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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胤祉也就不管不顾地将胤礽给供了出来,总归他不说,他就背定了这诬陷栽赃胤禔的罪名,供胤礽出来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二阿哥?!”康熙闻言更是暴怒:“关二阿哥什么事?!他已经在咸安宫里待了有两个多月了他要怎么让你上奏弹劾直郡王?!”
“儿臣不知道,儿臣真的不知道,但是真的是有人找上儿臣,跟儿臣说他是二阿哥派来的人,”胤祉急着解释着:“他说若是儿臣不弹劾直郡王,二阿哥就把之前儿臣写给他告诉他这事的信交给您让您以为是儿臣有意污蔑直郡王,甚至威胁儿臣若是不从他会有办法将意图镇魇他的罪名栽到儿臣身上,儿臣是没有办法,儿臣也是没有办法啊!”
当然他这话并非完全都是实话,除了惧怕担心胤礽的威胁,他其实也被胤礽的人说动了,对方隐晦暗示过他能够证据确凿让直郡王无话可说,他当然是乐见胤禔倒霉的,这才起了心思上了奏,而且后来也果真在胤禔府上搜出了那种东西,他自然就以为是胤礽做下的。
“荒谬!”康熙大声打断他:“你这话的意思是二阿哥有意要借你的手栽赃直郡王?!东西是二阿哥让人弄进直郡王府的不成?!”
“儿臣不知道是不是,但真的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做的!”
胤祉依旧焦急喊着冤,康熙越听越不耐烦,当下没好气吩咐人:“去把二阿哥带来,让他跟三贝勒当面对质!”
到底是谁冤枉的谁,今次他非要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不可!
25、对质
去传召胤礽的人刚离开,康熙想了想,又吩咐道:“去把四贝勒也给朕叫来,让他先来见朕。”
胤禛听闻传唤,很快来了,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听闻了乾清宫里的风声,也大体猜到了康熙传他来的用意,所以在跪下请过安之后,康熙直接问起了他:“二阿哥在咸安宫这么久,可有异样?”
胤禛镇定答话:“二阿哥尚好,每日太医都会进宫给他诊脉,并不见异样。”
他当然不会跟康熙说他跟胤礽之间有嫌隙,胤礽甚至指着他的鼻子骂过他,这样做的结果无非是让康熙起疑心,若是追问起来,胤礽那个疯子不管不顾地说了什么,就算没有证据,到时候他也得惹上大麻烦。
“除了太医他没见过其他人?”
“只有儿臣和大哥,刘太医每日都会进宫来给二阿哥看诊,一日不曾间断,多半是待个两三刻钟再离开,”他说着顿了一顿,又道:“太医给二阿哥诊脉时,二阿哥身边伺候的人多半都会退下。”
他这话里的意思,康熙自然当下就听明白了,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其实胤禛一早就怀疑那太医帮着胤礽传递消息了,也派了人私下里跟着他,不过那人委实狡猾,他的人跟了两个月,却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当然那其实都是胤礽私下里提点的,要他出了宫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康熙深思了一阵,让胤禛先退了下去,胤礽也很快就被人给带了来,走进门,瞥一眼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副失态模样的胤祉,他低下了眼,遮去了眼里那抹嗤意,上前在康熙面前跪了下去,先请了安。
康熙看他一眼,又看胤祉一眼,实在是没好气,道:“直郡王魇胜你之事,你知道多少?”
胤礽面露疑惑之色:“前几日儿臣不是都已经跟您禀报过了,是三贝勒先写信告诉的儿臣这事情,后来直郡王救了儿臣一命,儿臣便当那是无稽之谈,没有再放在心上,皇上可是对此还有疑虑?”
康熙听着越加没好气,手指向胤祉,质问胤礽:“你回京之后,还有没有私下里与三贝勒联络过?”
胤礽微蹙起了眉:“儿臣不太明白皇上这话的意思,回京之后儿臣就一直被关押在了咸安宫不能见人,要如何与三贝勒联络?”
“当真什么人都没见过?那每日给你看诊的太医呢?”
