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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伍子白之前说的客套话语,颜宁言并没有当真。因为他尴尬的身份,还是莫要再伍宅中晃荡的好。
虽然颜宁言想小心慎微的活着,可伍序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说什么伍家之子,必须学习对弈,并给他找了个师傅,就是伍子白。
“噗”一口茶水喷出,颜宁言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抽了抽。真怀疑这伍序是怎么当上伍家家主的,不会是靠着他的天才儿子吧。
自己都这么小心慎微的,只等能考取功名时脱离伍家,去掉这个尴尬的身份。没想到这伍家家主还真是要帮别人养儿子。颜宁言伸手抚上眼角的一颗泪痣,有些胡思想着,难到娘亲的魅力真的这么大。
“咚咚咚”三声敲门后,一名小厮走了进来。
颜宁言放下手中的论语,抬眸看去,并未言语。
“小少爷,大公子请您去流云轩,说是从今天开始,便教你弈棋之道。”小厮一直低垂颈首,很是恭敬。可是颜宁言还是能从称呼中听出他们的区别。
“知道了,前面带路。”颜宁言起身跟着小厮走去。
哎,自己对着这弈棋之道并不感兴趣。以前父亲也请人教过他,只是未曾好好学过,他喜欢的只是诗书和武学而已。
“大公子在前面水榭里,小少爷进去就会看到。”似是感应到颜宁言的疑惑,小厮又道:“大公子不喜人多,近前只有杜若伺候着。”
“哦,即是这样,我自已进去吧!”即是不喜人多,又为何应下教自己棋艺。他可不相信,伍家大公子,连这点拒绝的权利都木有。
颜宁言走了几步,越过一方假山。便看到小厮所说的水榭。
一方清塘,数朵白莲,一道水榭廊桥横跨其上,中间修建一座庭阁。远远看去,甚是飘渺如仙境,衬着那廊桥上的少年如同偶落凡尘的谪仙。那人似是感应到颜宁言的目光,抬头向他看来。氤氲水汽之间,一双清澈见底的疏离双眸,周身淡淡如若浅浅遗墨。
“弟弟,到这里来。”声音浅若清澈见底的溪水。
颜宁言这才发现,他曾未叫过自己的名字。他不会真的以为,伍子白是把他当弟弟了。这个称呼,只是为了不让他想起那个已被改头换面的名字。不由心底泛起一丝奇异的柔软。
“哥哥”伍子白,小小的声音,在他心底回荡。耳边风声,荷香,浅浅莺鸣。
流年脉脉,岁月安好————
“棋者,亦如人也。棋风,亦如人品也。故,棋之道,亦为人之道。一方天地,黑白纵横,落子无悔,玄妙无穷。”
耳边又是想起那溪水般叮咚叮咚的声音。每日学棋之始,伍子白总会将这就话重复一遍。
时光匆匆而逝,他已跟着伍子白学弈五年。可能是天分不足,棋艺至现在还未出师,跟他已考上举人的的智商相比,实在不甚般配。
弯起一双泛着流光的桃花眼,执起一枚黑子开局。有些无意的说着:“子白,你已弱冠之年,父亲为何还未为你定亲?还是无人配的上我们温润如玉的伍大公子。呵呵~。”低低的笑声,两扇纷飞的蝶翼下,一双沉思黧黑的双眸如那秋光水色,韵味绵长。
“啪”白子无意为之,竟下错了位子。
“咳咳,咳咳”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停止后,伍子白雪白的手帕间,已泛上了点点殷红。
“子白,喝口温茶,来 。”少年赶紧端起一盏温茶,递到伍子白唇间。
锦榻间备着经年不息的热炉,只因伍子白那一身病气不能沾凉。
天妒英才,慧极必伤。这几年不知为何,伍子白的身体越来越差,一病就是卧床大半月修养,而这咳嗽,似乎从去年冬天至现在都未停过。
