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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简单。
“再怎样那也是你的一只胳膊啊!到底是怎么断的?是被野兽咬的
?还是被什么歹人伤了?”太后心疼地抚摸着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反反
复覆只是念着那句话,“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宫中一切都好吗?”福雅随口转移话题,“我回来的路上见一切
都还是旧样,但听说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的皇子都已经出宫设府了?”
“哦,是啊。”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你皇兄说他们总要有长大
成人的一天,如果一直住在宫里会有许多不便,所以无论是谁,十八岁
之后就允许出宫开府,所以现在那些孩子们都住在宫外了。”
“弥清呢?我可是听说了他不少荒唐事,如果他老是不长进,皇兄
会很头疼吧?”福雅笑问。
这话触痛了太后心中的烦恼,她不安地看了漠尘一眼,低声问道:
“我听说你皇兄有意要让弥清和……”
“母后。”福雅骤然打断她的话,“那件事先放一放,我还没有拿
定主意,再说他们年纪还小,何必着急呢?”
听他这样说,太后反而宽心了,笑道:“是啊,我也说不应该着急
,弥清虽然早巳经过了弱冠年纪,是该成家定定心,但是他的太子妃可
马虎不得,最近这几年我一直给他物色,只是他总是看不上眼……”
福雅听着母后的感慨万千,悄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漠尘。刚才他虽
然打断了母后的话,但是以漠尘的聪明,真的没有听出点端倪来吗?他
知道入宫后这件事必然会被挑开,但是他还拿不准是否要当着漠尘的面
说,还是私下跟她说更好一些呢?
他随口和母后闲聊,当母后说到三皇子和五皇子最近都为情所困时
,他唇角的笑纹加深,回头看着漠尘,“是人就总会为情所困,只是早
晚的问题,对不对,漠尘?”
漠尘当然明白他指什么,也就随他一笑。
足足在凤栖殿逗留了一个时辰之后,福雅才起身要走,太后立刻拦
阻,“既然回宫了,又何必跑回到郊外的王府去,那地方又远,人手又
少,每天你再入宫,跑来跑去实在很麻烦,不如就住在宫里吧,还怕没
有你的地方吗?你以前住的千秋殿自你走后就一直没有人住过,我已经
命人打扫干净给你准备妥当了。”
福雅想了想,笑道:“好啊,那就听母后的安排。”
漠尘嘴唇一动,想要对他说什么,但福雅悄悄用手按了按她的胳赙
,示意她不必开口。
离开凤栖殿,有太监要为他们引路,福雅淡淡道:“不必了,这宫
中的路径我再熟悉不过,千秋殿就在前面不远,我自己去就好了。”
他的话当然没有人敢违抗。
等到四下无人了,漠尘低声问:“你怎么就答应留下来了?万一他
们要对你不利,燕生都还留在宫外呢。”
“不是万一,这明显是故意要软禁我在宫中,让我与外面断绝消息
。”福雅冷笑一声,“我早就告诉燕生了,如果我不出去,就是宫中留
宿,我若不答应,就会更加惹得他们起疑,不如大大方方地留下来,还
怕他们在寿宴上杀人吗?”
他笑着,脚下忽然一停,用手一指,“到了,那就是千秋殿。”
那座看上去过于安静的偏殿门口伫立着两棵挺拔的枫树,隆冬时节
,枫树叶都已凋零,但是挺秀的枝干仍傲立于风雪之中。
漠尘望着他,“这里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了?他们会不会在这里设
什么埋伏?”
“先别想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了。”福雅拉住她的手,疾步跑进
偏殿大门,朗声笑道:“哈!一切都还如旧!和我十几年前离开这里时
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笑得那样爽朗,仿佛这里留给他的全是美好的回忆。而漠尘早已
知道,当年他离开这里时是多么地迫不得已,又是怀着怎样复杂的仇恨
之心。
她没办法像他那样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得那么好,她只是爱福雅所爱
,恨福雅所恨,一切悲喜都随福雅的心情而变。
“漠尘,我的殿里有个很好的地热通道,以前每到隆冬时,先皇就
会让太监们在宫外烧好热气送到我的殿里,这殿中就会四季如春般的温
暖。”
福雅兴致勃勃地带着她四处观赏,“你看这口井,已经有几百年的
历史了,井台边上被绳子磨出的痕迹清晰可见。还有这两株枫树,到了
秋天最美……”
他一路说下去,忽然觉得身边的她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自己,于是
侧过脸来问道:“怎么?你没有在听吗?”
“若你一直住在这里,我们便不会认识了。”她幽幽地道:“我是
该谢他们,还是该为他们遗憾呢?你的母亲……好像很关心你,她刚才
看到你的胳膊断了,居然是那样的心痛。”
“不必被她的几句话而说软了心肠。”福雅拉着她的手慢慢踱步,
“她会为我心疼是应该的,毕竟我曾是她最得意的儿子。”
她抓住一个字眼,“曾是?”
“自从她决定将皇位让给皇兄的那日起,我与她,就断了血缘骨肉
之亲了。”他脸上再没有一丝笑容,冰冷的话从齿缝迸出,仿佛在说一
个和自己不相关的人。
“刚才她说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事情……与你有关吗?”
“嗯,我上个月已经写密函给墨荷和绿裳,让她们计算好日子行事
。如果我来到京城中,而京中一切平安,他们的注意力自然会在我的身
上。现在出些乱子,他们要分神对付我就会更费力。更何况,我也想知
道这些年墨荷和绿裳对我是否忠诚如一,她们在两位皇子心中又有多大
的分量?”
