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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牛虾憾蓟岚迤鹆成驳厮担篺uck off。这句话,当然没有录进去。
宋极注意到老头很喜欢看奇闻异事的新闻,为了引起老头的注意又不至于让人反感,他也拿了一本地理杂志坐到距离老头很近的位置。老头显然很久没有遇到陪着看书的人了,他开始隔着报纸打量宋极,垂下来的眼皮遮挡不住精芒四射的目光,仿佛许久没有这般好奇过。
“你去过喜马拉雅山吗?”老头忍不住问。
“还没有。”
“那你为什么只看关于喜马拉雅山的介绍?”
“因为没去过所以才要了解。你去过了?”宋极把问题抛回去。这个话题让老头雀跃起来,甚至搁下了手中的报纸,“那是个非常神奇的地方,没有去过光看这几张水准平平的图片是想象不出的。”
“可是照片拍得很漂亮啊。”
“一看就是为了追求艺术效果而人工渲染过的,我们要看的是最自然的东西。如果女人化妆后让你认不出来,你觉得那还叫化妆吗?”
“那应该叫什么?”
“那叫整容。”老头瘪着嘴,一再重申,“我们要看的是最天然的,这些纯粹是画蛇添足。”
宋极笑了笑,觉得这老头很逗。他开始当一名很受教的听众,虚心领受长辈的独到见解,哪怕琐碎得厉害。老头对宋极的印象很不错,甚至把他的‘心肝宝贝’也拿给宋极分享。
宋极指着大面积脱漆的录音笔,问:“这个是您的心肝宝贝?”
“当然!”老头很骄傲地扬起录音笔,片刻神秘兮兮地说:“因为它记录了很多秘密。非常多的秘密。”
“秘密?在这个人间地狱还能有什么秘密。”宋极绝望极了。老头倒像被激怒,挺直腰板傲视群雄:“这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只要我愿意,我甚至可以潇洒地离开这里!”
“那你怎么不逃出去?就像几年前凭空失踪的那个人一样?如果你知道那件事的话。”
“我当然知道!”
“嘘——”宋极警惕地竖起食指,“小心有一些鬼会偷听。”
“没什么可怕的,偷窥他人的人,一样逃不掉被围观的命运。”老头淡定自若。他优雅地掏出上衣口袋的怀表,表盖镶嵌着一面小镜子。扫了一眼时间后,扬起下颌说,“明天见。”
老头把录音笔留给了宋极。
宋极回到病房时留心观察了四周的环境,知道局里没有明着防范他,暗地里是调派了人手时刻监视。所以在和包小娜叙述的时候,他故意躺床上拍巴掌。而包小娜也在第一次和他碰面后收到了他给予的暗示,故意走到探听不到的死角。
这是他和包小娜的秘密。
他躺回床上,戴上耳机,听着录音笔里一段长长的沙沙声。不久,传来老头的开场白。是纯英文的。宋极自认英文能力还没达到同步翻译的水准,只能按快进,直到听见白辰逸的声音。
这段录音他曾经听过,是以前医师录下的,不知道老头怎么也会有这段音频。
“……有人在我眼里下了降,让我从此看不清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这样他们才好对我下手,除掉我这个阻碍他们得偿所愿的人。”
“你知道爬虫在皮肤里游走的感觉如何吗?那些寄养在我骨血里丑陋得令人惊讶的黑色虫子,每天都会在我血管里沿着通往心脏的方向来回爬动,就像迫不及待想要在人体横冲直闯的蚂蟥一般。它们需要新鲜充足的血,同样也想要我的命,这毕竟才是它们的第一目标。我起初抗拒这种寄生虫,可渐渐地我不再排斥它们每个月在我体内暴动一次。远离了家乡它们不得不接受我这具陌生的躯壳,为了活下去它们只能依赖我。受够了排挤、猜忌,也厌倦了背叛与争执的我也只有它们才会了解。某种程度上我们反而更像生死与共的朋友。”
“下降的人说我需要找个替代者才能破除诅咒,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它们,我开始爱上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转乘不同路线的公交,在地铁上从起点睡到终点,又回过头再试一遍,一次性看完不同张面孔。然后静静坐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觉得世界真的很小,人生百态就在我眼前,不需要按重复键一切的喜怒哀乐都会在不同的人身上重演。有次我听到护士说我很可怜,看我的眼神无限怜悯,我知道她只是可惜我这种长相成了疯子。就像我以前也时常会被海绵鼓出来的大胸美女欺骗一样。但她错了,可怜的反而是铁笼之内的人们,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比任何人都自由。可我现在越来越不安,好多才发生过的事情转念间便会遗忘,只要想一想过去,它们就开始发怒甚至想要连我的大脑一并控制。死亡的气息一天天加重,它们已经准备放弃我去寻找更完美的寄生体。可是下一个中降的,会是谁?会是谁?’