一口温茶压下咳声,伍子白无奈的清浅笑着:“我这身体,怎能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咳咳咳,这一生,有你这个弟弟就够了。咳咳,待我去后,你好好照顾父亲。”
“莫要乱说,会好起来的,今天的围棋不学了,你好好养病。”少年有些急切,声音满满责备,明明是比自己大的人,为何总会让自己感到辛酸,不由自主的想要心疼他。
五年间的水榭弈棋,温润浅笑间的似水流年。已让两个孤独少年的心更贴进了。
正厅内。“子白啊,昨日为父收到消息。邻国北昭王朝三王子将前来为我皇贺寿。只是此次他们不仅仅是献礼,还带来了十方子留下的绝世残谱,十方棋局。说是要在金銮殿上挑战我朝各大圣手。你舅父特送了密信给我,说他已向皇上推荐了你,迎战三王子。”伍序这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自己孩子的身体不佳,难以经受着长长路途的颠簸。可是这皇上钦此,迎战他国,这又是何等荣耀啊!一时心中难以抉择。
“十方棋局,可是十方子死前留下的未解之局?”伍子白向来疏离的眼睛此时晶亮着,泛着激动光芒,如同天上的星子熠熠生辉。
竟是十方棋局,此生能得一观,不枉已。“爹爹,我去,你不用担心我的身子,还撑得住。”
伍序也知道改变不了伍子白的决定,他这自小便是这执拗的性子。何况,对于一生专注棋艺之道的人,谁不想想观看这绝世残谱。
“家族事物繁重,我不能离开太久。此次就由你二叔带你去,再带着杜若和小厮,要保重身体。”他伸出拍了拍伍子白单薄的肩膀,哎,真是瘦弱。一时不由心酸。
“好,爹爹,我记得今年会试就在皇寿之后,不如让弟弟跟我们一起去吧!”伍子白用手帕压住唇下的低咳。
伍序紧蹙着眉角,伍子言还小,刚考上举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再等几年也不迟。不过又看到伍子白虚弱的样子。他自小没有玩伴,跟弟弟亲近些也是人之常情,肯能是不想分开太久吧。
于是大掌一挥,笑道:“同去,同去,年纪轻轻受点挫折也好。平时是有些轻狂了,我不好管他,你这做哥哥的看着些。”想想那执拗的桃花眼,不由眉头又疼了,这性子,还真像他那死鬼老爹。
“呵呵。”伍子白似是也听到外面的传闻,不由低低笑出声来。
其实还真冤枉了颜宁言,他只是不知用什么态度对待伍序。对他偶尔的讨好,一直保持冷眼执拗的模样。偶尔还会顶上两句。让一直严肃律己的伍序大感吃不消。尤其是每次看见颜宁言那身红锦宽袍,更是不由抽搐嘴角。
第二十四章 黑白子(三)
五月春风徐徐,正是郊游的好天气。颜宁言告别哭哭滴滴的娘亲和一脸肃穆的伍序,同伍子言一同离开了酒醉金迷的金陵城。
伍序和伍子言相处的很好,这并不代表其他伍家人也会真心接纳颜宁言。
就比如这次领路的二叔伍誉,虽不厌弃,也不亲近。在他心中,也就是他大哥一时被女人哄的脑袋抽了,替别人养了个会分家产的儿子罢了。
因此此时,颜宁言尴尬的发现,车队只有三辆马车。前面两辆是伍誉和伍子白的,后面这辆装着礼品衣物等,堆的满满的。
颜宁言邪魅的上挑桃花眼,“唰”的一声展开装饰用檀木折扇。折扇上绘着几朵白莲,两条艳红锦鲤。衬的眼宁言越发风姿翩然。
折扇微挑,厚重的帘布便被挑起。脚下微微用力,颜宁言便窜入伍子白的马车。有些讨好的笑道:“哥哥,我来帮你沏茶水。”说罢,还抢了杜若手中的茶具。杜若看着自己大公子无奈宠溺的笑容,便起身出去,陪着小厮一起驾着马车。
“不用了,快坐下吧!”伍子白止住颜宁言的动作,拉扯他坐在自己身旁。“此去长安,会试要是没把握也没关系。你还小,这次只是带你来见见世面。”
