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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孝顺,尽心尽力给弟弟寻医问药也是为讨他爹爹欢心,怎知给自己招来了祸事!那王老板越老越糊涂,见小儿子身体养好,要把家业给小儿子,让大儿子净身出户呢。那小儿子从小是个药罐子,经营当铺的买卖,他懂吗?”
小二话音一落,酒馆里的几个客人便随声附和,一个道:“那王家大爷又能干又孝顺,王老板是猪油蒙了心!”一个又道:“长幼有序,便是再喜欢小儿子也不能越过了大儿子去,王老板这么做,是害他们兄弟离心!糊涂!糊涂啊!”
莫声谷心下一惊,赶忙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强笑着道:“或许是这小儿子确有才干?”
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随即答道:“若真有才干,便该给他本钱,让他自去顶门立户。若是成了,那是他们王家兴盛;若是失败,做大哥的难道还能少了弟弟的一口饭?如今偏要夺了大哥的名分给弟弟,大哥这些年的辛苦暂且不提,他们兄弟离心才是取祸之道啊!”
莫声谷心中五味陈杂不可辨数,他不由转头望向对面那桌的王家长子,那青年喝醉了酒早趴在桌上昏昏睡去,眉头紧锁着仿佛胸中有无尽的郁愤难以言说。不知为何,莫声谷心下一痛,竟是想到了宋青书,想起他失踪的前一日,他神情冷淡而倦怠地道:“无忌的才干远在我之上,有无忌照看,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青书……”莫声谷情不自禁地望着窗外地无尽虚空低喊了一声。青书,你究竟身在何处?
莫声谷正暗自发愣,酒馆外又走来两人,一个青衣小帽一副仆从的打扮,另一个却是一名神色黯淡憔悴的女子,此人正是秀娘。那仆从一见莫声谷桌上摆着的长剑便眼前一亮,赶忙扶着秀娘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施礼问道:“可是武当派莫声谷莫七侠?”
莫声谷一怔,只道:“正是在下。”
此言一出,那仆从即刻面露喜色,赶忙道:“小人是杜老板的家仆,小人身边的这位女子与莫七侠欲寻之人颇有渊源。”
莫声谷立时站起身,一把扣住秀娘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莫声谷老于江湖,一眼便看出秀娘并非良家,这便低声道:“随我来!我们上楼再说!”说着,他用力一扯秀娘,向自己的客房走去。
原来那日宋青书要去丐帮寻仇,留下书信要秀娘去找杜老板,请杜老板派人送她去武当。秀娘害怕丐帮事后来找麻烦,依言带着书信去了杜老板的布庄。然而那夜之后,她始终不曾听到丐帮中传出宋青书的半点消息,她记挂宋青书的生死,怎么都不肯离开杭州。正巧杜老板又带着含光剑去了武当,杜老板的手下仆从不敢为难这位贵客,只得由着她。直至收到杜老板在武当山上传来的飞鸽传书,交代手下见到莫声谷之后好好招待,他们才匆忙带了秀娘来寻莫声谷。在找到悦来客栈之前,他们已经找了四家客栈。
听秀娘泪水涟涟地说完与宋青书相识的经过,莫声谷的面色数变,缓缓道:“与妓女结拜,为妓女出头,武当威名、侠义二字……好!好!”他的眼眶瞬间一热,怆然道,“青书,做得好!不愧,是我武当弟子!”他狠狠喘过两口气,努力平复了心情,才向秀娘拱手道,“如此说来,那夜之后姑娘便再不曾见过青书,也不曾有他的消息?”
秀娘含泪点头,哽咽着答:“没有,再没有他的消息了!第二天一早我就求昌叔去丐帮打听消息,昌叔说丐帮分舵抬出很多乞丐的尸首,我趁夜色一个个去看,我看到了赖三还有他那三个乞丐兄弟,就是他们害死了阮娘。可是没有小乙哥,一直都没有再见他……”
没有见到尸首,那就是还没有死!莫声谷心下一松,长叹一声道:“青书的下落看来还要着落在丐帮头上,多谢姑娘指点迷津!”说着,他又转向那名仆从道,“青书既然将这位姑娘托付给了武当,我武当派自然一力承当。只是如今在下分身不得,还请杜老板援手将这位姑娘尽早送去武当,武当上下足感盛情!”
