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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猜出了你的名号,大丈夫便该当言而有信,怎地还出手取人性命?”
小玉自地上盈盈立起,急道:“任大哥,你不要乱管闲事,快些走吧!”林惜幽听得她这声呼喊语带关切,脸上阴戾更增,森然道:“贼小子不知死活,你师父是谁,如何与小玉相识?”笑云道:“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本来就是一对青梅竹马!”他心中暗想,这林惜幽模样虽然年青,但论岁数却该当六十开外了,小玉生得虽丑,终究是个妙龄女子,林惜幽说不定是看上了小玉。所以便开口胡说,气他一气。
林惜幽双目陡然一寒,一股夺人的杀气陡然发出,若非任笑云的门户守得紧密,他只怕早已出手。小玉这时却叫道:“林先生,不要听他胡言乱语!咱们走吧。”
她越是如此说话,林惜幽心中越是猜疑。他眼中精芒渐盛,浑身气劲游走,已在寻找笑云身上的破绽,一股燠热的气息自他双掌之上涌出,直向笑云压了过来,那滋味煞是难受。小玉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你……你再不走,我便先走了!”蓦地一顿足,转身便飞奔而去。
林惜幽忙叫道:“小玉,小玉……”转身便向小玉追去。他抽身一走,笑云立觉身上压力一轻,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未出完,忽然眼前白影电闪,林惜幽的身形已经激射而回,鬼魅般的一掌当胸拍到。笑云急忙疾步后纵,同时毛手毛脚地挥刀一挡。他到底临敌经验太少,惊骇之下发出的这一刀毫无章法可言。劲风激荡之中,林惜幽那藏在白衣中的铁掌已经诡异无伦地绕过钢刀,在他胸前印了一掌。
笑云闷哼一声,身子象风中棉絮般借势倒飞了出去,双足一着地,却觉胸前一股火烙般的热气直透了过来,刹时五脏如焚。林惜幽一招得手,立时如影随形地欺了过来,掌影如山,将他团团罩住。笑云又怒又惊,实在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毒辣阴狠之人,一口怒气涌上来,刀势纵横,拼死苦斗。
林惜幽的千变掌法号称“千变如梦坠,进退若鬼伏”,进退变化,诡异无端,实为天下一绝。若在平时,笑云或可免为一战,但此时已受内伤,那股热气在体内迅速游走,让他一身内力难以凝聚,这一来更是捉襟见肘。若非观澜九势刀法精妙,他身上早已经中了十七八掌了。
激战之中,林惜幽蓦地怪叫一声:“这……这是沈炼石的刀法!原来三弟、四弟是死在你刀下。”笑云听他说起司空花和唐玄厉之死,心下不禁微感抱歉,但这林鬼王阴险异常,他手上的刀招可丝毫不敢稍缓,只道:“原是他们先要杀我的!”一开口说话,登觉热气奔涌,体内痛如箭刺。林惜幽狞笑一声,左袖一晃,在他眼前闪出一片白光,右掌便从重重刀光中钻了进来,在他臂上拂了一下。
笑云的钢刀险些撒手,身形踉跄着又退数步。正自势窘,山野间忽然飘来一声娇叱:“林先生,我这就回大同府。你若伤了他,我一辈子再不见你!”正是小玉的声音。林惜幽听她语带哭音,才生出几分慌乱,急忙回身喝道:“小玉,且等我一等!”蓦地飞身纵起,几个起落,似一只白鹤般地直投入林子深处去了。
笑云疾步退开,沉了片刻不见人踪,才藏刀收势。警界之心一去,登觉四肢酸痛,胸前更是痛不可抑。本来他一身内力天下罕有,便是受了寻常高手的重击,也无大碍,但这林惜幽的掌上却不知带着一股什么怪异劲道,入体如火,随经游走,加之适才他拼力苦战,这个毒热之气已经随着他的内气散入了奇经八脉。
这时候笑云只觉五脏似要着起火来一般难受,口内更是干得要冒烟。惊急之下只得先行坐下,抱元守一,依着沈炼石所传的口诀,将烦乱的内息缓缓纳入丹田。打坐片刻之后,才略觉舒服了一些,睁开眼来,只见四周萤火明灭,虫声如诉,却已经月上中天了。
笑云忽然想到:“不好,小玉只怕还在林惜幽那老鬼的纠缠之中!也不知她与青蚨帮有何瓜葛,但一个弱小女子置身于虎狼窝中,终究是危险万分。我这个做大哥的说什么也要救她脱离苦海!”一想到小玉,不知为何,心内立时生出千丝万缕的牵挂来,“她适才说要赶回大同府,我还是先去那里寻她。”
当下迈步便往大同府城方向走去,行了多时,体内的毒热又做,四肢酸懒疼痛,连头脑都是热昏昏的,只盼找个地方大睡一觉。他咬着牙行到了府城,眼见万家灯火,刁斗传声,却哪里去寻小玉?
