇怪的是它不叫南山,而是叫北山。给北山命名的人是清朝的皇帝,天子为什么管它叫北山,史学界争论不休。北山现在是别墅区,由二十几栋别墅组成。
  耿蕾住在其中一栋,耿蕾是歌声集团公司的总裁。在井东市耿蕾与政要们齐名,频繁出现在电视新闻中,家喻户晓。年纪30出头,长相嘛,你知道她的职业,便知道了她的容貌。市剧团的演员,竞选过亚洲小姐。落选的原因不是长相,有人检举她是人造美女,她的确在新加坡整了一次容。
  之所以要讲到这个美丽的女人,她涉及和我们故事里人物的关系。从一个死人讲起,你会猜到是凌厉。对,是凌厉。
  耿蕾化好妆,在傍晚等一个人的到来,当然不是凌厉。一个人不能在同一时间进入两个故事。
  凌厉和耿蕾的故事开始于一场音乐会,市残联组织的爱心义演,作为民政局副局长的凌厉应邀观看,坐在首长席。
  耿蕾演唱《娃娃》,她饱含深情的道白,深深打动凌厉:“我是孤儿,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月亮见到太阳,却从没见过父母亲。我想爸爸,想妈妈,我想回家……”
  凌厉怦然心动,沉醉在歌声中,发出几声轻微的叹息。
  …………
  心发慌,心发慌,没有方向。
  嘿呀嘿呀,谁给我力量?
  路漫长,爱漫长,谁带我回家?
  演出结束后,凌厉上台和演员握手祝贺,他紧紧握住耿蕾的手,对方伸过来礼貌冰凉的手尖,他的手大面积覆盖,竟语无伦次了:“很好,我想回家,回家!”
  应该说这样的开头并不是爱情故事的美好开头,开不好头的故事难发展好,此乃后话。性感。凌厉去歌厅的一路上,几次瞧耿蕾的细嘴唇,退了色的嘴唇格外柔软。
  第一部 第二十二节(2)
  耿蕾发觉凌厉不时瞟自己的嘴唇,没回避,轻轻地啯了啯,让嘴唇鲜活起来。她的嘴唇涂淡淡的唇膏,它本来如一块璞玉的鲜嫩嘴唇,璞玉浑金,大概没人经得住它的诱惑。
  红嘴唇歌厅的小姐一色鲜红的嘴唇,白皙的脖子托衬,迷蒙的光线中清晰而突出。包厢的名字与嘴唇有关,譬如:生动,迷你,心跳,感觉……也有一个包厢意味深长,叫概念。
  “我定了概念。”耿蕾说。
  凌厉走进概念包厢,除了KTV包房的设置外,他见到最特别的是墙上一幅静物画,一副眼镜,一只香蕉。是什么意思?他闹不懂,也许,这也是概念吧,只是无法和红嘴唇联系在一起。
  点了果盘和纯生啤酒,耿蕾脱掉外罩,细白的脖子钻出杏黄色的衬衣口,白色水晶项链垂到胸前抢眼的两处起伏间。以下的时间里,凌厉的目光在某处起伏间旅行。
  “喜欢听什么?我给你唱。”耿蕾问。
  “那天你在台上唱的《娃娃》。”
  耿蕾唱那首路漫长,爱漫长,谁带我回家?凌厉在起伏的歌声中眼睛没离开起伏的地方。
  后来,他恍恍惚惚把起伏抓在手里。
  “你喜欢它?”她浅声问。
  凌厉用手说话,情不自禁地抚摸。
  当夜,凌厉走进一所弥漫着女人气息的房间。
  “他走了。”她见他惴惴不安。
  “去了哪里?”
  “天涯海角。”
  “什么时候回来?”
  “永远也不回来。”她说。
  新棉被的气味非常好闻,她喜欢纯棉被,从此凌厉也喜欢上棉被。浓郁植物成熟的味道和一件美妙的事情编织在一起,成为难以忘却的纪念。
  偷情,抛却道德的评判是美好的,总给后来留下绵长回想的东西,让五十岁的男子回忆女人,最强烈的印象是一次次的偷情,而不是法定女人睡在身边的早晨。
  在别墅里等待的人来了,耿蕾从一个故事走进另一个故事,她和凌厉的故事远没讲完,在后面还要讲到。
  走进别墅里的人会使你大吃一惊,他是马市长。
  “景权,我度秒如年。”耿蕾嘴唇格外生动。
  “我开完会就赶过来。”马市长说。
  在井东市直呼他名子的人很少,耿蕾叫他景权,可见他们的关系的一斑,全豹不用看了。
  单处在幽静的山间别墅里的双人床前,原始的东西陡然高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让那件美好事情安安静静地进行,为不打扰他们,我们描述一下这座别墅。
  这个别墅位置是歌声集团开发的21栋别墅中最好的,在一个缓坡上,百年的老树掩映。建这栋别墅花费200万,马市长作为生日礼物赠给耿蕾的。
  “凌厉死啦。”马市长说话汗津津的,他每次都大量出汗,爱美丽的女人累人。
  “是吗?没听说他有病。”耿蕾平淡地说。
  “不是病死,给人枪杀死在西山。”
  “是吗?”她仍旧淡然处之。
  马市长没再说凌厉,她也没问凌厉。
  第一部 第二十三节(1)
  田大巴掌一把菇娘儿扬到九花妈脸上,起身走出地窨子,九花妈的头低下去。
  裴菲菲与卓广辉对望着,现出无可奈何。走访到一段落,继续下去也不会收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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