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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曾在韩秦墨公寓,他出差那段时间,都是裴子含和墨墨陪在我身边,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狗,可人只要和一个东西相处久了,不管喜不喜欢,终究是会有感情的。
如果当初要是韩秦墨没有将他们领回来,将它们的妈妈送去宠物店,裴子含的下场也不会这样惨。
裴誉吓了一跳,出去还是好好的,回来我就成了这副模样,我只是抱着裴子含的尸体流了一脸的泪,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裴誉问我什么,我也只是摇摇头不答。
裴誉最后带着我,去了小时候我们经常去的教堂后面,在小山丘草地处挖了一个坑,我将裴子含放进那个坑里面的时候,裴誉安慰我说,“别哭,对于他们来说,活着或者幸福,可死了也不一定是痛苦,说不定下辈子就会变成它们想成为的东西,也许这一世的它并不希望自己是一条狗。”
我擦了擦眼泪,脸上有血也没管,只是声音哽咽的说,“裴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我相处久的东西,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是陪我到老的,不是死了,还是死了,比如小旗,小旗也是死了,现在连裴子含都死了,为什么总是和他们相处感情出来,却都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
裴誉拿出纸巾为我擦拭脸上的血,皱眉道,“别乱想,生死有命,并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阿含,你还有我啊,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我睁着眼睛看向裴誉,伸出手想要拥抱他,却发现手上都是裴子含的血,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点点头,在心里记上了。
谁都没办法承诺谁一辈子,因为一辈子太多变数了,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可知,各自都是抱着石头瞎着眼睛过河,甚至在河中央被淹死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哪里。
我们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新鲜泥土上的小坟堆,心像是被谁给掐住了,呼吸不上来。
裴誉牵着我的手说,“下次我们来,四周一定开满了野菊花。”
我说,“是,一定很漂亮,裴子含一定会喜欢。”
裴誉问我,为什么要叫裴子含,我没告诉他,这个名字是韩秦墨取的,我怕他误会,只是骗他说,因为没什么好名字可叫,所以随便拿我的名字从中加了一个字。
他笑着,也没有在追问,只是淡淡道,“以后我们结婚了,你要是想要养狗,我们去宠物店选一只你喜欢的品种的。”
我摇摇头,“不,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想养宠物了,浪费感情。”
然后往前走,一直没有回头看一眼,裴子含,下辈子再也不要做狗了,做你想做的任何东西,但一定不要是狗,而且是没有任何品种名称的狗,那样的狗不是被人猎杀做了狗肉火锅,便是被人随随便便杀死,一点也不珍贵,死了,对你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回去的时候,因为山路有些坑坑洼洼的,用了很长时间,谁知刚下山,迎面就站了一个人,是出国许久都没见的郑敏,她一身职业装站在那里,等着我们慢慢走过来。
我牵着裴誉要转道走,她却将我拦住了,我看向她,问他什么事。
郑敏说,“韩总想要和您聊聊。”
我说,“我没什么和他好说的。”
郑敏说,“是关于另一只狗的去处问题。”
我想要走的脚步,一下就停了下来,“让他把另一只狗给景甜,那只狗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郑敏严肃的说,“景小姐,希望您别说气话,这次事情我们谁都没料想到,希望您别这样伤心。”
我懒得和郑敏在这里争辩,只是冷着声音问她,“韩秦墨现在在哪里。”
郑敏回答,“正在医院。”
“让我去哪里见他。”
她说,“请您和我上车。”
我转眼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裴誉站在一旁皱眉问道,“我不同意。”
我看向裴誉,他冷着牵着我要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就变了脸色,他说,“裴含,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准在见他。”
郑敏却拦在一旁,满脸狐疑的看向裴誉,问我道,“她就是你喜欢的人。”
郑敏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她公式化打量裴誉许久,淡淡总结一道,“韩总并不比他差。”
我冷着声音训斥道,“郑敏!我和韩秦墨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希望你不要误会。”
郑敏被我训斥的有些难堪,她声音从原先公式化开始变成冷硬,“景小姐为什么总认为是我误会,如果你们不是那种关系,韩总不会因为您一个电话,便凌晨四点订飞机票赶回中国,连最重要的会议一声不响的给推了,让我们那些等着他开会的高层们,在会议室等了他几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才得到他匆忙的电话告诉我们会议推迟,景小姐为什么总是将韩总的好意,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说,“郑敏!他有未婚妻了!请你搞清楚次序,不要让我们两人之间有不好的谣言传出,你身为秘书难道这点都不懂吗?”
