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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的脸皮顿时狰狞了起来,他狠狠地抽了两下嘴角,然后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又克制着的松了松,却在最终再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弗勒斯的音调怪异地就像是在磨牙,“我应该……并没有一个如法尔斯先生这般大的儿子!”
“……??”熟悉的声音彻底惊醒了犹在梦中的安格里斯,他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紧了紧抱住某人的手臂,感受了一下这个熟悉的触感……
他迅速地抬起了他的脑袋,直勾勾地看着又一次被自己给压在了地上的某人。
“西弗?!”这个声音……是那个亲密啊,那个无辜啊,“怎么是你?!”
……他太欠揍了!
“那么……”西弗勒斯推了推纹丝不动的安格里斯,脸色极为难看,“法尔斯先生以为呢?”
“叫我安格里斯,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叫安格尔也行啊。”安格里斯下意识地就先冒出了这句答非所问的话,无视了西弗勒斯可以夹死蚊子的眉头。
“哦,对了,我刚刚其实是在等你的。”没等斯内普发作,安格里斯就接着说了下去,“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啊,还做梦了!”
他皱起眉头回忆了起来,自从上次被书砸到头以后,他就开始经常性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
虽然,都是一些凌乱的情节。
而刚才,他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和他父亲的一些往事……包括,收到他父亲死讯的那个时候。
他的父亲,老法尔斯先生,也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巫师,虽然出身于格兰芬多,却意外的喜欢黑色,比较沉默。
只是,从当年他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方式,放弃了逃生的机会,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就是个具有勇气又鲁莽的,该死的格兰芬多!
“西弗……”安格里斯想着想着就微微叹了口气,解释起了刚才认错人的原因,“你和我父亲长得真像……”
好吧,这其实只是为了掩盖他自己失态的借口,所谓的相像,大概就只是发色和眼睛的颜色而已……
然而这句话,却使得西弗勒斯的气场更加地可怕了,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原来如此,我终于能够理解到恋父的法尔斯先生,那匪夷所思的眼光了!真是难以想象啊……3天前你对着自己父亲的脸竟然还能下得了手!?”
这话音刚落,两个当事人统统愣住了,安格里斯又眨了眨眼,死盯着脸色瞬间发白的西弗勒斯,声音里有些欣喜:“西弗,你不生我气啦。”
回答他的,是西弗勒斯推开他的双手。
他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和安格里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个反应让安格里斯眼神一暗,看样子他果然没猜错呢,那天的西弗,根本就是不愿意的。
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又要强迫自己呢?他又不是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隐隐约约的,他心里便冷静地浮现出了最为恰当的答案。
第三十七章 恶魔交易
是为了……11年前的那场意外?
安格里斯最终还是猜出了西弗勒斯的真正想法。
那场意外,对这个严谨的男人来说,是一种心境上的压抑和负罪,他的灵魂上似乎压抑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如果可以用某种方式剔除掉一些罪孽。
那么……无论这是何种方式,他都愿意忍耐。
所以他承受了3天前的一切,如果一场噩梦可以斩断他所欠安格里斯的罪,他会说服自己的,即使再痛苦再绝望,也不是没有价值的。
呵呵,说来也是……
除了本身的负罪感,除了这个人自己的忍耐,又有什么人可以让这条毒蛇勉强自己到这个地步?
安格里斯突然有点想发笑,又觉得有些悲哀。
随着西弗勒斯的起身,他也跟着默默地站了起来。
其实,他可以和西弗勒斯解释的,解释那天,他误会了他们是两厢情愿的,误会了对方的隐忍是一种默认。
如果再干脆点,他甚至可以解释11年前的事情,西弗勒斯根本就没有欠任何人的这个事实。
他今天,本来就是想要来解释清楚一些事情的。
但是然后呢?说清楚了以后呢?
有些牵绊,不是理得越清就越牢靠的,解开了那个结,本来缠绕在一起的两个人,也许就会变成两根毫不相交的平行线了。
他们两个……也许就会变成彻底的殊途了。
这,是比误会,比伤痛,比错过更为可怕的一种未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格里斯宁愿将错就错,宁愿做出伤害,如果这个误会可以使他们的关系的到延续,也许……他很难说服自己再去解释。
即使不小心伸错了手,他也完全不想放开。
就在刚才,他梦见了有关父亲的记忆,也梦见了自己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全过程,他根本无法这么快的从这种丢失的痛苦中分离出来,他深深地看着西弗勒斯的侧影,突然有一种冲动。
他想再次紧紧地去抱他,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即使这是个误会的延续,是一个错误,但是……他却不介意把这种误会变成一种习惯。
邪恶的念头瞬间控制住了安格里斯的大脑,蓝色的清澈眼眸渐渐地变得深沉了起来,他看着西弗勒斯,然后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其实一直在等你。”
他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西弗勒斯满脸警惕地打量着安格里斯,“我觉得,我和法尔斯先生并没有什么值得深谈的内容。”
“怎么,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安格里斯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直接,他意味不明地轻笑着,“最过分的我们都已经做过了,你还怕什么?”
