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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奴才害怕,就没敢说……”
胤禔依旧站在墓碑前没有动,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他:“什么?”
“是……是关于刺杀您和二阿哥的……”
胤禔微有些诧异的目光终于是慢慢转向了他,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刺杀爷和二阿哥?什么事?!”
太监脑袋低垂了下去,硬着头皮回道:“那晚您替二阿哥挨了一剑重伤昏迷不醒不知道,当时那些行刺的刺客中是有一个活口的,被当时的统领大人给押了走……后来奴才出去打热水,见统领大人命人押着那刺客出了营地去,奴才觉得怪异,就悄悄跟了上去,他们把刺客带到无人处,统领大人才开始审问他,当时……二阿哥也在旁边看着,那刺客被他们严刑逼问,受不住后来都招了,说是……说是其实是十三阿哥派他们来的,刺杀二阿哥再嫁祸给八阿哥……”
闻言,胤禔愣了一愣,震惊道:“你确定?!你为何不早点跟爷说这事?!”
太监一下跪到了地上去:“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才真的是害怕,当时那刺客说完……统领大人犹豫不决,最后是二阿哥说的就如那些人的愿,然后他提剑就刺死了那刺客,统领大人也没说什么……奴才当时都吓傻了……奴才真的不是有意隐瞒您,是当真不敢多嘴……王爷恕罪……”
树干后面的胤禟震惊万分,不知不觉间双手已经用力握了紧,眼里赤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胤禔沉默片刻,幽幽叹了一气:“要是老十三做的那便也不奇怪,状告老二的人本也是他,这一石二鸟的计策倒是用得不错,而且伐喀他,确实跟老二关系还不错……不过人都死了,也是死无对证了……”
确实,当初那奉皇命跟他一起押送胤礽回京的镶白旗护军统领因为失职被康熙革职之后没多久就病死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哆哆嗦嗦地说着:“奴才当真想不明白,既然是十三阿哥要刺杀二阿哥,二阿哥为何不揭发他……”
“这有什么不能明白的,”胤禔冷哂:“比起老十三那已经被皇上厌弃了的无脚蚂蚱,老二更要对付的人当然是老八,若非这事让皇上怀疑他,不定皇上就顺了那些大臣的意思立了他做皇太子呢……何况也是老八他自己活该,他原本就与阿灵阿勾结有刺杀老二的心思,只是还没有成事而已,要不也不能被老十三以此嫁祸他,说到底,他是自作孽,老二是以牙还牙,就只是……老十可惜了……”
说到最后,胤禔再次叹了一声。
太监匍匐下了身子:“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早点与王爷您说这事的,也许十爷就不会……”
胤禔摇了摇头,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算了吧,这事你就当没说过,爷也当着没听过,以后都别再提了,无凭无据的事情,当真拿到皇上面前说,于爷和你,也不过都是惹祸上身。”
“……奴才明白了。”
一直到胤禔带着他身边的人离开,胤禟也没有从树干后面出来,等到胤禔的马车渐行渐远,他人却已经滑落地上,瘫软了下去。
“爷!”
身边的奴才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搀扶他,胤禟闭上眼睛,半晌过后,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一片刻骨的仇恨和愤怒。
老十三!
马车走远了之后,胤禔才推开了窗户朝后头看了看,模模糊糊地只瞧见胤禟似乎已经坐到了地上去,不免又有些好笑,经过今日,怕是老十三要彻底上了他的黑名单了,但就只是……胤禔抬头看了看灰惨惨的天空,心里隐约有不大好的预感,老九他……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太过激的事情来才是。
当然,现在的胤禔也当真没力气再去操那个闲心了,这么算起来,几次下来,他似乎已经跟胤礽成一条道上的了,然后又忍不住叹气,胤礽他,大概完全不这么认为吧,指不定上回的事情没成反倒搭上了老三,现下心里还想着再算计自己呢。
要不干脆回去直接放把火把自己“烧死”然后跑路?
这么想着,胤禔脑子里不期然地又浮现起那些旖旎的画面来……还是先缓缓吧。
毓庆宫。
听了人回报,胤礽轻笑了笑,道:“行了,爷知道了,让之回去跟他们爷说,事情办得不错,多谢了。”
面前之人一脑门的汗,又道:“王爷还说,他牺牲这么大,指不定就得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上一次的回报似乎小了一点,请您有空再出宫一趟,要不……”
胤礽的眼睛瞬间又冷了下去:“要不什么?”
“要不他今日能做一出戏给九爷看,下回同样能再做一出让九爷打消顾虑……”
无耻!无赖!
胤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回去告诉他,有空,爷会出宫的!”
第34章 礼物
一月下旬,科尔沁和硕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及满汉文武官员再次奏请复立皇太子;这一回康熙没有再惺惺作态;先是再一次责斥之前皇太子获罪时朝中依附胤禩之人的种种趁机窃国之举;之后以胤礽被镇魇诅咒以致迷惑悖行如今已经全愈,宣谕复立为皇太子,着礼部即查典礼具奏。
二月初;康熙率众巡视畿甸,一并带上的皇子包括一、二、四、七、八、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共九人。
虽然他老人家现在极其不愿意看到老八和老十三两个;但是放他们在京中又怕他们继续兴风作浪无事生非,干脆便带在身边盯着还放心一些。
胤礽正要上车;后面跟上来的胤禔突然凑到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晚上歇下后我去找你”,就又退开身上了自己的车去,胤礽有些错愕地转头去看;那一瞬间他动作快得几乎让胤礽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无耻!
