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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物语
……… 怪化猫
故事设定在德川幕府初年,公元1615至1624,年号元和年间,故名。缘起于1615年元和初年,丰臣一氏灭族的“大坂之阵”事件。
德川家康在丰臣秀吉死后借夺取了天下的政权,封其子丰臣秀赖为大坂城的领主,但是对于丰臣一家的存在深感不安。借“方广寺钟铭”事件为借口,兴兵攻打大坂城。1615年5月21日,战败的秀赖和其母淀殿自杀身亡。
一直很想触摸一下那段历史捏,这里先剧透一下下——在战国中一统天下的丰臣秀吉一族,最后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一柄传世的宝刀,和一个有着一双冰蓝色眼睛的孩子。。。
另外,大坂一役中,有一位著名的将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在誓死保卫丰臣家的领地。他就是日本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真田幸村,他的后人会继续追随他的遗志吗。。。(各位聪明的大人可以先联想起来捏~~~)
(老生常谈:架空之处难免,大人们且看吧。)
之零
踏踏踏踏……
前方来的攻击,五人,清除……
踏踏踏踏……
转角处左边埋伏三人,第二扇移门后六人,清除……
踏踏踏踏……
温热的血液从发梢流进了眼睛,揉一揉就没关系了。
踏踏踏踏……
菊丸应该已经把海棠护送回到总部了吧。
踏踏踏踏……
无月的雪夜,清水屋里的灯已经全部被熄灭了,漆黑一片。周围是刀剑碰撞的锐响,凌乱的脚步声,凄惨的叫喊声,鲜血喷洒在纸格门上的响声。
挥剑的光弧,飞舞的发辫,沾血的羽织。溅满点点血迹的苍白脸孔,一双冰篮色的眼眸在呼吸发出的白气后面寒光濯濯。
手里饮血的白樱清光①没有一剑挥空,握着剑柄的双手因为承受太多次的撞击微微发麻。不二皱起眉,这里埋伏的武士人数和训练有素的程度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料。果然和海棠的情报一样,绝对不是一座普通的旅馆。
他再次伸手去抹掉额头上的血液,忽然下意识地举起刀,隔开一道趁此间隙刺破纸门的冰冷剑风。
是新当流的刺突。
“不愧是不二周助,‘无念之剑’的厉害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久喜贵一从门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手里的太刀又恢复了刺突的攻击手位,剑刃像一条毒蛇一样朝不二吐着信。
“不过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么没有男子气概的人,”久喜看着不二纤细的身段,轻蔑地啧啧嘴,“你的主人也是这么若不经风吗?”
不二没有留心听他的挑衅。这柄太刀让他想起了海棠,虽然那孩子的体力很好,可还是有点挂念他的伤势呢,急着赶来“办事”,也没能仔细留意一下。
“喂!这样可以吗,当着对手的面心不在焉?”
不二回过神的时候,久喜的剑又笔直地刺了过来。不二轻微地一侧身,连剑也没有用上就避开了第二次的刺突。这位对手的话很多呢,只可惜剑不够快。
久喜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发狂一般地大吼一声,剑刃朝不二的腰间横扫过去。
善于刺突的新当流讲究一击必杀,刺突失败后一般会收剑准备下一次的攻击。不二没有想到对手那么快失去节奏,慌忙刀尖朝地,用刀背垂直挡住久喜的太刀,剧烈碰撞的剑刃火花四溅。
力道逊于对手的不二在僵持中处于劣势,白樱清光的刀刃慢慢被久喜逼向自己。隔着两道寒光,久喜的目光已经变得狰狞起来,泛红的眼睛距离不二越来越近。
只要再稍微用力,他就可以干掉不二周助了。这个念头让他浑身的细胞都兴奋起来了。
“扑!”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久喜只感到左肋一凉,伴随着剧痛,浑身一下子失去了力量。
他的目光移开不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低下头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柄已经刺穿自己身体的肋差②,半截白刃露在外面,泛着寒光。那只捏住刀柄的左手,只见纤细无力的手指微微一紧,刀被拔出来的瞬间,血液喷涌而出。
“什……什么时候……拔出的剑……”
久喜发出嘶嘶的喘气声,呆滞地向后退了两步。比起身体的剧痛,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脍子手正在慢慢露出的笑意。
不二悠闲地把肋差收回腰间的刀鞘里,慢慢提起长剑,侧过身把剑尖对准了久喜,这正是他刚才攻击不二的姿势。
“不好意思,刺突应该是这样使用的呢。”
久喜还来不及惨叫,白樱清光已经刺穿他的咽喉。那溅满鲜血的笑脸和冰冷的蓝眸,成为他在人世最后的意像,“不二……周助……”
注:
①白樱清光:不二的佩刀。是一柄相当有来头的刀,下文会有详细的说法哦。
②肋差:较太刀和刀长度短一些的刀,是武士所佩戴一长一短两柄刀中的一柄,一般作为紧急备用。
匆忙带着队员赶到的大石看到不二从清水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的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全身上下布满了骇人的血迹,甚至连发间白色的发带也沾上了猩红。
正要开口询问,不二却冲着他笑了起来,笑得一如往常的天真无邪。
大石叹着气摇头,掏出手帕帮他擦拭脸颊和头发。“怎么可以那么乱来,你的病才刚好,手冢不在,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好呢?”
