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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保镖!他是她的责任!想当初她夸口要以自己的性命保护他,那她现在又怎能抛下他说走就走?
可是……可是武馆……
唐小缺在心里挣扎着。
欧阳泉怎会看不出她的挣扎,他对她温和一笑。
‘我正打算出门走走,就去扬州,你觉得如何?’
‘啊?’唐小缺一呆,揍着立刻明白他的用意,心头倏然涨满感勤,一股克制不住的冲动涌上,她突地伸臂抱住毫无防备的欧阳泉,‘哇!三公子!谢谢你!我最最喜欢你了,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发自内心最真诚的欢呼。
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赢得丫头的主动亲近,欧阳泉微怔了下,接着唇边漾起温柔的微笑。他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俯下,在她蓦地睁圆的眼前停住。
‘不客气,小缺,我很高兴你最最喜欢的人不是玄熙皇子。’他的声音低柔如清风。
他的气息、他的低语、他的眼神一时让她暂停了呼吸、脑袋一片空白。她傻傻地看着他笑,更没意识到此刻两人的举止说有多亲匿就有多亲匿。
‘小缺,记住我说的话……’望着手心下娇憨迷茫的稚颜,欧阳泉的深眸掠过一抹深刻的光。
‘嗯……’眼神已有即将清醒的前兆。
‘我珍视你的生命,比我的更重。’他轻描淡写似地说出口,可其中却蕴含着无比深重的意义。
唐小缺回过神。首先听清楚他的低语,不解地蹙蹙眉,然后,才猛地发现两人这时的状况!
‘哇!三……三……三公子!我我我……’察觉自己做的‘好事’,唐小缺‘刷’的一下满脸烫红,赶忙将自己的手抽离他的腰背,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而就在她收手的同时,欧阳泉也慢慢放开了令他指尖留恋的娇嫩脸蛋。
‘我刚才说了什么,小缺?’他看向立刻跳离他老远、窝在车厢另一头,一脸红通又局促的小缺,只开口问了她这么一句。
‘我珍视你的生命,此我的更重……’唐小缺立刻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虽然感到脸蛋仍一阵热辣辣,可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眼看向他了。‘三公子……是不是要我对谁转达你的话?’耶?他好像不在意她刚才的妄为……
不过,真的好丢脸!她竟然抓了他就抱?!就算她为了他的决定有多么地开心,可他还是她的主子、还是她要保护的人耶!
回想起来,他的胸膛虽然温暖得让她忍不住心跳加快,可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停!不准再想她偷揩到的胸膛有多温暖了,现在,她只能想她的任务,还有,家里出了什么事!
‘看来……我真真非常需要人家的祝福。’听了她一点自觉也没有的回应,欧阳泉不禁想深深地叹口气。
‘啥?’唐小缺可听不清楚他那么小声地在嘀咕什么。
欧阳泉以一种奇异的眼神定定凝住她,然后,嘴角逸出一闪而逝的笑意。
‘我只是要确定,你听见我说的。’
唐小缺立刻以一副身受重任的慎重模样用力点头。
‘很好。’欧阳泉微敛眸,不过很快地,他重睇向她的眼神已然恢复了清朗冷静。‘一回府我会先派人马上赶往武馆打探消息,或许他们还可以在途中追上令兄,与他会合。至于我们,一准备好就可以立刻随后出发。’
欧阳泉所说的立刻,也几乎真的是立刻──
一回到欧阳府,欧阳泉在转眼间已经下达一串命令,整个欧阳府很快陷入一阵忙乱。而早接获消息的欧阳照在和欧阳泉短暂的一番密谈之后,一行七人的小队很快出发。
就连唐小缺也被欧阳府毫不拖泥带水的办事效率,和欧阳泉说走就走的魄力为之心折。
可老实说,她对于为了自家的事也把欧阳泉拖着来感到过意不去。不过她更奇怪的是,明明欧阳三公子自己的危机还没解除,怎么欧阳大公子会同意在这种时刻让他到处乱跑,还光明正大地暴露在危险下?
