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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楼雨晴
内容简介:
魏怀恩,原是她要喊一辈子的名字,撒娇一辈子的对象。
他清秀俊雅,一身淡淡的书卷气,看著她的眼神总是像暖热的醇酒一样温柔,教人沉醉。
她从小依赖他成了习惯,身边有他,生活便有人照顾,
哭泣时有人耐心哄慰,有人疼宠,让她沉浸在幸福中,与他形影不离,渐渐忘记他也需要自己的世界……
他以为,只要心中有她,倾尽所有地包容她、陪伴她,就能够让他们相爱直到世界的尽头。
曾几何时,两个人的日子比一个人的生活还要孤独不安,原有的甜蜜、快乐,被无止尽的争执与泪水所取代。
他明白,他们相爱得太早,还来不及学习相处的智慧,
就像两只渴望相互依偎的刺猬,却又不断伤害对方。
所以,他只好选择放手,来保护自己最珍爱的人……
序
最初,爸爸说……
故事,是这样的。
“……后来,英俊的王子,就骑着白马,带着灰姑娘遗落的玻璃鞋找到了灰姑娘,然后,他们就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昏昏欲睡的女娃娃揉了揉眼,稚气地轻问:“一定要骑白马吗?”
“对呀,所以萱萱不可以随便跟人家走,要等王子骑着白马来接妳,这样才会幸福哦。”男子合上童话书,揉了揉女娃娃的头,笑着回答。
“那,为什么一定要白马?不行骑着铁马,带着棒棒糖吗?”女孩困惑不解。她比较喜欢棒棒糖啊,鞋子她已经有好多了。
“嗯……这个……爸爸也不知道耶,这是“大会规定”。”男子被问倒了,好为难又好抱歉地看着女儿。
“好无聊哦!”这么没道理的规定,她为什么要遵守?
啊,被嫌弃了!“萱萱不喜欢这个故事,那爸爸换一个——”连忙亡羊补牢,挽回女儿的芳心。
“不要,恩恩明天要来,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
他、他吵?一向最爱腻着他撒娇听床边故事的女儿,居然嫌他太吵一直到被赶出房门,大受打击的年轻父亲仍无法接受失宠的事实。
呜呜!女儿变心了,他不再是她的最爱了……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如果这个理论没错的话……
“老婆,我失恋了。”他伤心欲绝,回房向妻子哭诉。
以前都说把拔最好了,我长大要嫁给把拔;现在却说恩恩明天要来,你不要吵我睡觉……呜呜呜,女儿是全天下最没良心的动物!
“乖乖,可怜的老公。”完全可以想象丈夫的心情,拍拍他的头聊表安慰。
“她还嫌弃我讲的故事太烂!”持续控诉。
“本来就没创意啊!”大家来说说看,“王子与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哪个人小时候没听过?现在的小孩可没那么好拐了。
他不服气。“王子骑着白马而来,充满绅士风度地执起公主的手深情相望,背景有一道彩虹,外加落花飘飘,哪里不好?”很唯美、很浪漫啊!“她居然只要铁马和棒棒糖,不要玻璃鞋和白马!”
“你应该庆幸女儿够实际,否则她这辈子别想嫁得出去。”这年头哪还有人骑着白马来提亲啊?别笑死人了!
他怨天尤人地叹气。“女儿一点都没遗传到我。”亏他还写尽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没想到女儿浪漫细胞却少得令他悲泣。
“那是因为棒棒糖比玻璃鞋实用,而铁马王子现成就有一个。”
夫妻俩对望了一眼,脑中想的,全是同一件事——
懂得把握身边的幸福,而不去追逐遥不可及的风花雪月,他们的女儿,好聪明呢!
