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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方耀听到一个惊慌的声音:“起火了!”
混乱的脚步声往后院蔓延,守在院门口的士兵过来一把踢开房门,举起刀对着段沈裕,“跟我走!”
方耀在床下,取了一只普通羽箭,瞄准那士兵脚踝,射了过去。
士兵一声惨叫,滚倒在地。方耀一个翻身落在他身旁,一掌劈在他后脑勺,将他击晕了过去。
另一个士兵闻声,连忙冲了进屋。
方耀往门口一个侧身,又是一箭射进那士兵拿刀的右手腕。看着他兵刃落地,抬掌将他劈晕过去。
方耀拉着段沈裕往外走。院子外面到处都是嘲杂人声,不时能看到惊慌跑过的丫鬟夫人们,除了“走水”“灭火”的喊声,还有更为惊恐的人声大呼“城守不住了!”“要破城了!”。
一个衣衫华丽的年轻妇人在方耀面前跌倒在地,手上包裹撒落,里面金银珠宝落了一地。那妇人手脚并用爬起来,跪在地上赶紧将首饰捡回包裹里。
方耀摇摇头,见人群都是从前院涌入,此时逆着人潮走显然并不安全,于是干脆拉段沈裕回到方才那小院后面,闪身进了杂乱的假山石堆之内。
与这些西北王府家眷不同,他们在期待着城破,那时候他们就真正安全了。所以与其漫无目的奔跑躲避,不如静静等待。
段沈裕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与方耀一起在假山石堆里等着。外面从最初的嘲杂已经逐渐到了现在的悄无声息,王府的人似乎已经奔走而光,此时仿佛一座死宅,隐隐能够听到的,反而是方才听不到的城外攻城战的喧哗声响。
段沈裕默默观察方耀,发现他很沉得住气,几乎连动作也没变过,一直从缝隙间看向外面。算起来,从两人躲进来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段沈裕突然想问,为什么他们还不走?却在此时突然听到马蹄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领先的大概有四、五匹马,奔跑得很急,远远有人呼唤:“王爷!王爷!”
段沈裕能听出来,那是胡阳的声音。有些紧张地看了方耀一眼,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目光透过缝隙看着外面。
从方耀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勒马停住的高大男人,正是落荒而逃的西北王。
胡阳扑倒马前,“王爷!带我一起走!我们出城去大熙,集齐残部,还能再打回来的!”
西北王道:“现在怎能让守城士兵知道我们弃城而逃?你立即回南门去,让士兵们拼死守城,哪怕只剩一兵一卒也不能降!”
胡阳拉紧西北王马缰不放,“王爷!我知道你定有路出城去,不要扔属下在这里啊,悦西城已经守不住了,很快便会攻进内城了,王爷带属下一起走啊!”
西北王终是不耐烦,马鞭用力抽下来打在胡阳手背上,随后像左右亲兵丢个眼色。一个亲兵抽刀而出,一刀将胡阳劈成了两半。
西北王勒转马头,呼喝道:“走!”