是因为他们已经锁定幕后凶手,所以不担心了?可事实上,欧阳照并不是个鲁莽的人,欧阳泉更不是……
唐小缺有种古怪的直觉──事实恐怕没这么简单。
她不禁对在她左侧、骑在马背上几乎是御风而行的欧阳泉投以困惑的一眼。
预计回到武馆的时间,就算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十天,所以尽管唐小缺再怎么对家里的未知状况心急如焚,还是无法得到来自家里的消息,也无法一下就赶到家。
不过赶路虽赶路,唐小缺和卫霆他们仍不忘以欧阳泉的安全为最高准则。
幸而三天安然过去了。
这一夜,他们下榻在一座小镇的客栈中。
卫霆到客栈四周踩探,其他护卫也立即在欧阳泉住的房间做了必要的检查措施。
唐小缺则在测试过店小二端过来的茶没问题后,这才替欧阳泉倒上一杯。
‘三公子。’她来到站在窗边的欧阳泉身边。
欧阳泉偏首,取过了她端来的茶,又望回黑暗沉寂的窗外。
‘三公子,您不早点儿上床休息?’陪着他站了一会儿,最后唐小缺还是忍不住出声。
虽然这三天下来,欧阳泉的体力耐力超乎她的想像,不过他毕竟不若他们长期练武的身子捱得住这样的磨操,所以只要时间允许,他们总会尽可能停下来让他休息。
这时四名护卫已经退到房外准备轮流的守卫工作,卫霆则尚未回来。
‘小缺,你们也注意到这客栈有古怪了是不是?’欧阳泉平静地开口。
唐小缺一扬眉,接着点头。‘掌柜的古怪,店小二也古怪,不过卫大哥已经去查探了。’她仔细打量着他微露疲惫的神色,‘三公子,你安心去休息不必担心,这事让我们来处理就行了。’她一点也不惊讶他敏锐的观察力,不过她现在只希望他可以赶快躺回床上睡一顿好觉。
欧阳泉转过身,面对她,‘你也想去凑热闹?’他一语道破她的意图。
摸摸鼻子,唐小缺承认:‘我只是去看看卫大哥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嘛!’她手很痒。
欧阳泉哪看不出她已经蠢蠢欲动。淡瞟了她一眼,踱步往床边。
‘去吧。’终于对她一挥手。
一声欢呼,唐小缺立刻跑得不见人影。
欧阳泉不由摇头。而接着,他的神情一转为沉凝深思,再次抬眸看向窗外,他逸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冷笑,‘他早该有所行动了……’
※※※
夜三更。
数条黑影情无声息出现在西厢房外,其中一个人影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探了探那正垂头坐在房外守夜的护卫,伸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推──护卫立刻毫无抵抗地应指向旁倒下。
眼见事情的发展如意料中,数名黑衣人随即拍开了房门冲入。
黑衣人的目标正是睡在这间房的人,所以他们一进门便直接奔向床;而床上隐约躺着的一个人影,更令他们毫不迟疑地举起手中长刀,刺下。
可意外却在这瞬间发生──
黑暗中,利锐寒芒一闪!‘当’的一声,刺下的长刀被挡住,接着床上原本该昏迷的人俐落跃起,势如破竹地再劈出一刀!