一个人信步而走,不知不觉地便又回到了那凤台楼前。他想起白日间的一场厮杀,不由哑然失笑,正待走开,忽然借着凤台楼前大红灯笼的一片红光,却瞧见一根明柱上划着一个小小的石解语。
这标记虽小,却与日前引他入大同府的石解语一摸一样,只是更加潦草,显是出自一人之手。笑云见这同伴尚且无恙,心中一喜一忧,既然暂时寻不得小玉,将这兄弟救出来也好。当下依着那石解语所示的方位便追了下去。
他强忍体内伤痛,随着那石解语在大同府内穿街过巷,终于来到一家名为“洪升老店”的客栈前。瞧那暗语显示人在店内,他心中暗喜,又觉头重体酸,连一步也懒得迈了,便想先在店中住下。一摸怀中,却暗自叫苦,出来时带的一些银钱,早在凤台楼上花得精光了。
无奈之下,只得强打精神,砰砰的敲打店门唤出了伙计,只想蒙混进去暂且住下,再寻那聚合堂中的朋友。哪知店伙计见他一身风尘仆仆,衣服上也破了多处,不由犯了疑心,说什么也要先看到钱才允他住店。数语不合便争执起来,笑云心下焦躁,便待硬闯,但这时他手脚无力,站都站不稳,给那伙计随手一把推到在地。笑云在地上挣扎不起,那伙计却冷笑几声,砰的关上了店门。
笑云在地上哭笑不得:“想不到我任大侠英雄无敌,斩过鬼王,砍过缇骑,却奈何不得这小小的店伙计!”强自站起身来,忽觉体内一股烦热的内气翻涌上来,眼前一黑,又重重栽倒在地。
昏昏沉沉的过了多时,忽觉胸口一凉,口中似有一股甘露直灌了下来。笑云心神一爽,忍不住睁开眼来,却见眼前闪烁着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这双眸子如此清澈如此美丽,那眸中闪闪的一抹莹莹的光芒,却是关切的泪水。
笑云一阵迷茫,忍不住轻声叫道:“唤晴,是你吗……”正待挣扎起身,肩上却扶上了一双白如凝脂般的玉手,“你歇着,不可乱动!”这声音比唤晴的柔媚一些,却是小玉。“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惦念着你的唤晴,她是你的相好么?” 这时她没有带那宽大的帷帽,只将一袭黑纱罩面,但一串泪痕却清清楚楚地挂在眼角,遮不住、擦不去的。
笑云倒有些不好意思,一低头却瞧见自己平躺在床的上半身已给脱去了衣衫,上面明晃晃亮晶晶的插了不少银针。他咦了一声:“小玉,你给我请了大夫了么?”他依稀记得当初梅道人给沈炼石治伤之初,曾用过这样的针灸之法。
小玉不答,纤指在他胸腹之间比比划划,又将两根银针慢慢捻在他“天突”、“中脘”二穴上。银针缓缓透入,笑云登觉脏腑之气随之一畅,不由笑道:“小玉,原来你还有此本事,嗯,我瞧比那鸣凤山上的神医梅老道一点不差!”他说着举目四顾,却见此时自己是躺在一处洁净的客房之中,桌上烛火跳跃,映得四壁昏黄,不由笑道:“我不想让你落在林惜幽那老鬼手中,巴巴地来寻你,哪知自己不中用,强撑着到了这里就觉得眼前一黑便天旋地转了……呵呵,你跑出来就好,跑出来就好……”
小玉听他说得关切,忍不住又有些哽咽起来:“也亏得我及时赶到,若施救再晚一些,就棘手得紧了……”笑云瞧着那泫然欲泪的眼神,忽然心中一动:“当初公子曾淳受伤,在那野庙之中昏迷不醒,那时候唤晴看公子的眼神也是这般!难道,难道小玉当真对我这做哥哥的动了情?”