“那不是皇上派来跟儿臣诊病的吗?”胤礽反问:“而且他每日进出咸安宫都要搜身,他就算想要帮儿臣做什么,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见康熙依旧一脸怀疑,胤礽的语气免不得带上了几分委屈:“皇上,这两个多月,儿臣一直在咸安宫里反省,不问外事,儿臣是真的知错了,儿臣也是真心真意想要悔过,那日您与儿臣说的,儿臣都记在心上,儿臣是真的没有再做过不容于您的事情……”
他的话又提醒了康熙那日在咸安宫里他们说的那番话,那日胤礽认错的态度之诚恳,康熙现在想来,也确实不像装的……
“那为何三贝勒说,是你派的人找上他威胁他要上奏诬告直郡王?”
胤礽听闻诧异地看了一眼胤祉,随即目光又转向康熙,急着争辩道:“当然不是儿臣!直郡王才救了儿臣一命儿臣为何要害他?!而且东西是在直郡王府搜出来的干儿臣什么事?”
胤祉一听胤礽不认,也急了,辩驳道:“那人自称是你的人,说是奉了你的命令来传话,若我不上奏就一个人都担当着……”
“那人是哪个人?”胤祉的话没说完就被胤礽打断,胤礽直视向他,不屑反问:“三贝勒就算要把罪名往我身上推,也得拿出证据来吧?口说无凭的。”
胤祉一下又有些懵了,当时那人是谁他确实不认识,也起过怀疑,但那人张口就能说出自己给胤礽私下里写信之事,包括心里的内容,所以他也就没有多犹豫。
胤礽见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不搭理他,又问起了康熙:“为何说是诬告?镇魇儿臣的人不是直郡王吗?”
说起这个康熙更是没好气,一旁一直充当透明人的雅尔江阿好心提醒他一句:“直郡王府上已经有奴才承认了那东西是奉三贝勒的命栽赃给直郡王的。”
胤礽听得有些意外,有人承认栽赃?然后心思一转便又明白过来,啧……
其实他本也没想着逼老三上绝路,不过因为胤禔那厮的狡兔三窟,康熙不再怀疑了他,这事必须有个人出来扛下,那就不好意思,只能让胤祉背这个黑锅了。
见康熙面色铁青也不说话,胤礽冲胤祉抬了抬下颚,问他:“所以你之前给我写信之后上奏弹劾说的事情都是假的?”
他这么问,康熙的目光也移了过来,冷冷看向胤祉,似乎也等着他给一个答案,胤祉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硬着头皮回道:“直郡王确实认识那喇嘛,那喇嘛也是他的护卫推荐到我牧场之上,且那喇嘛确实有提过能够助直郡王成事,我也是谨慎起见……”
“喇嘛已死那就是死无对证了?”胤礽咄咄逼人:“是真的谨慎起见,还是你心生歹意想借机诬陷大哥,怕是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事发,你看着事情瞒不过去了,就往我身上推,说是我让你上奏弹劾的大哥,你倒是好算计的。”
“不是的!”胤祉被他说得急了,又看康熙摆明了并不相信他,着急争辩着:“皇上!真的是二阿哥要我上奏的!真的是他要我上奏的啊!”
胤礽对他这话不屑一顾:“你说我让你上奏,我威胁你,我一个被废了的太子,要拿什么威胁你?”
光是威胁显然是分量不够的,胤祉会做下这事,说到底还是他自己鬼迷了心窍,想要看着胤禔倒台,他好做这个名正言顺的“皇长子”。
胤祉着急地喊冤,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胤礽转向了康熙道:“皇上,儿臣请您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不管这事是谁栽赃的谁,儿臣是当真被人魇胜还因此生了怪病昏迷不醒,儿臣没必要搭上自己做这些就为了冤枉直郡王,儿臣已经是被废之人,即使皇上您说要杀了儿臣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就算直郡王他当真背上了魇胜儿臣的罪名被您治了罪,儿臣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儿臣为何又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说着,到最后声音里又带上了几分哽咽:“而且,儿臣就算再猪狗不如,也不会恩将仇报,大哥才为了救儿臣差点送了性命,儿臣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做下这样的事情陷害他?”
