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说话时,救护车已摇摇晃晃驶近他们俩站的地方。车上的窗户突然被打开,里面探出一个戴白帽的脑袋,大声冲着单医生喊:“老单快上车,又是加急病人!”
“好!”几乎是同时,单望辰矫健跨出步子,用手抓住了车门把手。车还没完全停稳,他已经纵身跳上了车。留下一脸愕然,还未反应过来的谢默霁,站在原地傻傻看着眼前一幕。
“单医生,我身体……”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她那些准备了一箩筐的伎俩大概再没有施展的机会了。她有些着急,但也知道眼前救人更重要,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被吞回了肚子里。只对着车窗喊:“好像舒服多了,你赶紧去忙吧……”
“回头联系!”单医生简短地说,关上了车窗。
看着视线里渐渐缩小的车身,谢默霁内心觉出一些悲凉。脑子里浮上两个血红的大字:“惨败”!
劝说失败,关键是连告白也……
她闷闷地往回走,突然对接下来要完成的工作失去了所有兴趣。这一刻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宾馆蒙头大睡一觉。嗯,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让刚才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的光线很暗,谢默霁摸索着找到手机,打开一看,有十个未接来电,惊得她一咕噜从床上跃起。
她先拨通了连打她七个电话的曾亮的号码。那边的声音嘈杂,他的声音很不清晰。谢默霁辨了很久,才听明白他在说有个学校连着发现了好几个学生患者,他正在赶过去采访的路上。
谢默霁说自己马上也过去,那头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她飞快地穿上衣服,拿上录音笔和其他的工作用品,就往外面跑。五分钟后已经坐在了一辆出租车上。曾亮说的这个学校在郊区,问司机,说大概要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她把头靠在车椅背上,这才有心思去应付剩下的那三个未接来电。
陆羽。
是陆羽的电话。
谢默霁心情复杂地看看手机屏幕,想不出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劳烦他打一连串的电话给自己。她和他没有同居过,没有共同财产,更没有别的不清不楚的瓜葛。他这是要干嘛?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正是他。
铃声响了七八次,她还犹豫着要不要接。前头的司机开始探问式地打量她,自顾自地嘟哝道:“闹别扭了?”
谢默霁不吭声,但实在没办法无视对方灼灼目光的逼视,硬硬心才接了起来。
“谢默霁,善意提醒一下,请管好你的男朋友。”电话里陆羽一字一顿地说。他说得很清晰,每个字每个词都准确无误地送进谢默霁的耳里。
可正是因为太清晰了,她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什么男朋友,她完全不知道对方在鬼扯什么。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打错电话了。可他明明喊的就是谢默霁啊。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要不要我说得再直白些?”见她没反应,陆羽笑着说。
谢默霁听出他话语里的讥讽味,更觉莫名其妙,好半天才找到话应对:“陆羽,我没有男朋友。还有,你说话客气点!”
“单望辰不是你男朋友?我们分手没多少天,你却马上有了新男朋友。你是心虚了吧。放心,我不会和你计较这些,所以你也少点矜持。”陆羽的语气语调都是淡淡的,但听在谢默霁耳里,却似隐藏着某种正待爆发的情绪。
她猛吸一口气,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理亏。陆羽说的没错,不管单望辰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喜欢上了别人,这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矜持。陆羽能这么想,恐怕单医生也能这么想。所以,她白天被拒绝,也就不意外了。
“陆羽,我管没管好自己的男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忽略掉司机脸上的狗血表情,压低声音说。
陆羽一直在笑,听完她的话后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有关系。因为他骚扰到我的朋友了。”
“朋友?”
“是,坦白讲,我打算和她发展感情的。当然,不可能像你那么迅速。我比你要念旧。但是既然打算开始,自然希望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感情。所以,请你管好你的男朋友。”他犀利无比地说。
谢默霁一时语塞,又没接上话。
好在陆羽根本没有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意思,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她郁闷地收起手机,心里有丝无辜感,感觉像是一出门就被路人莫名泼了盆冷水。
拜这个电话所赐,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车程,就在她的思绪蔓延里过去了。似乎没过多久,她的车就到了学校。校门口站着不少人,有警察也有不少报社的人。她把这丝情绪暂时压在心底,拿出手机和曾亮联系。
接下来她和曾亮接上了头,两个人全神戒备、慌里慌张地忙完采访,又在回去的车上定好了通讯的写作思路。工作收尾时,曾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夜宵。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自己还没吃晚饭。然后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胃已经饿得有些灼烧。她按了按空荡荡的胃部,点头跟曾亮走进了一家面馆。
“我刚才给单医生打电话,他说他马上要进驻研制小组了,大概是要参与研制疫苗加强针。”饭桌上,曾亮捧着一碗面边吃边说。