“林惜幽的毒龙劲从你膻中穴透入,他又和你激战多时,逼你催动内气,那毒龙劲便深入脏腑之中,必须用芒针之法泻毒除痹。”随即自背后的衣囊中取出长长的一根银针来。笑云见她这针长有八寸,不由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长,妹子你当真有把握么?”
“古有九针,这便是其中的长针了。《灵枢》曰,‘长针者,锋利身薄,可取远痹。’” 小玉双眼闪光,侃侃而谈,“要除此入体毒气,惟有这一个法子。只是芒针之法深奥繁复,小妹技艺粗疏,说不定待会大哥还要多受一些苦!”笑云忽然发现这时的小玉最是动人,若说唤晴是一蓬跳跃不息的火焰,小玉便是清澈宛转的一涓细流了。他笑了一笑:“好妹子,你大起胆子下手干吧,大哥能忍得!”
小玉点了一下头,当下不再言语,全力施术。笑云只见她的右手拇食中三指捻转针柄,轻捻慢进,在自己“上脘穴”上缓缓刺入。随之那针徐徐钻入,笑云便觉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的针刺之痛。
长长的芒针直刺入数寸之深才停住。小玉忽然翘起右手无名指,在针体上轻轻弹动。说来也怪,随着那花瓣般的玉指轻轻弹动长针,他的胸前忽然有一股热气直向腹下透去。
小玉随即又取了几处要穴,仍用“疏”、“弹”二诀施为。一盏茶的功夫,盘踞在他胸腹之间的那股毒热之气便宣泄得干干净净。见他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眼中光芒大盛,小玉才展颜一笑:“成了!”跟着将他胸前的数根银针慢慢拔下。
笑云略一调息,只觉身上烦恶之状顿去,真气游走再无异常,不由大喜过望,一下子坐起身来抓住了小玉的香肩,叫道:“好妹子,古来的神医华佗也未必有你这样的好手段,我可服了你啦!”小玉猝不及防,已给他一把拥入怀中。
笑云陡觉鼻端透来一抹如兰似麝的幽香,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然将小玉那软绵绵温润润的娇躯抱在怀里了。他立觉不妥,正想打个哈哈,一低头却瞧见了小玉那一段黑瀑般散在肩头的漆黑长发。
那秀发千丝万缕地织出一片温柔的静夜般的颜色来,笑云的眼睛就在这一片醉人的墨色中看到了一抹雪白。那粉颈衬在深黑如夜般的秀发下,在灯下闪处一片令人心神迷醉的雪玉颜色,青丝碧夜垂,雪颈玉生香,笑云一时忍耐不住,一低头便在那片白腻的颈上轻轻一吻。
小玉给他忽然抱住双肩,本想挣扎出来,但又怜他内伤初愈,不敢过于使力。心中微一犹豫,已经给得意忘形的笑云搂在怀中,一阵浓烈的男子气息包涌过来,她骤觉浑身发软,一颗心砰砰的跳个没完,正自心神激荡之际,后颈上却被吻了一下。
那唇的灼热从颈后肌肤上传来,使得她全身都微微一抖。小玉啊的一叫,才轻轻推开了他。
两个人全愣住了,小玉随即微微转过身去。笑云才觉得不好意思,急忙狠狠一拍脑袋,干笑道:“妹子,大哥酒喝得多了,你莫要……莫要在意,最好……马上就忘得一干二净!”小玉转过身来,妙目微嗔,却是似惊似羞的一番颜色,低声道:“我不会怪你,却也不会忘得一干二净!”笑云听了这话,心中蓦然一荡,眼前似乎飘舞起她那梦一般的漆黑长发,将自己的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