宋极关掉录音笔,再倒退播放一遍,反反复复……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多过去了,木想到俺娃也有了。发现生过娃的人脑子真的迟钝了很多,今天回头看这篇文居然都快忘了男主角是谁,太悲催了!好在娃也快有8个月了,绝迹N年的我终于有机会坐在电脑前写点什么了。8晓得大伙怎么样了?一切可好?儿童节快乐哦!
☆、第四十一章 疯人院的战场(二)
‘秋天、阳光、兰花、木棉花、榆树、长椅、A护士、叫号、躲避、B护士、厌恶、隐藏、他、真相。’这是白辰逸最后留下的只言片语。
宋极从醒来就开始研究这段话,之前的录音内容所提到的虫子和白辰逸的幻想,倒有点像迷幻后的景象。至少他不相信有什么降头之类的,如果说是某种药物或者毒品来控制人的精神更有说服力。但这段文字提示他就摸不着门道了。
如果单纯从包小娜的观点切入,或许这些关联词都能串得起来。既然她已经拿到了那张叶欣亚和殡仪馆老李交易的照片,可以说这就是白辰逸想让人挖掘的东西。只是宋极觉得也许并不是那么简单吧?
他仔细看着这几个词语,又环顾四周,发现里面提及的兰花和榆树都是眼前现栽的。而且从花期看,秋天这两个树都可以开花。唯独木棉花的花季在春天,又是广州市花,巧合的是白辰逸所居住的病区没有种植木棉。这个应该有点意思,至少不是随便填上去应景而已。
宋极带着看似接近尾声的线索回到餐桌前,吃早餐的时候他一直皱紧眉,护士机械地将白粥油条搁过去,两班倒的生活过早将黑晕拓印到眼圈四周。宋极不期望医患之间能有个多么健全愉悦的氛围,至少别带那股子浓重的药水味。
他咽咽口水,实在不喜欢像个病人一样生活。匆匆用完早饭,颜色各异的药丸又摆到眼前。护士用着‘你必须’的命令眼色监督他把药喝下去,还要张开嘴再检查一遍。等护士不见了人,宋极立马从喉管里呕出药丸。
他看到老头很优雅地用完早餐,还用腿间的帕子抹了抹嘴,步入院中晒太阳。他也来到老头身边一块坐在凤凰木下。凤凰木的花异常鲜艳,一眼望去就像被橙色的小羽毛装饰过枝头。以前常在广州街面见过这种远看似杜鹃却艳过杜鹃的花种,总是说不来名字,还是进了精神病院才知道叫凤凰木。
老头享受地仰着脑袋,抻手伸懒腰,当作是一次无伤大雅地锻炼:“一天这个时候最舒服,你觉得呢?”
“还不错。”宋极把录音笔还给他,“里面说的黑虫子真可怕。”
“可怕吗?人才可怕。”老头扭过头,“你应该看过那张字条吧?我瞧见那姑娘找过你。”
宋极很好奇:“哪个姑娘?”
