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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到含香说话,龙嘉寰一对英眉几乎倒竖,他一把扯过含香手上书信,猛地抽出信封内的书笺。
见含香眸色楚楚可怜,知不是计,我略一踮脚,凑近了龙嘉寰的手边细细望去。
只见洁白色书笺之上,只寥寥三行娟秀小字:
君既已觅得良人,叙自须翩然远去。
今生永不再见,望君好生珍重。
勿寻。
叙字。
龙嘉寰匆匆抬眼,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含香,促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含香被动地站起身来,一边啜泣一边回说,“娘娘已经不见了将近月余,就是,就是殿下返回帝都又带着侧妃娘娘匆匆离去的翌日清晨,奴婢敲门想要服侍娘娘起身洗漱之时,发现娘娘就已经不见了。”
伊人杳渺(02)
“混账!主子不见,你这贴身的奴才竟全然不知,还留你何用?”龙嘉寰大掌一挥,身前的含香竟被拂了个趔趄。
被仆从一左一右架了抬下的含香毫不挣扎,只是面上一副哀怨之色定定地望向我和龙嘉寰,口中声嘶力竭,“倘娘娘遭遇不测,奴婢情愿以死相随,可真正伤了娘娘的人却是太子殿下你,却是娘娘素来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你……”
含香的声音逐渐减弱,可是她的声声控诉却像是划在龙嘉寰的心上,惊起他面上一片焦灼。只见他紧紧捏着手上信笺,高声呼喝,“康源,你速到福家打探消息,看是否有人知情,倘无人知情则定不要露了声色。康健,你带领府中护军火速去往四城,带上娘娘画像,务必打探出娘娘是否已然出城。”
轻轻托住龙嘉寰的手臂,我将心中疑问急急说出,“此前雅叙姐姐曾对我说过一番莫名之话,也许会和如今失踪有所关联。”
“快说!”龙嘉寰猛地垂下眼眸,定定望我。
轻吸了口气,我便将那日福雅叙对我所言什么王牌,什么一生的承诺,什么爱是付出不是占有,统统讲了出来。
眼看着龙嘉寰的面色随着我的话语愈加苍白,我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雅叙她,她……”待我说完,龙嘉寰合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却被闯入府中一名男子的高喝给压了下去。
“龙嘉寰,你倒是出来好生给我一个解释!”
这直呼龙嘉寰姓氏之人的声音好是熟悉!
我诧异着抬眼望去,只见一褐色长袍的男子气冲冲大步而来。
看清了如此大胆之人乃是福雅叙亲兄福咏韬,我握住龙嘉寰的手臂,高高仰起头脸,不自觉地做出迎战的姿态。
福咏韬拂开四周前来拦阻的仆从,径直走至我和龙嘉寰的面前,只见他冷冷一眼扫过我的面庞,之后便将一双眼睛定定望向龙嘉寰,“雅叙好端端嫁入你府不过年余,如今她却音信全无,独留下这么一封劳什子的告别信,龙嘉寰你倒是给我说出个道理来!”
伊人杳渺(03)
对于福咏韬的怒气冲冲,龙嘉寰只是长臂一挥,遣退了周遭企图拦截福咏韬的仆从,待此处独留了我们三人之后才歉然出声,“雅叙的失踪我很抱歉,但是现在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寻她回来才是当务之急。”
福咏韬冷哼一声,口气中包含着浓郁的焦急,“我早已经在接获雅叙留书之时便打探了四城门守军,均回说不曾有所印象。”
见龙嘉寰取过福咏韬手中之信,我微侧了身子靠过去,一同细细看过信上内容,也不过只是寥寥数语,说是素来祈盼自由,如今终得契机能够如愿,期父母谅解女儿不孝,切勿迁怒责怪旁人云云。
看到书信之上福雅叙尽量撇清自己的离去和旁人无关,不由暗暗感叹她对龙嘉寰的痴心一片。我立定身子不声不响地斜斜睨了过去,想要看清龙嘉寰的神色。
但见龙嘉寰在观过书信之后眉目之间焦灼之色更甚,他紧捏着书信转向福咏韬问道,“这书信是何人、何时发现于何地?”