那几名亲兵追随着西北王,纵马往后院而去。
方耀手指在山壁上轻叩一下,对段沈裕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段沈裕拉住他,“太危险了,你别去。”
方耀轻轻推开他的手,“没事,你别动,安静等着。”
方耀从假山石堆中出来,朝着西北王一行人离开的地方追逐而去。
西北王一行并未走远,到了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假山池沼的小院子里,便下了马步行而入。方耀翻身越过围墙,跃上一棵大树枝桠,悄无声息攀得高了些,躲在茂密树枝后面。
从这里可以看到西北王走到池塘边上,手掌放在一个布满青苔的石狮头顶,用力一转。同时便听到机括转动的声音,池塘里水竟然飞快地流向两侧,中间一下子干涸起来,露出布满淤泥青荇的池塘底部。那底部有一处暗门,西北王握住手中石狮再转之时,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漆黑通道,也不知通往何处。
西北王对身边亲卫点头示意,然后率领两人走到池中,那两名亲兵一前一后,将西北王夹在中间,三人下了密道。
剩下两名亲兵却是原地等待,等三人在密道口消失,才走到机关旁边将石狮头转回来,先是看到密道入口缓缓封闭;再转动时,分开两边的池水又涌了回来,在池中翻滚几下,很快恢复那一潭深绿死水的模样,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
两名亲兵转身出了院子,拉起那几匹马往外走。
方耀明白这两人乃是弃卒,为西北王逃离负责善后。
等两人走远,方耀翻身从树上下来,走到池边开启机关,看着密道入口从池底现了出来,跃入池中追了进去。
除了入口那处的光线,密道往里走便是一片漆黑。方耀听着声音,双手摸索着洞壁追去。忽然,离入口不远便有一处洞穴变得宽敞起来,方耀还能在空气中闻到硝石味道。摸索片刻发现这里果然是一处开阔的洞室,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蜡烛。方耀用火石点燃,发现桌旁一个木柜,上面扔了几件衣服,正是西北王方才身上穿着的。方耀打开木柜,发现里面还有封存良好的干燥食物,看来这处洞室,是修建密道时便留下来以备逃亡时休整补充食物用的。
方耀没有动别的东西,连火烛也没取,沿着密道追了下去。他动作轻巧,悄无声息,经过长期高强度锻炼的身体也不觉得疲倦,几乎是追了不远,便听到了前面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
方耀又将脚步放轻了一些,一只手抽出后腰的短刀,摸索过去,很快便见到了烛火光亮,和前后而行的三个人。
最前面那人手上举着烛火引路,最后面那人很是警觉负责断后,正中间依然是西北王,一边喘着气一边埋头赶路。
方耀摸上去割断最后那人喉咙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前面两人,西北王双眸缩紧侧身靠在洞壁上,而第一那人手中烛火跌落地上,竟一时还未熄灭。他拔刀砍来的同时,方耀已经错身落到他身侧,也是干脆利落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咙。
西北王大骇,抬手要抽刀,被方耀用手肘撞了一下,没能抽出来,下一刻,沾着鲜血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动,”方耀说,“跟我走。”
第 23 章
方耀用短刀抵着西北王后腰,让他沿着来路返回,两个人都没有去拿烛火,只一路沉默着在漫长甬道中又摸索着回来。
走到入口的那一瞬间,阳光涌到眼底,与此同时,还有人的呼喝声:“什么人?不许动!”
十余名兵士已经将这密道入口团团围住,明晃晃的枪尖抵在西北王胸口。方耀在众目睽睽之下,押着西北王从密道内缓缓走出来。
有眼尖的士兵认出来了西北王,连忙惊声道:“这是西北王!”
领头的那个士兵顿时变了脸色,叫人去请将军,其余人则仍是一刻不敢放松用长枪对准两人。至于方耀,这些人一时拿不准他身份,见他跟西北王一起,不敢轻易放了他;可同时见他拿刀对着西北王,又不明确到底是敌是友,也不敢伤了他。
方耀看这些人装束,就知道平叛军已经攻入城来,倒也放松下来,挪开了抵住西北王的短刀,倚在池塘围栏边上,撕了一片衣摆擦拭染血的刀锋。
很快,便听到一连串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盔甲,高大矫健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
一众士兵连忙行礼道:“司徒将军!”
司徒御天一扬手,目光先是落在西北王身上,不轻不重哼笑一声,“先押下去。”
众人也明白,逆贼西北王是要送到京城,当今皇上亲自定夺的,于是丝毫不敢怠慢,几个人将他押解了下去。
司徒御天又叫了两个士兵,“你们派人进去密道里看一下。”
“是!”两人领命去了。
最后,司徒御天目光落在了方耀身上,沉声问道:“什么人?”
