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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无法忍受有任何误会隔在他们之间,失声大喊。“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当时我中了枪,差点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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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秒的时间,春媛只是含泪瞪著他,然后忿怼的开口。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高赫冷不防的松手,让她摇晃几下才站稳,很快的将毛衣从头上脱下,里头空无一物,只有赤裸结实的胸膛。
“你摸这里。”拉著她的小手放到左胸的心脏部位。“虽然疤痕已经淡了不少,可是仍然摸得出来,这个地方曾经射进一颗子弹,让我吃足了苦头。”
她刷白小脸,惊恐的抚摸那道足以致命的伤口。“怎么会?”
“还记不记得那天你说要到金石堂买文具吗?买完之后,我们又到夜市吃了蚵仔面线,然后才送你回家。当时你还很担心被你妈妈看到有男孩子载你,非要我停在好几条巷子之外,然后用走的回去。”
春媛微微的颔首。“嗯,我记得隔天你就没来上课了。”
“没错,都怪我太大意了,以为对方还不至於那么嚣张猖狂,没想到他们埋伏在家里等我回去。可惜对方的枪法还是不够准,距离心脏还差了一公分,当我倒下来后,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马上就离开,才让我有时间打电话求救……”他自我调侃。“我这条命可以说是从阎罗王手上抢回来的。”
“可是这么大的新闻,电视并没有播出来……”
高赫撇了撇唇。“对方是职业杀手,自然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动手,再说这种黑道仇杀更不能引起警方注意。幸亏我在道上的一些朋友接到电话,马上把我送到熟识的医院动手术,我是足足昏迷了一个多月才苏醒。那时我本来想立刻跟你联络,可是万一仇家知道我没死,又查出你和我的关系,我不敢想像他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我不能冒这个险。”
“那么之后呢?”春媛泪水乾了,情绪也较为平静。
“后来为了歼灭仇家的势力,鬼门帮的帮主出面安排我离开台湾,出去避避锋头,於我是决定去投靠我父亲……这几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见你,可是顾忌到你的安全,我什么都不能做,一直到仇家的势力瓦解,我才敢再接近你。
“小嫒,对不起,就算你恨我,不肯原谅我,我还是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只是如果能处理得更妥善一点就好了。”他遗憾的说。
等春媛了解事情的经过后,彷佛全身的力气都流光了,四肢虚软的坐在木质地板上不发一语。
他单膝跪下,深深的忏悔。“小媛,我不是故意要抛弃你的,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春媛悲伤的瞅著他,柔嫩的手心轻抚他的脸庞。“你为什么不早几年回来?一切都太晚了,你知不知道?”
“不会的,我们可以--”
她捂住高赫的嘴,不让他把话说完。“我们不可以只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建岳待我很好,我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来。”
“让我来跟他谈--”
“不!”春媛脸色丕变。
高赫气愤的低吼。“为什么?难道你真正爱的人是他?”
“啪!”一声,一巴掌打上他的脸颊。“你太自私了!”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他红著双眼怒咆。“眼睁睁看著你穿上新娘礼服嫁给别的男人吗?我本来以为自己办得到,可是日子一天天接近,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我不敢想像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春媛握紧自己的拳头,强迫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高赫,你听我说,章家在商场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婚期已经决定了,喜帖也发了,如果我选在这个节骨眼退婚,对建岳实在太残忍了,要他怎么去面对所有的亲朋好友?我不能这样对待他,你懂吗?”
“这么说你还是要嫁给他?”高赫从齿缝中迸出声音。
她闭了下眼。“……对。”
“好,太好了,你尽管去嫁,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他说著气话,忿忿的踱开,让春媛又掉了不少眼泪。
为什么他不肯设身处地的替她著想?
为什么非要逼她选择?
挟著抽抽噎噎的哭音轻唤。“高赫……”
高赫牙根一咬。“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走吧!”
“对不起。”她啜泣不已。“对不起……再见。”泪水已然决堤。
听见脚步声走远,高赫大吼的一拳击向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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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女人来说,到底选择爱她的人,还是她爱的人,才会幸福?
春媛想起“火花”一剧中,朴之贤面对两个男人的选择,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
唯一能确定的是,当她点头答应建岳的求婚后,常常觉得心里似乎有个角落始终空空荡荡,永远没办法填满。
她连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到底追求什么都不清楚,这样的她,能做好章家的媳妇儿吗?
状若无事的回到家中,她还在想要用什么藉口来解释自己的一夜未归,瞥见母亲正兴高采烈的讲著电话,连忙躲进房间里去。
不到三分钟,有人敲门了。
“小媛?”
她洗了把脸出来开门。“妈,我……”
“你的胃好点了没?”张盈华关切的问。
春媛一时反应不过来。“胃?”
“对呀,昨天晚上我打手机给你,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回家吃饭,好像是你的朋友……一位姓简的小姐接的,她说你胃不舒服,去医院拿药吃了之后睡著了。她不忍心叫你起来听,晚上就让你暂时住在她家,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原来如此,她暗暗松了口气。“已经好多了。”
张盈华仍旧忧心忡忡。“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有胃痛的毛病?是现在才开始,还是以前就有了?”
