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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宝宝的手,一定要带着宝宝去青城山看一看。
余半城的家就在山上,房子壮观、漂亮。
上山途中,三三两两佩剑的人都避在一边,恭恭敬敬地让路。
余半城回顾左右,道:“宝少爷,我是不是很风光?”
宝宝笑道:“他们都是你的弟子?”
余半城道:“我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空教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跟你婶婶学过几手而已。”
宝宝惊讶道:“婶婶也会武功?”
余半城道:“有空的时候,我也教她几手,她居然就开始收起徒弟来。”
他叹息道:“别的女人都喜欢穿衣、打扮,她却喜欢动刀动剑,如果今年还不给我生个小子,我一定休了她。”
宝宝觉得余半城真是又威风、又神气,这年头,不怕老婆的人是愈来愈少了。
走到半腰的巨宅前,大门却紧闭,一个小门开着。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堵在门口,见到宝宝,欢天喜地将宝宝请了进去。
丫鬟的手中还有一块搓衣板,余半城一看到搓衣板,立刻就像霜打了的庄稼。
丫鬟冷冷地对他说:“你的事,夫人都知道了,你该怎么做,恐怕不需要我来教你。”
回手一带,小门关上,将余半城关在了门外。
宝宝道:“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丫鬟道:“因为夫人生气,夫人生气的时候,他就必须跪在大门前赎罪。”
宝宝笑道:“原来余掌门和三领主一样是最怕老婆的。”
怕老婆的男人,大多都有一个很美丽的老婆。
男人怕老婆大多不是因为真正地像老鼠怕猫一样,而是因为喜欢。
如果一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一个女人,就绝不会怕她。
余夫人果然既美丽、又温顺,看上去也非常通情达理。
和所有第一次看到秦宝宝的人一样,余夫人对宝宝的相貌,表现出极大的震惊和赞叹。
她把宝宝搂在怀里,左端详,右端详,好象永远也看不够。
宝宝自然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挣脱,道:“婶婶,该把伯伯放进来啦,他那么大的人,跪在门口多难看呀!”
余夫人笑道:“你以为他会那么老实吗?会乖乖跪在那里?”
转向窗外,轻叱道:“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话音刚落,余半城就笑嘻嘻地滚了进来。
余夫人冷哼一声,道:“今天有贵客降临,姑且给你一个面子,下一次再借机酗酒,定罚不饶。”
余半城忙笑道:“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当下,余夫人亲自下厨做羹汤。
川菜本是又麻又辣,秦宝宝最怕吃,正在担心如何不辜负余夫人的好意时,菜已上桌。
余夫人做的并不是川菜,而是正宗的维扬风味。
每次吃饭,都是宝宝最痛苦的时候,今天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居然每一样菜都尝了一点点。
秦宝宝忽地想起了什么,叫道:“阿呀!糟糕!”
余夫人关切地道:“怎么啦?”她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秦宝宝片刻,目中深情无限,有时竟有痴迷之意。
秦宝宝向余半城道:“那两个被我打昏的人,是奉了张真人的命令来青城的,我正想问一问他们来的目的,偏偏遇见伯伯,将他们忘了。”
当下将东海妙峰观张真人之事,细细地叙述一番。
余半城道:“这有何难,在这城中不要说找两个活人,就是找一根针也不是难事。”
余夫人已经扬手,换上一名弟子,吩咐一番,弟子辞去。
如果吃饭的时候不喝酒,结束就很快,下人们上来收拾碗筷时,那名弟子急急闯入。
余夫人道:“人呢?”
弟子道:“在外面。”
秦宝宝第一个冲到外面,外面没有人,只有两具死尸。
马日成和宣同的死尸。
余半城神色凝重,仔细地翻验尸体,最后道:“这两个人都是被一种极霸道的内力震碎了骨骼,这种内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秦宝宝立刻想起了邢雄之事,面前的这两具死尸自然是谢灵均所为。
可是谢灵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秦宝宝想不出他杀人的理由。
余半城道:“杀人的人,是不是刚才那个高傲的年轻人?”
秦宝宝点头。
余半城冷笑道:“在我的地盘上杀人,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秦宝宝道:“伯伯千万不要派人去找他,除了伯伯之外,青城中无人是他的对手。”
余半城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
秦宝宝道:“他来青城,一定是有目的的,在不了解他的来意前,就算是杀了他,也没有意思的。”
余夫人道:“好啦!好啦!不要为这些事烦神,宝宝,吃过饭该去玩一玩,别让食物存在肚子里辛苦了肠胃。”
宝宝一听到玩,兴趣马上就来了,兴冲冲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余半城笑道:“青城山天下绝秀,瀑布、山林无一不是游玩绝境。”
从山上下来,宝宝累得有些吃不消了,可是愈累,就愈睡不着。
睡到半夜,忽听到隔壁有哄孩子睡觉的声音。
声音听起来分明是余夫人,可是余半城夫妇不是没有孩子吗?
除了哄孩子的声音,又传来余半城烦躁不安的声音,道:“好啦!好啦!该睡觉啦!好象真的是你的孩子似的。”
余夫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的英儿要在,一定也有宝宝那么大了,我生不出孩子,就不能抱抱别的孩子?”
余半城叹道:“你将人家的孩子偷来,他父母不知有多着急,还不将这孩子送回去?”
