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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谢默霁拽起来,试着让她走走路,看到她轻松地跨了几步才松出一口气来。但是眼睛触到她白色裙摆上的一大块黑色污渍时,那块好不容易搬走的石头又重新压了回来。“你的裙子怎么办?”
“露爽,你和秦奇先走,我回家换身衣服。”谢默霁也注意了自己裙子上的状态,有些懊恼。真是欲速则不达,明明是想快点的,却惹了这么个麻烦。
她打的回到了家,从一堆衣服里随便找了件简单的换了上去,顾不得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的形象,就又冲出了家门。走到小区门口时,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谢默霁?”那人停了停脚步,亲切地看着她。谢默霁看到他透着熟悉的面孔时,隐约想起他好像是她老家那边的人,只是一时叫不出名字。
“幸亏有你的接济,你姨婆才得以度过危险。她现在又有说有笑了,就是常常记挂你。”那人拉住谢默霁说。
谢默霁听得一头雾水,忙问道:“姨婆怎么了?”
那人说:“一年半前你姨婆出车祸,需要大量医药费,我碰到你时和你提了提,你之后就一直汇钱过去。我上趟回家,你表舅还在夸你孝顺呢。”
“你是?”谢默霁尴尬地笑着,仍然想不起他是哪个。
“我是你们家邻居阿春啊,现在也在东曲。和你住同一个小区。”阿春奇怪地看着谢默霁。
他这一说,谢默霁立刻有了印象,脑子里浮现出小时候经常和她一起玩的鼻涕阿春,原来是他。“阿春,我之前感染了未知病毒,这一年多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她解释道,又仔细问了问姨婆的身体和汇钱的事。
当阿春说到她给老家汇的钱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了时,谢默霁的心里十分惊异。她才工作没几年,能拿多少薪水自己心里有数,再加上要负担房租,维持日常生活,每个月能存起来的钱也没多少了。这几万块钱又是凭空从哪里变出来的?
和阿春告别后,谢默霁打车去约定的地点。车上,她翻出手机给表舅打了个电话。表舅一听她的声音,就和气地说:“默霁,谢谢你,谢谢你。幸亏你,你姨婆才有今天。”
谢默霁告诉表舅自己生病的事,然后顺理成章地问了问汇钱的一些细节,但是一无所获。
挂电话前,表舅反复叮嘱默霁:“下个月别寄钱了,我们能负担得起。”一句话引起了谢默霁的注意,她忙问:“舅舅,我这个月也给你寄了吗?”
“寄了,寄了。”表舅开心地说,对默霁的态度好得不行。
“舅舅你看看汇款的电子凭证,我是在哪个银行,什么地方给你寄的?”谢默霁又问。
“怎么了?”表舅这时才注意到谢默霁问得有些奇怪,以为她是要反悔,哭着脸说:“可是这个月的钱,我们已经派用场了。没办法……”
“不不,表舅,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几个月我都没有寄钱,可是你却收到钱了,所以我想搞清楚是谁一直在帮我汇钱。”
“有这样的事?那你等等,我去找找。”表舅放下了电话,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他又接起电话:“默霁,我让你龙哥哥帮我看了,说是从B市寄来的。奇怪啊,之前明明是东曲寄来的……”
B市?
一霎时,谢默霁想到了单医生。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凭自己和单医生的关系,恐怕还不足以让他帮她寄钱给老家。况且还是每个月不间断地寄。能做得这么用心的人会是谁呢?她带着满腹疑惑下了车。
穿过饭店的长廊,走到包厢门口时,心里竟泛起一阵紧张。里面有阵阵欢笑传出来,应该也包括那个她时有想念的人。一个多月没有联系,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她该说什么呢?
她轻轻推开包厢门,视线在一桌人间扫视。看了好几遍,都不见那个身影,正暗暗奇怪,背后被人拍了拍,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你来了?”
“单医生。”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回过头,看到了那张帅气依旧的脸。只是脸颊有些凹陷,唇边还有一层薄薄的胡渣。
“进去吧,就等你了。”单医生点头示意,侧身和她一起走进了包厢。
饭桌上只有两个空位,还是紧挨着的。单医生坐下后,谢默霁只能硬着头皮在他身边落座。接收到李露爽射过来的鼓励的眼神时,她心虚地低头,拿起筷子夹眼前的菜。
大家对单医生入驻专家组的事情都很好奇,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单医生耐心回答着,间或和其中的一个碰碰杯。
“望辰,你这是瘦了几斤啊,那边是不是很辛苦?”尹相薇坐在单望辰的另一侧,不停地给他夹菜,边夹边心疼地问。
“相薇,我自己来。”单望辰淡淡拒绝着她过于亲密的举动,摸了摸自己的脸说:“确实瘦了,眼看着越来越多人感染病毒,大家都不敢有丝毫懈怠,都在用生命工作,睡的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天六个小时。”
他刚说完,谢默霁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一块好不容易瞄准的鱼肉一下子又掉回盘子里。单医生看了她一眼,拿筷子夹起她刚刚掉下的肉,不动声色地放进了她的碗里。他的这个举动大家自然都看到了,只是默契地都当做没看见。
谢默霁这下越发不敢抬头,一直作“埋头苦吃”状。耳朵却紧张地工作着,一个字都不放过地听着单医生讲在B市的故事。
快吃完时,左医生提议大家去老单家坐坐,顺便醒醒酒、聊聊天。他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李露爽用眼神问谢默霁去不去,谢默霁比了个OK的手势。她心里有不少关于单医生的疑问,苦于人多嘴杂不好开口。想着一会儿到了他家,说不定有机会能问问他。
大家都喝了酒,也不敢开车。就把车丢在饭店,打了两辆出租车去单医生家。谢默霁本想和李露爽秦奇一车,不知怎么疏忽了一下,最后竟和单医生坐到了一起,这一车除了他们,还有前面的左医生和单医生身侧的尹相薇。
“谢默霁,过几天报社是不是又要派你来采访老单了?”左肖简开着玩笑。
谢默霁被单医生强大的气场慑住,根本没听出左医生的玩意,认真地说:“这一块现在由高雅琴负责。我跟进的是财经版。”她说话时,单医生一直望着窗外,神情淡漠。谢默霁以为他没在听,没想到她一停下,他突然开口问:“为什么?”