“恩,我知道的。”虽然伍子白的安抚,颜宁言表示听了进去。只是此次若是不中,只能等三年后了。
不大不小的马车内,一时静默无言。
颜宁言也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喜应酬,不喜多言,最爱抱着棋谱一看就是一天。遂他也不尴尬,抽出抱枕,向伍宁言腿上一枕,闭目睡了。
因此他没留意到,那个拿着棋谱俊秀男子面上的瞬间僵硬。随即无奈的笑了笑,便有专注的看着棋谱。
金陵此去长安路程,虽不远,也说不上进。这一路为了照顾伍子白的身体,磨磨蹭蹭也做了一个多月。 这么长的路程一直憋闷在马车里,正常人也都会憋坏了。因此众人看见这座布满青苔的古老城池,也不由都深深吐了口气。
伍子白步下马车,看着那银钩铁画的长安二字,一时感觉陌生有熟悉。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夙世长安吧。
长安丞相府门前,颜宁言一行人被李夫人迎了进去。
“舅母,舅舅还没回来吗?”伍子言坐在正厅内,看着面前衣着华丽的正一品丞相夫人说道。
李夫人待伍子言很是温和,柔着语气亲和的说道:“这时辰刚下早朝呢,等下回来看见你们来了,一定高兴坏了。”然后又看向伍誉:“一路颠簸辛苦了吧,快去后院歇息下,客房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伍誉也不好多待,忙应承了李夫人的话,带着一众小厮走了。
颜宁言看着两人相谈甚欢,也跟着伍誉去了客房。
却不知在他走后,花厅后走出一名少女 。甜甜的叫着:“子白表哥 ~~”
少女约二八年华,着一身粉色细绢襦裙,一张皓月明镜的容颜上镶嵌两对星眸。笑时,面上一对梨涡隐现,煞是娇俏可人。
正是伍子言的表妹,颜宁言三年未见的死对头李若彤。
要说这两人为什么相看相厌呢,当然是因为天生八字不合。咳咳,开玩笑。
这李若彤去年至金陵住了大半年,每天都围着伍子白转悠,天天子白哥哥长,子白哥哥短的。临走的时候还撒泼耍赖,硬是不愿走,非要嫁给伍子白。你说说,哪有姑娘家家这么不矜持的,当然这是颜宁言自我安慰的说法,真正的想法吗,只有他自己知道。
“若彤,长大了?”伸手摸了摸那柔软的发顶,伍子白不由弯弯眉眼。
三年未见,小丫头长大了,出落的更加漂亮了。
少女享受这伍子白的亲近,嘴里嘟哝道:“子白哥哥,你都说我长大了,还摸我头发。”
“呵呵~”低低的笑声。
“说什么长大了,还跟野丫头似的。一路舟车劳顿,子白肯定是累了,让他先去休息吧,你莫要缠着他,知道吗?”李夫人拉过自家女儿,让人送伍子白去客房休息。
“知道啦,我送表哥去休息。”说完,便伸手抓住伍子白的衣袖,急匆匆的就往门外走。
杜若见状赶紧跟上。哎,表小姐还是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李夫人看着这一对相携走出的小儿女,满意的笑了笑。或许应该跟自家夫君说说若彤的婚事了。哎,女大不由娘啊。
“子白哥哥,长安有很多新鲜玩意,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看。还有醉仙居、一品楼、锦绣斋。我都带你去尝尝,可好吃了……”少女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白衣如画的男子浅笑的符合着。
六月微暖风熏进了朱阁,醉了满园盛开的花朵,醉了年少初开的一颗心,醉了这片小小的天地。
长安繁华的街道上,各种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