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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皓到时,段诚向他告辞,余新皓也无心挽留,说了一句:“招待不周。”便让下人送他二人出府。
段诚与方耀出来,见到那送段诚与段青楠前来的马车还在等候,段诚看了一眼身边方耀,让那车夫自己先回去,两人沿着寂静空旷的街道慢慢散步。
段诚道:“我再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方耀没有应声。
段诚道:“你要是还不想走,便留下来继续玩,等想回去的时候再回去吧。”
方耀突然停下脚步,问段诚道:“你不是想我随你回去的吗?”
段诚笑道:“我是想,只是你若不愿意我怎么舍得勉强你?我说过,不是人人都能想什么便做什么。”
方耀问:“你在教训我么?”
段诚听了这话,顿时高声笑道:“当然不是,我不能,却是希望你能的。”
方耀挺直站着,静静听着段诚的笑声。
段诚笑过之后,走到方耀身边,背对他半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方耀奇怪道:“为什么要你背我?”
段诚侧仰起头,看着他道:“我以为昨晚你累了。”
方耀难得地轻笑一声,“我以为你比较累。”
段诚并不生气,而是依然微微笑着,道:“上来吧,偶尔能让你依靠我一次,我才觉得自己对你来说是有价值的。”
方耀低着头,缓缓将身体靠在他的背上,感觉到段诚双手托住他的腿,然后一用力将他背了起来。方耀将脸贴在段诚颈侧,段诚背着他朝前走去。
段诚一边走一边问:“你还想去什么地方?不然我让人送你去?”
方耀盯着段诚的侧脸,答道:“我想从军。”
“从军?”段诚道,“如今四海升平,你想去哪里从军?”
方耀怔怔道:“我也不知道。”
段诚问道:“留在俞阳,跟在余新皓手下?”
方耀道:“不好。”
段诚笑问道:“那要如何?”
方耀摇摇头,“我不知道。”说完,又问道,“你一个人回去?”
段诚道:“自然是我一个人回去了。”
方耀终是轻声说道:“那我陪你回去吧。”
段诚停了下来,微侧了头,却看不见方耀的表情。
方耀依然将脸贴在他颈侧,重复道:“我陪你回去。”
“方耀……”段诚喊他的名字。
方耀说道:“可是你也别忘了,你承诺过的三年。”
段诚郑重应道:“好的,三年。”
段诚那一晚真的一路将方耀背回了殷尚家的小院子,将方耀放下来时,段诚有些气喘,语音也有些不平稳,“好了,早些休息吧。”
方耀道:“果然还是体力不行。”
段诚苦笑,“我一个生意人,每天算账应酬谈生意,你倒是要我多好的体力?”
方耀突然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下次换我背你好了。”
段诚将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你背我还是我背你都不重要,只要我们明白彼此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对方,就好了。”
“段诚,”方耀看着他紧握自己那只手,“我知道的。”
那一夜既是说定,方耀便向殷尚告辞,说自己要随段诚回去。
殷尚尚有疑虑,“方兄弟,你这是要回家吗?”
“回家?”方耀道,“说不上,只是先陪着他回去。”
殷尚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道:“那你可千万别忘了大哥,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望大哥。”
方耀点点头,“一定。”
方耀来时便没有行囊,走时也两手空空,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段诚的行囊却是段青楠在打点。
在段诚住的院子里,段青楠对段诚道:“当家,我想把俞阳的声音从手上交出去,你找个合适的人来接手可好?”
段诚不可谓不吃惊,“你在俞阳近三年,一直打点妥帖,怎么突然有这般想法?”
段青楠道:“我只是不想继续留在俞阳。”
段诚微一沉吟,问道:“可是因为余将军?”
段青楠抿紧嘴唇,沉默不言。
段诚轻叹一声,“青楠,我不勉强你,只是俞阳这边的生意都是你一点一滴亲自经营起来的,可是说放就能放得开的?”
