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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始知相忆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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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娴知道她必须将部分实情告诉他,让他趁早死心,以免害了他。

陆尧光怔忡了好半晌,像是在作内心交战,最后才笑着说:“像你这样的女孩,以前一定有很多人追,没关系,我不会在乎的,那男人伤害了你,是他的愚蠢和损失,我向你保证,我跟他绝对不同,我会好好爱你,用我全部的感情来爱你。”

天呀!他误会她的话了。方雅娴哭笑不得。他的保证只会增加她心底的压力而已,她承受不了他如大海般的热情。

在餐厅的另一头,隔着中庭的乐队,桐俊彻早在两人进来时便看见他们。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也让他确定以前那次不是幻觉,也不是一场梦,她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人。

那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吗?一股醋意像针般莫名地刺着他每根神经,好几次想过去拆散他们,但凭什么呢?她根本连他是准都不认识,就这么冒冒失失上前,不被当成疯子才怪。

或许那男人不是她的男朋友——嗯,这倒比较有可能,因为她柔美的脸上没有半点喜色。通常男女朋友约会,女方一定是含羞带笑,而不是像她这般挂着应付的笑意,显然她不喜欢她的同伴。这念头又让他雀跃万分。

转念一想,唉!他是愈来愈怪异了,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竟有这么大的占有欲,实在是不正常,这破天荒的暗恋会有什么结果呢?

“Andy,你在看什么?”同桌的人叫着他。

桐俊彻回过神:“喔,没什么,我以为看到朋友了。”除了他以外,另外几人都是这次一起工作的伙伴,建筑公司老板特地请他们来这里吃饭,而好友夏端平则因有事缺席。

建筑公司老板举杯道:“为预祝这次企划成功,干杯!”

“干杯!”“锵!”杯子互碰一声后,众人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桐俊彻不由自主地又望向他们。或许该找机会过去认识她,要是再错过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

服务生将用完的碗盘收走,送上甜点与饮料。

“我是长子,有一个妹妹,但前年已经嫁到澳州去了,所以我爸妈也一直催我结婚。就算如此,没有碰到我,心仪的对象,我是不会轻易结婚的。直到你进公司后,我终于知道我想娶的女孩是谁了。”

‘‘襄理,不,尧光,你听我说——”

“雅娴,你先听我说完,我不是在逼你作决定,只是想把心中的打算先告诉你,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我可以等下去,等你抚平了那个伤口后再来接受我,但是有句话我不得不说,像那种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最好尽快忘掉他,他不值得你为他放弃爱情,你应该得到最好的。”

方雅娴插嘴道:“不,你完全误会了,阿彻他是——”

“你还为他辩解,雅娴,把他忘了吧!”陆尧光仍自以为是地说下去,“难道你还想再伤一次心?或许他现在早就另交女朋友,忘了曾经有你这个人了,而你还对他念念不忘;他若知道准会嘲笑你,你太痴情了。”

“不要再说了!”她轻斥地制止。

陆尧光脸上并没有丝毫歉意:“我知道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我也是为你着想,老是记挂着过去的恋情,对你并没有好处,不如尽早忘掉。”

方雅娴面露薄嗔,有些动气了:“你是个相当自我的人,我并没有告诉你他玩弄我的感情,事情也不是如你想的那样,你为什么就不肯好好听我把话说完?襄理,如果你把我当成一个毫无主见的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她又将“襄理”的称谓冠上。

陆尧光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干笑几声:“我——没有那个意思,雅娴,我真的是为你着想,刚才说的话如果不中听,你千万别生气。”

“谢酣你的好意,襄理,我心领了,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送花给我,我承担不起襄理的一片心意,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说,雅娴。”他是错看她了,以为她就跟洋娃娃一样,非常容易掌握,先前不过是女性的矜持作祟,只要他稍加用点心,准能如愿得到她,却没想到她还有脾气,“我不该批评他,也没有资格那么说,可是,我对你的心意却是再真实不过,你就那么狠心吗?”

方雅娴用餐巾擦了下嘴,正色地说:“襄理,我相信你是真心想追求我,但是,你对我的事又了解多少?我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犹如珍珠那样美好,我只是一颗伤痕累累又蒙尘的珍珠罢了。”

“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

她顿了顿,才吸口气说:“我曾经怀过一个孩子。”

她的这句话如一道闷雷敲在他头上,震得他脸庞惨淡灰白,不见血色,好久好久以后,他才扭曲着唇角说:“你——骗我,怎么可能?你一点都看不出来曾怀过孩子,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陆尧光本能地抗拒这残酷的消息。不可能!他心中完美的天使怎么可能做过那种事?不会的!她该是洁身自爱的女孩子,不会在婚前和男人胡搞才对,以他的眼光,不会爱上这种不要脸的女人。

若不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方雅娴绝对不会将这秘密说出来。公司里除了徐若葳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他是个追求完美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娶一个不再清纯的女人为妻,现在告诉他这个秘密,虽然刘他有些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免得将来他怨她不早说。

“是真的,七年前我曾经怀过孕,但是才两个月就流产了,这事我能骗你吗?我爱阿彻,心甘情愿为他怀了孩子,本来我们打算结婚的,但是——一场车祸害死了他,也害死了孩子,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清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所以我才会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你。”