那仆从恭谦地道:“莫七侠说哪里话?我家老爷与宋少侠是过命的交情,宋少侠这般侠义,我等敬仰不已,如今能有机会附诸尾骥与有荣焉,哪里敢受莫七侠一句谢?”
莫声谷苦笑了一下,以前他总希望青书长成后能不负武当之名行侠仗义,事到如今他却宁愿青书仍能安安分分地坐在他身边与他笑闹。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摇头,向秀娘温言道:“姑娘若还有亲人朋友要同去武当,也可随姑娘一同前往。”
他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吵嚷,有一个气息浑厚的男声在楼下响起:“莫七侠,丐帮八袋长老葛长庚前来拜会,还请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莫声谷:你们有没有见到我师侄?
丐帮弟子:妈蛋!刚走了一个小的,又来一个老的!
葛长老:放着我来!
莫声谷:…………
87、相救峨嵋派(上)
宋青书与陈友谅结伴去了秦岭;已经走了十日。十日之前;宋青书为了阮娘大闹丐帮杭州分舵;破了丐帮的打狗阵;将一众丐帮弟子杀地人仰马翻,连传功长老都差点死在他手。却在此时;陈友谅认出宋青书的身份,心知奇货可居便带着罪魁祸首赖三等四人及时现身,救下了传功长老。赖三原是陈友谅的手下;向妓女勒索皮肉钱也是受陈友谅指使,然而为了结交宋青书;陈友谅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赖三平息宋青书的怒火。传功长老自知理亏又忌惮武当的威名,只得处置了赖三与宋青书握手言和。
陈友谅生性圆滑又极善花言巧语;他有心奉承,竟是很快便让宋青书这个武当三代首座也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陈大哥”。陈友谅乃是少林派的弟子,圆真是他师父,师徒二人一丘之貉狼子野心,阴谋掌控武林甚而整个天下。他离开少林投效丐帮,正是为了设计掌控丐帮。不久之前,圆真查明丐帮帮主史火龙正因伤病隐居秦岭一带,师徒二人定下李代桃僵之计,计划杀了真正的史火龙再找人假扮他回到丐帮理事。表面上由冒牌史火龙在丐帮发号施令,实则圆真陈友谅师徒才是真正的丐帮帮主。陈友谅心知宋青书在武当身份极高,有心拉他下水,便假称有厉害的大仇家上门寻仇,又狠狠吹捧宋青书的武功,轻易便哄地他答应与他一同前去暗杀史火龙。
二人一路西行,这日来到了一个大镇,陈友谅见天色已晚便向宋青书建言道:“宋少侠,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今日便在此地投宿?”