“福家门房在清晨开门洒扫的时候于门缝之中发现,那日是八月初六。”福咏韬恨恨一眼冷冷划过,气呼呼地说道,“收到书信之后我随即便赶到了太子府,才知太子殿下携侧妃娘娘已于前一日的傍晚离京求医去了。”
并不理会福咏韬的阴阳怪气,龙嘉寰只是仔细地分析着,“此前含香曾经说过,发现雅叙不见是在八月初六的清晨,给福家的这封书信也是在八月初六的清晨,那也就是说雅叙应是在八月初五的夜里离开太子府,行至福家留下了这书信的。雅叙她能够夜半悄然离去,并且留书福家而令人不察,我推断她应当另有同伴。”
“另有同伴?”不知为何,一福咏韬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单手成拳摇晃在龙嘉寰的面前,声音也微微有些声嘶力竭,“雅叙十一岁入宫伴读,将要及笄这才出宫,后便嫁入太子府中。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你,哪有什么时间去交往其他同伴?纵是幼年有些一同玩耍的小伴,如今也都纷纷嫁人,便是偶有往来,又有哪家女子能够如她这般放下一切飘然远去?难道你言下之意竟然是说雅叙她红杏出墙,与人私奔不成?龙嘉寰你也欺人太甚!”
伊人杳渺(04)
“福咏韬!”龙嘉寰一掌挡开福咏韬的拳头,面现怒色,“我念你情急心切,虽你出言不逊却一再宽容,倘你继续如此不知感恩,还要出口伤人,就莫怪我逐客出门!”
见龙嘉寰口气凌厉,福咏韬双眉一耸,虽是姿态较方才有所放低,可是口气中仍是毫不相让,“是!福家是臣,殿下乃君,倘因咏韬冲撞令得殿下不满,自可任意杀剐,咏韬悉听尊便。要怪只怪我福家一双兄妹识人不清,自寻死路!”
“倘若殿下真是治罪,何必还要同你废话?”我紧紧攀着龙嘉寰的胳臂,目光澄亮地望将过去,直直和面前大是不屑的福咏韬炯炯对视。
见我目光毫不躲闪,福咏韬眸中戾色陡现,“侧妃娘娘好大的气势!只不过咏韬奉劝一句,凡事不要太过。如今家妹虽然不见,却仍然位居太子妃,相信以我福家之力也定能排除万难,将家妹寻回,只怕侧妃娘娘到时候也不过只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福咏韬!”见我欲要开口,龙嘉寰手上紧了一紧,他大喝一声,后便和颜悦色地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先离开。
睨了一眼几乎怒发冲冠的福咏韬,我侧身走开,只是足下却刻意放慢,心思也只是放在身后的龙嘉寰和福咏韬身上。
刚刚走出几步,只听到龙嘉寰正在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火气,“倘你心中有气,尽可冲着我来,此事和静华又有何关?”
福咏韬冷哼一声,低低说道,“虽曾听闻太子殿下将侧妃娘娘视若掌上珍宝,为医其病不惜托病退朝而连月奔波,可咏韬只当做传闻,一笑置之,只因咏韬谨记当年殿下亲口予以家妹照顾一生的承诺。可是如今一见,只怕当年和那苏婉眉几乎闹出宫禁丑闻,家妹挺身而出,只为保殿下周全的那些往事也已经真的成为往事,不提也罢。”
“当年之事何须你提?我龙嘉寰自是永生不忘!”龙嘉寰虽目中含怒,却仍然在努力地保持情绪不至太过激动,“我知你福家兄妹情深,可是我龙嘉寰对福雅叙之情,丝毫不会逊色于你!我待雅叙每日的点点滴滴,想必你福家也都全然看在眼中,否则当初如何会肯放弃脚踏两船而转投我处?既事已至此,这时又何必如此出言相激?”
