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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着别动,让我靠会儿。”
“姐,你没病吧?”
“嗯,离死不远了……”小秀闭上眼睛急喘。
“没,没那么严重吧?”鲁子慌了手脚,才打算问旁边的球球是怎么回事,却发现球球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一步一步向外走。
稍稍平复好逆流的气血,小秀说:“鲁子,你去告诉浩生今儿店里歇业,收拾一下你们都下班吧。”
“啊?”
松开他站稳了,小秀又招来一个服务生:“小高,去清场,跟客人们说临时出了点事儿,单全免了,请他们尽快离开。”
小高望着鲁子,鲁子撇嘴摇头示意他也不晓得怎么了,小秀蹙眉:“还发什么楞啊?赶紧的吧!”
两人连忙分头执行老板的命令,好在客人们大多是熟客,同时也知道今天的气氛不对劲儿,重要的是吃喝都不要钱,统统爽快的走人了;小秀领着大家伙七手八脚关了门店,目不斜视的避开仍然杵在门口四个人,撵着一干人等进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熄了炉火,浩生趴在门上的玻璃窗朝外瞄,小秀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一张凳子上,说:“整个一关公战秦琼,没谱,完全没谱了。”
想了想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呸,我这什么乌鸦嘴?!头前刚自己咒自己说这买卖做到头了,立马就遭报应,该!”
浩生走过来,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老板的老公和老板的娘怎么都来了?还有另一个人究竟是谁?鲁子他们说是老板的追求者,老板不是别人的媳妇吗?”
小秀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握着他的大手说:“他大哥……你说今儿的工资我是算给你们呢,还是冲一天假拉倒呢?”
“??????”
球球的母亲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不难从染了些许风霜的脸上看出,球球的美貌来自谁的遗传,其风韵犹存的姿色依旧窥见年轻时有多么惹人瞩目,也曾凭此得到过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婚姻,可惜恩易断、情已绝,徒留此恨绵绵无绝期……
露在驼色羊绒大衣袖子外的两只手搅握得有点泛白,细长的指甲戳入皮肉暗暗生疼,但敌不过心底深刻伤口的厚痂重新被掀起的痛楚。
“不要脸的东西……”
“妈。”球球伸手拉她一把。
飞快的甩开女儿,凶悍的怒斥:“没你说话的余地,上楼去!”
又瞪赵擎:“你也去!”
忍不住担忧的看看况颉,况颉睨她一眼,眸子里闪现一抹让她放心的笑意,赵擎屏息,抓过球球的手腕,对丈母娘说:“妈,那我们先上去了。”
牵着她大步流星的冲上楼,高跟鞋底踏出凌乱细碎的声音,引发空旷的回响,暖心的桃红转眼消失不见,况颉悠悠收回视线,随手把那只白玫瑰往桌上的花瓶里一插,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着,还要让人赶才肯走吗?”
“为什么?来者是客,主人又没吱声,我干嘛走?”
球妈仰头冷哼:“果然是婊 子生的流氓儿子,一个样的下三滥!”
况颉不愠不火的耸耸肩:“您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骂了十几年都这一句,当年年纪小还觉得听不太顺耳,总忍不住想动拳头,现在习惯了吧,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您特可怜。”
“什么?”
“可怜您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抢不过一个下三滥的婊 子,眼睁睁瞅着他们在一起风花雪月,还把我这流氓培养出来了。”况颉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我画展的邀请函,届时请务必赏光。”
球妈气得浑身不停的抽搐,一把夺过印刷精美别致的信封,噼啪撕了两下甩到他脸上,并朝他吐了一口吐沫,接着怒火滔天的往楼上走。
“喂!”况颉抹掉脸上的秽物,像是认真又像是挑衅的宣布:“我喜欢你女儿呢。”
球妈震惊的瞠大双眼,当他是怪物般,不敢相信居然听到他口不择言的大放厥词,苍白的唇片抖着说不出话,他又说:“我要娶她。”
接连的意外,让球妈不知如何反应,半天才骂道:“疯子!神经病!”
况颉无所谓的摊开手,随即面容一整,严厉道:“您是我女人的妈妈,尊重您才提前告诉您,别又想从中作梗,我退让过一次,所以这一次绝不再让。”
球妈快气疯了,干涩的眼底满是猩红的血丝,面孔狰狞的大吼:“你休想!除非我死,不,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况颉哈哈大笑着起身:“今天吃不到好吃的了,我就先走了,呆会儿麻烦您捎个口信给球球,请她记得来看画展。”
高大的身子掠过僵直的球妈,施施然跨入厨房,熟门熟路得仿如自家的地界,这让球妈更加愤然,随之而来的是恐惧,猛的望着狭窄的木结构楼梯——球球!
赵擎把花束往桌上一搁,深呼吸了一口,问:“本该早来看你的,因为临时要出差,所以耽误了,最近你过得好吗?”
球球的全副心思还在楼下,对他的话敷衍的回道:“还可以。”
赵擎盯着她郁郁的侧脸,顿了一会儿,打开包拿出一堆杂志:“这是你订的。”
“噢,谢谢。”
“球球……”
“嗯,什么事?”
他拉过她:“你就那么担心他?!”
“你说什么呢?”被戳穿的球球不高兴的挥开他,走到窗口凭栏远眺。
赵擎讽刺的笑笑:“一听说你离婚了,他迫不及待的跑回来,你没告诉他我还没签字,你还是我的人吗?”
“赵擎!”球球警告似的低叫。
赵擎问:“我难道说错了?他只是来这里吃个饭,找你叙个旧?”