“妈,其实我的胃没什么毛病,医生说有可能是压力太大造成的,要我心情尽量放轻松就好了。”
“是不是因为要结婚的关系?”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吧。”
“也难怪你有压力,毕竟我们家和章家是截然不同的环境,生活习惯也不同,等建岳从大陆回来,妈会要他多陪陪你,不要把全副的精神都摆在公事上。夫妻是要当一辈子的,事业再怎么重要,也不能忽略你的感受。”
春媛强笑一下。“妈,建岳正要开始执掌整个公司的营运,需要花不少时间和精力在上头,做人家妻子的就要懂得体谅他,这种小事就不要去烦他了。”
“可是妈看了真的很舍不得--”
“我会学著调适自己的心情,不会有事的。”她故意扯开话题。“对了,刚才你在跟谁讲电话?”
张盈华的心思被转移了。“啊!我差点忘了……刚刚是你姨婆打来的,她说下个月想上来台北玩,要住在我们家里。”
“姨婆真的要来?太好了,我好久没看到她了。”想起这位风趣活泼的长辈,她还真有些想念。
在女儿的床上坐下,张盈华露出浓浓的孺慕之情,叹了口气。
“你姨婆就像我的亲生母亲,当年幸好有她照顾我和你舅舅,那时她才十九岁,为了死去的姊姊所留下的孩子,不晓得拒绝了多少亲事,为了戚激她的付出,你一出生,我就用她名字里的春字给你取名。
“现在她都快七十岁的人了,一个人住在老家,我实在放心不下,可是你姨婆脾气又倔,不肯搬来和我们一块住,万一生了病,身边也没有亲人可以照应。”
“没关系,我们再说服姨婆,要是真的不行,这次就留她久一点,至少留到我结婚。”春媛可以体会母亲的忧虑。
她大喜过望。“好,我想你姨婆一定会答应的。”
第六章
两天后,章建岳提早回台湾了。
春媛突然接到他的电话,惴惴不安的来到约定的西餐厅。
“你要喝什么?”
她抚顺裙子的摺痕,正襟危坐,不敢直视未婚夫的眼睛,就怕泄漏了内心的秘密。“柳橙汁就可以了。”
“好,柳橙汁和一杯卡布其诺。”他向侍者点了饮料,然后凝睇著春媛,看得她有些心虚。“最近好吗?”
“嗯:”春媛淡淡的哂笑。“你好像瘦了点,新工厂还好吧?”
章建岳有张英挺的五官,打扮斯文中又显得贵气。
“解决得差不多了,大陆的法令跟台湾不同,总是需要点时间来打通关节……不谈这个,我已经跟婚纱公司联络过了,等确定哪一天拍结婚照再跟你说。”
“呃,你决定就好。”
他定定的瞅著她。“你喜欢什么样的结婚礼服?”
“都可以。”春媛垂下头说。
“要不要先去婚纱公司试穿看看?”
春媛绞著十指。“……好。”
“你想请几个伴娘?”
她扯出一朵怯怯的笑容。“我没有意见。”
“你真的想嫁给我吗?”章建岳突兀的问。
“呃?!”她惊愕的抬起螓首,心脏漏跳了半拍。“为、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章建岳没有回答,又重复一次。“春媛,你是真的想嫁给我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苦笑一下。“因为你的样子不太像要当新娘的女人,脸上不见幸福洋溢的笑容,甚至对婚礼的态度也不积极,所以我不得不这么想。”
春媛一时辞穷。“我……”
这时,侍者送饮料过来,暂时解了她的围。
啜了口咖啡,他沉吟的说:“我昨天一回来就听妈说了,虽然她说得很暧昧,不过我还是要亲口听你说,你似乎和帮我们装潢新房子的室内设计师很熟?”
“不、不是这样子。”她心跳如擂鼓,说话有些语无伦次。“高赫他……他是我的高中学长,如此而已,建岳,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不要紧张,我并不是在怀疑你。”章建岳用微笑安抚她的情绪。“老实说,从我们第一天认识开始,你总是处於被动的位置,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曾表达过自己的意思,所以我才会想是不是太勉强你了。”
她用吸管搅拌著柳橙汁,藉此调整纷乱的思绪。“你想太多了,我并没有勉强。”都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那么婚礼可以继续筹备了?”
春媛牵强的点头。“嗯。”
“晚上到家里来吃饭,妈那边我会跟她解释。”他说。
“好。”想到要面对未来的婆婆,胃又开始作怪。
章建岳不再开口,只是若有所思的喝著咖啡,直到一道阴影来到两人桌前,他才疑惑的抬头。
“你来这里做什么?”语气有些不快。
眼前的女人有著明艳动人的外型,态度强势果决,语气中透著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总经理,我能跟你私下谈谈吗?”
他脸色沉了下来。“有事明天到公司再说。”
认出这名女子是未婚夫的秘书,想必是有公事要谈,春媛自然不方便担误他们。“我去一下化妆室,你们谈吧。”
故意拖延了点时间,当她回到餐桌来,已经不见两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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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和未婚夫的秘书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也不太有机会接触到,所以当沈安娜找上她时,还真令她有些错愕和不解,不过她还是来了。
“黎小姐,临时约你出来,真的是万不得已。”嘴里说得客套,但她的态度依然强悍。“我已经点了饮料,你呢?”
春媛一脸迷惑。“不用了,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黎小姐真的爱总经……不,真的爱建岳吗?”约她这个正牌未婚妻出来,就是要跟她摊牌。
她愣了好久。“你……”
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