“当家,”段青楠道,“你知道我是个受不得激的性子,脾气也算不得好。余新皓毕竟是这俞阳几万驻军的统领将军,与我段家少不得生意上的往来。我如今便是见也不想见他的,我怕以后说错话行错事,耽搁了俞阳的生意。”
段诚沉默听着,他也知道段青楠脾气不好,比起顾许彦和段沈裕来说,多了一分冲劲却是少了一份稳重。感情之事最是难说,这俞阳城权力最大的莫过于手上握着兵权的余新皓,若是两人真正闹翻,以后生意怕是的确不好做。他明白段青楠想法,一方面觉得断了段青楠在俞阳多年经营的人脉有些可惜,一方面又怜惜这个孩子想遂了他的心意,最终说道:“那你如何打算?随我回许城?还是把其他地方的生意交给你?”
段青楠道:“全凭当家吩咐,若是能随身服侍当家,青楠也是开心的。”
段诚闻言笑道:“我怎舍得埋没你?”
段青楠在段诚身边蹲下来,握着他的手抬起头来,“若是没有当家当年提拔青楠,今天又谈何埋没?”他本就是段家外家一个不受重视的侧房生的次子,自幼常受人欺负,养成了刁钻暴躁的性子。后来段诚见他聪明伶俐,把他要了来跟在自己身边,学着管账做生意,直至后来把俞阳的生意完全交给他。
虽说段诚只长了他十岁,可十几岁的段青楠跟着二十多岁的段诚东奔西跑时,便觉得所谓父亲兄长,不过如此了。这世界,段诚是除了生母之外第一个对他好的人,那母亲去世后,段诚便成了他最尊重最重要的人。他说想要跟在段诚身边服侍,确是句句真心。
段诚摸摸他的头,“你且再忍耐一段时间,我回了许城便安排人过来接手生意,那时你就先回许城,其他安排我们慢慢再议。”
第 45 章 。。。
离去那日,段青楠亲自将二人送出城外。
方耀与段诚一人一匹马,皆是一身轻便。
段青楠仍是有些不放心,“我让凌家兄弟送你们一程吧。”
“不必了,”段诚宽慰他,“有锦凡在,不会有事的。”
段青楠见识过方耀和余新皓交手,自然不会怀疑他身手,也只是稍微宽心,对段诚道:“当家,你一路小心,记得回去了便给这边来信。”
段诚拍他肩道:“当家不会忘记你的,放心吧。”
段诚与方耀纵马出发,一直到两人走远,段青楠才掉转马头,慢慢返回俞阳城内。
刚刚进城,段青楠便见着两个小兵朝他走来,两人都是余新皓身边亲兵,段青楠时常见着的。段青楠勒住缰绳想换个方向,那两人却围了上来将段青楠拦下。
段青楠怒道:“滚开!”
那两人不让,却也不敢发怒,只低声下气对段青楠道:“段老板,你去劝劝将军吧,这两日他都在府里发脾气,谁也不敢接近。”
段青楠冷哼一声,“关我什么事?”
其中一人作个揖,“将军这是与段老板置气,就拿我们这些手下发脾气,除了段老板你,现在谁敢去劝啊!段老板只要去说两句好听的,将军定会心软。”
段青楠对那两人冷冷说道:“我说过,他的事与我无关,你们不必再来找我了。”说完,抬手一打马,竟是不顾那两人阻拦就要强闯过去。
那两人也怕被踏在马蹄之下,连忙往后闪避开来,眼睁睁看着段青楠头也不回地离去。
方耀随着段诚赶路,吃住都是尽量寻那干净舒适的酒馆客栈。这一日傍晚在客栈投宿,段诚叫小二把两匹马牵去喂了,然后要了两间上房,点了一桌饭菜。
方耀从来不打理这些琐事,坐下来便等着饭菜上桌。段诚去看过房间,下来时刚好见饭菜端上桌来,便拿起碗给方耀盛饭。
方耀对食物从不挑剔,野菜生肉和宫廷御宴吃进嘴里怕是没有区别,都为了填肚子而已。只是吃饭时看起来倒还斯斯文文,吃得着实不少。
段诚见他吃得香,自己放下碗了还是坐在原处,双手撑在桌前静静看他。
“看我做什么?”方耀问。
段诚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烧肉,“看你吃饭。”
方耀垂下目光看了看碗里的烧肉,然后看向段诚,“喂我么?”
