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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兄不过临时借住府中而已,又何必过问咱们王府家事?”旻轩的面色越发难看,口气也生硬的很。
“本是同根生,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曲洛池面色凝重地迎上旻轩。
曲洛池一语既出,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我则仍是微微垂了头脸,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开怀。虽然我并未抬眼,可是单看那幅精绣了蟒蛇花纹的衣袖下忽松忽紧的拳头,我便已经知道旻轩此刻的脸色必是青白不定,好看得紧。
就在我兀自冥想的当儿,忽然听到一声冷哼。抬眼去看,却是旻轩已经耐不住性子拂袖而去,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去的还有静琦。
乾坤红颜上卷 张良之计(4)
无心于夫子在台上的高谈阔论,拈弄着手上的管毫,我脑子里尽是等会儿将要看到的那张灰败色的脸,那张平日里装扮的光洁精致,如今却不得不在我的面前现出败色的脸。
随着夫子一句下学,塾内登时人流如梭。推脱了曲洛池一同回去之邀,我于塾内兀自临摹着大字。
待人声彻底静了下来,才缓缓起身。已经这么长的功夫了,想必静琦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将晓云如今服侍于我身边的消息通传出去,想必那个娇媚的雅夫人也已经侯在了外头。
想起昨晚于陈王妃的安排,我于心中冷笑,希望这位素来好胜爱占高枝的雅夫人等会儿的表现不会令我失望才好。
“大郡主。”就在我思索间,身后传来了晓云嗫嚅的声音。
“有我在。”看到晓云瑟瑟的肩头,我安慰地冲她笑了一笑。
“嗯!”似是从我眼中找到了勇气的源泉,晓云猛地直起腰板,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笑一下。”冲着晓云挤了挤眉头,我堆出一张鬼脸,想要逗弄这个已经猜出自己失却了亲人的傻丫头一笑。
“嗯。”望着我的眼睛,晓云大大笑了一下,只是那上扬的眉眼之中仍是难掩些微的苦涩与担心。
“走吧。”收起桌上的东西,我握住了晓云的手。
一踏出塾学,便看到一团下人簇拥着的中心有两位鲜衣丽人正结伴同来。
好一个擅长借力打力的雅夫人呢,为了增加自己的砝码,居然搬来了素来与她不合的惠夫人。看清了那花团锦簇的中心,我于心中碎碎念着。
“最早一个入课堂,却是最晚一个出来的,静华郡主好是用功呢。”稍前一些走着的惠夫人于我面前止下了脚步,悠悠然开口道。
“静华见过惠夫人,见过雅夫人。”我微微一笑,依礼欠身。今日有了惠夫人在此,想必事情的发展会更加顺利,睨了一眼身后的晓云,不待惠夫人、雅夫人出声,我便已然站直了身子。
“咦?”一团和气之中,忽然一个刻意扬高了的不和谐音调响了起来。
乾坤红颜上卷 张良之计(5)
见自己成功地将大家的视线集中了过去,轻轻搭着惠夫人胳臂的雅夫人才貌似醒觉自己失礼一般,掩了口唇转向惠夫人轻声解释道,“乍见到晓云居然也在此处,妹妹我倒是失态了。不过这个晓云倒是个有福气又机灵的人儿,从静珣郡主那里离开不过月余的功夫,这会儿摇身一变,居然已经是静华郡主的近身丫头了呢。”
“雅夫人说的是,这晓云眉眼活络,确是个识时务的机灵丫头呢。”我的口气轻慢,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雅夫人。听了雅夫人如此挑唆的口气,又见她面上肌肉几不可见地隐隐抽动,知道自己已经说中了她的心事,我便故意一脸神秘地睨了晓云一眼,就是要让她心惊肉跳。