“我和他早完了,一切在大四那年就已经结束了,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知道的。”
“是吗?既然都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婚?他为什么还出现在你身边?!”赵擎火大的踹了椅子一脚,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呻吟,他恨呀,恨她的欺骗,更恨自己装傻装到如此彻底仍不足换来她哪怕一丝丝虚情假意的温柔!
球球沮丧的垂下头,对他,她是亏欠的,是残忍的,软下声音道:“赵擎,我对不起你,我是一个坏女人,利用了你,伤害了你……”
“对!你是坏,而且坏透了!”赵擎怒极反笑,“所以我不会离婚的,我不好过,干脆大家一起下地狱去,互相折磨到至死方休!”
球球悲悯的睨着他:“赵擎……何必呢?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珍惜,我给不了你的,自然有人能给你一千倍一万倍,你要是活得不幸福,我一辈子也会不快乐……”
“别说得那么好听!先给一刀,再给一块糖吃,我就那么容易打发?裘球,我告诉你,你做好准备一辈子不快乐吧!”赵擎豁出去了,狠话一撂,抓起包返身要下楼。
正赶上球妈上楼,两人面对面伫立在台阶上,赵擎的脸色忽闪着变了数种颜色,球妈选择无视,淡然开口问:“上哪儿去?”
“……嗯,妈,公司里还有事……”
球妈打断他:“我就是打你上班的地儿过来的,他们说你今儿请假一天。”
赵擎一窒,陪了个笑脸:“对啊,有份报告得回家赶出来,明天开会要用。”
“不差这一会儿。”球妈率先越过他登上最后两级楼梯。
赵擎吐气,老老实实跟着,球球见两人都来齐了,不由得打窗口望出去,看到一个魁梧的人影慢悠悠的走向路口,天空悄然雪花飘落,他驻足伸手接起,呵出一团白白的雾气,接着坐上了SUV。
“我不同意你们俩离婚!”身边球妈刻板的声音稍显冷硬的说。
球球移回视线,定定的看着母亲,须臾,说道:“这是我和赵擎之间的问题,妈,你别插手。”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你就听我的。”
母亲的顽固、好强、爱面子球球是了解的,不提况颉这茬儿,光是女儿会重蹈自己覆辙,婚姻以离婚收场这点,她也绝对不允许。
球妈一瞬不瞬盯着赵擎:“小赵,你们岁数老大不小了,生个孩子吧。”
“妈!”
“好。”
怎样化解
这厢,在一楼的况颉推开门走进厨房,立刻看到靠在门背的小秀,她拨开额前的长发,黑白分明的眼睛瞥着他,他坦荡的回视,不意外刚才他和球妈的对话都被她偷听到了,也懒得去指正,反正他的言行举止光明正大,既不丢脸又没什么见不得人。
球妈上楼的脚步声过后,小秀问:“你说要娶球球的话是真心的么?”
“是啊。”他答得很随意,咋听之下非常轻佻。
小秀眯眼上下瞄他:“少冲我摆艺术家我行我素的谱,老娘最讨厌这套。”
况颉无奈的望着她,意思是“你想让我怎么说?”表情可无辜着呢,小秀一直觉得他的“苔藓头”配上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特像成人版的“蜡笔小新”,本因很讨喜,偏偏他却不苟言笑,个性孤傲。
高耸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应该混了一点外国血统,至少也混了点边疆草原民族的,但据她所知并没有,大概常被人询问,为避免麻烦仗着粗犷的样貌,虎背熊腰的身材,高举“生人勿近”的旗帜,一瞪眼能把胆儿小的直接吓抽过去。
就这样的人和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球球搁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的不搭调,整个一“美女与野兽”嘛,当然高头马大,秉性耿直的赵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不过他好歹在大学接受了四年高等教育的熏陶,又在实验室里泡了两三年,多少洗净了些“铅华”挨了点文质彬彬的边,内里不知道怎么样,外表还是挺知书达理的,不然她也不会把他归类为“社会弱势群体”。
言归正传,小秀问他:“球球现在还是别人的媳妇,还是人家碗里的食,你哭着喊着要娶她,打算咋整啊?强取?豪夺?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她拐跑,然后让她跟着你沦落天涯,流离失所饱受道德上的摧残?”
况颉隐隐发笑,几年不见这两个女人的幽默程度都见长,想象力丰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什么“强取豪夺”、“月黑风高”、“沦落天涯”、“流离失所”撂的都是有章有法的成语,完全看不出她高中读体育保送班的。
“傻乐什么呢?我正经问你问题呢!”小秀不高兴了,这人一辈子都跩得二五八万的,好像跟她说话特丢份儿似的,凭什么呀?
况颉清了清嗓子,戏谑道:“给你吓到了呗,先不先罗列了一大堆我的不是,感觉我像一人口贩子。”
“你就跟我绕吧,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是什么有问必答的主,再着急上火人只当我是皇帝身边丧失生殖能力的男人一样笑话。”小秀扇扇手,示意他快滚,眼不见心不烦,图个清净。
小秀的自嘲让况颉差点笑出声,能和球球相处那么多年,她心地若不好,球球早划清界限了,正是有了她的陪伴、扶持,他才能看到今天坚韧而有生命力的球球吧。
“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球球的。”
此刻小秀对他的话,对未来他和赵擎之间即将爆发的爱情争夺战感到莫衷一是,她沉了口气,抬头直视他,说:“球球大四那年有一天突然跑来找我,兜头什么话没说钻到被窝里哭了整宿,隔天眼睛肿得阖不上也睁不开,临走前抱着我一直叨叨一句‘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把她弄得跟‘紫霞仙子’似的人是你吧?”
况颉面色一白,不做声。
小秀指着厨房后面的小门:“慢走,不送。”
走出后门的小巷弄,天上下起了雪,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地便化了,但是密密丛丛的样子估计没多久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