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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不禁一愣。这么柔弱、惹人怜爱的模样,是她吗?
“我的腿好酸喔!”她偎在他胸前。“借我休息一下嘛。”
她撒娇的语态让他忘了自己先前应该跟她讨论的问题究竟是什么。现在他身上、胸臆间满是她的软玉温香,一时间,他完全无法思考。她好娇小、好柔软。
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但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却又是另一番全然不同的感受。霎那间,他的气血翻涌,一时无法自持。想要环住她双肩的手举起又放下。
事实上,他害怕再次被她拒绝。
名震江湖的冷剑聂痕也会害怕?他苦笑。是的,他是怕,怕一个他心爱的女人拒绝他。更不该的是,她现在已经是武霍的未婚妻了——纵使她到现在想反悔。
反悔?对了,刚才他不是还在等她的解释。
“姗姗,你先把事情说个清楚。你说——不嫁给武霍,这是怎么回事?婚姻岂能儿戏,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反复的决定会伤害多少人?
她不依地抬头。“你就这么希望我嫁给武霍吗?”
她充满委屈的回答让他整个人怔住了。
当然不!他当然不希望她嫁给武霍!但她不是已经作了决定吗?而她的一生幸福,又岂是他所能左右的。
“事关你的终生幸福,我怎么想,不是你必须考量的问题。”他强自镇定。
“但如果我说……我在乎你的想法呢?”她抬眼,晶亮的双眸望进他的。
他猛然一震,不知该如何接下她的话。
“姗姗,幸福是你自己的……”
“可是,我的幸福和你是分不开的。”她低着声音回应,目光泫然欲泣。
“你——”他无法形容听到她这句话时内心所受到的震动。她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一时好玩?
他可以把她的话当成她——重视他,或是——爱他?
不!他不该这么想。他已经在努力说服自己成为她真正的兄长。而她,也已经是武霍的未婚妻了。正如武霍所言,他有能力给她幸福。那么他自己呢?他又能给妯姗什么?
让姗姗嫁给武霍是最好的安排。
“你回去!”心中有了决定,他冷冷地推开她,表达了他的意思。
无论她心底想的是什么,他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她嫁给武霍会得到幸福和极好的照料,唯有那样,他才能放心地离去。
听见他的拒绝,她的心几乎在瞬间碎成片片。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地用一句话就把她逼走。她不信、真的不信,在他心里会没有她的存在。
她噙住了泪水,咬着下唇道:“不!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块儿上京城!”她的努力才刚开始,她绝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
“你——你别这样无理取闹!这趟镖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有趣。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武霍的未婚妻了,你这样半夜不告而别,跟着我一个大男人保镖,武霍要是知道,他会怎么想?”他拉过马匹,将她硬塞上马。“回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不要!我不要!”她死命挣扎着。胯下的马儿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也跟着不安地骚动起来。
他一皱眉,干脆跟着翻身上马,将她紧圈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我送你回去!”。他可不希望她再次摔下马背。跟着,他牵过了另一匹马缰绳,将它系在另一端。
“聂痕——”她半侧过身子埋入他坚实的胸膛,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身。“求求你,别把我赶走好吗?”她呜咽的声音自他胸口传来,震动他的心弦。“我不想离开你。”他闭上眼,几近叹息。
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她?
“姗姗——”他轻抚着她如云的秀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抬起双眼直视他的。
他再次叹了口气。
这样的她,教他如何拒绝。
“这次的路程充满了危险,你不怕?”他搂着她的肩问。
她笑,明媚的眼底还闪着晶莹的泪珠,“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而且——”|奇…_…书^_^网|她伸出手勾住了他的颈项。“而且我是个大福星,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她的话简直让他哭笑不得。
这样一个宝贝,教他如何放得下?