第一百零五章 陌上花开 (三十六)
郑敏固执的别过脸,裴誉一直皱着眉在一旁,我和他说只是去交代一些事情,而且我和韩秦墨根本没什么。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才艰难点头。
裴誉也不多加阻挠,一般我提的要求,就算是他不愿意的,他都会答应,甚至违背他的本意,他都会去做。
裴誉只说让我早点回来,他眼神里的凝重是那样不言而喻,我知道他担心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决定了,就从没想过回头。
我一直是这样的人,跟着郑敏上车,她坐在我身旁,我们两人一路都无话。
可车子开到半路,我才知道他们带我去哪里,不是去医院也不是去韩秦墨公寓,反而是去景家的路,我问郑敏是不是走错了。
她却很淡定告诉我没错,正是去景家,我大声说让他们停车,郑敏却根本不听我的。只是吩咐司机开快点的,她是韩秦墨身边出名的忠心,韩秦墨吩咐的,无论多么困难她都会做到,我相信现在就算我从这辆车上跳下去,今天也不一定会停。
最后干脆淡定坐在那里也不再瞎嚷嚷,有些事情顺其自然便好,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韩秦墨为什么要郑敏带我去景家。
到达那里的时候。景家大宅安安静静,有熟悉的佣人看向我后,低眉老老实实喊了我一声小姐,我点了一下头,郑敏将我带到老爷子书房,我在门口迟钝了一下,看向郑敏,我说。“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郑敏垂眸说,“景小姐进去便知。”
我也懒的现在自己吓自己,推开门走进去,根本不止景林一个人,还有才刚分开没多久的韩秦墨。
景林似乎和韩秦墨商量什么事情,两人左右而坐,中间隔着一个梨花木雕刻的茶几,上面放了一盏油青色的茶壶,釉色极好,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我进去的时候,景林正低头和韩秦墨说着话,一看就是说着公事,他们身后是一个红木的屏风,上面刻着九匹奔驰的骏马。
景林听见门被推开。我站在里面许久,才抬头看向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在外面疯了这么久了,也够了。”
我这么久无声的抗议,这么久坚决的决心,在他们眼里只是发疯,我站在那里没说话,韩秦墨坐在一旁端着一杯茶盏,没有看我,只是低头把玩着,我看不清他神色。
当然我也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快速收回了视线,现在最不想见的便是他。
我冷哼了一声,没有理景林,今天找我来,大概是景甜和我打架的事情惊动了他,来找我麻烦吧,反正早已经有心里准备。
景林见我这样的态度,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怎么,要不是让秦墨将你骗回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在外面了。”
我说,“没有,我从来就没想过回来。”
景林倒也没发怒,只是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看向对面我身后的椅子,“坐下吧。”
坐下后,景林开口,道“上次那件事情我和你父母都商量了许久,决定再选个好日子为你在次召开一个招待会,趁着景甜的病也好了,双喜临门。”
我坐在一旁,懒懒的靠在座椅上,没有看其中任何一个人,只是摆弄自己的手指,不喜不悲,道,“你们是想要为景甜开宴庆祝吧,我和她可不是什么双喜临门,而且招待会我觉得没必要了,我说过有她没我。”
景林忽然震怒,伸出手狠狠拍在那梨花木的茶几上,茶壶里茶水都震的溅了出来,而坐在一旁的韩秦墨,始终都是淡定把玩手中茶盏,似乎目前的情况,根本让他提不起什么兴趣观望。
我面对景林一直是个纸老虎,总爱在他脾气好的时候挠他几下,等他没耐心发怒,又开始收了自己爪子。
他声音向来洪亮,在书房隔音效果俱佳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大,我吓了一跳,很识时务坐正了自己的身子。
“有他没你,有你没她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人家景甜躺在医院都还时常担心你这个姐姐有没有回家,一直想要和你说声对不起,耽误你的介绍会了。”
我呵呵笑了两下,面对他此种话,只能在心上嘲讽笑上几句,景甜会盼望我回景家,真是笑话,她怕是希望我永远不回景家吧,也亏她病着的时候,表面功夫两不误。
现在反倒显得我多么不识大体了,我笑了两下,也不再反驳,只是浅浅的说,“既然她有这个心,我也就收了,是我错怪了她。”
我适时收起了自己的倔脾气,何必让自己正中景甜下怀呢,我本无意与她争抢什么,只是有些东西她景甜不配得到,我不想要的,她越想,这个世界上总是这样矛盾,矛盾的毫无理由可言。
景林这才收起自己的怒火,揉了揉眉间,一段时间没见,他两鬓白发又见长了,很多事情他应该很烦吧。
很多像他这个年?的老人了,不是在家里颐养天年,便是经常去公园散步,下下棋,哪里会像他这样整日要为生意操心,而且景向荣是出了名的资质平庸,在生意这些事情上连景林半点皮毛都没学到,反而让景林晚年时,自己儿子不重用,重用一个外人,韩秦墨。
我也不想惹怒了他,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谁不想年迈的时候,儿孙环绕,满堂尽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别人就愿意,我愿意一山容二虎不和景甜趟这浑水,可并不代表景甜愿意,怪只怪我们这辈子属性不合。’
景林揉了揉眉间看向身旁的韩秦墨,道,“秦墨,你身边可有什么青年才俊?这丫头年?都不小了,记得当年景甜刚成年那会子便和你订婚了吧。”
他说完,放下眉间的手,端起梨花木茶几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淡淡道,“也是时候为她找人家了。”
一直坐在一旁神色漠然的韩秦墨才终于正紧起来,他看向老爷子,笑意斯文有礼道,“我身边倒是有,可大多都是在国外外展之人,只怕您会舍不得景辛以后若是事成了两头跑。”
老爷子沉吟一声,皱眉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够活多少年,只是想着如今趁我还在,把她终身大事给定下,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只是你也知道如今这些圈子内的世家子弟们,哪些不是吃喝玩乐样样俱全,有些更甚的连自家基业都荒废了的,很难找到像你这样稳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