面是牛肉面,佐料相当多,到处是牛肉牛筋,倒是面才寥寥数根。如果是平时,谢默霁必定大快朵颐。可现在,她盯着这碗内容丰富的面,只觉得油腻极了。她随意吃了几筷,心里对曾亮说的内容有些纠结。进驻研制小组,那就意味着他要更忙了。所以就真没办法劝他停下来休息休息了。她进而又联想到陆羽的那个电话,想到他说单医生在骚扰他未来女朋友。心里突然有些浮躁,心情更显低落了。
“吃不下,有心事?”曾亮看她一眼,有些了然。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对于谢默霁和单医生的那点事,他多多少少也看出点端倪。就现在自己一提单医生,谢默霁就变脸色的状况看,谢默霁的心情,根本已经完全维系在那个单医生身上。
“没怎么,可能是饿过头了。”谢默霁笑笑,看了眼静静悄悄躺在桌上的手机,埋头吃面,不再说话。
一碗面下肚后,她悲剧地发现她的胃反而更难受了。到房间时,已经演变成持续性的灼痛。她没洗漱,就直接躺倒在床。心想,还真是报应。下午还想着以自己生病为由骗单医生休息。结果人没骗过来,自己倒真的有了病痛。真是不作死不会死。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才有所缓和,她起身去洗澡,等回来时,手机上多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单医生打的。她看看时间已经凌晨12点了,想着他会不会刚睡下,就合上手机没有回拨过去。
一晚上都在和噩梦作斗争,那个长着褐色胎记的男人也时不时跑出来吓她。一会儿抱住了她,一会儿又一把把她推开。把梦里梦外的她都弄得心力交瘁。
她收拾完毕,吃完早餐后就给单医生发了消息,问他昨晚打电话有没有什么事。
消息很快回过来,却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谢默霁猜不透他问话的用意,就老老实实把自己住的酒店名报给了他。等了一会儿,对方也没反应,她就开始着手写稿。
她现在的作息时间完全是无规律的,什么时候睡觉休息,什么时候采访和写稿,完全由老天决定。鉴于此,她和曾亮约定,不论白天晚上,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就不给对方打电话,免得打扰到对方的休息。
写到一半时,门铃响了。谢默霁怕又有了突发事件,顾不得穿拖鞋,赤脚跑出去开门。看到门口的人时,才意识到自己地毯上的那双光脚大刺刺得有些碍眼,再收脚也无用了。
“单医生!”她叫得有些怯。经过了昨天的事,再次面对他,她的心理变得有些微妙。竟有种做错事的孩子碰到老师的那般忐忑和不安。
单医生直身站着,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脚上时,沉声道:“天气渐渐变冷了,不可再赤脚了。”
谢默霁红着脸点头,赶紧进去穿鞋子。单望辰自然地跟着她走进了房间,轻轻合上门,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昨天说你的身体好像舒服多了,是什么意思?”他轻声问。
谢默霁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那时的本意是为拖住单医生,但时机不对,也只能认命。
“我今晚要进驻专家组。接下来行动可能有些不自由。不过电话可以打。”他看着谢默霁。
谢默霁被他看得更不好意思,以烧水为由,拿着电水壶进了洗手间。就算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也掩盖不住她呼之欲出的心跳声。单医生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暗示她可以经常打电话给她?所以,她仍有希望?
她放好水,就直接在洗手间烧。一直到水开,才极不自然地拿着水壶出来,把水倒进洗净的杯子里,端到单医生面前。
单医生一直静坐着,拧着眉头,半阖着眼睛。待她走近时,他才有所知觉地睁开眼,接过她递来的水,眉眼和暖:“默霁,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他今天没穿白大褂白裤子,墨色裤子显得他的腿型更加修长,谢默霁盯着他的裤管,一时竟有些恍惚,连话也说不完整了:“昨天胃有些痛,不过现在……还好。”
“那你再休息休息。”单医生喝了口水,打量了下她的脸色,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等等!”眼看着他就要挪步,谢默霁一时情急,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睛不可避免地对上了他探寻的目光。她一下子有些赧然,但又不想违背自己内心的那束越蹿越高的小火苗,颤抖着说:“昨天我说的那些话……”
“嗯?”他停住脚步,看着她。
“你不考虑吗?”她似是用了极大的勇气,脸颊也因过于用力而涨得潮红。
“默霁……”单医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把头低了下来,发丝几乎和她的刘海绕到一起:“我不懂情调,不会浪漫,可能不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外面有人敲门,一阵阵地敲得谢默霁心浮气躁。她没有移动,看着单医生漆黑无边的眼眸,感觉他还有话要说。单医生也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两个人静默着站着,目不斜视地看着对方。
“先去开门吧。”正当谢默霁以为单医生打算对敲门声忽略到底时,他转头指指门口,轻声开口说。
谢默霁点点头,乖乖去开了门。门外是提着一袋板栗,一脸兴奋的杨小蕊。一见谢默霁就大声抱怨:“给你带好吃的来,你还那么慢。”
“我……”谢默霁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敢回头看单医生。杨小蕊看她一脸的不自然,已猜到了几分,狐疑地往她身后一探,这一看马上明了了,笑着说:“原来你有客人。对了,左医生有没有来?”她问的是谢默霁,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身后静立着的单望辰。
“他还在医院,今天上的是日班。你如有事,可晚上找他。”单望辰客气地回答。
“好好,那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走了。”杨小蕊点头哈腰了几句,一溜烟跑了。
她走后,谢默霁重又关上门。单医生仍一动不动维持着刚才的站姿,眼睛漆黑黑地望着右前方的某个点。谢默霁屏住呼吸慢慢走过去,勾了勾他的手,小声问:“你刚才……是不是还有话对我说?”
单医生点点头,拉着谢默霁在床沿边一起坐下,低声说:“我身上有很多东西是你不了解的。但我又没办法一下子全部告诉你。我要说的是,在你我靠近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