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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然从窗中穿了出来!我一个翻身便逃,他随后便追,他究竟没有我跑得快,一转眼间,我已将他拋得老远,但是我急于奔驰,却没有看清路途,竟奔进了一个毒蛇最多的山谷中,等到我觉察时,已然被一条纷红色的毒蛇,在我腰际,咬了一口!我好不容易,撑出了谷口,但是却昏倒在地,是盛恩公路过,将我救活的。我本来,一直因为自己生得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盛恩公将我救活之后,我甘心服侍他,他也更指点了我一些轻功,我便在鬼宫中,识了些人,但是我却仍然住在此处。”
谭月华听到此处,已然大略地知道了鬼奴的来历,也大知道那大魔头,得到那张琴,也还只不过是四五年间的事。
想了一想,又问道:“以后,你又到过那所大宅去没有?”
鬼奴道:“我那一次,几乎送了命,如何还敢再去?一直没有再去看过,直到昨天,我一直追你下来,天又下着大雨,忽然间不见了你,知道你一定是到那所大宅去避雨了,因此便大着胆子跟了来,想不到反倒要你救我出来!”
谭月华笑道:“若不是你连发三箭,只怕我还想不到逃哩!”
当下两人又说了一会,谭月华便自顾自凝气练功,而石髓的妙用,也已然发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谭月华不但内外伤尽皆痊可,而且精神还此以前更好,看来实是获益非淡!
谭月华算来,在这山洞中,已然耽了两天,不能再耽下去,便向鬼奴告辞。鬼奴苦着脸道:“谭姑娘,你真要到鬼宫去?”
谭月华道:“自然,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人,怎能够不去?”
鬼奴摇了摇头道:“谭姑娘,那吕麟被禁在什么地方,我也知道。盛恩公早就派人,在南昌附近,劫过他一次,可是,劫到了手中,又被人抢走,盛恩公为了这件事,发了好几天脾气,如今好不容易,又拣了一个便宜,将他抢了回来,如何肯给人轻易救走?谭姑娘,你听我的话,别去了吧!”
鬼奴一面说,谭月华便一面望着他,等他说完,谭月华心中一动,道:“鬼奴,然则这样说来,你对于鬼宫中的情形,一定是很熟悉了?”
鬼奴点头道:“这个自然。”
谭月华喜道:“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我从来也未曾进过鬼宫,可是救人之举,又势在必行,你陪我一起去,好不?”
鬼奴听了,猛地一怔,好半响不开口。
谭月华道:“你既然不肯,也不必勉强!”
鬼奴忙道:“谭姑娘,我不是不肯,你叫我陪你,随便到什么地方去,我都可以答应,但是你要到鬼宫去救人,盛恩公是我救命恩人,我……”
谭月华早已然看出鬼奴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执拗无比,当下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有了计较,面色倏地一沈,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多事,再会了!”
身形向外一幌,便从石门中倒射而出,穿过了那个山洞,不一会已然来到了道旁!只听得耳际鬼奴连叫“谭姑娘”之声,她才一穿出,鬼奴便如影附形,跟了出来。但是谭月华却不理会他,反倒右腕一翻,“呛螂”一声!一铁链向他直挥而出,喝道:“你若再是夹缠不清,可莫怪我手下无情!”
鬼奴一闪身,退了开去,面上现出了极是悲哀的神情。
谭月华心想,我径向鬼宫而去,不怕你不跟在后面,只要我一闯进了鬼宫的大门,不怕你不处处护住我!谭月华所想的,确是不错,可是,她又怎知道想象和事实,毕竟不同?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却说谭月华一直向北驰去,到了天色傍晚时分,已然来到了北邙山脚下。
那北邙山,因为林本特别葱郁,所以望来,也阴森森地,另其一格,谭月华在山中找了一会,只见在一个像是乱葬坟的中央,竖着老大一块石碑上刻着“鬼宫”两个擘窠大字。
谭月华一见那两个大字,心中便是一怔,唯恐身形已然被人发现,连忙身形一闪,闪到了一株大树后面,躲了起来。
这才打量眼前的情景,只见邢一块大石碑的上面,除了“鬼宫”两个大字之外,尚有“离此三里”四个小字!
谭月华心中,不禁为之一呆,暗忖鬼圣盛灵此人,也可以算是自恃已极,近于狂妄!因为,寻常邪派中人,对于自己的根本重地,尽皆讳莫如深,不肯讲给他人知道,非但如此,而且,还要在居住之处的附近,故布疑阵,令得别人,不易找到。
但是,鬼圣盛灵,却竖了这样的一块石碑,令人知道,鬼宫就在离此三里之处。
谭月华四面看了一会,只觉得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向前面,又走出了两里许,一路上小心翼翼,唯恐变故陡生。
但是,出于她意料之外的是,一路之上,平静到了极点,就像是在一个互古没有人到过的荒山之中赶路那样。
走出了两里多路之后,谭月华抬头向前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在数十百棵,叶红如火的古枫之旁,一座小山头,兀然而立。
那一座小山头,在山中出现,本来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就算有一座枫林在衬托着,风景显得异常壮丽,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形,也一样不会引人注意的。
但是,谭月华一看到了那座小山头,便立即身形一闪,将自己躲到了一块大石的后面,同时,她的心情,也紧张到了极点!
原来,那一座小山头,虽然高得只不过三二十丈,但是小山头上的岩石的颜色,却怪异到了极点!有的,漆也似黑;有的,血也似红!除了红黑两色以外,山头上却是寸草不生。
而且,更令人触目惊心的,乃是那山头之上,凸出的岩石,不下千百块,可是不论是红是黑,是大是小,却一律被雕成了人的骷髅形状,若在日光之下看来,像是满山枯骨,骇人之极!
