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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羔羊,他当然乐得轻松,享受难得的‘假期’!她是个小恶女、小魔星,少主啊少主,但愿以后你不要记恨我才好。”
“左大叙,我回来了!”虽然是小恶女,却实在可爱得很,小脸蛋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把,只是,她的背后为何有两个大男人在追?这当然不是秦姑娘美得冒泡,六岁就有男人追着跑,而是……
秦药儿一溜烟躲到他背后,推他出头。
“上得山多终遇虎,给人追杀啦?!”
“嘿,左大叔,我是看你等得太无聊了,找两个人给你杀杀火。”她整人的理由向来是正大光明的。探出一颗精灵顽皮的小脑袋,朝那两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叫阵:“喂,你们这两只慢吞吞的猪公,不是要找我家大人讨回公道吗?就是他啦,我的左大叔,听着,可别吓得腿软啦!他拳打山中猛虎,脚踢湖海蛟龙,正是惊天动地泣鬼神、威震八方猛英雄、大人见了叫爹娘、小孩听了不敢哭的‘南北通吃催命活阎罗’左……呃,左大叔,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不啻自泄谜底。
“放你妈的屁!”那两人怒喝一声,提拳杀来,左佑农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好耶,好耶!左大叔加油,加油!嗨哟,嗨哟,加油!加油!”不知何时,那小鬼已跳到桥墩上,比手划脚的指挥战局。“好啊,左大叔再给他一拳……不对,不对,你应该踢他腰,让他跌个狗吃屎……哈哈哈,真的有一堆狗屎耶,这么巧!左大叔,你太棒了,我决定把‘南北通吃催命活阎罗’这外号奉送给你。”
你自个儿留着用吧!
左佑农原本三两下就可打跑这两个小混混,就怕太快解决了,那小鬼没戏唱又去恶作剧引人追杀,索性耍着他们玩,教她看个过瘾。
秦药儿看了一会儿,老是一方挨打,多没趣儿!单脚一旋转,面向湖水,忽见一小艇顺水划来,船首伫立着一位衣着华贵的俊俏少年郎,她看得双眼一亮,兴奋的扭头叫道:“左大叔,别打了!我瞧见你们少主了。”
左佑农一脚踢走两个王八蛋,心里正奇怪:你又没儿过少主,怎么认得出来?走到她后面,左右也没瞧见熟眼的人,突然听见她喃喃道:“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好看,俊美无俦,真是养眼耶!”秦药儿大乐,伸手向那少年招摇:“未来的师兄,我来啦!”
俊美无俦?她究竟在说谁?左佑农心想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蓦地眼睛一花,那小人儿忽然不见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已如翩翩彩蝶飞身跃下——“小姐!”他暗叫糟了,眼睁睁看着她落在一艘陌生人的船上。这小鬼、小恶女、小魔星又给他出状况了,端的是闯祸精下凡!
就不知船上那倒霉鬼是谁?左佑农不带同情心的猜测着。
※※※
梅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祸从天降”。
为了暂时避开家里那一群不时在他身边吱吱喳喳、关怀过度的大小女人,他需要出来透一透气,没想到坐船游湖也有女人从天上掉下来,怕她落水,他本能的伸手去接,却被强大的冲力撞倒在地,那个小身子就趴伏在他身上。
“难道我这辈子就注定要栽在女人手上吗?”梅真不由得仰天长叹。他的大伯娶了五房妻妾,连生六个女儿,他的父亲也有三房妻妾,连生五个女儿,最后才终于生下他。他上头有十一个姊姊,和一群姨娘、伯母,梅家将来的香火传承全看他了,他才十二岁,大伙儿已忙着替他挑选妻房,两家甚至已说好让他娶两房妻,一房生下的孩子继承大伯家的香烟,另一房则继承他本家的。他生来就是做种马的命!没人征求他的同意,大伯母已接来她娘家的侄女,名唤朱蓉镜的,等着日后和他拜堂;他娘也不甘示弱,马上从娘家接来她最疼爱的外甥女白月裳,教小俩口努力培养感情。
一屋子全是女人,他快窒息了。
“我讨厌女人!讨厌!讨厌!讨厌!”他终于吼出他的心声。
一双小手掐住他的脖子,秦药儿怪叫道:“你敢讨厌我?有赡子你再说一次。”坐在他的胸腹间,小屁股一上一下的“捶打”他、惩罚他。“不许你讨厌我,不可以!你要疼我、宠我,对我百依百顺,做一个乖乖的好哥哥!”