陆尧光深受打击地瞪着她:“那么是真的了,他有那么好吗?让你心甘情愿为他献出所有,还有了孩子,你为什么要自甘下贱?”他无法接受这事实,崇拜的偶像在一夕间遭人践踏了,他满心只剩下狂飙的怒火。

方雅娴绷起小脸,受辱地咬咬下唇:“今天谢谢襄理的招待,我想先回去了,再见。”她抓起皮包便往外冲。

陆尧光呆了一秒,随即从皮夹中掏出钞票丢在桌上,也跟着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他在饭店外的坡道上追到方雅娴,两三步便挡住她的去路,紧抓住她的手。

“等一等,我们之间还没有完。”他觉得被愚弄了,被个外表像淑女、骨子里却是妓女的女人愚弄了,他无法接受这事实。

两人所站的位置较其他地方虽然暗了些,方雅娴还是瞧见他不善的神色,心中顿生惧意。

“襄理,你不必送我,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就好。”她只想收回被制住的手臂,直觉害怕起来。

陆尧光俯视着她,英俊的五官也变得阴冷:“为什么要等到我爱上你后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你是故意在耍我是不是?装着冰清玉洁的模样骗男人,我是个白痴才会上你的当。”

方雅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瞄一眼周围的环境:“襄理,请你放开我,我不是有意隐瞒你,我也不止一次地拒绝过你,但是你不听我的。”

“你拒绝得不够彻底,我最恨像你这种玩弄男人的女人,让我误以为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贞节烈女,没想到早就是残花败柳了。”

“啪!”方雅娴本能地一掌挥向他的面颊。她和阿彻在一起是因为有爱,却被他形容得那么肮脏、污秽。

陆尧光不怒反笑,摸摸红红的指痕印:“哼!不喜欢听吗?不用再装了,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不过,你还欠我东西没有还,我要—并讨回来。”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她大声尖叫,奋力地抵抗朝她俯下来的唇,对他又打又踢。

挣扎之间,肩上的皮包掉落下来,方雅娴又惧又怕地使力推开他,捞起皮包后飞奔离去,狼狈不堪地拦下一辆计程车,惊惧的泪水飞扑而落。

陆尧光没来得及追到,站在路边咒骂几句。他不会放过她的,自己把她当女神一样对待,没想到却是块别人用过的破抹布。

他发誓绝不会放过她。

站在两人原先站立的位置上,桐俊彻痴痴地望着计程车扬长而去。当他尾随出来时,也看见了那一幕,若不是那女孩已挣脱他,他铁定会上前狠狠揍他个半死,居然用这种强迫的手段对待她,简直不是男人。

不经意间,他看见地上躺着一本小册子,纳闷地拾起来。会是刚刚那女孩掉的吗?也许这真是—亡天刻意安排给他的机会。

桐俊彻用大毛巾擦着湿发,浴袍的带子随便地打了个结就走出浴室。

他又扫了放在桌上的小册子一眼,想一探究竟的欲望愈来愈大。或许册子里会写下她的电话或名字,那么自己便有机会借还册子的理由认识她。

丢下毛巾,他几近虔诚地捧起小册子,坐在床上翻开某页。

寻好梦,梦难成,有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册子里居然写着一些古代诗句的片段,桐俊彻又往下翻看几页。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瘦影自怜清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红花袖腕。

桐俊彻没来由地被那些诗句撼动了心弦。如果没有深切的感情,怎么会写下这么忧伤的句子?他可以体会到这些并不是无聊时写下的,而是有感而发,必须借着古人遗留下的诗词纾解情怀。

他羡慕起能得到她心的男人,他知道自己的幸运可是,为何字里行间却又充满悲袁和绝望?那相思之深,带给她的痛苦磨难引得他无助地愧疯起来。实在太荒谬了!他又不认识她,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呢?她的苦不是因他而起,他又何必内疚呢?

桐俊彻翻到第一页,署名:方雅娴。这就是她的名字吗?果真人如其名,好雅致。他的眼光掠向旁边,立即瞪大了眼珠子,那竟是他曾在不经意间念出的诗句。

水光滟潋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是巧合吗?

他盯着那笔迹发起呆来。莫非她和自己之间真的有某种联系?

头再度疼痛起来,桐俊彻将头埋在膝间,不肯就此屈服。他必须想起过去的事,否则,只怕会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唔——”他努力抗拒着,发出呻吟声,冷汗由额头流下,“不行——我不能——投降?不能——”

“铃——”

这时,电话铃声也凑起热闹,搞得他心烦意乱,响了快二十声还不挂掉,他挣扎了许久才去接。

桐俊彻火大地吼道:“喂!”

“儿子,你火气怎么这么大?谁惹你生气了?”想当然耳,是他的母亲大人。

“妈,是你。”他把口气放缓。

“你两天没打电话回家,妈不放心打个电话给你都不行吗?”蒋丽涵聪明地反将一军。

“我没说不行,妈,对不起,最近真的忙昏子头,回到家也很累,所以忘了打电话回家,家里还好吧?”

蒋丽涵试探地问:“家里没什么重要时事,倒是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

“妈指的是什么事?”他瘫在床上问。

她连忙撇清:“没事就好,妈只是担心你吃得好不好,住得习不习惯而已,要是不习惯,妈可以给你另外安排住的地方。”

桐俊彻像想到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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