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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熹呢?最狡猾,一声不响地悄悄走掉了。
屋里只剩下卫紫衣。
宝宝挺纳闷地道:“为什么我一来他们就走,莫非我是大魔头?”
卫紫衣笑道:“你不是大魔头,最多算是个小魔头而已。”
宝宝滚到卫紫衣的怀里,道:“还是大哥好,不怕我这个小魔头。”
卫紫衣笑道:“其实三领主他们也不是怕你,只不过不敢惹你而已。”
宝宝不乐意了,撇着嘴道:“这么一说,好象宝宝很不可爱似的。”
卫紫衣逗她,问道:“那么宝宝自己说说,宝宝有哪些地方可爱?”
宝宝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道:“一个最有学问的人怎样做才算聪明呢?”
“沉默。”卫紫衣道:“大智则无言嘛!”
宝宝笑道:“那么全身上下都可爱的人就说不出哪里可爱了。”
卫紫衣大笑,宝宝的确可爱极了。
宝宝笑玻Р'地看着卫紫衣,眼珠子骨碌碌转。
他一旦有了一个主意,就会有这种表情。
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大哥,这一段日子,大哥是不是很闷?”
“很闷?”这是什么意思?卫紫衣暗暗心惊。
宝宝又有了什么主意?又有了什么“解闷”的主意?
卫紫衣不敢想下去,看到宝宝古怪的笑容,他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
宝宝一旦有了一个主意,就一定会有人倒霉的,这一次倒霉的人是谁?
卫紫衣隐隐觉得,这一次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清晨。
每一次吃早点的时候,卫紫衣就想起宝宝初上岭时,将一顿早餐弄得一塌糊涂的事情。
一想到那件事,卫紫衣就忍不住笑了。
“金龙社”的首领们共进早餐,已经是习惯了。
今天第一个到的是二领主“无情手”张子丹。
展熹、席如秀、阴离魂也同时来了。
马泰立在阶下侍奉着。
该来的人几乎都来了,唯独不见了秦宝宝。
宝宝有失眠症,从来不会睡懒觉的,每天早晨,他都是第一个来。
今天是怎么回事?
卫紫衣想起昨天宝宝脸上古怪的笑容,愈想愈觉得不对。
正在这时,一个人气喘吁吁地从外面闯进来,他惶急的样子,就像有人拿刀子追他。
卫紫衣沉声道:“战平,何事惊慌?”
“杀无赦”战平说了五个字:“宝宝不见了。”
宝宝又一次不告而别了。
卫紫衣和众人的眉头,都在皱紧、皱紧。
席如秀笑道:“宝宝又不是第一次溜下岭去。自从上一次少林寺之劫后,宝宝再也没有下山过,自然会闷坏的。”
卫紫衣皱眉道:“宝宝每一次下岭去,必惹出一桩祸事来,并且一次更比一次厉害,如今他被憋了多日,此次下山,如出柙猛虎,以后发生什么,实难意料。”
席如秀道:“我猜宝宝这一次下岭,只为一件事。”
卫紫衣道:“什么事?”
席如秀道:“昨日他在黑云楼外听到我们的谈话,今日就下山去了,这两件事应该是有关联得。”
卫紫衣道:“那么你以为宝宝下山目的是什么?”
席如秀道:“不知道。”他又笑道。“谁能料到天下第一精灵古怪的秦少爷的心思。”
秦宝宝离了子午岭,就像龙游大海,鸟归森林,好一番自由自在。
在子午岭上,宝宝难道不开心?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岭上的每一个人都把宝宝当作宝贝一样爱护有加。
可是他们对宝宝又太了解了,对她的鬼花招是提防又提防,这样宝宝又怎能称心如意?
所以宝宝终于还是下山来了。
自从前几次风波后,江湖人已经知道天下有一个头戴苍犀角,脖挂金项圈,面目姣好如仙的宝少爷,所以这一次宝宝来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她将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苍犀角,又将金项圈掩在衣服里。
这一次他穿的是一件靛蓝色的袍子,如今袍子上已经满是泥垢了。
秦宝宝成了一个十足的小乞儿。
她当然并不知道,这一次他下山来,将会引发一件轰动天下武林的大事。
第三回 蓝田玉失窃
蓝田县是一个大县,同以盛产美玉著称于世。
这里的人十个有七个从事和玉有关的职业。
张乘风属于那十分之三。
张乘风是一名捕头。
他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起因还是因为一块玉。
十天前在西山的水潭中发现一块玉,其玉的质地完全可以与春秋时期的和氏璧相媲美。
这样一块玉原来是准备作为历年的贡品送于朝廷的,可是三天前,这块放在府库里,由三十七名高手守卫的美玉却不翼而飞了。
县令便将找寻美玉下落的事,落实到了张捕头身上。
张捕头为之烦恼极了。
府库是县中的禁地,要想进入这个禁地,必须开三把锁。
其中一把钥匙在府库总管钱炳秋的手中,另两把则由县令和张捕头各执其一。
除非这三个人亲至,否则谁也进不了府库的。
府库的墙壁和大门中都嵌有钢板。
无论是上天入地,都不可能进入府库的。
张捕头在事发后经过严密的调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窃玉者是从大门进去的。
但问题是,窃玉者没有钥匙,又怎能够进得去?