梅真活到今天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不,小女娃!听地说的是什么话,竟“命令”人家要对她好?她没问题吧?不过,他发觉她比两位表妹更美,也发觉他居然不讨厌她,甚至喜欢上她无礼但不做作的态度。
“你一向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恩人?在哪儿?”她不明所以的左右张望。
他扳正她的小脸。“看着我!就在你面前。”老天,他居然看着她一张明媚俏皮的脸庞看得呆了。
“你?你算哪门子救命恩人?”
“苦不是我及时接住你,你早掉入湖中。”
“呸,呸,呸!姑娘才不会那么衰呢,我可是看准了你的位置才跳下来的。”
梅真微怔,这小女娃不会是另一个候补未婚妻吧?如果是,那她可真是与众不同,成功地引起他的注意和兴奋。
“你让我起来好吧?这个姿势委实……不太雅观。”让女孩子骑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她太小,不敢想象别人会怎么想。
秦药儿丝毫不觉得不妥,肉垫坐起来满舒服的。“让你起来可以,不过你要发誓,永远都不可以讨厌我。”他当然不能讨厌她,否则没利用价值了嘛!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讨厌你。”他毫不犹豫的、发自肺腑的许下承诺。多么天真活泼、机灵有趣的女娃儿,有她相伴,看着她成长,他竟十分期待往后数十年的共处生活,不排斥再被当一次种马,虽然他有点怀疑爹娘的品味几时改了,不论是朱蓉镜或白月裳,均是传统的闺女,只有这小姑娘完全不似任何人,却一举抓住他的心。
秦药儿哪懂得这份柔情,见“威胁”成功,笑开一张芙蓉脸蛋,从他身上跳起来,自我陶醉说:“太棒了,从今以后江南就属我最大了。”
梅真终于可以挺直腰杆,此时更发觉她的小,心中溢生怜惜,不禁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和她眼对眼,笑问:“小妹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我叫秦药儿,今年六岁。”
好小。他心想,最少还得等十年。
“你也是。”以她的年纪自然分不出十二岁和十六岁的差别,但她家有一名长工,才十五岁已生得虎背熊腰,不输给大人。“你真的有十六岁吗?”
“我十二岁,相差六岁最相配了。”
“奇怪,难道我听错了?左大叔明明说龙湖年长我十岁……”秦药儿好生不解。
“左大叔是谁?龙湖又是谁?”
她一吓非同小可。“你不就是龙湖吗?”
“我是梅真啊!”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真是倒霉’的楣真?天哪,我认错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是梅真,梅花的梅,真假的真。”
“快放我下来!”秦药儿气死了。“我管你是真梅还是倒霉、发霉,你既不是龙湖,怎不早讲?害我白乐了老半天,在你身上浪费力气……”
梅真被她一阵拳打脚踢弄得手忙脚乱,只好放她下地,吩咐船夫靠岸。知道弄错了人,他比她更加沮丧,他终究逃不开无聊的命运是吗?
真的,身为梅府万千宠爱在一身的独根苗,只有两个宇:无聊!
