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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宁早就见怪不怪直接回了办公室。
包厢里的装修很典雅,是水墨江南的设计风格。舒荨将菜单递给何书源,“他们家的凤川牡丹很不错,你可以尝尝。”
不料何书源将菜单直接扔还给舒荨,“你看着点就好,我不挑。”说完就将烟盒扔在木质圆桌上。
既是这样舒荨也就看着点,点的全部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菜很快上来,送菜的是甘甜。按理说甘甜是木槿花餐厅的服务员领班,上菜这种事完全轮不到她。舒荨看着那姑娘一脸心虚的笑,简直是秒懂。得,敢情就是来围观美男的。
菜上齐后,包厢里寂静无声。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餐具相互触碰的声音。
舒荨觉得自己有点作死,包厢里的气压很低,某人的气压又太强大,她完全食难下咽,吞口水都觉得困难。
她没话找话,目的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凤川牡丹是他们家的招牌菜,你看看味道怎么样。”
何书源尝了几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仍是沉默。
舒荨有些如坐针毡,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划过静寂的包厢,何书童小朋友的稚嫩歌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舒荨简直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快速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是好友季暮雨从登舟打来的电话。她捏着手机对何书源说:“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慌乱地起身,完全顾不得将包放回原来的位子而是任由它直接被扔在桌上。
舒荨离开后何书源吃了几口东西就觉得兴趣缺缺,干脆就将筷子扔在桌面上。
包厢里的空调打得有点高,何书源觉得热,压抑地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烦躁地扯了扯别在衬衣上的领带,解开了领口处的两颗扣子。
脑袋里又有几根神经在隐隐作痛,就像是有人在捏着根皮鞭不断鞭挞他的大脑皮层。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心弦几欲断裂。
何书源的烟瘾上来了,此刻他很想抽烟。虽然宋医生早就明令禁止他不能抽烟了。烟瘾上来的感觉就是百蚁噬心,心痒难耐。
他腾出手去拿桌上的烟盒不曾想用力过猛,将舒荨刚才胡乱放在一旁的包碰到了桌底。一时间包里的物件散落一地。
他按耐住烦躁的情绪,微微俯身一样一样将东西捡起放回舒荨的包里。东西很多,零零散散的,一地都是。化妆包、保湿水、防晒霜、钥匙、雨伞、笔记本、签字笔、女儿的成绩单和课表……这么多的东西想来也只有大包装得下。
重逢以来,每次见舒荨她背的都是这种大包,容量很大,可以装下很多东西。有一次他替她拎包,他提在手上掂了掂足足有三/四斤。学生时代的舒荨背个半斤的书包她都会嫌重,每次都压榨他。现在她走到哪里都背着这么重的大包,时过境迁,当年的那个女孩改变了太多,岁月早就将她打磨成了另一个样子
他将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好,又环顾四周他怕还有什么漏拿了。果然他漏了一样舒荨的心头肉。他在包厢的门沿处看到了那盒槟知糖。
何书源轻轻地打开塑料盒盖,里面的槟知糖刚刚开封,舒荨只吃了两颗。这种糖一盒有二十四颗,剩下的二十二颗都完好无损地躺在塑料盒里。他的目光落在上面,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这种槟知糖是舒荨的最爱,从初中开始就欲罢不能。可偏偏这种糖又很难买,那个时候他总是骑着摩托车绕过好几条街到长宁路尽头的那家小超市买这种槟知糖。五年前西澄区主街还不叫长宁路,那一片区域也是云陌出了名的贫瘠之地。他极少去那片地区,但是为了舒荨,因为她喜欢,他总是频繁去那家小超市买糖,每去一次就会买很多。然后将一包一包的槟知糖塞进舒荨的书包,让她带到学校去吃。
何书源从小就不吃甜食,尤其是糖果,更是碰都不碰的。舒荨知道他这个习惯总是喜欢恶作剧,趁他不注意将槟知糖塞进他嘴里。然后看着他眉头紧锁,一脸痛苦地将糖咽下。她每每会笑的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有时他气不过,就会将她一把扯入怀里,然后低头吻她。她瞬间就安静了,就像老鼠遇到了花猫,所有的张牙舞爪都会偃旗息鼓。浓郁香甜的奶香夹着少女清凉温柔的吻每次都让他欲罢不能,停不下来。奶香四袭,一室缱绻,阳光柔和明媚,那么好的时光。
他拿着那盒糖端详了许久,终于还有一些东西是漫长时光所打磨不了的,就像他对她的爱隔了五年也未减分毫。最终何书源小心地将那盒槟知糖放入舒荨的大包,然后拉上拉链。
他坐在椅子上抽烟,浓厚的烟圈从男人的嘴里吐出,一时间弥漫了整个包厢。舒荨还是没有回来,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那个女人已经出去大半个小时了。
那根烟燃尽的时候何书源这才注意到舒荨挂在椅子上的那件格子大衣。他深知云陌十二月天气的寒冷,这天又下着小雨,天气更加阴冷。这个女人居然连大衣都不穿就跑到外面去接电话。他当然清楚舒荨这样慌乱跑出去是因为什么,和他共处一室就真这么困难?