至于突遇变故的黑衣人也只愣了一刹便立即反应过来,大喝一声,黑衣人手中兵刃击向床上的人,而在这个同时,房门外跃进另外四道人影加入打斗。
只见房中刀光剑影交击,杀喝声不绝于耳。不过双方人数虽然相当,偷袭的黑衣人却因为大意轻敌首先被撂倒了两个,再由于被偷袭的这一方武功皆高于他们,所以在两方厮杀了近半盏茶时间后,黑衣人这方仅剩一名仍在作困兽之斗……
卫霆冷喝一声,手中长刃从最不可能的方向挑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进黑衣人的腰腹──
一场激战结束。
一直守着欧阳泉、在隔壁房倾听动静的唐小缺,等到确定隔壁不会再有刀剑伤到你,这才肯让他过去。
房里,烛火已燃上;而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名被制伏的黑衣人。
‘三少爷,你要怎么处置这些人?’卫霆的一张脸冷怒起来更黑得吓人了。
欧阳泉冷眸微眯,视线定在其中一名神情依然倨傲的黑衣人脸上。
‘或许我该放他们回去跟他们的左护法说两句话?’他的语气轻柔,却隐含一股沉重无比的压力。
这名黑衣人终于掩不住满脸的惊疑恐惧,就连其他黑衣人也差不多。
‘左……左护法?你在说谁?’黑衣人很快就转换另一种漠不在乎的冷硬表情。他咬着牙,用手压着腹部的伤口。‘要杀要剐随便你,何必废话!’
欧阳泉却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我不杀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左护法,我等着他以真面目来找我。’
没多久,这群黑衣人如来时般迅速无声地在黑暗中消失。
唐小缺可有满腹疑问了。
左护法?怎么会蹦出个左护法来?他又是哪个家伙?这些刺客全是那个叫‘左护法’的家伙支使来的?
幸好他们早有防范!
一进到这家客栈,她就觉得胖掌柜笑得实在僵硬,店小二更是三番两次在他们面前出错──而那不是笨手笨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叫紧张。所以她的起疑不是没有道理。就连其他人,包话欧阳泉,都看出来了。
卫霆先去探到了胖掌柜被关在酒窖里的老婆小孩,而她则瞄到了店小二在厨房里发着抖将一包怪粉末掺入饮水里的画面──也只有无色无味的迷药才能逃过高手的法眼,看来敌人的行动很谨慎小心。
欧阳泉很快订下计画,于是他们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开始养精蓄锐,等待伏在暗处的敌人出现……
他们倒还真是不负众望!
而这是他们出门至今遇到的第一桩意外。
唐小缺一直相信,欧阳泉早已有会有事情发生的预感。
难道这个‘左护法’就是三公子曾提过那某个她所认识的兔崽子?可是……左护法?没听过!
‘三公子,谁是“左护法”?’趁着卫霆他们去救出被关在酒窖里的人和处理胖掌柜、店小二的时间,唐小缺耐不住好奇地直问欧阳泉了。
‘兵秋原。’这回,欧阳泉爽快地给了她答案。
唐小缺错愕惊诧。
‘两年多前,我在南方见过一次兵秋原,不过当时他不叫“兵秋原”,更不是相国大人的什么远房亲戚……’欧阳泉微敛眉沉吟:‘他是圣明教的左护法从原。’
‘圣明教?’唐小缺已由惊诧中恢复。她凝神思索,却很快便摇头,‘没听过!’
欧阳泉并不意外。‘圣明教位于川滇深境,是个极神秘的门派,它的门人专练巫蛊秘术。虽然它不像其它门派组织在江湖上活跃,不过它却是川滇一带许多老百姓的信仰。’他简洁道。
唐小缺看着他,突然若有所悟,‘圣明教是你在以前游历天下时接触到的?可是……’她不明白了,‘兵秋原……他为什么要派人追杀你?你在圣明教惹了什么麻烦是不是?’她直觉。
那流里流气、说不出来多令人讨厌的家伙是个左护法?哼!早就觉得他有问题,果然!
难道这个叫‘兵秋原’、其实叫‘从原’的家伙,就是两年来一直在背后暗算欧阳三公子的人?也就是他怀疑的凶手?
如果是,那莫怪三公子先前不肯让她知道──因为她真的会忍不住去找他开打。
她的手实在很痒!
‘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我曾在圣明教惹过什么麻烦,竟还要劳动圣明教的左护法因此易容改装、非置我于死地不可。’欧阳泉神情凝肃。
困为小缺对‘兵秋原’的怀疑,才开启了他们对他底细的调查。然后,他们终于发现了兵秋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