这是小镇的客栈,除了段诚他们这一桌,就还只有三两桌客人,各自埋头吃饭。
段诚用筷子将那烧得红亮的肉块又夹起来,递在方耀嘴边。方耀微微张开嘴唇,连着段诚的筷尖一起咬进嘴里。
段诚笑道:“好好吃饭。”
方耀又扒了一口饭,合着那块烧肉一起吞了下去。
吃晚饭,两人一起上楼,段诚引了方耀去他房间,“我就在隔壁。”
方耀却不进门,跟着段诚到了隔壁房间门前,默默站在段诚身后。
“怎么?”段诚一手推在门上,没有用力,“你若说要和我睡一间,我便不叫两间房了。”
方耀只看着段诚不说话。
段诚无奈笑道:“那便进来吧。”说着,将房门推开,先行跨了进去。
方耀跟在他身后,一进门便反手扣上房门,倚靠在段诚背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段诚笑着抬手盖在他手背上,然后回过身将方耀拥在身前,亲吻他的唇。
段诚的动作是极为柔和的,连进入和撞击的动作也是缓慢而深入,仿佛只是为了享受两个人的身体相接。
床幔轻摇,方耀浅浅呻吟着,伸手牢牢抱住段诚。待到云雨歇时,两人已是喘息不止,汗水淋漓,余留一室火热。
段诚一遍遍轻抚方耀后背,只觉仍是心跳不已。那是与女子截然不同的触感,光滑细致却又坚实有力,将他牢牢吸引住,舍不得放手。
段诚以为方耀睡了,低下头才看到他睁着明亮双眼,丝毫没有疲倦的模样,于是问道:“还不睡?有话要跟我说?”
方耀道:“没有。”
“没有?”段诚笑道,“那今晚这般热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耀翻个身,背对着他,“过了今晚不到两日路程就到许城了。”
段诚揽住他的腰,让他后背贴在自己胸前,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所以呢?”
方耀道:“所以我怕你会不让我靠近。”
段诚听他说完,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稍微停顿,然后说道:“我是不愿让别人知道,可我又岂是心甘情愿不靠近你?总会有机会的,只要——”
“反正便是偷偷摸摸,”方耀打断他的话,“我明白的,睡觉吧。”
段诚无奈,抱紧了方耀,道:“睡吧。”
天亮继续启程,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天便暗了下来,空中开始飘起丝丝细雨。
段诚停住马望向前路,见天边乌云层层叠叠,看着竟似狂风暴雨的征兆。一阵凉风吹来,方耀衣摆扬起,被细雨沾湿的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乱。
段诚有些犹豫,前面便是山林,若是下暴雨耽搁了赶路,晚上便只能露宿,而看这态势,大雨也不知一时三刻能不能停歇,有心想要叫住方耀等雨过了再赶路。
方耀却道:“没关系,继续赶路吧,免得又白白浪费时间。”
段诚去镇上买了两件斗篷,帮方耀穿上一件,帽子也翻起来盖住头发,另一件自己穿上,继续上马赶路。即便如此,越往前走,雨势越大,那斗篷也根本挡不住暴雨,全身都湿透了。
晚上果然没能下山,只能露宿山林。暴雨这般凛冽,方耀下了马,让段诚牵着两匹马先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下躲避片刻,自己冒了雨去寻找山洞。找到了才回去与段诚一起牵了马躲进来。
因为没有干燥的树枝,所以无法生火。
方耀与段诚只能脱下湿透的衣服拎干,然后又穿了回去。湿衣服贴在身上,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天亮时雨势微微弱了些,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征象。方耀有些心急,他自己还好,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