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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施毒者已被林若飞杀死,解药却在自己手上。
那一夜,自己赶回小屋时,方自如已经失踪了。
宝宝当时以为,方自如一定是被敌人害死了。
难道有人救了他?并且也得到了解药?
可是宝宝知道“碧天蚕”的配方很复杂,同样的几种药,因为成份的份量不同,毒性也不同。
也就是说,除施毒者的解药,其它治“碧天蚕”的解药不但救不了人,反而加速毒性的发作。
宝宝不相信有人恰巧也得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解药。
见宝宝惊喜过后又沉思起来,席如秀不禁问道:“宝宝,你在想什么?”
宝宝抬起头来,道:“方伯伯也许还活着,但是那个自称是侠盗方自如的人绝不可能活着。”
席如秀道:“管他是不是方自如,今天晚上不就可以见到了吗?”
转眼天已经黑了,三个人收拾妥当,问明了路径,走到镇东,果然看到一家巨宅,和四周的低矮破旧的民居一比,更显得壮观华丽。
宝宝道:“这才真正叫民脂民膏。”
席如秀道:“大当家,是不是等到三更天再进去呢?”
卫紫衣尚未答言,宝宝已道:“一个小恶霸有什么好怕的,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进去,随机应变就是了。”
卫紫衣笑道:“不错,我们也算是强盗,何必用偷的手段,从正门进去就行了。”
宝宝一马当先冲到了门口,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做过强盗,这一次,一定要把瘾过足了。
拉动门环敲门,不一刻,门开了一缝,一壮汉恶声恶气地道:“干什么?什么人?”
宝宝嘻嘻一笑,道:“我们是强盗,来抢钱的。”
恶汉不由愣住。首先,世上有秦宝宝这么小,长得这么漂亮的强盗吗,其次,有自报家门的强盗吗?
正在发怔,席如秀早已提起一脚,将大门踹开。
那恶汉也被大门撞倒在地,一骨碌爬起,大叫道:“不好啦,强盗来啦!”
刚才死气沉沉的院子,一下变得热闹起来,脚步声、叫喊声、兵器碰击的声音,久久不绝。
卫紫衣最后一个走进了院子,看到檐下已经站了一排入,个个提刀拿杖,神情慌张。
等他们看到只有卫紫衣一个人走进来,连前面进来的一老一小才三个人时,便一起笑了起来。
原来对方只有三个人,三个人又能成什么气候?
卫紫衣如电的眼睛四下一扫,淡淡地道:“你们家的主人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笑嘻嘻地道:“主人一听说强盗来了,害怕极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
其实他的意思恰恰相反──主人不会出来的,因为凭你们三个人还不配见到他。
他这一句话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忽觉面前人影晃动,脸颊士重重地遭了一击。
并且,他身边也“劈劈啪啪”地响起了耳光声,就像过年放鞭炮一样热闹。
再看前面,那个长得很俊美的孩子正握着手腕笑道:“这些人的脸皮可真厚,把我的手都打疼了。”
卫紫衣和席如秀不由大笑,宝宝的话,可谓一语双关。
管家不相信刚才打自己耳光的人是那个小孩子。
他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动过嘛。
可是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痛,分明是拜耳光之赐。
难道,这些人会妖术?
越想越怕,禁不住转身就跑,高叫道:“老爷,强盗会妖术。”
他奔进内屋,不一刻,从后面走出来三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锦衣汉子,手指上戴着硕大的斑玉戒指,想必就是此间的主人了。
第二个人是一个年近六旬的秃头老者,鼻子像鹰钩一样弯起,嘴唇颇薄。
看到这副相貌,卫紫衣忽地想起一个人来。
他向身边的席如秀,道:“你看是不是他?”
席如秀缓缓点头道:“很像。”
秦宝宝不知大哥和三领主玩什么玄虚,便问道:“大哥,三领主,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卫紫衣笑道:“大哥教你认识一个人,昔年江湖上有一个人,一生中入了四个帮会,无不被他反叛出去,一辈子拜了十一个师父,被他杀了十个。”
宝宝道:“还有一个,他为什么不杀呢?”
卫紫衣道:“他的最后一个师父听说自己的徒弟这么恶,又气、又急、又怕,最后活活气死了。”
宝宝道:“这个徒弟可真是天下最大的恶人了,他是谁呀?”
卫紫衣道:“他的名字叫王盼盼,外号则是‘九反神龙’。”
宝宝眼睛看着秃头老人,口中问道:“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秃头老人喝道:“老子就是王盼盼。”
宝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王盼盼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听名字想起她的容貌来,一定又多情、又温柔,想不到呀,王盼盼却是一个秃顶老头,嘻嘻嘻。”
王盼盼知道自己的名字很不好,如果给他取名字的爹娘在世,他早已将他们活活饿死了。
如今名字又遭人调笑,这口恶气哪里能咽得下,双臂一张,便如苍鹰振翅一般,扑向秦宝宝。
卫紫衣人影闪动,已来到两人中间,提起双掌,接了王盼盼一招。
“轰”的一声,王盼盼被震退了七八步之多,卫紫衣脸带笑容,身子纹风不动,缓缓地放下了双手。
王盼盼大惊道:“阁下是什么人?”
卫紫衣淡淡地道:“卫紫衣!”