这些日子胤礽已经在心里这么骂过胤禔无数回,当面也骂过不少次,不过,死猪是不怕开水烫的,本就无耻的人倒也不介意更加流氓无耻一些。
在出京的第三日傍晚时分,一行人在霸州驻跸,明日清早就要在此登舟巡视永定河。
在当地的行馆驻下,等到陪着康熙用完膳,听完他的唠叨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胤礽前脚回了屋子,后脚就有人来敲门。
无语至极的人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这两天每天一到了行馆驻下,那家伙就一定会准时来报道,且无论自己怎么冷嘲热讽都不走,然后……然后就是大家都懂的那些。
其实胤禔那些所谓的威胁胤礽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就只是每每被他缠得受不了了,也就如了他的愿,然后每一次被他倒腾来倒腾去的时候胤礽都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这感觉忒不真实了,不过滋味又实在是不耐。
其实说到底,他们也是你情我愿而已。
但不过今日出乎他意料的是,来的人却不是他以为的那个。
太监进来低声禀报:“爷,知州大人派人给您送了礼来。”
胤礽正在屏风后面叫人伺候着换衣裳,听到这话便轻挑起了眉:“叫人进来。”
进来的是个勾着背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自报家门是霸州知州的师爷,奉知州大人的命令,来给太子爷送礼。
胤礽连面都懒得见他,只隔着屏风漫不经心道:“什么礼?”
带进来的不出所料是个婀娜多姿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柔弱姑娘,胤礽隔着屏风觑了一眼,隐隐绰绰的看不甚清楚,不过身段却十足不错,于是便笑了:“就这?”
“还望爷笑纳。”
胤礽冲孙礼安点了点下巴,他会意,和另一个太监转出去把那姑娘带出了门外去,那师爷却没让他走。
师爷见胤礽既不露面也不说话,跪在地上忐忑不已:“爷……”
胤礽往椅子里一坐,架起了脚,懒懒道:“你方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还……还望爷笑纳。”
“前头那句。”
师爷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滑了下来:“草……草民奉知州大人的命,特送一礼来给太子爷您,还望爷您笑纳。”
胤礽轻哂了一声,房门吱呀又一声开了,这一次竟来的人竟然是胤禔。
就见他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玩味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那师爷看他一眼,看他一副高高在上之态,又猜不到他的身份,只是对上他虽然在笑着却实则带着冷意的双眼,身子不由地就哆嗦了起来。
胤礽懒得出声,胤禔也没有搭理他,径直绕进了屏风后头去。
弯下腰从身后把慵懒窝在椅子里的胤礽揽进怀里,胤禔的嘴唇贴上他的耳,附到他耳边低声耳语,言语里带上了几许危险的意味:“老二,爷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头那个,就是这人送你的礼?”
胤礽反手给了他一肘子,低喝:“滚边去,跟你有关吗?”
胤禔一手掐紧了他的腰,咬着他的耳朵,说出来的话更加恼怒了几分:“你说真的?那种货色你也看得上?”
“……总比你好得多。”
这一句胤礽嘀咕得极小声,但胤禔与他挨得几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便又笑了,舌尖在他的耳郭里舔了一圈,故意地挑逗他,声音压得更低:“老二,爷是为你好,老爷子才刚复立了你,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些,别顶风作案……”
“是谁夜夜逼着爷顶风作案?”
胤禔笑得更乐了,吐息间全是暧昧的气息:“爷跟你这不算。”
“为何不算?”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自然是,”胤禔的手指已经在他的腰上轻揉慢捏:“你宠幸那些玩物礼物的时候能有那么爽?”
“滚!”
屏风后面的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调着情,外头跪在地上的人却已经一脑门的汗,又听不清楚里头在说什么,也没人搭理他,已经心虚到几乎瘫软在地。
有侍卫推门进了来,胤礽微反手又撞了胤禔一下,让他松开了一些钳制,才微抬了抬下颚,吩咐道:“将这胆大包天之人押下去,留待审问。”
侍卫领命就把惊吓之下开始求饶的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人拉下去之后,又有侍卫进来,问胤礽:“太子爷,外头那……‘礼物’,要如何处置?”
“现在就送回知州那里去,问清楚他,若当真是他送的,叫他把人收回去,给爷收敛些,若不是,叫他派人送去十四爷那里,暗示十四爷众位爷都收了,他会收的。”
“奴才明白。”
侍卫领命就退了下去,房门阖上之后,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胤礽终于是起身,绕出了屏风外头去,在暖炕上窝了下去。
胤禔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坐上了炕去,顺手端起炕上小桌子上方才胤礽喝过的茶盏,故意转到他用过的那一边,慢慢抿了一口。
胤礽看着他的动作,眼里泛起了讥诮之意。
最后还是胤禔先打破了沉默开了口:“太子爷,那礼当真不是那位知州大人送的?”
胤礽转开了眼:“当然不是。”
霸州是大州,直隶地界,天之脚下,虽然知州只是个五品官,却也举足轻重,这里的知州从前还是通判、同知的时候就通过索额图搭上了胤礽,这么多年过去,索额图被处死了,他却坐上了知州的位置,不得不说也有胤礽的一份照拂在。
这位知州大人呢,十分知道投太子爷所好,每每会给他在这附近一带搜罗各色美人送进京去,胤礽有兴致了看得上的就自己留下,要么就赏给下头那些人,关于这事,胤禔之前也是有所耳闻的,应当是不少人都知道,想必康熙也听到过风声,只是这位知州大人为官尚算不错,在还没有其他毛病的前提下,康熙便也就暂且留着了他,没有处置。
胤禔也很相信胤礽才刚被放出来复立应该不会这么快故态复苏才对,所以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外头的人,听闻是知州送来的礼,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胤礽冷哂:“谁知道又是哪个兔崽子不安好心……”
“那你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