宋青书不动声色,只微一点头道:“陈大哥做主便是。”
陈友谅心下一喜,也顾不上宋青书态度冷淡,急忙进入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又与宋青书转去镇上最大的酒楼,吩咐小二整治酒菜。陈友谅原以为宋青书不过是个愚蠢骄傲、爱听好话的名门子弟,怎知这几日相处下来竟是愈发看不透他。陈友谅生性奸狡,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当年正是靠着这本领脱颖而出令圆真收他为徒引为心腹,投效丐帮之后也是因为这本领在短短几年之内便扶摇直上,成为丐帮八袋长老。可这段时日与宋青书相处,却令陈友谅深感水深火热疲累不堪。宋青书的个性喜怒不定,今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宋青书或许会极为佩服自己的侠义,叫一声“陈大哥”;明日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他却可能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客气地称一句“陈长老”。相处多日,陈友谅如今唯一还能确定的便是宋青书性好奢华,非玉食珍馐不入口,非绫罗绸缎不上身,全然一副穷奢极侈的公子哥的做派。
既知宋青书好美酒美食,陈友谅便落力奉迎,很快便点了七八个好菜摆满了整整一桌。他将宋青书面前的酒杯斟满,满面堆笑道:“宋少侠,正所谓相见便是有缘。为我们的缘分,我先干为敬!”他将酒水一口喝完,亮了亮杯底。
宋青书低头对着面前的酒杯轻轻一笑,神色莫测地道:“缘分……”说罢,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友谅深知宋青书极难相处,喝酒却是十分爽快。此刻见宋青书这般赏面,他不禁微微一笑,又满上了第二杯。还没酝酿好该如何劝酒,只听酒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陈友谅与宋青书同时循声望去,却是十数名峨嵋派的女弟子走了进来。宋青书曾在光明顶与峨嵋派的女弟子相处过一段时日,此时一眼便将她们认了出来,这十数人各个风尘仆仆,有几个身上还带着伤,模样很是狼狈。众峨嵋弟子中,为首的是武功稍逊的静慧、丁敏君、贝锦仪三人,至于峨嵋派中的高手静玄、赵灵珠、李明霞等人则不在队伍之中,至于峨嵋派的新任掌门周芷若更是不见踪影。
宋青书见她们一进酒楼便忙不迭吩咐小二整治吃食,一众女弟子围坐在一起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向门外张望,神色很是惊慌,不由微微一怔。
陈友谅也是灵醒之人,一见这状况便凑了过来,低声道:“宋少侠,看来峨嵋派惹上了麻烦。”
宋青书满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断然道:“闲事莫问!”
陈友谅听宋青书这般所言便是一愣,武林六大派号称情同手足共同进退,想不到也是自家各扫门前雪。想到此处,陈友谅便忍不住暗自冷笑,有心打趣宋青书两句,无奈宋青书的这个念头实在合他心意,他又急着赶去与圆真汇合更不想多生事端,便含笑端起酒杯又敬了他一杯。
宋青书沉默不语,只提起筷子捡清淡的菜色用了一点,酒却又喝了好几杯。陈友谅这几日见惯了宋青书这般嗜酒如命,早已是见惯不怪,也懒得相劝,只撇撇嘴暗自心道:酒色财气,这位武当派的宋少侠无一不沾,习武之人这般不知自控,看来也算不上什么人物。
不多时,这十数名峨嵋派的女弟子匆匆用过饭菜会了账,怎知才走出酒楼大门,昨日才被甩下的几个番僧带着数十名元兵又追了上来,为首的正是宋青书曾见过一面的温卧儿。宋青书眼见峨嵋派的弟子纷纷拔剑出鞘围成一圈,被元兵一步步地逼回了酒楼,便是一声叹息,只心道:便是我们武当派年纪最小弟子也知道实力悬殊时,应当机立断分兵突围,逃得一个是一个。峨嵋派可真该好好学学兵法了!
贝锦仪见那些元兵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的同门,厉声喝道:“温卧儿,你们郡主不在我们峨嵋派,你若再纠缠不放,我们便不客气了!”
温卧儿却充耳不闻,好似看着雪白的羔羊一般看着她们,拉长声缓缓问道:“贝姑娘,你要如何不客气呀?”面上的笑容又是狰狞又是淫邪。
贝锦仪被温卧儿这般无耻的嘴脸气地面青唇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她把心一横,一剑向温卧儿刺去,只盼着自己能拖延他片刻,让众姐妹突围而出。
原来赵敏在一个月之前突然失踪,汝阳王担心是中原武林六大派为报万安寺之仇掳了她,便派出兵马到处找寻,温卧儿奉命追踪的便是峨嵋派的弟子。他追踪峨嵋派弟子也有很长一段时日,早已十分熟悉峨嵋派的剑法。贝锦仪这一招“轻罗小扇”才刚刺出,他的身体一侧,切近贝锦仪身前,五指成爪抓向对方,瞬间便点住了贝锦仪的“中府穴”将其揽入怀中。
“贝师姐!”有几名年纪幼小的峨嵋派女弟子同声大叫,正要上前抢人,其余三名番僧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