就这三个字便已足够,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耸然动容。
只有一个人脸上没有表情,这个人一直跟在王盼盼的身后,脸上一直痴痴呆呆的,像一个白痴。
一个白痴,当然不知道卫紫衣的威名,也不懂得害怕。
卫紫衣也向白痴看了一眼,这一看,目中已有惊容。
因为白痴固然是白痴,但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充盈着一股凌厉的剑气。卫紫衣从没有看到过,一个人身上有这么旺盛的剑气。
卫紫衣隐然明白,这个人为何会一脸痴呆了。
剑术是一门极高深的学问,智能、勤奋少了一样都不可能练出绝妙的剑法来。
更重要的是,剑几乎等于道,不练到忘我,是难以登堂入室的。
可是人事繁杂,红尘滚滚,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忘我。
一个人纵然可以在练剑时达到忘我之境,可是一个人除了练剑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白痴就不同了,当然,这个白痴不算真正的白痴,他只痴于剑。
他无时无刻,心中想到的不是剑,他也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到“忘我”。
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充盈的剑气。
王盼盼转身拉过那个白痴,温言道:“穿紫衣的人是个剑客,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剑客。”
一提到“剑”,白痴的脸上立刻有了神采,目中也尽失痴呆之色。
他抬起头来,看着卫紫衣,此时此刻,他哪里像个白痴?
卫紫衣忽然想起,江湖中有一位奇人,叫“剑痴”,莫非面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剑痴”?
他正沉思着,“剑痴”忽地冲了过来。
他的身法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自若,卫紫衣从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步法。
在不停的变幻中,“剑痴”腰间的剑“呛”然而发,剑出鞘时,宛若惊虹横空。
卫紫衣足尖一点,已离了地面,跃上身旁的一棵大树上,因为“剑痴”的那一剑太完美了,自己的武功中,没有一招是足以与之抗衡的。
“剑痴”现在已变成了卫紫衣的影子,卫紫衣到哪里,他就跟着到哪里,他的动作之快绝不亚于卫紫衣,身法灵动处,竟有超出卫紫衣之势。
卫紫衣自出道以来,从来没有这般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剑痴”的动作太快,剑招更急,令自己根本就来不及拔出剑来。
两个的人身影就像两道旋风,在偌大的院子里来回奔驰,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没有人能看清其中的变化。
王盼盼哈哈大笑道:“卫紫衣纵横天下,也有今日。”
宝宝火起怒道:“臭秃头,小爷打你的秃头。”
说到做到,宝宝忽然围着王盼盼急速地游动,王盼盼四周,立刻就出现了十几个秦宝宝。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王盼盼看胡涂了。
“叭”的一声,秃头上早着了一记,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再看宝宝,早已退在席如秀身后,对王盼盼扮着鬼脸。
王盼盼刚要发作,身旁的锦衣汉子道:“王师父且忍耐,等‘剑痴’击败了卫紫衣,这小子绝逃不出我们的手掌。”
王盼盼只有忍耐,恶狠狠地瞪了秦宝宝一眼。
就在这时,院中急旋的两道人影中忽地闪起一道银光。
席如秀道:“大当家终于出剑了。”
“叮”的一声,两道人影分开,“剑痴”剑朝天指,忽地“哇”的一声,鲜血溅出三丈,身子直挺挺地扑倒地上。
卫紫衣手中银剑晃动,脸上泛起春风般的微笑。
宝宝一跃三尺高,喜不自禁道:“大哥嬴了。”
一道灰色的人影从屋脊上轻轻落在院中,双手只一抱,将卫紫衣抱在背上,只一弹,便弹出了院子。
席如秀大惊,宝宝早已叫道:“站住,不许抱走我大哥。”
两个人飞身过墙,剎时不见。
锦衣汉子搓手叹道:“‘剑痴’毕竟斗不过卫紫衣。”
王盼盼奸笑道:“你错了,卫紫衣也和‘剑痴’一样受了重伤,只不过‘剑痴’毕竟是白痴,不懂得掩饰,而卫紫衣则狡猾得多。”
锦衣汉子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盼盼笑道:“以卫紫衣的武功,岂能被灰衣人抱挟而走?”
锦衣人恍然大悟,道:“剩下的胖子、孩子,你我就可以对付,卫紫衣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了。”
王盼盼大笑,道:“擒住了卫紫衣,真人不知有多开心。”
锦衣人回头吩咐,道:“速速搜查全镇,挖地三尺,也要将卫紫衣找到。”
灰衣人扛着卫紫衣,径直出了镇子,席如秀和秦宝宝紧紧追赶。
那个灰衣人身上扛着一人,身法竟丝毫不慢,以宝宝的轻功,居然也追不上。
在镇外的一座破庙前,灰衣人将卫紫衣轻轻放下。
在这片刻工夫,席如秀和秦宝宝已经赶上,宝宝叫道:“你要敢动大哥一根手指头,我叫你变成鱼。”
灰衣人似乎怔住,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变成鱼呢?
宝宝不是吹牛,他的手中已经备好了“天蛛网”,随时可以撒出去。
一网下去,灰衣人岂非变成了鱼?
灰衣人哈哈大笑道:“宝宝,你又在弄什么鬼?”
徐徐除了面巾,露出一张消瘦的面容来。
宝宝失声叫道:“方伯伯!”
不错,正是方自如,侠盗方自如。
席如秀也已赶到,老朋友见面,说不出的开心。
卫紫衣缩在地,面色苍白,宝宝不禁流下泪来。
她问道:“大哥怎么啦?会不会死?”
方自如道:“大当家以护身真气和‘剑痴’一搏,虽然伤了‘剑痴’,自己也被击散了真气。”
宝宝泪光莹莹,道:“大哥会不会死?会不会死?”
方自如笑道:“连我都死不掉,大当家怎么会死?”
宝宝这才想起,方自如明明是救不活了,怎会好好的?
虽然看上去他的面庞消瘦了许多,却的的确确是活着的。
这样的奇迹,是谁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