“那也不是我做的!”胤祉失态之下就大声喊起了冤:“皇上!您相信儿臣!儿臣确实没有栽赃直郡王!那事当真不是儿臣做的啊!”
“够了!都闭嘴!”康熙终于是开了口,受不了地打断他们,沉思了片刻,吩咐道:“去把直郡王也给朕传来。”
胤禔被人带来之后,在听明白了雅尔江阿说的事情原委,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胤祉和似有满腹委屈的胤礽,心中好笑不已,在康熙问起他知不知道自己府上那奴才的底细时,他想了想,小心答话:“他只是伺候茶水的,平时里也近不得儿臣的身,儿臣确实没多少印象。”
一旁的雅尔江阿适时地插话:“奴才问过直郡王府上其他人,都说那奴才很低调,从不惹事,是很不起眼之人。”
“那你倒是与朕说说,事情究竟为何会闹到这个田地?你倒是平日里都做了什么好事会被人栽上这样的罪名?!”
康熙这话虽然十足的没好气,但显然是已经完全打消了对胤禔的怀疑的,所以胤禔也是彻底放下心来,斟酌片刻,瞥了胤礽一眼,才答道:“儿臣只知道,那日皇上让众位兄弟上儿臣府上给儿臣探病,二阿哥那个时候当真以为儿臣是因为旧伤重病不起,十分自责和愧疚……自从儿臣因为救二阿哥收了伤之后,从塞外回来的一路上,二阿哥与儿臣一起,二阿哥虽然有些神智失常,但清醒的时候,一直都亲力亲为照顾儿臣,给儿臣喂药,儿臣与二阿哥从前虽然有许多不对付,但经过那事,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儿臣……并不相信二阿哥会故意陷儿臣于不义……”
胤祉一听胤禔完全是在帮胤礽说话当下就脸都白了,胤礽则低着头面无表情,只是在胤禔说到给他喂药时微撇了撇嘴。
康熙冷然的目光转向胤祉:“你还有何话好说?”
“儿臣……儿臣……”胤祉心思一转,再次喊了起来:“不是的!这事都是直郡王做的!他知道儿臣给二阿哥写信的事情!是他故意设了这么个局!其实是他要陷害儿臣!”
其实胤祉这也是狗急了跳墙了,往胤礽身上推行不通了就转过头来推给胤禔:“一定是他!就是他!派人来以二阿哥的名义威胁儿臣弹劾他的人其实是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他在算计儿臣!皇上您相信儿臣!真的不是儿臣做的!”
胤禔听着微蹙起了眉,对康熙道:“不是儿臣做的,还请皇上明察。”
胤礽也缓缓开了口:“儿臣虽然与直郡王提过那喇嘛之事,但并没有明着说是三贝勒写信告诉的儿臣,所以直郡王应当是不知道这事才对。”
胤祉彻底瘫软了身体,越说越错,在胤礽和胤禔一唱一和地互相包庇之下,最后他变成了百口莫辩的那一个。
康熙也彻底烦了,叫了人来将只会空喊冤枉的胤祉给拉了下去押入宗人府,然后一眼横向雅尔江阿:“你去替朕给他说,让他担待着,再做出寻死觅活的事情,朕是不会帮他负责他的家小的。”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雅尔江阿赶紧应下,不用康熙说,他现在也最怕这些爷动不动就来个以死明志。
雅尔江阿也退下去之后,康熙看胤禔和胤礽两个还跪在下头默不作声,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滚下去闭门思过,他眼不见为净。
俩人很干脆地跪安,出了乾清宫的门,胤礽白了胤禔一眼就想走,被胤禔一手拦了住,他笑着眨了眨眼睛,身体往前倾,贴近胤礽,低声耳语:“老二,过两日,爷再来与你算一算这笔账嗯?”
身子退回时,不规矩地手自他的腰臀上滑过,快得几乎让胤礽以为那是他一瞬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