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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如风慨然一叹!
他惋惜的说:“老朽也曾问过,只是史有余那时已无法言词,加之老朽误伤了他,心情极为惶急,自知他必死无疑,是以便将他放在一具破棺木内。”
沉思已久的郭晓涵,一想到史有余直到古大海出手点了他的死穴才气绝,这其间距离他被金锥刺伤的时间,至少已有四个时辰,如此长的时间未死,因而断定史有余的不能言语是伪装的。
于是——他忿忿的说:“独角兽史有余负伤不能言语,在下认为完全是藉此掩蔽他的诡谋,因为他已伤重不能说话,你自知问也是多余的,因而也就懒得去问了。”
左如风顿时大悟,猛的一拍膝盖,懊恼的说:“不错,老朽果然被这狡猾的东西给愚弄了。”
边说边将浓眉一蹙,似自语,又似对芙蓉仙子等说:“看他当时情形,伤势的确很重,最多尚能支持半个时辰……”
郭晓涵不待左如风说完,立即冷冷一笑说:“第二天辰时以后,他倒在破木棺里还没有死!”
左如风一听,浑身一颤,面色顿时大变,惊得张口几乎叫出声音来。
他不由惊急的压低声音问:“郭少侠……你你……你如何发现的,他后来又怎么样了?”
郭晓涵未加思索,毫不迟疑的说:“他已被‘独耳吊客’古大海,暗下毒手点毙!”
左如风再度一拍膝盖。
他恍然大悟的说:“果然不错,那天古大海也出现在王坟附近,上个月老朽方由一个眼线弟兄口中得知,他曾暗中发现古大海在灵王墓附近一闪而没。
这一次老朽倾森罗坝全力来此,即是向古大海挑战,要他交出那个小锦盒……“
芙蓉仙子为免今后再起祸端。
是以她立即插嘴说:“那个小锦盒里面就是‘西天罗佛门贝叶真经’,早已被‘独醒子’老前辈收回,古大海虽然也曾进入古墓,但并未得到真经,你大可不必劳师动众,再造杀孽。”
左如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暗暗庆幸,失望的是获得真经无望,庆幸的是涉临死亡边缘,尚食了一滴人间珍品“灵石**”。
这时。
听美蓉仙子一说,连连颔首称是,并诚恳的说:“感谢女侠指示,老朽连夜赶回洞庭湖,扩展渔业,以终此生。”
芙蓉仙子立即赞佩的说:“老坝主果真如此,实乃洞庭湖千万渔民之幸,老坝主也必将受到武林豪杰赞颂!”
“独眼判官”左如风一听,丑睑上顿时掠过一丝光彩,立即恭谨的说:“但愿如女侠所说,老朽终生无憾矣!”
芙蓉仙子颔首而笑。
一看天色。
她立即说道:“三更已过,我等就此告辞了……”
左如风一听,未待芙蓉仙子说完,立即愉快的说:“老朽恭送四位一程。”
说罢起身。
他转首大喝一声:“快艇伺候!”
喝声甫落。
远处船尾,立即传来一阵应喏。
芙蓉仙子正要左如风如此,因而也不谦逊,便和郭晓涵同时起身等候。
片刻——船尾左右两舷,已如箭驶来两艘快艇。
小艇两端尖锐,分不出艇首和艇尾,前后共有四桨,速度快捷如飞。
芙蓉仙子一见,立即含笑说:“我等乘来的小舟,已被贵部射沉,只有借用坝主的快艇一用了。”
左如风哈哈一笑,谦逊的说:“区区小艇,女侠何言借用,这两艘小艇,女侠大可乘去!”
芙蓉仙子也谦逊的含笑说:“一艘足唉!”
说话之间。
小艇已经停稳。
芙蓉仙子等登上停在左舷的小艇,左如风则登上右舷的小艇,立即向前驶去。
远处围绕在正面的数十艘船,已开始缓缓向左右驶去。
郭晓涵回头一看,发现宫殿大船上高耸的桅杆上,正有两盏大红灯笼,在缓缓的左右摆动,似在打出讯号。
湖面夜风渐劲,波浪渐高。
但是——两艘小艇却疾进如飞,愈增湖风寒急一艇疾驶,已前进数百丈,加之左右大船逐渐向北集结,显得离开宫殿大船极远了。
芙蓉仙子立即示意舵手停止,转首望着另一小艇上的左如风,朗声说:“老坝主请回,后会有期!”