余夫人叹道:“我半夜偷来抱一抱,清晨就送回去,他的父母怎么会知道?”
余半城无奈的声音:“总之我说不过你,反正我要睡了。”
不久,就传来鼾声。
宝宝更加睡不着了。
想来余夫人幼子夭折,满腔母爱无从宣泄,便夜入民宅偷别家的孩子,当上一夜母亲。
这种行为固然怪异,但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双手抱头躺在枕上,这时“它”又来骚扰。
“小家伙,在想什么?”
“对主人不可以这样没有礼貌,没有家教。”
“嘻嘻,不过是兄弟而已,哪里有主仆情分。”
“喂,你说余夫人可不可怜?”
“可怜?哼,我看她多半神经不正常。”
“你才神经不正常,她思子心切,才喜欢抱抱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嘛!”
“半夜入宅偷窃,也是人之常情?”
“去去去,不和你说,一点人的感情都没有。”
“我本来就不是人,而是一个无形无体的魂魄而已。”
这时,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喂,宝宝,是不是余夫人去送孩子啦?”
“恐怕是吧!”
“想不想去看一看?”
“神经。”
“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去散散心吧?”
受不了“它”的怂恿,再加上好奇心切,宝宝悄悄起床披衣,从门缝里看去,余夫人纤细的身影在院子里一掠而过。
秦宝宝悄悄开门,蹑脚跟上去,却发现余夫人并不是奔向山下,而向花园中掠去。
宝宝心道:“莫非这孩子,是花匠杂役的孩子?”
本来已不准备跟下去,却见余夫人在一丛菊花前停了下来。
那丛菊花开得好生旺盛,秦宝宝站得远远的,他闻到被风送来的花香。
余夫人蹲在地上,凄凄切切地道:“苦命的孩子,你死得好惨啊,我把你埋在菊花树下,娘看见了菊花,就当看见了苦命的孩儿。”
秦宝宝被弄胡涂了,明明是别人的孩子,又怎会是你的。
“把你埋在菊花树下。”
秦宝宝忽地打了一个冷战,难道,难道,那孩子已经死了,余夫人竟要把他埋了,这个想法太令人可怕了,秦宝宝简直惊呆了。
他自出道以来,还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
余夫人蹲下身,以手挖土,很快挖出一个小坑。
她的脸在夜色下显得苍白而恐怖,在秦宝宝看来,那分明是一张魔鬼的脸。
宝宝不敢睁眼去看,更不敢动,他害怕到了极点。
就算他武功不错,聪明绝伦,但毕竟是个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余夫人已经不见了。
秦宝宝缓过神来,一掠掠到菊花旁边,从鞋中抽出金匕首,匕首插入土中,果然触到软绵绵的东西。
把土抓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躺在坑里,一双本来秀气的眼睛现在如死鱼般盯着秦宝宝了。
秦宝宝差一点就要昏过去。
壮着胆子,仔细地看,婴儿身上青紫一片,临死前受了不少折磨。
余夫人这样做,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金匕首颤抖着往旁边掘去,挖开土,一具小小的骸骨整整齐齐地躺在土中。
秦宝宝再也不敢挖下去,只觉得心跳剧烈,胸口烦闷。
忙不迭地盖好土,像躲避瘟神一样逃离了花园。
一进门,立刻反手关上门,摀着“怦怦”乱跳的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余夫人原来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离开这里,再也不能呆下去了。
从胸口摸出火折子,晃亮,点燃桌上的油灯。
油灯点亮,屋子里一下光明起来,看到光,宝宝安定了许多。
他忽地看到一条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抬头看去,赫然是余夫人。
宝宝骇极而大呼,嘴巴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盖住。
余夫人的动作就像鬼魅,根本让秦宝宝不及反应。
秦宝宝睁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余夫人苍白的脸。
这本来是张很美丽的脸,现在却变得有说不出的恐怖。
余夫人在叹息,这样一个疯子,居然在叹息。
她叹息着说:“你都看到了,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坏?”
她把手放开,秦宝宝立刻点了点头,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余夫人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她说:“我的孩子死了,你要我怎么办,我想我孩子,我要孩子呀?”
秦宝宝道:“可是你怎么也不能杀人呀?”
说完,忽又后悔了,和一个疯子,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余夫人道:“我的英儿若是还活着,一定也和你一样大了。”
忽地又似发现了什么,急急地道:“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半城,我也不伤害你,我收你做我的儿子好不好?好不好?”
它的声音变得急促,目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宝宝道:“作梦。”
余夫人并不失望,她兴奋地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以后也绝不去偷孩子,你答应我,千万要答应我?”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因为秦宝宝冷漠如冰的面容告诉她,她的想法太可笑了,是绝对办不到的。
她淡淡地道:“你不愿意?”
秦宝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同时右手扣住了金匕首的柄部,握紧再握紧,忽地一刀刺了出去。
两个人相距很近,何况秦宝宝的速度又很快,他原打算一招出手后,不管得不得手,立刻逃走的。
可是这绝不容易对付的一招,余夫人轻描淡写地就接下了,她的两根玉指一夹,就夹住了匕首。
她还是淡淡地看着秦宝宝,冷冷地道:“拼着和卫紫衣结仇,我今天也不能放过你。”
美丽的手带着优美的弧线,轻轻地飘了过来。
美丽,往往是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