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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涵停身抱拳,再度谦声说:“贤伉俪珍重,在下告辞了。”
说罢转身,衣袖微拂,暗凝“佛光神功”,即展“御风飞行”,身形掠空下扑,沿着宽大石道,直向岗脚下的松林如飞飘去。
郭晓涵施展绝世轻功,兼有震赫作用,他以“飘”字诀向岗下掠飞,似缓实快,眨眼已达松林前。
熊振东和“毒娘子”,以及所有立身于寨墙上的人,俱都惊呆了,像这旷古凌今的绝世轻功,别说是看,连听都没听说过。
郭晓涵身形直落岗下林前,继而一闪,顿时不见。
熊振东和“毒娘子”,赶紧一定神,立即同时朗声说:“郭少使珍重,请恕愚夫妇不远送了。”
话声甫落。
划空传来郭晓涵的回应声:“贤伉俪请吧!今后有缘再会。”
熊振东望着岗下的广大松林,摇了摇头,感叹的说:“身具这等绝世轻功,要马反而是累赘。”说罢转身,当先向寨内驰去。
“毒娘子”集中功力,凝目望着林前的原野上,她看到一道黑影,快如流星,直向东南驰去,她知道那就是郭晓涵。
月明星稀,大地一片沉寂,郭晓涵心急赶路,穿出广大松林,直奔东南,他要日夜兼程,赶往大洪山。
他不断的在想,“独臂阎罗”暗中开辟通道,进行绝不止一日,父亲一向机警,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还有“独臂阎罗”怎么会知道父亲隐身在古墓中呢?
根据“独腿天王”熊振东所说各点,那夜“五独”中人,齐集王陵,似是巧合,而事先彼此并无任何联系。
一念至此。
他断定“独腿天王”熊振东为守信诺,所说各点,也许并不尽然。
他反覆的想着这些问题。
最后——他觉得只有到达大洪山,问过“独臂阎罗”沙似道之后,才能了解“五独”齐集五陵的真相,和“独臂阎罗”何以知道父亲隐身在古墓中的原因,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举目一看,在遥远的晨曦中,隐约现出一道连绵婉蜒的山影,那正是“武当派”的发祥地——武当山。
晓行夜宿,两天后的中午,重峰叠嶂,云山相连的武当山,业已横在他的眼前。
郭晓涵为了尽快赶到大洪山,决定横越武当山,出东麓直奔襄阳城。
一阵急奔,已达武当山西麓,于是立即展开轻功,直向一道山口前驰去。
进入山区,一片浓绿,郭晓涵衣袂飘飘,快如疾箭,纵跃飞掠在苍翠云雾之间,恰似一只穿云巧燕。
山势愈来愈险,深涧陡壁,渐渐无路可循。
愈前进云雾愈浓重,郭晓涵已经不辨东西南北了。
登上一座峭壁,越过一道横岭,前面竟然是一座方圆十数亩的小小绿谷。
谷内奇花盛放,温暖如春,绿草如茵,幽静超尘、宛如仙境。
郭晓涵的星目倏然一亮,俊面上突现惊喜。
只见——茂密的松枝下,一对大如雉鸡的灰羽小仙鹤,伸颈侧目,正聚精会神的望着他,神色之间,毫无惧意。
郭晓涵非常喜爱,因而举步向前走去,他生怕惊走那两只灰羽小仙鹤,是以不敢飞身前扑。
奇怪的是那两只灰羽小仙鹤望着俊面含笑,举步走过去的郭晓涵,不但没有飞走之意,而且不时侧头盯视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郭晓涵缓缓走了过去,停在松下的小仙鹤一个在伸颈啄食松子,一个在用尖嘴剔羽毛,愈发显得安详可爱。