一种压抑瞬间笼罩了西弗勒斯的全身,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格里斯,仿佛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说。
“要知道,那个时候明明你也没有拒绝我,不管那是什么原因,我想……你都没必要做出一种我欺负了你的样子来吧。”安格里斯面无表情,“切,明明是自愿的。”
西弗勒斯突然猛烈地颤抖了起来,他死死地握着自己的魔杖,仿佛这样才能获得力量一般。
“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一次吧?”安格里斯的神情看上去很冷酷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完全和一直以来的他相差甚远,“有些事情,既然没有拒绝第一次,就永远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个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西弗勒斯一直觉得自己是不了解安格里斯这个人的,他甚至都要以为3天前的事情其实很可能是双方间的一次意外和误会了。
但是事实却摆在了眼前,根本不是。
虽然不知道安格里斯最后坐上来的举动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现在的态度不是已经表明了一些了吗?
原来……这就是本金和利息的真正含义吗?
他想要……彻底地折辱他,玩弄他吗?
哈,太可笑了,他怎么就能肯定西弗勒斯不会拒绝!
“我只会在霍格沃兹待2年,瞧,今年已经快要结束了,一年多一些,这其实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到那时,我离开霍格沃兹的时候,就是我们所有恩怨……都结束的时候。”
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安格里斯微微低着头,明灭的火光和凌乱的刘海遮掩住了他所有的情绪,看起来诡异极了。
“用一年多的日日夜夜来偿还11年前的1个晚上吗?”西弗勒斯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法尔斯先生的主意,打得好极了。”
这句听着很温和的话,就想是冰冷刺骨的水一样浇醒了安格里斯被蒙蔽了心灵。
……果然是这样!
他果然是因为想要赎罪才屈服的!
可恶,如果他真的有罪,也许安格里斯就不会这么惶恐了,可是只有安格里斯自己知道,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欠下什么。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幅不依不饶的样子,真的太可笑了啊。
他想,自己一定会被讽刺,然后再被狠狠的拒绝掉吧,毕竟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啊。
那么,他该怎么办呢?
或许可以用点更下作的手法去威胁,比如……那个记录了所有一切的水晶球?自从发现里面录下了不得了的东西以后,安格里斯就已经关掉了水晶球的录制功能,保留下了那时候的场景。
他的大脑有点浑浑噩噩的,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肯放开的溺水者。
他等着西弗勒斯拒绝他,然后继续去读接下来的台词。
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快乐,以前,和西弗勒斯在一起的每一次,他其实都很快乐的,唯独这一次,他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却难过得要死。
然而,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西弗勒斯只是沉默了一会,便僵硬地转过身,对着画像念出了口令。
他一步一步地跨入了自己的房间,步伐几乎像是要跨进刑场一般。
可是直到最终,他都没有关上那扇门,他留了门缝,给一个……威胁他,伤害他,对他心怀不轨的混蛋!
他竟然……选择妥协!
安格里斯简直目瞪口呆,这一瞬间,立刻涌上他心头的根本不是什么如愿以偿的喜悦之情,而是愤怒!
这家伙有没有搞错啊!这都可以答应!
他能不能够再屈就自己一点?
太过分了!完全没有自我保护意识!他真的是那个攻击力十足的可怕蛇王吗?!
安格里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才是最扭曲的那一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变态了。
他一方面是怀着恶意的策划着如何使对方妥协,像个恶魔一样地伸出自己的魔爪,而另一方面,当对方真的如此轻易的就妥协了以后,他顿时又不高兴了。
怎么说呢,很有一种自家小孩怎么没有一点防范意识,怒其不争之类的情绪……
以上两种纠结的心情全部都如实的反应在了他的脸上,他一脸扭曲地盯着那条门缝,看着看着,就突然用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笑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似乎觉得光是支撑着额头,还不够表达他此时的情绪,他干脆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了双手的手掌之中,然后深呼吸着搓揉了一下。
天哪,他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这么可爱的一个家伙,这么有趣的一个家伙,他这么喜欢着的一个家伙,他竟然会想用那张手段强取豪夺!
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啊!
安格里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摧毁掉西弗勒斯,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有着最坚韧,最美丽的灵魂,但是……如果他真的去做了那种事,那么他会伤害到那个男人灵魂最软弱的那块地方,直到那里变得麻木,变得如表层的灵魂一样,漆黑而又浑浊。
一想到这里,安格里斯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抬起了自己的脑袋,怔怔地看着那条门缝。
这一瞬间,那个曾经占据了他整个大脑的小恶魔被他一脚踹飞了出去,一个闪亮亮的天使漂浮在了他的心灵之中……
他毫不犹豫地推翻了之前那些冒着黑烟的恶毒计划,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里的那种阴沉瞬间扫空,又变回了原来闪闪亮亮的样子。
他不进去了?他放弃骚扰某人,甚至放弃了就要跑进嘴里的肉骨头了?
哦,不不不,绝不!
他只是在想,也许。他可以用一点,更加“和蔼可亲”一点的手段?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要知道,虽然现在是天使状态,然而安格里斯脑子里的天使,也绝对算不得什么值得依靠的对象……
好吧,先不管安格里斯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对于一脚踏入自己办公室的西弗勒斯来说,他此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