最初的最初,郎骑铁马来……
“,不可以……”捣蛋小娃娃最近喜欢上纸张撕裂的声音,刚上幼儿园的小哥哥手忙脚乱抢救作业簿,而她兀自笑得开怀。
“不哭,哥哥抱……”第一次出水痘,发烧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娃娃看起来好可怜,小哥哥心疼地抱着,然后,也传染给他,他再传染给同上幼儿园的小宇,小宇再传给苹苹,同是天涯长痘人,痘痘相连到天边……
“乖,吃饭饭才会长高高……”好高兴看见他的小娃娃踢蹬着腿,吹口水泡泡欢迎他,喂食的小哥哥好没辙,一碗饭掉在地上的比吃进去的还多。
“,那个脏脏,不能吃,这个给妳……”制止长牙小娃娃拿积木往嘴里塞,小哥哥大方将牛奶糖分她。
一句又一句,甜稚的关怀越过数载年岁,直到那声温柔轻唤,在她心底烙了印——
“萱萱!”
由睡梦中清醒,一时分不清现实或梦境。
“萱萱!”梦里那道熟悉的呼唤嗓音再度传入耳中,这一次她确定了真实性。
咚!不明物体敲击落地窗,她下床穿鞋,打开玻璃门,捡起阳台上那包蜜梅,探出头去。
稚气的小小男孩走出梦中,抽长成清朗优秀的少年,在现实生活中,持续守护。
“哇,有鬼!”窗下男孩惊叫。“七月半还没到,干么提早出来吓人?”披头散发,有够恐怖。
“闭上你的嘴,魏怀恩。”都熟到不行了,拿这副蓬头垢面的鬼样子荼毒人家的眼睛,她一点都不愧疚。
男孩眼神温柔带笑。“就知道一包梅子可以把妳引出来。”
小姑娘嗜吃梅子,举凡酸梅、话梅、甜梅、蜜梅,爱到没人性的地步。
“你大清早跑来鬼吼鬼叫,就为了丢一包梅子给我?”顺手拆了包装,拈起一颗入口。
“不早了,太阳都晒到妳可爱的小屁屁了。”
她娇俏逗人地吐吐粉舌。“我屁屁可不可爱关你什么事?”
“也对,我没那种癖好……”喃喃低哝了句,二楼的窗户冷不防打开,言季秋力持面无表情——
“你们确定要继续限制级的对话吗?”
魏怀恩脸一红。“萱萱,我在楼下等妳,妳快点下来。”
“知道啦!”绕回房,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出门前喊了声:“爸,我跟怀恩出去喽!”
闻声追出书房,想再叮咛两句的言季秋,只来得及目送她坐在魏怀恩脚踏车前的横杠,相依相偎的姿态看起来好甜蜜。
他笑了,好一个两小无猜啊!
这该叫什么?郎骑铁马来,遶窗丢酸梅?
“萱萱不可以随便跟人家走,要等王子骑着白马来接妳,这样才会幸福哦!”
“为什么一定要白马?不行骑着铁马,带着棒棒糖吗?”
……
原来,女儿当年的童言稚语,不是没道理的。
亏他还一再叮咛,结果她一看到骑着铁马来的王子,三两下就跟人家跑了!
“怀恩,我们要去哪里?”微风吹动发丝,她双手缠抱在男孩腰际,螓首枕靠温热胸膛,甜嫩嗓音问着。
“先吃早餐,晚一点再去找小宇。”
“为什么不直接去大伯家?”省一顿早餐钱啊。
“因为我有话跟妳说。”他好笑地道。随便瞄一眼都知道她脑袋瓜在转什么念头。
“那去大伯家吃早餐,边吃边说?”
“不要。我要在吃早餐前说。”
“那先说完再去大伯家吃早餐?”她非常坚决省早餐钱。
“妳够了。”弓起指头敲她一记。“拜托给我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我需要培养情绪和气氛。”如果说完后,她还记得省早餐钱的事,那他就真的服了她了。
“噢。”她仰起头。“你要说什么?”什么事要用到培养情绪和气氛?
“萱萱,我推甄考上医学院了。”
“咦?”她吃惊地张大眼。
“妳放心,我和小宇不同,不以读台大为目标,我会留在高雄。”
“噢。”她松了口气。还以为……
“妳以为怎样?”