郭晓涵心想,这一对小仙鹤莫非是人饲养的不成?果真如此,它们的主人很可能是一位隐居此谷潜心修行的界人。
就在这时。
空中蓦地响起一声嘹亮鹤唳。
郭晓涵心中一惊,循声一抬头看去。
只见——一只巨大灰鹤,迳由北面峰腰浮云间,伸展两只巨大翅膀,闪着两只发光的眼睛,挟着劲风,疾泻而下,直向郭晓涵扑来。
郭晓涵一看,断定这一只巨鹤必是那两只小仙鹤的母亲。
就在他打量之间,巨鹤业已俯冲而下,尺长尖嘴,直啄向郭晓涵的“天灵盖”。
郭晓涵不愿伤他,身形微动,已飘身后退两丈。
岂知——郭晓涵身形刚动,巨鹤右翅,已“呼”的一声击出,一股惊人劲风,掀起地面扬尘,直向郭晓涵袭来。
郭晓涵暗吃一惊,脚尖一点,人已横飘丈外。
巨鹤似已通灵,就在郭晓涵身形横飘的同时,展翅探爪,向郭晓涵的“肩并”抓去。
郭晓涵这一惊非同小可,因而断定巨鹤不但有人饲养,而且深谙武功,于是双袖一抖,身形再度暴退。
巨鹤果然不凡,双翅一收,随即引颈追来。
郭晓涵心地善良,不愿击伤巨鹤,因而大喝一声,疾展“铁袖遥空”中的柔字诀,闪电挥出。
一股巨大无比的柔和潜力,直向扑来的巨鹤袭去。
巨鹤似乎知道厉害,一声惊悸长鸣,振翅冲天飞起。
两只小仙鹤也随之飞上突崖。
就在这时,一声娇叱,迳由突崖下面的一丛落地云松中响起:“不要脸,想偷小仙鹤吗?”
郭晓涵一听,顿时大怒,忙循声一看,不但怒气全消,而且忍不住笑了。
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一身绿衣,背插短剑,正飞身向他扑来。
郭晓涵凝目一看,绿衣小女孩儿长得秀眉大眼,皮肤白嫩,红红的小脸蛋儿,绷得紧紧的,但仍掩不住她逗人喜爱的天真稚气。
打量之间。
绿衣小女孩已至面前,身形刚刚立稳,立即仰着小脸儿,气呼呼的说:“我刚刚离开一会儿,你就来了,我不怪你,也不打你,快走吧!”
边说边不停的挥动着小手,催促他快走。
郭晓涵笑了,觉得绿衣小女孩儿,稚气得实在可爱,因而胸襟一畅,忘了心中的郁闷,立即含笑和声说:“小妹妹,我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如何出去?”
绿衣小女孩儿似乎不信,鼻子一皱,轻哼了一声说:“骗人,你这么大了,还会不认得路?”
郭晓涵立即摇了摇头,佯装茫然的正色说:“真的,我的确迷失了方向!”
绿衣小女孩儿立即举手转身,四下里一指说:“这儿是东,这儿是北,那边是南,那边是西。”
郭晓涵举目一看;南北前进俱都不易,只有东面数十丈高的突崖比较容易,于是低头望着正在打量他的绿衣小女孩儿,含笑说:“小妹妹,再见了,希望我们有缘再会!”
绿衣小女孩儿小嘴一撇,不屑的说:“谁要和你再会,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才不喜欢和你玩儿呢!”
郭晓涵觉得有趣,立即含笑问她:“那你喜欢和谁玩儿呢?”
绿衣小女孩断然回答说:“不告诉你!”
郭晓涵被小女孩儿活泼天真的稚态惹起兴趣,加之他也有意一探这小女孩儿的来历,于是侧着头,佯装揣测的神态,略一沉思说:“是你师叔?”
绿衣小女孩儿一皱小鼻子,轻哼了一声说:“师叔有胡子,我才不喜欢和他玩呢!”
郭晓涵又追问了一句:“是你师父!”
绿衣小女孩儿这次仅皱了一下儿鼻子,表示不对。
郭晓涵知道小女孩儿喜欢和大仙鹤玩,但是他偏不说,于是攒眉苦思,故作猜不出来的样子。
绿衣小女孩儿见郭晓涵久久猜不出来,不由气了,立即轻蔑的说:“真笨,这么大的人竟猜不到!”