“看来你的计划都实现了。”漠尘问:“下一步呢?除了她们两人
之外,你一定还送了不少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到其他重要人物的身边吧
?”
“朝中最重要的大臣家中都有我的眼线,但是以情致命的杀手锏不
是对所有人都有效。皇子年轻,血气方刚,最容易被情所困。其他人,
文官爱钱,武官惜命,各人有各人的弱点,手法不能完全一致。”
“福雅王叔!”一句满含惊喜的叫声在殿外大门口传来。
福雅全身一紧。怎么?他本已得到消息说弥清今日要出宫狩猎,至
少要两三天后才会回来的啊,为何他会来得这么快?
“真是太巧了!”弥清一边快步走过来,一边笑道:“我本来要去
狩猎,结果昨天晚上一直在闹肚子,今天改变了行程,没想到王叔居然
会提前到了。漠尘,你还好吗?”
弥清看着漠尘的神情一如当年他们初见面时一样,仿佛当年分手前
漠尘对他的羞辱他已全部淡忘了似的。
漠尘向后退了一步,站在福雅的侧后面,避开了弥清的靠近,极为
淡漠地回答,“多谢殿下关心。”
“漠尘,你的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啊。”弥清咧开嘴笑着,又看了看
福雅,“王叔,你对漠尘一定是百般疼爱。”
“漠尘的性格就是这样,只能宠着,不能有一点逆她的意思。”福
雅看到弥清时心中有点不安,故意打起了圆场,“漠尘,在殿下面前也
该给我几分面子,免得人家说我教女无方嘛。”
“王叔千万别怪漠尘,她若是变得唯唯诺诺的,就不是让我钟情的
漠尘了。”弥清开门见山,得意地扬着头,“我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喜
欢她这个样子,王叔,我既然敢请父皇向王叔提亲,就不会在意漠尘的
冷言冷语,对不对?”
他居然说出来了!这么简单地揭开那个秘密,说得万分自然不过。
福雅猛地一捏拳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轻敌。
太轻敌了,还将弥清当做不懂事的男孩子,显然弥清今天是有备而
来,从他的话里透露出的讯息绝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他早已猜出什么,
还是看出什么了。
福雅蓦然回首,发现漠尘的眼波震荡出可怕的涟漪,她的唇色像是
在瞬间被什么东西抹去。
“漠尘,这件事……”虽然想过千百次这样的情形,但是事到临头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第一句话该和她说什么。
“不……不……”她喃喃念着这个字,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这件事,
还是不想听他解释。
“漠尘?”他开始觉得不安,握着她的手,只觉得那里渐渐冰凉。
眼角余光看到弥清的嘴角上挂着不合时宜的微笑,他全明白了,这
果然是弥清的计谋。这个狡猾的男孩,想用这件事来离间他和漠尘的感
情?但是,他如果是这么容易就被击败的人,他就不是福雅!
暂且放下安抚漠尘的打算,他漫不经心地让笑容重现脸庞,“弥清
,你的婚事不是我一人能作主的,你的父皇和太后还有诸多的不安和疑
虑,我看你还是先去问问他们的意思吧。我刚刚回宫,这里还有许多东
西未好好整理,不便接待你这位贵宾了。”
这句话自然是逐客令,弥清只得离开。临走前他赫然看到福雅的左
袖,惊异的眼神一闪而过,“王叔这三年变化很大啊。”他悠然丢下一
句,笑咪咪地走了。
福雅转回头,发现漠尘已经不在那里了。
幽冷的寝殿中没有福雅儿时熟悉的温暖,因为不知他会提前到来,
也没有太监为他们烧热地气。
这种幽冷的感觉可以让所有初进殿中的人不寒而栗,也让福雅有一
种熟悉的耸动。他记得这感觉,因为三年前,他断臂的那一夜,空气中
也是弥漫着这种味道。
漠尘的确进入了寝殿。她靠着窗子站着,以背相对。听到身后的声
音她没有转身,只是轻轻地开口,“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空旷的大殿里,她的声音都变得虚浮不定。
“这件事……我并没有答应。”他开始艰难地解释。“弥清托皇兄
来求亲,若你换做是我,你该怎样回答?”
“我……会尽量拖延,或者,干脆答应。”她缓缓转身,那对琉璃
般的黑眸中盛满了奇怪的忧伤。“我若是你,应该答应下来。对,我早
该想到的,绿裳迷倒了三皇子,墨荷迷倒了五皇子,还有许多像她们一
样的女孩子,都有各自的去处。”
“那么,叫漠尘的女孩子呢?我买了她,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
甚至让她断了我的一臂,她该拿什么来回报我呢?她和墨荷绿裳来自同
样的地方,为何不能去同样的去处?”
“停止你的猜想,漠尘!”福雅心惊肉跳地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拉
近她的视线与自己相对,“虽然你和她们是来自同样的地方,但我有没
有把你和她们一起当做同样的人来对待,不许你这样轻视自己,将我对
你十年的情意践踏成尘土一样!”
“尘土?我不就是尘土吗?”她惨笑道:“你给与我的名字就是尘
土,漠视尘土?漠然如土?我是这么理解的。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福雅恶狠狠地说:“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
会任你断我一臂都无怨无悔吗?”
他从不主动提到他的断臂,此刻突然说出了那个禁忌,就像是说出
一个咒语般,让她所有的悲伤和痛苦赫然终止在他的这句话上,她怔怔
地住了口,凝视着他的面容。
忽然间,她投入他怀里,疯狂地吻着他的眉眼唇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