“和你一样,充满无穷欲望的姑娘。”老头最后的尾音拖得很长,生怕别人听不出弦外之音。
宋极苦笑:“我们都是需要解脱的人。所以白辰逸指点了她,现在也轮到你来度化我。不是吗?”
“你想知道什么?”
“看见凤凰木的花了吗?”宋极指着头顶偶尔被风吹落的花瓣,目光回落到老头的脸上,“木棉却没有花。不是很奇怪吗?”
“这可不是木棉花开的时节。”老头耸肩。
“可却是白辰逸唯一能看得到的?这里什么都在纸条上透露了,缺的只有木棉了。”
“那你知道木棉还叫什么吗?”
“攀枝花,太多了。你指的哪个?”宋极反问。
“烽火。它也叫烽火。”老头似乎在回忆,“其实越是反感一个人,越是代表着关注。你眼前看到的是这个人的讯息,那么这些讯息就真的是为这个人留下的?并非别人了吗?”老头掸去腿上的残叶,礼貌地轻点头,“抱歉,先走一步。”他手里没有任何东西,却摆出非常绅士的姿态整理好‘帽子’,轻慢地步入又一个疯狂的世界。
在精神病院看尽了无数风景与人物的老头,给出了一个他眼中的答案。尽管老头的提示过分吝啬,可在宋极看来却是给出了另外一条道路。他和包小娜总以为这是白辰逸的处境,总试着体谅他的不幸,却忘记了那个一直关注他情绪起伏的人是丁娅。白辰逸躲避着所有看起来毫无好感的护士们,却无法抗拒一个逐步逐步走进他世界的女子。
丁娅起初必定带着厌恶对待他,隐藏着真实目的接近他,知道他总爱躲在树后避过其它护士的叫唤,甚至恶作剧地睡在长椅上,趁她走过来时吓她一跳。她应该是讨厌的,也应该不允许自己原谅这样的恶魔。可为什么她发现自己不一样了,看着他孤单地坐在房间没有一个人探访,看着他躲在远处目送着不肯踏入铁门的父亲匆忙来去,看着他不断在医生面前申诉自己的无辜,看着他重复在纸上写满的‘我没有病’,看着他崩溃地跪在面前哭泣,从那时起丁娅变了,变得多出了几分怜悯。
她开始无意识地坐在他总爱坐的位置,学着他一一拂过院中的树木静静绕圈,听着他时而癫狂时而感伤的呓语,吹着在怀中散漫开的花朵与芯茎,感受着一个向往铁栏外万千世界而不甘屈服的青年心中呐喊。她终于感同身受,放低了曾经不肯就范的戒备。
于是,这场不幸席卷了他也吹乱了她的人生。
宋极偷偷立在护士站门前,朝着丁娅办公桌旁的窗户向外瞧——越过那些郁郁青葱,外面正在修建的工地不时传来轰鸣声,那里也许早成一片狼藉。据说,丁娅失踪前几天最爱对着窗外眺望。
那里一定有什么,因为‘烽火’这两个字他不陌生。离奇死亡的台商有间子公司就叫烽火贸易有限公司。但他必须把这个讯息透露出去。
宋极折回病人圈里,在那位被丈夫祸害的女病人耳朵里说了一句:你丈夫来了,正在护士站。说这话时,老头正朝他望,很快背过身去。不一会儿,女病人操着树枝气急败坏冲向护士站,趁护士出来制止,宋极逮住机会用护士站的电话拨通外线,给包小娜打了一通电话。
包小娜正和曹毅吃饭,她没有注意曹毅对于这个电话有多敏感,于是若无其事地接通,一边应和地说:“成,就照你说的办。晚上我就把简历发给你,真的感谢啊。事成了请你吃饭。”说完,她挂断电话,把曹毅碗里的鸡腿夹出来:“给我吃吧!我找到新工作了!”
曹毅斜过身子冲服务员招了招手:“再来一盘白灼濑尿虾和铁板田鸡。”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