方耀站直了身体,方才说了一个:“我……”
便听得院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道:“司徒将军。”
司徒御天侧身看去,对门口士兵道:“请段老板进来。”
从院外进来的人果然是段诚,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段沈裕,见到方耀安然无恙,总算是放下心来。
段诚的目光却只在方耀脸色一扫而过,随即便对司徒御天恭敬道:“司徒将军,这就是在下曾提过的,家侄锦凡。”
司徒御天闻言,惊奇道:“这也是你段家的人?”
段诚道:“是的,是我大哥的三子。”
司徒御天朗声赞道:“好!好!”随即拍了方耀肩膀道,“此次平叛,你段家当记首功!”说着又大声笑了起来。
段诚连声道:“不敢不敢。”
司徒御天依然笑着,道:“晚上王府摆宴,犒赏三军,段老板你们可千万记得,来迟了罚酒!”
段诚微笑道:“将军请放心,在下记住了。”
待司徒御天离开,段诚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方耀。
方耀站在池塘里面,仰着头看他,明明才分别不到月余,却仿佛已经过了漫长的时光,他注意到段诚的脸消瘦了一些,下巴似乎也长了些胡茬出来。
方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下巴,少年的身体毛发很轻,那里仍是柔软细嫩的一片肌肤。
段诚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递到方耀面前,“上来。”
方耀伸手放在他的手掌上,被他牢牢握住,然后用力一拉,顺势翻过围栏出了池塘。
两人面对面站得极近,方耀看到段诚抬起一只手,几乎要落在他脸颊上了,却又忽然轻握成拳,放了下去。
最后,段诚只是拍了拍他手臂,道:“回去再说。”
这王府里四处都有平叛军看守着,确实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方耀和段沈裕跟着段诚刚出了西北王府,便见到守在门口的马坤三人。马坤和凌家兄弟见到方耀安然无恙出来,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段诚沉下脸色,“你们就是这么保护两位少爷的?”
凌战海看了一眼自家兄长,想要说话被凌战天拦了下来,最后还是马坤道:“属下知错,请三爷降罪。”
段诚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放松了口气道:“两位少爷如今都平安归来,我如何有立场降你们的罪?只是记住了,下次凡少爷还想以身犯险,打晕了关起来都行,别顾忌他少爷身份。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
方耀沉默着看了段诚一眼。
马坤连忙道:“属下明白了。”
段诚摆摆手,“都回去,回去说话。”
一行人回来段府,才真正觉得放松下来。
张管家忙不迭迎了出来,吩咐各院子丫鬟仆役准备食物和热水,给主子们送到房里去。
段诚本来还有话想说,见段沈裕一脸憔悴,马坤三人也是灰头土脸,最精神的方耀则是双腿裹满了淤泥,于是道:“都去休息吧,记得晚上还要赴宴,收拾干净了出来见人。”
各人自回房间去了,只方耀走到房前,发现段诚也抬手与他推同一扇房门。
两人都是微微一怔。便听得张管家气喘吁吁跑来,对方耀道:“凡少爷,你的房间给你收拾出来了,我带你过去吧。”
方耀正要说好,却听段诚道:“不必了!”
段诚只觉一时口快,说了出来又有些后悔,只得对张管家道:“将就一晚吧,我和凡少爷还有些话要说。”
张管家点头道:“是、是。”随即问道:“凡少爷沐浴也在这边吗?我叫丫鬟送水过来?”
段诚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不好,便听到方耀道:“送来吧。”
洗澡的热水被送到了段诚房里,方耀站在浴桶边上,开始解腰带。段诚无奈叹口气,将屏风拉开把他围起来,自己在外面道:“你先沐浴,我去看看沈裕。”
方耀一边脱衣服一边道:“段沈裕也在沐浴。”
段诚本来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只得在窗边椅子上坐下。屋里水汽蒸腾,方耀已经除尽了衣衫,抬腿跨入桶中。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