谭月华一见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早已知道,自己是来到了鬼宫的面前了!
她一鼓作气,间关万里,从武夷仙人峰上,来到了鬼宫。
等到她真到了鬼宫的面前时,她心中,也禁不住“抨抨”乱跳。
武林中有关鬼宫埋伏的传说,鬼奴的不断劝告,都在她耳际响了起来,而她,如今却正是要闯进这个几乎已被武林中人,公认为无法闯进的鬼宫中去!而且,还要在鬼宫最深的地方去救人。
谭月华在大石后面,伫立了好一会,竭力镇定了一下心神。
鬼宫的前面,静到了出奇。
唯其是那样地静,才更令得人心中感到不安。
谭月华不由自主地感到嘴唇焦燥,她轻轻地舔了一下,一咬银牙,身形如风般,一连几闪,又已向鬼宫闪近了三五丈,立即打横掠出,仗着一株枫树的掩遮,重又将身形隐起。
这时候,谭月华离那座小山头,更是近了许多,放眼望去,已然可以清清楚楚地见到驰名武林“鬼宫”的正门了。
只见那山头的正面,约有两丈见方,一块平得如镜面也似的岩石。
在那块岩石之上,有一个老大的骷髅,凸出约有尺许,看情形,便是入口。
在那个大骷髅的额上,刻着“鬼宫”两个字,整个平整的岩石,全是血也似红的红色,更令人看来,觉得诡怪之极。
谭月华吸了一口气,心想那鬼宫果然是名不虚博,自己不要说闯进什么十八层地狱去救人了,就是这扇正门,想要走进去,只怕便是不易!若是鬼圣盛灵,未曾回来,自己还可以叫阵硬闯。如今,盛灵已然到了鬼宫,硬闯一途,也是行不通了。
谭月华想到此处,不禁叹了一口气。她叹声甫毕,突然觉出身旁,微有声响。那一点声响,就像是树上,飘下了一片树叶一样。
但谭月华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得那声响,起先,心中不禁为之一惊,可是转眼之间,她已然想到,落在自己身边的,一定是鬼奴。
除了鬼奴之外,只怕谁也不会有那么好的轻功,能够如此不动声色。
一想到了鬼奴,谭月华的心中,又不禁为之猛地一动。
她想到,自己此行,成败如何,几乎是系在鬼奴肯不肯帮忙的身上。
因此,她也不转过身来,只是轻轻地道:“鬼奴,你已经赶来了么?”
果然,她的问话,才一出口,便听得一声幽幽的长叹道:“谭姑娘,是我来了。”
谭月华回头看去,只见鬼奴倚在树干之上,丑脸之上,神情显得十分忧郁,双眼之中,更是闪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怅惘之感。
谭月华一与鬼奴的眼光接触,心中一凛,凭着她少女的直觉,她觉出鬼奴的眼中,那种不可名状的怅惘,是为她而发的。
谭月华当然可以想到,鬼奴为什么,会发出这样忧郁的眼光来。那是因为:鬼奴在心底深处,深深地爱着她!谭月华也可以料到,鬼奴对她的感情,因为他自惭形秽的关系,是永远也不会用语言来表达出来的。
谭月华也静静地望了他一会,才淡然一笑,道:“你又来作什么?”
鬼奴向前跨了一步,低下头去,低声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再劝你一劝,谭姑娘,你不要说到鬼宫中去救人了,就是这一扇石门,若不是从内打开,就连鬼圣盛灵本人,在外面想要入内,都是毫无办法的!”
谭月华听了,心中不禁骇然,问道:“为什么?”
鬼奴苦笑道:“这山峰上的山头,红的较常石重七倍,黑的比普遍的石头重四倍。那一扇石门,通体全是红石,其重何止数万斤?绝不是人力所能移动,而转轮机关,又全设在洞内,是以人在洞外,根本没有法子,闯进鬼宫一步!”
谭月华心中知道鬼奴所说,绝非谎言,若不是鬼宫如此难入,何以能在武林之中上享有如此盛誉?她叹了一口气,道:“鬼奴,你劝我不要入鬼宫,那是绝无可能之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于人,怎么能够反悔?既然不能偷入,我只好叫阵硬闯了!”
一面说,一面一步向外,跨了出去!
她这里身形才动,鬼奴面色一变,突然伸手,像是想去拉住谭月华,但却又像是不敢亵渎谭月华,手伸到一半,便缩回来,急叫道:“谭姑娘!”
谭月华明知道鬼奴一定会阻止自己的,回头一笑,道:“什么事?”
鬼奴的一张丑脸,涨得通红,道:“使不得,盛恩公在宫中!”
谭月华心想再急他一急,自己便事有可为,因此便冷冷地道:“鬼奴,你可是说,如果我硬闯的话,更加危险?”
鬼奴点了点头。谭月华道:“我既答汇了人,与其失信于人,不如死了好过。”
一面说,一面又向鬼宫正门,走近了两步,鬼奴身形一闪,拦到了她的前面,几乎哭了出来,求道:“谭姑娘,你……”
谭月华柳眉微轩,道:“奇了,我去冒险,和你有什么关系?”
鬼奴的丑脸,一直红到了耳恨,道:“我……我……”可是,“我”了半晌,仍然未曾讲出第二个字来。谭月华此际,已然可以肯定自己所料,鬼奴的心意,一点不差,便嫣然一笑,道:“你很关心我,不希望我有危险,是也不是?”
鬼奴如释重负,连忙点头不迭。
谭月华低声道:“鬼奴,你然关心我,便应当助我一臂之力!”
鬼奴哭丧着脸,道:“可是盛恩公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
谭月华“呸”地一声,道:“鬼奴,我又不会伤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