左如风朗声哈哈一笑,愉快的说:“今夜老朽至为兴奋,江女侠不但救了老朽的性命,且增长了老朽的功力,更重要的是,让老朽心中埋藏了一年多的苦恼和郁闷,得以一吐为快。
今后老朽息隐森罗坝,永不再历江湖,尚望江女侠、郭少侠和两位姑娘暇时驾临森罗坝,老朽必当誉为华荣幸。“
芙蓉汕子淡淡一笑,谦逊的说:“如有机会,定当前去拜望老坝主。”
这一刹那。
左如风气质似乎变了,于是爽朗的哈哈一笑,朗声道:“既然如此,江女侠珍重,恕老朽不再远送了。”
沈圆圆和柳无双分别接过前后四桨,那两个彪形大汉立即纵回左如风的小艇上,沈圆圆和柳无双有意炫耀内力,皓腕一翻,四桨划动,小艇疾如流矢。
左如风看得面色一变,而那四个彪形大汉俱都呆住了。
芙蓉仙子和郭晓涵同时说了声后会有期,小艇已前进了二三十余丈。
郭晓涵向芙蓉仙子要求:“姑姑,现在我们就去找古大海,我们可以驾小艇去,指名向他挑战,如果他不敢出来,我们再潜水进入。”
芙蓉仙子略一沉思,毅然点了点头,沈圆圆和柳无双立即打桨,直向那片广大的芦苇荡划去。
这时——夜空特别黑暗。
天上繁星格外明亮。
东方水天相接处,已现出一线灰白曙光。
再看正北。
灯光尽敛,森罗坝近百艘大船,已驶得看不见影子。
湖面风势渐缓,空气清新……
四个人虽然一夜未睡,但都毫不疲倦。
湖面上除了如飞的小艇疾进,溅起数尺高的银色水花,发出“叭叭”的破水之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一阵沉默。
蓦闻芙蓉仙子轻轻一叹!
郭晓涵和柳无双心头同时一震,立即脱口问:“姑姑,你……
沈圆圆埋怨的抢先回答说:“妈妈就爱这样,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还不是又想她的伤心事。”
郭晓涵心中一动。
他想趁机了解一下江姑姑的身世,因而关切的问:“姑姑……
芙蓉仙子来待郭晓涵说完,立即黯然一笑,缓缓摇了摇头。
郭晓涵知道江姑姑心情欠佳,问她也不会回答,因而便不问了。
广大的芦苇荡逐渐近了,东方天际也已大亮,随着晨风飘拂的雪白芦花,宛如湖面上一片绵绵云海……
芙蓉仙子定了定神,似乎收起了她自己的心事,游目看了一望无际,发着沙沙响声的芦荡一眼。
立刻——她对柳无双、沈圆圆打了一个慢划的手势。
郭晓涵目力尖锐,一指左前方的芦荡说:“那儿就有一个水道进口。”
柳无双和沈圆圆也同时发现了,拨桨向水道划去。
郭晓涵两臂运足功力,芙蓉仙子亦蓄势待放,双目注视着芦苇,以防被人偷袭。
来至近前一看,果然是一条水道,因为水道外尚植有两层芦苇,是以在远处看来,不易发现。
郭晓涵为防意外,已经卓然立起。
他星目闪辉,十指弯曲,注定苇中可疑之处。
沈圆圆和柳无双两人皓腕加劲,四桨翻飞,小艇捷逾矢箭一般,直奔宽约八尺的水道进口。
“刷”的一声,小艇如飞冲进水道内。
蓦地——芦苇荡中一连暴起数声惊喜交加的欢呼声:“少堡主回来了……”
“好了,少堡主回来了。”
呼声一起,接着芦苇晃动,一阵水响,六名身穿水靠的壮汉,已从水中冒了出来,兴奋惊喜的望着小艇上的郭晓涵。
郭晓涵是个心地淳厚,感情丰富的人,一听到这些人的欢呼,情绪颇为激动,两臂功力全失。
沈圆圆和柳无双一看这情形,不禁楞住了。
芙蓉仙子凤目一亮,突然立起,对郭晓涵压低声音说:“涵儿,将计就计,快招呼他们。”
郭晓涵一听,立即使面绽笑,高举右手,望着那六名壮士连连挥动。
这时。
前面芦苇中,也相继暴起一阵惊喜欢呼声。
郭晓涵怕久缠误事。
他一面示意沈圆圆、柳无双加快运桨,一面挥手朗声高呼:“大敌尚未远去,诸位兄弟务必备守岗位,切记不要乱动!”