“啊?”她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明白他在问她为什么改变采访任务。“这是赵主编的意思。他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分工。”她说。
这一回,单医生没再搭腔,眼睛持续注视着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鲜少和谢默霁有眼神的交流。
到家后,几个男人迅速凑成一桌打牌。女人们在厨房切水果,蒸小点心。谢默霁被指定为搬运工,一次次把成盘的食物运到牌桌上。她看见只有单医生一侧的桌角还空着,就把水果放在了那里。
她一放下,左医生就嚷嚷道:“谢默霁,你用不用这么明显?你这样我们还敢吃盘里的水果吗?”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却说得谢默霁满脸通红。之后李露爽再让她搬糕点,她死活不愿意了。
忙完厨房的事,几个女人围坐在旁,看男人们打牌。尹相薇吵着也要一起打,她的本意是八个人刚好合成四组一起玩,可她一开口,单医生就站了起来:“你替我来打,我休息一会儿。”
尹相薇有些不情愿,但是自己的话说在前,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和几个男人一起厮杀。
谢默霁看单医生一个人坐到了沙发上,手拧着鼻梁,一副疲惫的样子。就忍不住走过去,关心地问:“是不是累了?”
“还好。最近用脑过度,时有头痛。”单医生不甚在意地说。拍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得到他的邀请后,谢默霁乖乖坐到他边上。想起自己此行的使命,便问道:“单医生,我姨婆的钱,是不是你在帮我汇?”
“你想起这一段记忆了?”单医生把身子扎进背后的靠垫里,侧头看她。声音缱绻轻柔……
正文 20
那是谢默霁刚入院的那段时间。
单望辰听护士站的护士说,她天天缠着她们帮她汇钱;护士们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不愿意帮忙。
然后她就找到了自己。
一开始他照例以为她是在挑衅;等她哭哭啼啼说完;才知道在她入院前一天,她姨婆出事了。她本想等烧退了就去看姨婆的;哪知一进院就被确诊为病毒感染;三个多月后才能出去。
问明情况后;他答应了她的要求;要了她表舅的银行账号,当天就帮她汇好了钱。之后她又来求过几次。敏锐如他,很快就发现谢默霁汇款的金额一次比一次少;心知她可能是缺钱了,所以每次都有自己偷偷补钱进去。
谢默霁刚动完手术,他擅自用病毒做试验的事就被上面知道了,当晚就被停职,几天后被调去他市,名义上是休养,其实是惩戒。他知道默霁一定会忘记姨婆生病的事,所以之后几个月里,仍然坚持每月寄钱。反正于他而言,这点钱也不是大数目。况且他也只有在做这件事时,才能感觉到自己和默霁还有些千般万般的联系。
……
“单医生,谢谢你。钱我会慢慢还上。”听他简要地叙述完当时的情形,谢默霁感激地说。
“慢慢来,不急。”他本想说不用还了,怕她心里不舒服,话到喉咙口又改了。
谢默霁点点头。
“望辰,快来教我。”尹相薇在牌桌上叫喊着。单望辰离开后,牌桌上的形势风云突变,她一个女人到底斗不过那些男人们,很快败下阵来。
“牌艺我也不精。”单望辰笑笑,但还是站了起来,坐到尹相薇身边。
谢默霁也跟着站起来,看了一会儿牌局后,索性到阳台去吹风。她对打牌什么的不太感兴趣,所以宁愿一个人站在黑灯瞎火的阳台上欣赏远处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李露爽走出来陪她。递给她一杯橘子汁,问她为什么不一起玩。谢默霁笑着说自己不会。
“你不是反复做同一个梦吗?”李露爽突然想到,指指牌桌上其中一个男人说:“他姓周,是心理医生,我让秦奇帮你介绍,私下里你可以问问他。”
“好的。”谢默霁看向牌桌,单医生不知何时又加入了战斗,正好和露爽所指的男人是对家,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着。谢默霁看惯了单医生清冷的表情,这时看到他和颜悦色的一面,不禁有些失神。
聚会差不多到十二点才结束。一群人都玩疯了,有人提议干脆留在老单家过夜。反正是夏天,打个地铺也无所谓。尹相薇的家就在楼下,她从家里拿上来一些女孩的换洗衣服给默霁她们,顺便叫走了她的女同事。
她们走后,单医生安排谢默霁和李露爽睡他的房间。他和剩下的男人挤另一个客房。
单医生的卧室干净整洁,桌子柜子上都没有什么杂物。谢默霁坐在墨绿色的床单上,感觉有些不真实。她洗漱完毕后躺进了被窝。闻到被子上散发出来太阳的焦香味,连同单医生身上那种香皂的清香味,脑子一下昏昏沉沉起来,很快进入了梦乡。连李露爽什么时候进来睡觉都不知道。
凌晨三点光景,她又一次从诡异的梦里惊醒,下意识地开灯找纸,看到床的另一边仍然空空荡荡时,暗生奇怪。她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去找李露爽。走到客厅时,借着月光瞥见了阳台上相拥而坐的露爽和秦奇,一时有些窘迫,忙无声地退回来。
正要进门,一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