何书源想也没想就取了舒荨的大衣出了包厢。他远远地看到她在走廊尽头处打电话。他轻步走到女人大概一米开外的地方止步。他原本想直接上去,但怕舒荨接的是什么重要客户的电话,就站在她身后等她。
走廊里静悄悄的,云陌十二月的冷风将舒荨的话一字不漏地送到了他的耳朵里。
那个女人在轻轻啜泣,声音沙哑得不行,她说:“我到现在还忘不了我爸去世时的那个样子,冰冰冷冷地被推出抢救室,全身上下都盖着白布。医生告诉我说人不行了,我妈当场就奔溃了。她那样温吞吞的女人抬手就煽了我一个巴掌,她说舒荨你怎么不去死,该死的是你啊!她说她恨死我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我爸也不会被车撞。”
“小雨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些吧!你肯定不知道我妈是怎么逼我和何书源分手的。她在我爸去世的那天跑到医院的顶楼,她说如果我不和何书源分手她就从楼上跳下去。我当时真恨不得自己去死,来换回我爸的命。我爸多疼我啊,即使当年我高考前体检被查出怀孕,整个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我爸妈颜面扫地,我妈恨不得杀了我,我爸也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四处找关系替我压下那件事。可是他养了只白眼狼,最后为了救我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
“因为这事我妈这些年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她到现在都认为是我害死了我爸。”
“不过这也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爸到现在都还好好地活着……”
“小雨,你说我怎么还敢爱何书源,他还欠着我爸一条命呢!我怎么还敢爱他……”
听到这里,男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拿着大衣的那只手都禁不住颤抖了,一不小心衣服就会掉到地上。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将舒荨的那件大衣搭在手腕处,默默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系列文,有木有觉得文里提到的小超市很熟悉?聪明的姑娘们你们肯定想到了。哈哈~~
☆、为你而来(1)
为你而来(1)
何书源默默地走到包厢门口,这时木槿花餐厅切换了音乐变成李健的歌——《为你而来》。
不停地追赶
理想忽隐又忽现
为生活来不及疲倦
阳光下世界多鲜艳
怎么能视而不见
我是为你而来
不在乎穿越绵绵山脉
……
何书源在门口驻足听了一会儿,他的右手堪堪碰到门柄,女人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何先生?”
他转身看到木槿花餐厅那个年轻的女店长沿着走廊走来。
他几乎是扯出的笑容,“路小姐。”
女人的脸上挂着舒适得体的笑容,“何先生是有什么需要?”
“没有,我出去抽根烟。”
路长宁眼尖一下子就看到男人左手手腕处的那件格子大衣,她的目光在上面落了两秒就很快移开,她点点头说:“您自便,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呼叫前台。”
路长宁行至今日,哪里会是普通人,她又怎会傻到出言点破何书源。
何书源胃里翻江倒海,一口气跑到洗手间一阵干呕,把五脏六腑都吐空了。
吐完以后回到包厢,空气里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他的嗓子眼隐隐发痒,最后硬生生地把那股冲动压制下去了。
舒荨打完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动了动酸涩的臂膀,一张脸被冷风吹得通红无比。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觉已经变得冰凉冰凉的。她到洗手间洗了个脸,重新补妆,又整理了衣服,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动人的女人,确认看不出任何异样后这才回到包厢。
何书源正在抽烟,包厢里遍布着烟草的味道。男人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条纹衬衫,领带被轻微扯开,解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一看到她进来,男人旋即就掐灭烟头,抬头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舒荨笑笑,“是季暮雨,这女人每次都有一堆的话说。”
何书源点头,不置一辞。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何书源的脸色惨白一片,看不见丝毫血色。
“没事,有点感冒。”
轻描淡写,不甚在意的口吻,舒荨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么一个小时过后,桌子上的菜已经凉得差不多了。经过那个电话舒荨也再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了。她征询何书源意见,“我们回去?”
“好。”何书源点头说好,迅速站起来将外套穿上。
舒荨也从椅子上取了大衣穿上,又围了围巾,拿上包说:“走吧!”
两人从二楼下来,何书源去前台结账,舒荨在大厅里等他。
路长宁刚搞定了二楼的一个难缠的客户下来,看到舒荨站在大厅,当即就走了过去。
“舒小姐吃好了?”
“是啊,今天的菜很好吃。”舒荨笑着回答。
“我刚还在二楼走廊看到何先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
舒荨还想细问,何书源已经从前台结好账过来了。男人手里捏着车钥匙说:“走吧!”
舒荨只好笑着和路长宁道别:“那我们先走了。”
路长宁:“好的,下次再来!”
晚上十点,长宁路仍旧灯火辉煌,繁华异常。对于这条街道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车子很快驶离了这条云陌最繁华的街道。何书源在舒荨家附近的那家肯德基门口熄了火,“你等我一下。”
男人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吃的。它将袋子递给舒荨,“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个带回去垫垫肚子。”
舒荨看了一眼那只标有“KFC”字样的塑料袋,很想拒绝,但最终还是伸出手接下。
车子在舒荨家的楼下停下。两人一起上楼,舒荨走在前面,何书源走在后面。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舒荨跺了几次脚,那灯也不见亮。没办法舒荨从包里掏出手机开了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这才照亮了两人前行的路。只有狭小的一片,但却已经足够了。
舒荨这一整天都思绪万千,频繁想起过去的事。就像现在她轻易就想到了她和何书源的第一个吻。那同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