似乎被龙嘉寰说中心思,福咏韬面上神色登时一怔,随即便讪讪说道,“雅叙她一届弱质女流,如今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倘若真有差池,且看你如何对我福家交代。”
伊人杳渺(05)
“雅叙的安危我自会放在心上,只不过以我之见,她虽目前下落不明,却暂时不至会有危险。待四下里的暗人探访回来,相信定会有些蛛丝马迹。”见福咏韬口气示弱,龙嘉寰并不纠缠,只是轻轻说道,“撇开夫妻不谈,便只是看在同窗三年的情分之上,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寻她回来。”
我立在丈许开外,努力地屏气凝神,只为听清他俩对话。但见此时那福咏韬听了龙嘉寰的话之后,面上一动,抬了眉眼朝我这边望了望,见我距离确实够远,这才复又转向龙嘉寰轻声说道,“撇开夫妻不谈?同窗的情分?难道殿下言下之意竟是说?”
听到福咏韬口气之中那异样的惊讶,我也是满心好奇。轻轻搭着手边山石,我露出脸庞,悄悄睨着龙嘉寰,只待他口中将要说出的答案来。
“是。”龙嘉寰重重点了点头,“夫妻之名却未行夫妻之实,只因我对雅叙,仍是一如最初的兄妹之情。”
看着福咏韬目瞪口呆的神情,我亦是同样惊诧莫名,几乎便要呼出声来,匆忙之间赶紧垂了头脸,反复思量着龙嘉寰刚才口中所说。
只有夫妻之名却未行夫妻之实?
福雅叙入府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居然说,他对福雅叙仍是兄妹之情?
我在心中设想了万千,却不曾想龙嘉寰的答案会是这般地叫人难以相信,竟比方才听到福咏韬提及那个几乎令得龙嘉寰引起宫禁丑闻的女子,还更要令我震惊。
心头登时大乱,心神既已不宁,后面的对话便只是听到只言片语。
只待看到龙嘉寰和福咏韬话毕之后,一同离去,我才倚在山石之后,细细地将方才所听大概理了个头绪出来。
就在当初福雅叙以公主伴读的身份出入宫廷之时,和她为伴的还有另外一名唤作苏婉眉的朝臣之女,此女外表柔弱却内心刚强,颇有几分英气,在当时很得情窦初开的龙嘉寰之欢喜,而且那女子似乎也对龙嘉寰颇有情意。
就在大家都以为苏婉眉将会成为太子府中众女其一之时,宫禁之中却传出令人出乎意料的消息,帝后竟将苏婉眉指婚给了大皇子龙嘉骁。
伊人杳渺(06)
龙嘉骁因先天不足而智力低下,乃是人尽皆知之事,那苏婉眉青春年少,正值妙龄,怎堪如此侮辱,于是便在翌日傍晚时分修书龙嘉寰,相约一见。怜惜佳人的龙嘉寰自然如约而至,见面之后龙嘉寰也不过只是寥寥数语,安慰了一番看似难过的苏婉眉便就此别过。
可不知为何那苏婉眉却忽生变故,竟在约会之后至皇后处哀哀哭诉,说自己在后宫镜湖散步之时被龙嘉寰几乎强行非礼。
储君之位的龙嘉寰竟然做出如此恶劣事迹,帝后自然大怒。龙嘉寰虽觉冤枉,却苦无证人证实事发之时他的行踪。就在几乎要被帝后除去太子名分的险要关头,一早便倾心龙嘉寰的福雅叙挺身而出,不惜自毁名节,只为证实当晚两人共赴巫山,龙嘉寰一直美人在怀,自无时间行至苏婉眉处强行非礼。
见事至此,那苏婉眉便托辞当时夜色朦胧,也许是有人冒充太子对她欲行非礼而存心嫁祸。同时又表示虽然自己也是被人设计陷害,可毕竟是她害得龙嘉寰蒙受不白之冤,所以为平太子所受委屈她甘愿请死。
发展至此,事情似乎已经明朗。显是有人幕后主使,为的就将龙嘉寰拉下储君宝座。
为免事态扩大,引发世人猜测,帝后力挽狂澜,将此事压下不提,只于暗中彻查剿杀那些意图不轨之人,以期将事端平息于无形,避免皇子夺嫡血流成河的危险局面。随后便发生了数起朝臣获罪举家株连之事,想必就是帝后于幕后刻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