“大石先生,我没有关系,海棠他……”
“伤势不轻,但是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大石狐疑地看着他白纸一样毫无血色的脸。
“没—关—系,精神的很。”
又看到大石温柔的笑脸了,真好。为此不二决定省略刚才对战中遇到的凶险,只挑选重要的部分向这位温柔的副番代禀报,“没能抓到袭击海堂凶手,不过,大石,我遇到了一个使用新当流的武士。”
“什么?”
小小失望,大石的脸又沉重起来了。
“刺突啊,真是久违了呢,不虚此行。”
“不二,讲重点!”
什么?他已经在挑重要的讲了啊……
“嗯……大概这么高,”不二伸出手在头顶比划着,“跟菊丸一样很喜欢讲话,不过尽是讲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而且剑术也不怎么精湛呐……”
大石甩开一头的黑线,这家伙是很认真地在抱怨的。
“居然又发生了新的状况,得去找乾商量一下。偏偏这个时候手冢又不在……不二,太危险了,你居然单枪匹马就闯进去……”
这时,从清水屋内结束搜查的队员一个个脸色很臭地回来复命。
“副……副长,屋内发现二十七名,全……全歼。”
“诶——二十七名?!”大石完全傻眼了。在短短不到半刻时间,不二一个人干掉了相当于半个番队的人?
而众目睽睽下的当事人,自顾自抬起被鲜血浸得火辣辣的脸,迎向天空里零星降落下来的雪花。
“喂,大石,又在下雪了。”
“不二,你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吗?”
细小的,飘落在脸上,微凉。
“喂,不二!”
呐,手冢,雪花可以洗干净这些血腥味吗?
“不二,你怎么了?”
呐呐,手冢,你又走远了吗?
元和七年,十二月初一,丑刻,小雪。他,不二周助,倒在已被自己变成一座坟墓的清水屋门前。
之一 雪
跟着京都所司代①板仓重宗②出发去江户城,是在京都初雪的那个清晨。手冢在天亮前阴沉刺骨的寒意中,心事重重地上路。
一路上,他都在想最近鸭川东岸浪人聚集区内发生的异动,情报网陆续传送过来的种种令人不快的消息。还有不二的病情。他离开的时候,风寒引起的高烧还未退尽,连举刀的力气也没有。
这个家伙……会乖乖地待在家里休息吗?要知道,京都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完全安全的地方了。
如果一切都如板仓老师推断的那样,和元和元年的大坂之阵有关联,依照德川将军的作风,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师徒两人决定暂时只手遮天,幸好情报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在大局初定的时候,全国各地从长久动荡不安的阴影里走出来,城市的建设也已经初显成效。在京都,花见街的艺妓馆生意日益兴隆,宇治茶田的产量也成倍增长,西阵织供不应求,鸭川边的居酒屋入夜后常常人满为患。只是不知道,这表面上的和平盛事还可以持续多少时间……
在江户待了几天,不出所料没有任何收获。
从其父家康那里继位七年的德川秀忠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暴躁……也见到了久违的安藤重信和松平忠直两位。自从大坂之阵③,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于是盛情难却地被挽留到第七天。
如果不是板仓老师的坚持,他恐怕就要留在这里度过新年了。
“师生两个都一样那么黑面,怎么对得起美丽的京都城呢!”这是松平最后一句道别词。
“再会面的时候,不用顾虑对方是年纪大的前辈,让他看看你的零式拔刀术。”这是安藤重信的。
手冢希望下次再见到他们,会是更久之后。
告别江户的前一天,手冢向板仓告假,只身去了城西的浅草神社。
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雪,几乎掩盖住了城里所有的道路,手冢谢绝了官轿,也没有骑马,换了不带佩剑的日常穿着,凭着记忆一路步行。早晨的阳光明快得令人愉悦,路人对这个玉笄垂缨的贵族公子纷纷驻足侧目。
路上的街道因为近年的大兴土木,大都被拓宽或者修正而变得陌生,町内的商铺早早开门营业,人来车往,这些繁华的景象在七年前都是不存在的。时代悄悄变化了,昔日的故人也都已经改变了样子。
死去的将被遗忘,生存的继续生存。
沿着大雪覆盖的参道走了一会,神社朱红色的鸟居终于出现在眼前。一个白衣红裙的巫女站在路边的大杨树下,朝手冢轻轻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了,手冢样。”
“啊。”
“你长大了呢,像个了不起的大人了呢。”
巫女美丽的容貌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笑意盈盈的样子,七年以来从未从手冢的生命中消失过。
通往神社的长长台阶上,留着几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树荫环绕下,光线一下子阴暗下来,从强光里进入的手冢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在这离开喧嚣的地方,寂静有如潮水一般。他好像看见树木形成的走廊之间,一个蓝衣孩童的背影翩然经过,指尖轻柔地划过每一棵树干。“呐,手冢,你看你看。”那个孩子转过脸朝他笑了,冰蓝色的眼眸清泉洌滟。
手冢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那个孩子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孩,一手拉着母亲的手,一手兴奋地指着头顶上枝叶相交的树。“妈妈,你看!”
巫女看着这对母子,眯起眼睛笑了。“这个孩子……跟周助那个时候一般年纪呢。”
“啊。”手抚额头,是因为他太累了吗。
“一转眼已经七年了呢,我也听了不少关于京都御城番的传闻。那孩子……还好吗?自小体弱多病的,希望没有给大人你添麻烦才好。”
“哪里。”手冢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说到添麻烦,也许全国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