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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德又道:“你呢?”
霍金斯道:“我什么?”
基德道:“你有甚么打算啊?”
霍金斯道:“我没什么打算。你们要是嫌我这个外人碍事,想赶我走,那么我即刻离开这里便是。”
基德笑道:“你是我的朋友,谁敢赶你走。你若是爱在这里呆着,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霍金斯道:“你都要走了,我自己呆在这里有甚么意思。”
基德心下一喜,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霍金斯道:“你要到哪里去?”
基德道:“我要去海外冰火岛接我义父。那个地方很远,也很危险,说不定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霍金斯道:“你若真回不来了,那可糟糕的紧。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基德又是高兴,又是感动,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霍金斯发了会儿呆,才缓缓道:“我自小在灵蛇岛长大,远离中土,除了师父之外也没见过甚么人,更没有一个朋友,好生寂寞。后来,在樱花山谷见到了你,想带你到灵蛇岛去跟我作伴,可是你却死也不肯跟我去,还把我咬成这样。”说着,他又不自主的抚摸起手背的伤痕来。
基德没想到霍金斯的童年经历竟然跟自己这样相似。但他性格刚烈,向来吃软不吃硬,如果霍金斯当年不是用武力强迫他,而是好言好语的跟他说,八成他就跟他去了。此时回想起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霍金斯又接着道:“后来我长大了,就离开了灵蛇岛,去樱花山谷找你。”
基德吃惊道:“你又去找过我?”
霍金斯点点头道:“可是那里早已物是人非。我找了很久,问了许多人,后来才知道你到西域来了……”
基德失声道:“你到西域来是为了我么?”
霍金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也不全是。”
基德心头震撼无以复加,就算霍金斯再说什么也不要紧了。他只道那时霍金斯要他去灵蛇岛只是小孩子家的一时兴起,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他不禁一把抱住他,开心道:“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论到哪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霍金斯斜睇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最好的好朋友未免也太多了些,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嫌我碍事了。”
基德面上一热,道:“怎么会。”
霍金斯微微一笑,轻轻推开他道:“天快亮了罢?你也休息会儿,明天就要上路了。”
基德点点头,走到自己榻上躺了下来,不多时便安安沉沉进入了梦想。
次日清晨,基德率领众人,和卡彭道别。卡彭和天地风雷四门首领直送下光明顶来,这才作别。
一行人行出百余里,忽听得东北角上蹄声杂沓,有大队人马自西而东,奔驰而过,少说也有一百余乘。过不多时,索隆和雷利先后奔到,说道:“深夜之中大队人马奔驰,说不定又是本教之敌。”基德不敢怠慢,当下和索、雷二人,掠向蹄声传来处查察。
到得近处,果见沙漠中留下一排马蹄印。索隆俯身察看,抓起一把沙子,说道:“有血迹。”基德抓起沙子凑近鼻端,登时闻到一阵血腥气。三人循着蹄印追出数里,雷利忽见左首沙中掉着半截单刀,拾起一看,见刀柄上刻着“卡巴吉”三字,微一沉吟,说道:“这是崆峒派中的人物。想是崆峒派在此预备下马匹,回归中原。”索隆道:“从光明顶下来,已然事隔半月有余,他们尚在这里,不知捣甚么鬼?”三人查知是崆峒派,便不放在心上,回归原地扎营安睡。
行到第五日上,前面草原上来了一行人众,双方渐渐行近,一名女子尖声叫道:“是魔教的恶贼!”众人纷纷拔出兵刃,散开迎敌。基德见这干人是从未见过的,朗声说道:“你们是六大派的么?报上名来。”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越众而出,厉声道:“魔教的恶贼,凭你也配问我们名号?上来领死罢!”
索隆疾冲而前,穿入众人之中,点了两名男弟子的穴道,抓住两人后领,猛地发脚,远远奔了出去,将两人摔在地下,随即又奔回原处。这几下兔起鹘落,快速无伦,他冷笑一声,说道:“这位是当世武功第一、统率四大护教法王、左右光明使、五散人、五行旗、天地风雷四门的魔教教主,已一人之力尽败六大门派高手,以他这样人物,也配来问一声尔等的名号么?”
他这番话一口气的说将出来,众人尽皆骇然,眼见索隆适才露了这么一手匪夷所思的武功,无人再怀疑他的说话。那中年男子定了定神,才道:“我们是华山派门下。”这时已有四人去抬了两名被点中穴道的同门回来,正待设法给他们解治,只听得嗤嗤两响,两粒小石子射将过来,带着破空之声,直冲二人穴道,登时替他们解开了。却是雷利以“弹指神通”反运“掷石点穴”的功夫。
那中年男子见对方人数固然不少,而适才两人稍显身手,实是武功高得出奇,若是动手,非吃大亏不可,正惊疑不定间,基德已道:“算你们运气好,我们这次下山并不是要跟你们六大派算账的。如果见到龙马先生和布鲁克先生,就请替我代个好罢。”
那男子听到他提起派中两位前辈的名讳,登时急道:“在下葛洛,你、你们把我华山派同门怎么样了?”基德奇道:“我们能把他们怎么着?你们华山派从光明顶下来,已半月有余,预计此时已进玉门关。你们东来,难道中间错过了么?”葛洛身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说道:“师兄别听他胡说,咱们分三路接应,有信号火箭联络,怎会错过不见?”葛洛满脸怀疑之色,说道:“家师和我们其余同门是不是落入了魔教之手?大丈夫光明磊落,何必隐瞒?”雷利不悦道:“难道本教教主堂堂之尊,也会骗你们小辈不成?”又一女子道:“魔教向来诡计多端,奸诈狡猾,说话如何能信?”