“纵是这丫头如何机灵,却也是个冒犯冲撞主上的奴才,静华郡主将这么个被罚去厨院的丫头留在身边岂不是自降身份?”饶是这素来受宠的惠夫人聪明一世,不明内情的她于此刻又如何能够听懂我与雅夫人的言外之意。她的焦点只是锁在晓云身上,想必是仍然对着那日静珣献艺被搅一事而耿耿于怀。
“回禀夫人,如今奴婢会更加小心地服侍主子,一定不会再度冒犯主上了,夫人放心!”我还未开口,身后的晓云已经急急一步冲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两位夫人的脚边。
“看来松涛园果然是咱们王府当中的风水宝地啊。”娇声一笑,雅夫人捏着细细的嗓音冲着惠夫人说道,“瞧瞧,瞧瞧,咱们静华郡主入园不过这么几日的光景,便已经这么一派大郡主的落落风范,而且连这么一个愚笨的小丫头都给调教成了如此的伶牙俐齿了呢。”
“王妃治府有方,咱们王府一众人等谁人不知,雅夫人你又何劳在此逐一赘述?”听了雅夫人寥寥数语,不光是面色难看起来,惠夫人的口气也越发清冷起来。
“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看到惠夫人因为提及陈王妃眼底现出不屑和厌烦,雅夫人淡淡一笑便将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晓云,酸酸道,“还不快起来?伤了身体,怕是王妃怪罪起来,咱们可是担待不起呢。”
乾坤红颜上卷 张良之计(6)
“雅夫人您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晓云匍匐在地上并不起身,一反平日里小心谨慎的乖觉,凄声泣道,“上次为了您奴婢已经得罪了惠夫人和静珣郡主,如今奴婢好不容易……”不等晓云将话说完,雅夫人、惠夫人便已经面色俱变。雅夫人更是上前一步,一掌掴翻了晓云,冷声喝道,“这丫头,乱说些什么,莫不是发了疯病!”
“妹妹何必慌张,让她讲嘛。”看到雅夫人言行失态,惠夫人眸底一凛,随即便上前挽住了她还要再挥起的手臂。
“如今晓云已经被王妃赐给了静华,即或是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也应该是由静华禀明了王妃之后再做处置,惠夫人如此作为怕是难脱对王妃不恭之嫌吧?”看着晓云倒在地上污了头脸,我抬起眼来,面上笑靥如花。
“是啊,更何况这只不过是个奴才的胡言乱语,即便是说了些什么,姐姐我也不会当真,妹妹你又何必动气,失了自己的身份?”已经看出端倪的惠夫人仍然挽着面现戾色的雅夫人,眼中带着锐锐的锋芒,口气却是云淡风轻一般的平和。
“姐姐说的是呢。”望望身边的惠夫人,又望望面前端着一脸灿烂笑容的我,雅夫人面上堆起艰难的笑意,并不睬我,只是转向晓云喝道,“好个狗胆包天的贱婢,既然胆敢对主上如此冒犯,想必身后必必有高人撑腰喽。今日本夫人倒要听听你是如何颠倒黑白,陷害忠良的!”
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晓云深吸一口气,跪正了身子惨然道,“既然雅夫人您不给奴婢活路,也就休怪奴婢掀出您的底子。”说话间,晓云顿了一顿,眼中有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您为了当日令静琦郡主在宴上出尽风头,暗地里命令奴婢搅和了静珣郡主的献艺,您说您会保护奴婢,结果您却怂恿惠夫人将奴婢打发至厨院,令奴婢受尽了王嬷嬷动辄鞭笞之苦,如果昨晚不是大郡主正巧路过,奴婢怕是会被那受命于人的王嬷嬷给活活打死。”
乾坤红颜上卷 张良之计(7)
许是想起了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晓云惨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如今奴婢好不容易得获大郡主与王妃怜悯留在身侧服侍,您又陪着惠夫人前来向大郡主兴师问罪,奴婢已经是安安分分认命了,可您却死活不肯放过奴婢,您是一定要将奴婢置之死地才甘心吗?”