他爱他的父母,他爱他的家人,但不爱被人安排好的人生。他才十二岁,只要他愿意,还来得及修正他的人生吧?!望着那气嘟嘟的小人儿,梅真探索的眼神流露出一股渴望,就是她了,她的出现将会在梅府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革命。
秦药儿正自无聊的踢着船板,哪里知道她还没算计龙湖成功,就先给人算计了去!一条细绳突然套在她脖子上,低头一瞧,一块梅花形的白玉佩悬在她胸前晃荡。梅真解下了他自幼佩戴的白梅玉佩,意图套牢她。
“送给药儿作留念,可喜欢?”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不是笨蛋,天下没白占的便宜。
“我很喜欢药儿,希望日后能常常和药儿见面。药儿若是不讨厌我,随时可带着我的信物到‘梅园’找我,我会招待你玩个痛快。”
这话正对准了药儿的胃口。“这玉佩是你的信物?”
“‘梅园’中人见玉佩如见我,自当将你奉为上宾。”
“你家很好玩吗?”
“梅园可算是扬州最大的一处林园了。”
“多一处好玩的所在也不错。”她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下次爹若责罚我,我就偷溜出沧浪岛,到梅园找你玩儿,让爹着急着急。”
“你姓秦,家居沧浪岛,那太湖医隐是你的……”
“正是我爹。”秦药儿骄傲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秦神医之女。”秦守虚的名气很大,娶他的女儿不至有门户不相当的顾忌,梅真更加坚决了自己的信念。
“你年纪小小竟也知道我爹,真不容易。”
梅真差点笑出来。谁才是年纪小小?
船靠岸,左佑农已先一步赶到将她接走了,临别之时,梅真再一次提醒她:“药儿,你不能忘了我们的约定!若是你忘了,在你十六岁那年,我会率众杀上沧浪岛抢走你!”
秦药儿咯咯一笑,抢她做什么呀?听来挺刺激有趣的。
左佑农装作没听到,他不想多知道一点她的伟大杰作,只求尽快完成任务,早一日摆脱掉这个小麻烦。
最后他们在湖心的迷你岛“小金山”找到龙湖,他和沙紫光在一起,好象一对小夫妻似的登高俯瞰湖景,相依相偎,甚是亲密。
秦药儿一见他便甚感失望。六岁小女孩还不懂得什么叫“男子气概”、“英姿勃发”,就是觉得龙湖远不及梅真的俊美好看。他怎不生得好看些呢?至少也能美化环境嘛!要不然美化她的视线也好。
龙湖更不似梅真初见她便十分喜欢她,臭着一张脸听完左佑农的报告,直瞪着药儿看:“你这小鬼,千万别喜欢我,我不想作你的师兄。”
喝,他居然敢不希罕?多少人跪在她家门口两天两夜只为求她爹纳入门下,这大个儿竟将送上门的机会往外推?是可谅孰不可谅,他惨了,非倒大楣不可!
秦药儿没事就爱和人唱反调,他既如此不识趣,太棒了。
“‘师兄’!”一把抓住龙湖的左手,她仰起一张看似很可爱其实很可恶的笑脸,向他宣告“无期徒刑”,今天开始生效!“‘师兄’!我委屈些好了,不让你叫师姊,做一次师妹玩玩也不错。现在你心里一定充满了感动对不对?爹说我叫谁一声‘师兄’,谁就有福气拜他为师,你是多么幸福哟,被我相中了。你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她说的是番邦的话吗?怎么他一句也听不懂。龙湖求助的望向左佑农。
左佑农真的非常同情他,但同情归同情,违抗当家之命,他会死得更壮烈,不得已,只有泯灭良心的恭喜他:“属下在此恭贺少主得一名师,日后术业精进,实是青龙社之福,大当家之幸!属下这就去回禀当家和秦大夫,告辞了!”
秦药儿理所当然的留下来继续破坏龙湖的好心情,目标转向沙紫光。
“这位美人姊姊是龙……师兄的情人吗?”
“紫光不敢高攀。”
“你这么美都不是他的情人,那谁才是他的情人呢?”
龙湖火大。“你问东问西的想干什么?”
“咦,你少不知好歹,要知道你很快将随我们回沧浪岛,这一住也许三年、五年都没机会返乡,你如果已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