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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道:“原来夜平文家乱堡,是塞外黑云城下的手!”
便在这时,唤晴啊的一叫,已给曾淳以内力冲开了两处穴道。“她没事,文兄暂且回去歇息吧!”曾淳顿了顿,又道:“只是今日之事,暂且不要对外人说起!”文胜望了望唤晴,脸上现出担忧神色,好在唤晴低声道:“文大哥,多谢了。我已经没事了。”文胜才咧开嘴笑了笑,倒拖那大棍,带着一路当啷当啷的响声去了。
望着泫然欲泪的唤晴,曾淳的心还是一软,将她拦腰抱起,走入屋内,放到了床上。那一缕轻烟依然寂寞的飘着,屋中的宁谧真让人忘了适才的生死搏杀。他笑了笑:“晴妹住在哪里,都会将哪里收拾得洁净无比!”唤晴却心有余悸,叹道:“黑云城竟然是袭杀京师乱堡的元凶。这么说,黑云城图谋好大。”曾淳脸上阴郁了许多:“乱堡所处的地势极佳,黑云城半年前一举攻占乱堡,必是志在京师!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又放弃了乱堡。”
“半年多以前,”唤晴皱眉道,“那时大帅正在为收复河套一事奔走,嘉靖皇帝也是站在复套一边。那时边关上下一心,必是俺答那里自顾不暇,才让黑云城无功而返的。”曾淳叹了口气,道:“想必也是如此!只是这蒙古人怎地会忽然现身在鸣凤山上,难道山寨中还有黑云城的细作?嘿嘿,若是如此,比青蚨帮、缇骑的内奸混入山寨更加让人不可思议!”他越想越觉后怕无穷,忽然脚下一软,几要跌倒在地。
“公子!”唤晴一惊,急忙将他扶到了椅上坐稳。“你近日也太劳累了,”她一双妙目凝视着这张日渐清瘦的脸孔,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说,“公子,不行就算了吧!”
“怎么算了?”曾淳的眼睛登时狰狞起来。她有些害怕,却依然轻声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最想的,便是为大帅昭雪沉冤。只是,你还能做什么?嘉靖皇帝刚愎自用,从不倾听民声,咱们终究不能造反吧?刺杀严嵩或是仇鸾也是会给你曾家添上更大的罪名,咱们能做的,也只是在此祭奠大帅忠魂而已。”
眼见曾淳神色灰暗,她知道自己这一“劝”有些过了,只得柔声道:“公子,自古以来,若是主上昏庸,奸佞当权,便没有忠直之人的好日子过。当年举世无双的岳少保遇上秦桧、宋高宗,不也是蒙冤而死,最后要到孝宗登基才追复名爵、沉冤昭雪么!但这天下自有公道,给他建上忠烈祠也罢,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也罢,天下苍生对岳爷爷的景仰之情从没有少过半分。对大帅曾铣,也是一样!”
他点了点头,才落寞地一笑:“晴妹,多谢你这么苦口婆心的劝我。”唤晴见他微笑,脸上也跃出一团喜气,道:“只要你不这么苦着脸便好,想来这时义父已将《定边七策》交到皇帝手中,但盼那昏君看了心中能有所感悟。”她向他嫣然一笑,柔声道:“公子,我给你泡一杯茶吧,自从你不辞而别,飘零天涯,我便再也没有给你泡上一杯茶!”