听了晓云一番陈述,雅夫人已经是面现白色。她搭着惠夫人的胳臂硬声道,“今日这番话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可是明眼人细听之下便破绽百出!本夫人平日里与惠姐姐素来亲厚,怎么可能会做出如你所说那般不堪之事?就算你说得是真的,那么你既为本夫人做事,本夫人又何必在事成之后与你这么一个贱婢过不去!简直是谎话连篇,一派胡言!你如此血口喷人,污我清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老天必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家人?奴婢如今还有家人吗?雅夫人……”听了雅夫人的话,原本低垂眉眼的晓云忽然抬起头来,脸上泪如雨下。
“您到现在还想利用弟弟来威胁奴婢吗?”晓云低声啜泣着,眼神已然迷茫,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雅夫人您与护院教头的苟且之事被撞破并非奴婢所愿,为了在堵住奴婢的口舌您抓去了奴婢的弟弟,要挟奴婢听令与您。若不是为了奴婢唯一活在世上的弟弟,奴婢怎么会背叛自小伺候的静珣郡主?可是如今您居然对奴婢如此苦苦相逼,想来奴婢那命薄的弟弟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原本强自镇定的雅夫人忽然有些慌乱起来,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上正是我课堂上预想的那种灰败之色。
“真是个疯丫头,逻辑混乱,丝毫没有条理可言!”听完晓云的话,惠夫人的脸色也诡异起来,她一边扶着雅夫人一边冷冷地睨着地上的晓云,口中是对雅夫人的低声劝慰。
“可不是嘛,奴才就是奴才,惊慌之下的胡言乱语而已,两位夫人可万万不要放在心上。”明白惠夫人此番做作只是逢场作戏,我便索性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
乾坤红颜上卷 张良之计(8)
“不不不,奴婢没有胡说,奴婢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晓云跪在地上,胡乱地冲我叩首。
又是一个孤单于这世上的可怜人,看着晓云神思恍惚,一副悲伤的神情,心底一股对自己的厌恶猛然涌起。我用力地握着手掌,硬是忍着自己想要出言劝慰她的冲动。
“够了!都给我住口!”陈王妃带着一众仆妇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满脸厉色地望着我们。
“静华见过王妃。”混乱的局面中,我最先回过神来。
“妾身参见王妃。”听我出声,惠夫人收回搀扶着雅夫人的手臂,恭敬躬身。
“妾身,妾身参见王妃。”失却了挽扶,雅夫人的脚步有些虚浮。带着一脸的惨白,她怆然出声。
“陈王府的堂堂大郡主,连同两位夫人,居然因为一个神志不清的贱婢失却了你们应有的仪态,平日里的优雅和教养都到什么地方去了?简直是不成体统!这样的丑事传扬出去,王爷还将如何在朝议政?”拿着犀利的目光梭巡了一圈,陈王妃将视线落定在兀自茫然的晓云身上,“来人啊,将这个不知进退的疯丫头给拉下去!”
“是!”听了陈王妃的命令,身后那众健壮的仆妇马上便有两人出列,一左一右将晓云拖拉了去。
“回禀王妃,”见晓云似无意识一般被拉了开去,原本垂首恭立的惠夫人上前一步,轻声道,“这贱婢虽然风言风语,可毕竟无风不起浪啊。”
“明知是风言风语,惠夫人还偏听偏信?”看穿了惠夫人继续看好戏的企图,陈王妃无比威严地睨了她一眼,随即便将视线缓缓转向那拉着晓云的仆妇,微一停顿之后严声道,“拖下去,杖毙!”
“是,王妃说的是,妾身知错了。”被陈王妃气势所压,惠夫人重新躬下身子,保持着表面恭敬的姿态。
地上那只被踢翻的提盒中笔墨纸砚滚落了一地,望望正被架着往远处走去的晓云,我努力压下了心头泛起的酸涩,毕竟这计划才刚刚开始。
“妾身,妾身多谢王妃慧眼识人,还了妾身清白。”看到陈王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