说话之间。
小艇疾进如飞。
但是——隐身在水道两边的壮汉,仍兴奋的向水道边沿游来。
芙蓉仙子看得非常感动。
想不到郭晓涵在苇林堡虽然仅仅两天,但对苇林堡的人却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形成了如此强烈的向心力。
小艇继续前进,欢呼之声更烈了,水道两边,不时露出几个举手挥动,高声欢呼的兴奋面孔。
郭晓涵一面向他们含笑挥手,一面暗呼惭愧,心想,他们又怎会知道,我是前来找他们的老堡主古大海报仇呢?
再向前进。
只见——水道纵横错综,沈圆圆和柳无双已不知该由那一条水道前进了。
所幸水道两边有不少壮汉在高声指引,向左,向右,转西,转东……
沿着芦苇荡中的水道,一阵疾驰,转过芦苇一角,四个人双目同时一亮。
只见百丈以外的湖面上,赫然雄峙着一座广大巍峨的巨堡,堡楼上耸立在半空中三盏斗大红灯笼,正在随风飘动。
这时。
太阳已经升起,湖面水波涟涟,金星点点,闪烁着耀眼金花。
由于潜水暗椿的高呼传递消息,堡墙上一见郭晓涵的小艇,立即暴起一军如雷欢呼声。
堡楼平台上,早已并肩站着六名红衣绿裤,手拿号角的大汉,一见郭晓涵,立即吹起号角迎接。
巨鼓像闷雷似的擂击者,堡墙上欢呼停止,警卫大汉们俱都高高举起寒光闪闪的长矛肃立,气氛相当严肃。
郭晓涵一看,立刻想起一年前古大海为他举行的介绍仪式,一时感慨万千,不知是何滋味。
芙蓉仙子暗示柳无双、沈圆圆全速前进,以防骤变。
同时——她低声提醒郭晓涵说:“涵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别忘了来此的目的!”
郭晓涵心神一凛,立即低声称是。
他不自觉的几乎落下泪来。
小艇距离堡门还有十丈,一阵沉重的轧轧声,巨大的闸门已经缓缓的向上升起。
沈圆圆和柳无双一看这等声势,心中也有些激动,尤其是苇林堡雄伟浩大的工程,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建筑的。
为了防范情势突变,郭晓涵卓立艇首,心情虽然沉重,但双额却挂着微笑,仰首望着堡楼和左右堡墙上的持矛壮汉,缓缓挥手答礼。
小艇像箭一般的冲进堡门,堡内立即暴起一阵震人心弦的欢呼声,堡楼上巨鼓咚咚之声,振臂欢呼,形同疯狂。
沈圆圆和柳无双暗暗欢喜。
她们俩的确没有想到进入苇林堡竟是如此意外的顺利,宽心一放,小艇顿时慢了下来。
郭晓涵一面向两边阶下欢呼挥手,一面心中暗呼奇怪他猜不透古大海和赛貂蝉何以没有将他逃走的事,告诉所有苇林堡的人,也许他们俩相信郭晓涵不敢再回来了。
就在这时。
一艘小船,迳由“金湖厅”方向如飞驰来。
郭晓涵心中一惊,佯装自然的转首对身后的芙蓉仙子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