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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琛弟?你也来西市啊,今儿天怪热的,我还以为你不出门,就没有找你。”
叫厉景琛琛弟的在京城之中也就姜弼宁一人,就算是听声音,厉景琛不用回头也知晓是谁了。
“表哥,这边坐。”厉景琛招呼刚来的姜弼宁一同坐下,让小二重新上了茶水,他们一开始点的只不是普通的杭白菊茶,清热解暑、消乏解燥,又有白菊的清香,而且还不贵,几个大子儿可以喝上好几大碗。但厉景琛知晓姜弼宁不喜花茶的馨香,就让小二重新上了武夷水仙,在炎炎夏日冲上一大碗,大口吞饮,最好不过。
店家上的武夷水仙还是放在井中镇过的,喝上去凉丝丝的,口感尤佳,连二者用的茶具都略有差别,看来西市上最好的茶肆并不是浪得虚名。
连着姜弼宁带着的小厮,他们一共开了两桌,主仆几人分坐其上,外头太阳明晃晃的让人看了头
晕,让出门的人越加的不想离开凉爽通风的茶肆了。
姜弼宁喝了一口武夷水仙,捡了一颗兰花豆扔到嘴中,动作看似粗鲁无礼,在姜弼宁做起来自由洒脱风流的模样,“怎么出来了?没有在家休息。”姜弼宁知晓厉景琛伴读也不容易,每日早起晚归,在宫中还要日日绷着神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祸及性命,连日下来是个人都会累得要命。
“千层糕病了,我带它去那家店看看,想来老板会有法子!”相较于姜弼宁肆意的动作,厉景琛喝起茶来就要规矩很多了,举手投足都可以作为世家公子的标准典范,这也是厉景琛上一世带来的习惯,为了能够让自己跻身于京城世家的公子里头,厉景琛可没有少努力。
“千层糕?”姜弼宁还不知道沙皮狗被取了个这样的名字,但他看到孙修武怀中始终抱着的小狗,指着没精打采的小奶狗,“取名千层糕倒是挺贴近的。”
“小沫儿取的名字。”厉景琛笑着说起了弟弟妹妹和千层糕的趣事儿,说完了后不无感叹的说道:“小沫儿和深儿都喜欢千层糕,要是千层糕有个好歹,他们会很伤心的,唉,他们不想任何熟悉的人、事物再离开自己身边了。”
姜弼宁也跟着叹息,伸手按了一下厉景琛的肩膀,这个话题略微的沉重,姜弼宁转换话题,拿着自家新出生的小弟弟的糗事说了起来,“身上穿着小裙子,头上戴着一朵绢花,笑起来傻乎乎的,别提多好玩了,等下次休息了带着小沫儿、深儿来我家,看看这小子的傻样儿,等他长大了就可以说给他听,哈哈,那时候恼羞成怒,才最可乐。”姜弼宁是个充满恶趣味的哥哥,仗着自己最为年长,总拿弟弟们小时候的趣事儿说给弟弟们听,看弟弟们恼羞成怒的样子。
厉景琛听了扯了一下嘴角,还好他们兄妹三人在西北燕山关,要是在京城长大的,现在肯定被姜弼宁用小时候的事情打趣。
舅舅一家的和乐让厉景琛不无羡慕,威国公府人口简单,主子就那么几个人,没有其他大宅院里头的勾心斗角,舒心得很,而且姜家祖籍广陵,宅院更具京都金陵的特色,还添加了江南水秀的韵味,比规整的厉家宅子漂亮许多。厉家祖籍北方,京城的宅院都具有北方的特色。
兄弟两个也没有说多久就起身去了胡女的店铺,姜弼宁来西市也只不过要去西市里头的寳墨斋买些上好的宣纸,其他并没有事情也就随着厉景琛一同去了。
胡女的店看着和上次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和周遭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胡女的一身打扮了,燥热的天气她竟然还围面,难道不热吗?
见了厉景琛和姜弼宁胡女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听了厉景琛所求,她就让伙计看店亲自引着厉景琛和姜弼宁往里,里头是个不大的院子,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布置得相当安静舒适,还搭了葡萄架子,葡萄架子下是一方水井,水井旁是石桌石椅。阳光透过葡萄叶,在地上点缀出许多细碎的光点,一只和千层糕一样的沙皮狗趴在地上睡觉,这只应该就是千层糕的兄弟了,但它的兄弟看起来明显比千层糕壮实许多,听到有人来了,掀开了眼皮抬头张望,发现是主人带了来的也就没有了反应,继续扒着,懒洋洋的像是一块随便扔在地上的皱抹布。
待厉景琛几人落坐,将千层糕小心的放在石桌上的时候,地上的沙皮狗终于有了反应,“汪汪”的叫了两声,连带着千层糕也细声细气的回应了两声,大概是一母同胞、叼过同一个奶奶的原因,它们兄弟之间也存在着感应。
“千层糕大概是一两日就出现不适,有上吐下泻的现象,府中下人也看过了,并没有给出针对的良策,我想着千层糕送老板这儿得来的,想来老板应该知晓它生病的原因,今日就将千层糕带来了,叨扰了店家还请见谅。”寒暄过后,厉景琛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口说道。
胡女入乡随俗取了个汉名唤作四娘,听了厉景琛的话,摆手说道:“公子言重了,小狗生病了能够想到小女,是小女的福气,公子将小狗带来并没有打扰到小女,反而让小店蓬荜生辉。小女看看小狗行吗?”