曾淳斜坐椅上,侧头望着她忙碌,过不多时,一股茶香便在屋中飘起,一抹久违的温馨也在他心中跃动起来。望着她婀娜的纤腰、乌黑的秀发,曾淳心内蓦地生出一股难言的感动和怜爱,忽然一跃而起,自后抱起了她。
“公子……”唤晴啊的一声惊叫,但背后的一双手越搂越紧,她便在这强烈的爱抚中沉醉了。曾淳玉人在怀,只觉血脉贲张,忽然一俯身,雨点般的疾吻便落在了唤晴白嫩的脸上,修长的眉上、微闭的眼上……
唤晴只觉浑身酥软,要待挣扎,却浑身提不起半分力道。便在此刻,曾淳火热的唇已经结实地落在了她的樱唇上。唤晴瓠犀半露,欲拒还迎,娇喘声中,微颤的娇躯便软软倒在了他怀中。丁香款度,意犹未足,曾淳的浑身刹时沸腾起来,猛一回身,已将她的娇躯抱到了床上。
眼见他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她才有些害怕,又是低唤了一声:“公子!”但曾淳着魔一样又狂吻过来,这一回却是顺着她的雪颈一路向下,她衣服上的扣子也给他粗暴地连撕带抓地弄开。片刻之后,屋内温香满室,床上玉体横陈,曾淳的吻已经肆无忌惮的在唤晴的酥胸上张狂起来。
她的娇躯剧烈的抖起来,眼中三分娇羞七分委屈,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但喘息的曾淳却象是没有瞧见到她的啜泣,他有力的大手依然一路毫不停顿地向下抚去。
唤晴给他吮吸得浑身似有千蚁游噬,但猛然惊觉他火热的手抚下来,她还是一惊欲起。曾淳的喘息声愈发大了,泰山一般死死压住,口中只道:“晴儿,好晴儿……”她素知他是个情不外露之人,今日这般情形实属罕见,但她还是轻声道:“公子……公子,再过一日就是大帅的百日忌辰了呀!”
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使疯狂的曾淳陡然顿住。“是呀,父帅祭礼,为子的自当沐浴心斋,岂容如此放肆张狂?”唤晴乘他这一愣之际,已经挣扎起来,匆忙地披上了小衣。
“淳哥,”她的脸一片晕红如火,泪水止不住的珍珠般落下,“唤晴不是轻薄女子,你素知我心,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曾淳道:“晴儿,我……”将她的柔荑抚在手中,却长叹一声,再难说下去。
唤晴见他脸上又爬上一层忧郁落寞,心下不由一软,柔声道:“淳哥,不管你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也好,是威震边关的大帅之子也好,我对你都从无二心。不管你去哪里,唤晴都会陪着你,天涯海角,一辈子相伴。”曾淳的双眼也有些潮湿,忽然挥手将她重又拥入怀中。她在他的怀中轻颤着,低声道:“其实在我心中,唤晴早就是你的人了,但还是盼着……盼着你能明媒正娶的那一天……”这一声几乎细不可闻,但却使曾淳的身子重重一震。
她欠身起来,眼中隐含幽怨,叹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你自来是家国事大,父冤不雪,便不会顾及私情。但是……我也会永远等下去。”曾淳听她如此一说,心中大是感激,抚着她的香肩道:“晴妹,这一日必然不会太远!”
唤晴垂下眼来,微微沉了片刻,仍是银牙一咬,道:“还有一事定要让你知晓,这一回失陷青蚨帮,却让我遇到了我的生父!”曾淳眼中登时惊疑不定,急问:“你的生父在青蚨帮中,那是谁?”