“没有啊……你功课一向很好嘛,考上台大我也不会意外……”她嗫嚅,声音愈来愈轻。
他握住手煞车,低头凝视她。“妳知道我不会走的,这里有妳。”
“唔……呃……这样啊……”好像应该说点什么,可是,糟糕,变笨的嘴径自不知所云。
“萱萱……”她脸红的样子好诱人,没有预期地,他的唇与她重迭。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她十五岁,他十八岁,年轻的心,火热真挚;他们的情,纯净透明。
两人都是生手,不懂更高深的吻技,只知生涩地摩擦、吸吮,感受对方的温度,心脏跳得好快好快,紧张得快休克。
“我不走,因为我想和妳在一起。”将她压进胸口,由着她聆听此刻狂热的心跳,那是他对她诚挚无伪的心意。
“哦。”他干么突然说这个啦!反正……谁都知道她是他的嘛,突然肉麻兮兮的,害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妳没什么要说吗?”没错,他在告白。她应该听得出来……吧?
“……”她蠕动嘴唇。
“什么?”他没听清楚。
“我们……要不要去大伯家吃早餐了?”
第一章
下课钟声一响,左手抄起书本,右手捞书包,在响亮的“起立、立正,敬礼!”声之后,立刻由教室后门火速窜出,全部动作一气呵成,没多浪费一秒!
如此训练有素,谁看了都要叹为观止吧?
只可惜好景不常,在冲出中廊时——
“言子萱!”
没听到、没听到,我没听到!
自我催眠一番,继续往前冲。
“子萱、子萱,亲爱的小萱萱——”世上的人千百种,但一定有一种人,叫阴魂不散!
唉,失策!刚刚的连续动作应该加一项“打昏郑旭尧”的!
“滚开,别挡了本姑娘的路!”我一脚踹去,步伐没多作停留。
“哇咧!想谋杀亲夫啊——喂喂喂,跑那么急,该不会是妳那个青梅竹马要来接妳吧?”
“知道还不快滚。”呼呼呼,好喘。
“差那么多,我也算妳的青梅竹马耶,妳对我就没那么好过,对魏怀恩就轻声细语,温柔到可以滴出水,不公平!”
跟我讲公平?你算哪根葱啊!
我懒得理他,还是保留一点体力跑步比较实际。
“萱——”
没想到他边闹我,一边倒退着跑,居然还赶得上我的速度,真是没天理。
“嘿,妳脚好短。”
关他屁事?他帅有什么用?脚长有什么用?还不是交不到女朋友,成天赖着我!
“生气啦?其实脚短也有脚短的可爱,跟我说句话嘛,我亲爱的、挚爱的萱——”
忍、无、可、忍!
“闭嘴,不准再用A片的声音喊我!”用力吼完,正想迈开脚步,一口气甩掉他——
“呜呜呜!我的小萱萱不爱我了,有了新人忘旧人……”
步伐顿住,我回头死瞪着他。
这、这痞子唱的是哪一国的大戏啊?
我想杀人!他却愈演愈卖力,揩着眼角“想象式”的泪水,旁边几个经过的女同学,已经开始对我投以不友善的眼光。
可恶!我在学校里的坏人缘,他绝对该负一半的责任!就只会仗着自己帅,欺骗清纯少女的同情心,没人格到了极点。
“郑旭尧,你到底要怎样?”
悲伤莫名的表情一收,问了句:“一起回去?”
威胁我?
“不行,今天不行。”
“真让我说中了?魏怀恩要来接妳?”
“对啦对啦!”我看了一下手表,继续往前走。不敢再甩掉他了,谁晓得他等一下又要上演哪出戏。
“平时就没那么急,有鬼哦!”他一双贼眼往我身上溜了一圈,这个时候,就很气他太了解我,认识太久就有这点坏处,随便瞄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我干么要告诉你?”就偏要ㄍㄧㄥ住不讲,看你能奈我何。
我不着痕迹地加快脚步。怀恩可能已经在校门口了,我不想让他等太久。
“说嘛,我们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