张捕头相信就算窃玉者能得到另两把钥匙,自己这一把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张捕头为这平生第一怪案百思不得其解,茶饭不思。
离进贡朝廷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了,如果在这一月中张捕头无法破案,那么县令的前程和自己拼了一辈子得到的职位就会因此而断送。
这天清晨,张捕头得到县里的通知,巡按大人将派座下的破案奇才苏护玉来侦破此案。
张捕头又一阵发愁。
如果是苏护玉先破了案子,那么自己的职位仍是保不住的。
苏护玉在三天后就会来,也就是说,张捕头必须在这三天中破案。
张捕头的命运,也就在这三天之间了。
张捕头决定再去府库一趟,他希望能够找到线索。
窃玉者究竟是如何避开守护的三十七名高手,进入府库的呢?
张捕头出了家门,匆匆往府库走去。
今天正逢市集,街上的人很多,往常这种时候,捕头都会恨忙。
因为那些小偷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动手。
现在张捕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明明看到一个小乞丐把手伸到一个人的口袋里,他也装作没有看到。
这些小事,张捕头已经懒得去管。
小乞丐很快得手,从那人口袋中取出一个大钱袋,沉甸甸的,最起码有三十多两银子。
他得手以后,并没有溜走,居然还向张捕头挤了挤眼睛。
张捕头忍不住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大胆的小偷,偷完东西不走,而且还敢冒犯自己。
张捕头就算不想管,也不能不管了,他冲过去,伸手去抓小乞儿的手腕。
他抓贼抓了几十年,光这一抓的功夫可以算是炉火纯青,自然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一次却落了空。
张捕头不禁有点吃惊,不过他还是抓住了小乞儿的衣领,低声道:“把钱交出来。”
这一喝,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张捕头的身上。
张捕头在这个县里是无人不识的,张捕头抓贼的本领大家都佩服得要命,这一次又是谁栽了跟斗?
大家于是都去看那个贼。
小乞儿显然不是本地人,所以并不知道抓他的这个干瘪老头是县里有名的张捕头,所以他一点也不紧张。
他反而笑嘻嘻地道:“把钱交出来?你是个强盗吗?嘻嘻,找乞丐要钱,这个强盗也太差劲了。”
张捕头冷笑,他抓贼抓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主儿没领教过。
他向那个失主,道:“检点一下,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失主全身上下仔细地翻了翻,居然从口袋中掏出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来,茫然道:“银子还在,没有丢啊?”
张捕头感到奇怪极了,自己明明看到钱袋落在小乞儿的手里,又怎会往失主身上找到?
难道小乞儿能够在自己眼皮底下又把钱袋送还失主?
张捕头看了看小乞儿,最多只有十三四岁,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一脸的天真无邪。
这样一个小孩子会有那么高明的手段?
众人笑道:“张捕头,莫非是眼花了吧?”
又有人笑道:“张捕头这几天为了失玉案忙得焦头烂额,一定是没有睡好觉,头昏眼花是难免的啦!”
众人一阵哄笑。
张捕头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偏偏小乞丐又在笑道:“张捕头,我又不是贼,还抓住我衣领干嘛?想把我抓入大牢啊?”
张捕头脸一红,松了手,恨恨地道:“下一次再给我抓住,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走运了。”
小乞儿又眨眨眼睛,古怪地一笑。
他的脸虽然布满泥垢,笑容却可爱极了,张捕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讨厌他。
在众人的笑声中,张捕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
虽然刚才发生的事情很奇怪,但比起失玉案来,就算不了什么了。
他很快就将这件事忘了。
赶到府库的时候,县令田靖之和府库总管钱炳秋早已在库门等候。
他们想必已等了很久,钱炳秋焦急地在一边踱步,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田县令则一直静静地站着,好象就算等到三天三夜他也不会着急似的。
田靖之其贯很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七岁,进士出生,他看到张捕头,微笑微微笑道:“张捕头,你终于来了。”
张捕头连忙揖手道:“劳烦县令久候,该死,该死。”
县令轻笑道:“都是一县同事,何必如此。”
张捕头想不出田县令和钱炳秋为何会来,他目中刚有了疑问之色,田县令已道:“‘鹰眼’苏护玉就要来了,如果他破了案,我们三个人的前程同样不保,所以这三天中,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将玉找出来。”
张捕头点头,田县令已取出一柄钥匙,道:“我们进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钱炳秋也取出钥匙,田县令向张捕头道:“张捕头的钥匙呢?”
张捕头伸手入怀中,钥匙一直放在贴肉的小褂口袋里,是用一根丝线缝在衣服上的。
可是张捕头没有摸到钥匙,他额上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还特意摸了摸胸怀,钥匙那时还在。
为何转眼间就不见了呢?
田县令和钱炳秋满脸狐疑地看着张捕头,钱炳秋道:“莫非张捕头将钥匙丢在家里了?”
“张捕头想起了集市上的小乞儿,钥匙一定是被他偷去了。”
张捕头毕竟是老江湖,他笑了一笑,满脸歉然,道:“自从失玉案之后,我把钥匙藏于密处,现在已不在手上,我居然忘了。”
田县令声色不动,静静地道:“劳烦张捕头回家取来钥匙,我们在这里等候。”
张捕头道一声:“好。”转身就走,立刻赶回集市。
他在心里向上天祈祷,一定要找到小乞儿,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乞儿。
否则自己就完了。
他已经从田县令的神色中看出了怀疑,如果自己取不出钥匙,失玉案很可能就变成自己所为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狠,如果把小乞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