“是郑凌风!”唤晴没有犹豫,吐出了这个字眼。屋中立时就是一静。
不知怎地,这一静却让唤晴觉出无比的寒冷,她挥起衣袖擦干脸上泪混,低声道:“今日这蒙古武士如何混上山来的,我不知晓,但他来挟持我只怕也是因为知晓我是郑凌风的女儿。我离帮之时,郑凌风便是不允,他说过,天下必会有不少人想将我劫持,进而胁迫青蚨帮。”
曾淳的神色又黯然起来,他苦笑道:“呵呵,原来你是郑大帮主的千金!”唤晴咬了咬牙,这一声冰冷的苦笑登时让她的心内觉出一阵针扎般的痛。“不错,虽然义父没有回来,许多原委我不知晓,但是我是郑凌风的女儿却是实实在在的了。”她说着仰起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孔,她的灵魂里不容有一点渣滓和芥蒂,也藏不住一点疑惑。
曾淳点了点头,望着她的目光果然发生了一些变化:“那有谁知晓此事?”唤晴道:“也只有陈将军、何堂主和笑云、盈秀这寥寥几个人而已,青蚨帮中有几人知晓,便不好说了。”曾淳便不言语了,眼中的目光忽刚忽柔,象是有什么事情委决不下。
良久,他才叹了一声:“晴儿,咱们都是苦命之人!”曾淳说着,忽然一把抱住了她,放声大哭起来。唤晴听他哭得悲切,心中登时软了,记忆中不知这个男人哭过几次了,他经纶满腹,抱负高远,却因迭遭惨祸,终日活在了仇和闷中。他整天在别人面前学着父亲的样子扳起脸来做出刚毅之状,其实心中却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而也只有这样性情凸露之时,这个曾淳才可爱起来。
“淳哥,咱们都是苦命之人,”她轻轻地说,“这世道,是不是好心人都是苦命?我好久没见过你开心笑过了,真盼着有这么一天,见你欢欢喜喜的笑上一笑。”
一个绝色佳丽倚石而立,恬静的夕阳余辉爬上山岚,落在了她的长发上。映着那随风轻拂的漆黑长发,似乎连这抹斜阳都增添了无限韵致。
笑云瞧见玉盈秀这时候独立峰头,便展开轻功悄无声息地滑了过去,在她白嫩的玉颈后轻轻吹了口气。玉盈秀啊的一叫,回头见是笑云,挥拳做势欲打,口中笑道:“这么晚才来,还偷偷摸摸的唬人家一跳!”
二人这时劫后余生,都觉此时静谧悠远的落日和山光是如此难得和美丽,便挨着一株古松坐了下来。笑云一口气地道:“昨日我寻了你一天你都躲着不见今儿个我任大侠是故意拿起架子来让你干等的。”玉盈秀躲闪着他的目光,道:“昨日给爹爹灌了一堆大道理,头都晕了,这里山高景秀,正好透一口气!”笑云瞧见她清丽无限的脸上隐含幽怨,不由微感吃惊,问:“你那老爹什么都好,就是好张口教训人,让人头晕脑胀。他可说了你什么么?”
玉盈秀玉靥微红,忽然问道:“云哥,在见我之前,你对那位唤晴姐姐甚是倾心。你……曾对她有什么亲热之举么?”笑云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脸上陡然一红,想起那日老君庙的情形,不由皱眉道:“这个……抱是抱了,那也是救人要紧我任大侠万不得已只得出此下策……”便将那日拼力相救的事情说了。玉盈秀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当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她顿了一顿,才道:“今日爹爹见了我,便问起你我之事。我便照实说了……”
笑云听得她说到这紧要之处,不由一颗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哪知她却忽然住口不言,眼望着他,莹净的双瞳之中满是顽皮之色。笑云急问:“何堂主说了什么,想必不是欣喜若狂,说不得还要扳起脸来训你一通?”玉盈秀见他急得脸也红了,才皓齿半露,嫣然一笑:“爹爹么,既没有欣喜若狂,更没有训我一通,却有些犹犹豫豫的。只是捋着胡子道,这位任小弟人是不错,天分又是极高,只是终身大事么,还要仔细斟酌!”
说到这里又嗤嗤一笑:“我不甘心,便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最后爹爹才道,任笑云既得沈老哥的真传,又与唤晴往来甚密,怕是秋岩老哥给自己选的干女婿吧!”笑云道:“我还当是未来的泰山大人瞧我不起呢,这么说,何堂主是怕因你我之事坏了他与沈先生的交情!我还当他是老学究,见我迫于形势的抱了唤晴一把,便对我不依不饶!”
玉盈秀却摇头道:“爹爹为人疏狂得紧,世间礼法不会放在心上。却将兄弟情义看得胜过一切。不过,”说着螓首微侧,道:“抱过又怎样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的!”笑云吓了一跳,暗道:“秀儿竟说出这等话来,却也是和他老爹一般,浑不将世间礼法放在心上。只是何堂主是书读得多了,才这么狂放不羁。秀儿却是心中从没有世间的诸多臭规矩,举止之中更带着几分世间罕见的率真无邪,想必是她自幼长在青蚨帮,其母又行事磊落有关。”
只见玉盈秀支手托腮,眼望落日余晖,幽幽道:“你从前怎样,我才不来管你。只要你见了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