郭晓涵觉得不能让小女孩看不起,立即以恍然大悟的口吻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大仙鹤!”
绿衣小女孩儿已经认定郭晓涵是个最笨的人,不由气得伸长了脖子大声说:“告诉你,是我的德林小师兄!”
郭晓涵一听,不由哈哈笑了,接着说:“师妹喜欢师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我实在太笨了,竟然想它不起……”
绿衣小女孩儿小脸儿一红,娇叱道:“你坏——我非打你不成!”
“成”字刚一出口,业已飞身前扑,两只小手儿一分,迳向郭晓涵胸前击来。
郭晓涵无心和她再纠缠,既然问不出什么,不如早些离去,于是又哈哈一笑说:“小妹妹,再见了,请不要生气!”
边说边飘然而退,旋身直向突崖下奔去。
绿衣小女孩儿一见,面色大变,赶紧刹住身形,惶急的大声说:“站住,站住,那里去不得!”
郭晓涵见绿衣小女孩儿神色惶急,心知有异,随之停住了身形,不解的问:“为什么?”
绿衣小女孩儿立即焦急的说:“我师祖正在坐关,任何人不能前去!”
郭晓涵惊异的“噢”了一声,转首游目一看,果见突崖下面一排落地云松后,隐约现出一座洞门。
心中一动,再度引出他一探小女孩儿来历的好奇心,于是不解的问:“小妹妹。你师祖是谁?”
绿衣小女孩儿见郭晓涵仍立在那里不动,直急的跺着小脚,催促他说:“喂!你过来嘛!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郭晓涵已看出小女孩儿是个鬼灵精,如果不要胁她,决对不肯说出师祖是谁,于是沉声说:“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自己进去问他。”
绿衣小女孩儿一听,神色大变,不禁慌了手脚,立即焦急的低声说:“我告诉你,你别去,我的祖师是‘静玄仙长’!”
郭晓涵一听,心中暗吃一惊,想不到这座小小绿谷,竟然是武当上代唯一长老“静玄仙长”的清修之地。
继而一想。
顿时惊觉自己已犯了武林大忌,决定迅速离开此地,以免招惹是非。
就在他举步正待离去的同时,一个意念,闪电掠过他的心头——他想到“静玄仙长”曾赴海外,而且还带回师父亲笔书信一事。
于是——他飘身来至小女孩身前,谦和的低声问:“小妹妹,你是说你师祖‘静玄仙长’正在那座洞里坐关?”
绿衣小女孩儿见郭晓涵纵了过来,似乎放心了不少,立即轻快的点了点头。
郭晓涵又语意恭敬,异常关心的问:“他老人家坐关多久了?”
绿衣小女孩儿毫不迟疑的说:“快三年了。”
郭晓涵一听,面色突变,不由惊任了!
一丝不祥之兆,直上心头,恩师“独醒子”去年远赴海外,至今音信毫无,恐怕是凶多吉少。
小女孩见郭晓涵面色苍白,目光呆滞,不由催促他说:“喂!你还不走吗?”
郭晓涵略一定神,惶急的望着绿衣小女孩儿,明知不可能,但仍抱着希望问:“小妹妹。‘静玄仙长’年前可曾中途出关,远赴海外……”
绿衣小女孩儿见郭晓涵神色有异,一直在盘问她,有些生气的说:“奇怪,我师祖坐关三年,从来没有离开过洞府一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海外!”
郭晓涵绝望了,他已无心再问下去,强抑激动心情,面对小女孩谦和的说:“小妹妹再见,打扰你了!”
边说边直奔突崖。
绿衣小女孩儿一见,面色大变,一声清叱,飞身追了过去。
但是——她的身形刚动,郭晓涵已达崖前,腾空而起,直线上升,眨眼已达岸上,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绿衣小女孩儿何曾见过这等轻身功夫的人?
不由惊得急刹冲势,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郭晓涵身影消失的崖上,业已惊呆了。
郭晓涵心情激动,悲忿交集涸而他穿林越谷,登岸绕峰,尽展“御风飞行”,身形快如电掣,恨不得立刻赶回丰渔村,找“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