洪水旗掌旗使水牛阿特摩斯左手一挥,突然之间,五行旗远远散开,随即合围,巨木在东、烈火在南、锐金在西、洪水在北、厚土在外游走策应,将一干华山弟子团团围住了。
白胡子大声道:“老夫是白胡鲸王,只须我一人出手,就将你们一干小辈都拿下了。我教今日手下留情,年轻人以后说话可得多多检点些。”这几句话轰轰雷动,震得华山群弟子耳朵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眼见他白须白眉,神威凛凛,众人无不骇然。
基德微微一笑,也不与华山派这些小辈一般见识,当先向东便去。阿特摩斯待白胡子、雷利、索隆等一一走过,这才挥手召回五行旗。华山弟子瞧了这等声势,暗暗心惊,眼送魔教众人远去,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雷利道:“教主,我瞧这事其中确有蹊跷。华山诸人东还,不该和这干门人错失道路。各门各派沿途均有联络记号,哪有影踪不见之理?”众人边走边谈,都觉华山派这许多人突然在大漠中消失,其理难明。这日行到傍晚,厚土旗新任掌旗使以藏忽道:“这里有些古怪!”奔向左前方的一排矮树之间察看,从一名本旗教众手里接过一把铁铲,在地下挖掘起来,过不多时,赫然露出一具尸体。尸首已然腐烂,面目殊不可辩,但从身上衣着看来,显是昆仑派的弟子。厚土旗教众一齐动手挖掘,不久掘出一个大坑,坑中横七竖八的堆着十六具尸体,尽是昆仑弟子。若是他们本派掩埋,决不致如此草草,显是敌人所为。再查那些尸体,人人身上有伤。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头的疑问都是一样:“谁干的?”大家怔了一阵,雷利才道:“此事倘不查个水落石出,这笔烂帐定然写在本教头上。”阿普朗声道:“大家听了,若是明刀明枪的交战,我教在教主率领之下,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也决不致输于旁人。只是暗箭难防,此后饮水食饭、行路住宿,处处要防敌人下毒暗算。”教众齐声答应。
又行一阵,眼见夕阳似血,天色一阵阵的黑了下来,众人正要觅地休息,只见东北角天边四头兀鹰不住在天空盘旋。突然间一头兀鹰俯冲下去,立即又急飞而上,羽毛纷落,啾啾哀鸣,显是给下面甚么东西击中,吃了大亏。
巨木旗掌旗使金古多这时见兀鹰古怪,说道:“我去瞧瞧。”带了两名弟兄,急奔过去。过了一会,几人去而复返,向基德禀报:“启禀教主,是名峨眉派弟子。”基德大吃一惊,道:“峨眉派弟子?长得什么样?”那人道:“是个金发男子,看起来受了重伤……”基德心急如焚,不等他说完,便即奔去。索隆、雷利等随后跟来。得到近处,只见是个大沙谷,足有十余丈深,基德沿着沙壁纵身抢下,待到近前,不由一怔,只见那人虽然也是一头金发,不过却不是基拉,他才松一口气,但仔细一看,不禁又吃了一惊,失声道:“山、山治!”
这时随后赶到的索隆蓦地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巨震,当下也从沙坡飞掠而下。这时基德已经将山治抱了起来,见到索隆,连忙道:“索左使,山治大哥还活着!”索隆一声不响的从基德手臂中接过山治,两人几个纵跃便出了沙谷,将他横放在地,定神看时,不禁又惊又怒,但见他所有四肢的关节全都被人折断了,气息奄奄,动弹不得,对方下手之毒,实是骇人听闻。
索隆目眦欲裂,颤声道:“喂,卷、卷眉毛……你……你……”
山治神智尚未迷糊,见到索隆,涣散的目光突然一亮,嘴唇翕动着,终于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绿……绿藻头……真的……是你……么……”
索隆抱着他,却又不敢用力,咬牙切齿道:“谁干的?”
山治面色茫然,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我不认识他们……似乎是……少林派的……金刚指……”
索隆面色冷厉,道:“少林派么?待我去替你杀光那些该死的秃驴!”
山治轻轻摇了摇头,扯出一丝微笑道:“无论如何……总算让我见到……你了……”他数日来苦苦挣命,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心头一松,再也支持不住,便此昏晕了过去。
索隆近十年未见山治,此时一见,却是这般情形,他又是愤怒,又是心痛,抬头见那四头兀鹰尚自盘旋未去,似想等众人抛下山治后,便飞下来啄食他的尸体。他从地下拾起四粒小石,嗤嗤连弹,四头兀鹰应声落地,每一只的脑袋都被小石打得粉碎。
在场诸人,除了基德之外,皆无人知道索隆与山治的关系,但此刻见他如此紧张悲愤,便猜也猜到索左使与此人渊源定然非同寻常,当下便有人拿来止痛护心的药丸给山治吞了下去。
基德沉声道:“索左使,你不必烦心,我们这就到少林去跟他们讨个公道罢!”
索隆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却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怀抱中昏迷过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