第七章
“聂痕,我肚子饿了。”经过了一天一夜,左姗无精打彩地靠在聂痕胸前,皱着小脸埋怨道。
本来两匹马两个人骑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打他答应她跟在身边起,她就粘在他身上不肯离开。,说是路途遥远,两个人共乘一匹马,累了还有人可以靠一靠,又说先前跌下马,她还觉得怕,要有人照顾她。反正就是想尽了理由要跟他坐在一起。
他也没有坚持,就这样让她为所欲为地靠在他胸前。
而其实,他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只是他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受不了诱惑。
一路上,她身上的香气不断缠扰他,让他心神不宁;而她娇小柔软的身躯更是不时与他接触。男人与女人的差别,在他俩身上特别明显。每每接触到她的柔软,他的心跳都会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而她却像是浑然不觉,在他身前随意地调整位置,或是累了,就干脆整个人窝在他身上,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她每一次动作,都会让他忍不住倒抽口气,好半晌才能平息心中的起伏。像现在,她整个人趴靠向他,双手甚至环抱住他的腰身。他爱煞了这样的感觉,却又是那么地难以忍受。
“饿了?你不是刚刚才吃过个窝窝头?”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真又饿了,那样娇小的身子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她嘟起嘴道:“人家就是饿了嘛。窝窝头那么难吃,怎么吃都觉得好像没吃过东西似的。聂痕,我们什么时侯可以到客栈休息?我好想吃鱼、吃鸡、喝酒,还要好好洗个澡,躺在就要上睡他个三天三夜。”
听见她这样的形容,他忍住笑说道:“恐怕,你还得忍耐个两天才能实现你的梦想。这儿离下个镇至少得骑上两天的路程,我没有多带粮食、马儿也需要休息,如果你真想吃些好东西,那就只得打些野味充充饥,不过这样一耽搁,又得晚个半天才会到下个城镇了。”
这一路风险太大,他本是计划兼程赶路,把货越早送达越好,但现在看来,时间势必得拖延了。
“唉,那就算了。”她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的,连只青蛙都很少看到,更别说野味了,还是赶快赶路比较划算。这样一想,她又倒回他身上道:“你快赶路吧,我睡一下看会不会比较好。”说完,跟着又闭上了眼,眉心还是皱着的。
说什么要想办法诱惑他,恐怕她现在这副又累又饿的样子,连自己看了都要退避三舍。真是失策,早知道出门前就多带些好吃的喝的,也省得落到现在这种局面。
她轻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磨练得不够。为什么才一天一夜没睡她就觉得累了,而他却还是那么有精神。
看见她那样委靡的神态,令他有些不舍。“好吧,我们在前面树下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去找些吃的来。”
这一听,她又打起精神来。“真的吗?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到……”
他揉揉她的头。“别想这些了,事情我会安排的。”
他的举动让她感觉好幸福。她像只撒娇的小猫地窝进他怀里,轻声应道:“嗯。”
不一会儿,他一个人就将马匹安置好,找了个看来安全的地方铺好了薄毯让她坐下,手里还拿了壶酒和半个窝窝头。
“你先吃这些充充饥休息一会儿,我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吃。”他起身观察。“看来,得在这儿找个地方过夜了。”
“对啊!”她边吃边应着。“聂痕,你这酒哪来的,挺好喝耶,喝下去全身都暖起来了。”
他低下头看着她,她迅速嫣红的小脸让他怦然心动。“别喝太多,会醉的。”
“喔,知道啦!”她回答,一双眼还眯着往酒壶里瞧。“你快去快回喔。”
他摇摇头,迅速地扫过四周后便往东边走去。
好幸福!左姗眯起眼望着聂痕的背影,心中满满的喜悦。
能跟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浪迹江湖,真是人间最幸福的事了。到现在,她可以肯定,聂痕绝对不讨厌她。他对她这么好,怎么可能讨厌她?真不知道自己先前为什么会那样胡思乱想,害得情况变成一团乱。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她现在可以跟他单独相处,两个人一起为一件事情努力的感觉真好。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人家所说的“夫唱妇随”?以后她要是嫁给他,两个人同心经营镖局,一定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想着想着,她都有些乐陶陶的。
突然间,马儿开始不安地踩踏着。“怎……怎么了?”她发觉事情有些不对,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谁?是谁……躲在那里?”
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这让她开始紧张起来。怎么办?要不要叫聂痕回来?可是……如果根本没什么,那岂不是要让他看轻她了?但,如果是想劫镖的人躲在那里,万一宝物被劫走那可就不妙了……
“谁?少在那儿装神弄鬼的!还不快给我出来!”她执起长剑朝着草丛里喊。
对方却完全没有动静。
突然,一只手拍上了她的肩。
“看剑!”她猛一转身,一剑就朝对方劈去。
对方举剑一,立即挡了回去。“姗姗。”
听见这声音,左姗定眼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聂痕。“你……怎么是你?”看到他出现,她放下心来,突然觉得身形有些不稳。
聂痕皱起了眉头。“你喝了多少?”说着,弯下身拿起先前给她的酒壶。里面一滴不剩。
“我……呃!”她打了个酒嗝。“刚刚……呃……那边有人……”
“我知道了。”他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子。“前面有个山洞,附近还有些野果,我先带你过去歇着,今晚就在山洞里过夜吧!”
“嗯,好啊!”她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忍不住想笑。“我……呃……想洗个澡……”话还没说完又格格笑了起来。“你别一直晃来晃去,那样脸会看起来………呃……很丑……”
他没有答话,径自解开两匹马的缰绳握在手里,接着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东边森林走去。
“喂!放‘偶’下来……”她大着舌头喊。“偶”自己会走路……”虽然她很喜欢他这样抱着她,可是她人好好的,让他这样抱着走岂不是太奇怪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是觉得头有点昏,讲话好像也有些吃力呢!“你自己当然会走路,可是我怕你走到山洞口之前就因为撞上过多的树干而气绝身亡。”他好气又好笑地回答。
“喔。”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她随口应了声,又半睡半醒地埋进他胸前。
???
生起了火堆,他将她安置在自己身侧,马匹绑在离山洞最近的树干上,卸下的货物跟着一块儿放在洞里。
他朝火堆加了几根树枝,凝望着身旁娇美的容颜。
有没有可能,他可以跟她这样过一辈子?那天发生的事,他们两人没有再谈过,彼此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似的继续过日子。但在他心中,始终忘不了那一幕。
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感与日俱增,也隐约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是以,他明白应该将她送回武霍身边,但他却自私地没有这么做。一直以来,他总是以她的守护者自居,总以为这样守护着她,直到她嫁人,也算是报答义父的恩情。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根本无法忍受见到她嫁给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姗姗……”望着她熟睡的容颜,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上她柔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