“请便,麻烦店家了。”
“公子唤小女四娘便可。”四娘将千层糕抱在手中,掰开千层糕的牙齿、掀开千层糕的眼皮,还稳了稳千层糕身上的气味,询问了一下千层糕最近的饮食,“千层糕,很可爱的名字,它只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罢了,吃些药、调理一下就好。小女这就叫下人拿了药来,以后注意饮食就不会再犯了,但沙皮狗容易得皮肤上的疾病,需要注意清洁,它的睫毛也容易倒长进眼睛里,也要注意了。”
四娘是个爱狗之人,将狗儿照顾的很好,店中不仅仅有一只几个月大的沙皮狗还有其他几只小土狗在,只是并不都在院中。
“你说谎。”姜弼宁唰的合上扇子,单手撑着头看着四娘说道,语气笃定。
四娘一阵慌乱,抓着千层糕的手不自觉收紧,千层糕本就不怎么舒服,现在又被这样对待,难受
的踢着爪子、“唔唔”的叫唤着,脑袋还往厉景琛那边扭期待着小主人能够救自己。
没有让千层糕失望,厉景琛伸手将千层糕从紧张的四娘手中解救了出来,坐下后、安抚的摸了摸
千层糕的背,这才慢慢地说道:“你见到我们虽然极力的想要表现出惊讶,但很不成功,你太刻意了,反而现在造作,太假了。”收敛了好说话的面孔,厉景琛冷眼看着四娘,“说,你背后什么人?引我们过来究竟为何?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给千层糕喂了东西?一一交代,我们会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不把送官法办的。”大齐对外来的商人虽然有诸多优厚的待遇,但犯了事儿了会得到重惩,比大齐人更加的严重。
四娘果然抖了一下,身后站着厉景琛和姜弼宁带来的小厮,虽然都是未成年的小子,但个个健壮,对付一个柔弱的女子并不是难事,除非四娘有武功或者其他独到之处。
片刻后四娘镇定了下来,被揭穿了反而没有了什么好遮掩的,在众人的目光下站了起来,绕到桌子的一侧,厉景琛他们并没有让人阻止,要看看四娘究竟要做什么。
四娘走到桌子一侧,抬手始终围在面上的纱巾摘了下来,纱巾后的脸让人倒吸一口气凉气,面颊上交错纵横的伤痕如同粗壮的蚯蚓在上面翻腾,让看到的人不寒而栗。
被纱巾遮着,四娘是个令人向往的神秘胡女,揭开纱巾,四娘就如同地狱来的恶鬼,对比越强烈就让人越加的恐惧,但四娘十分的平静,仿佛让大家恐惧的并不是她一般。
四娘跪了下来,“小女只想请求公子帮小女一个忙,救救小女的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有事,所以没有更新~
_(:3ゝ∠)_小攻还处于打酱油的状态,他好几章没有出来了,我会尽量增加他的戏份,但是报仇同样重要
第三八章 :贵人出现围困大
安静的小院内;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斑,风吹过,拂过葡萄叶,使得光斑也晃动了起来;变得迷离。四娘卑微的跪在地上,本以为貌美的胡女却拥有着一张伤痕累累的脸;仿佛来自于九幽地狱的恶鬼,寻找尚存于世的仇人。
一听四娘提到她的姐姐;姜弼宁和厉景琛对视一眼,纷纷想起了跟在晋王身边的那个胡人侍女;同样的棕发、同样的碧眼,白皙的肌肤如牛乳一般甜美;事情难道就这么巧合?!
厉景琛和姜弼宁决定静观其变;并没有接四娘的话。京城是非多,权贵皇亲更加多,他们不怕事、也不怕惹事,但是能够避免的麻烦他们也不想沾惹,要不是有可能涉及到晋王,厉景琛和姜弼宁早就拂袖而去了,就当从未来过四娘这里。
四娘苦笑一声,晋王对于她一个外邦的弱女子来说比天还大,姐姐落在他的手上肯定从此没有天日,但是四娘不甘心,姐姐是因为她才落入晋王之手,她要是什么都不做,简直就不是人,余生都会愧疚和不安之中。但四娘一个外邦来的弱小女子告官是不可能的,也结交不到权贵来帮忙,只能够在焦急等待中寻找机缘。
四娘的店以货品正、新奇而得名,来店里买东西的人也挺多的,四娘暗暗地观察客人也发现了几个目标,在货物上做了些许手脚,却都无疾而终,直到厉景琛和姜弼宁的到来。厉景琛和姜弼宁那日的穿着很普通,但举手投足中带来的贵气是骗不了人的,四娘在装宝石的盒子上做了手脚,里面藏了东西,会使得宝石的色泽产生变化,到时候买家肯定会带着宝石回来找她。四娘算计的很好,只是没有料到厉景琛会将盒子换了,根本就没有用她给的那个。
厉景琛看中笼子内的沙皮狗出乎四娘的预料,四娘可以向天发誓,她绝对没有给小沙皮喂药,只是失魂落魄之时遗漏了一些叮嘱,这才让沙皮狗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现象。但也算是误打误撞,宝石之策无法成形,借了沙皮狗也达成了目的。
四娘垂着头袒露了自己的心计,她明白只有全然的坦诚才会让对方信任自己。
四娘说完,厉景琛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千层糕,软趴趴的小狗被抓得不舒服“唔唔”小声的反抗着,精神多了。“喂养千层糕一直很尽心,并没有给它吃杂七杂八的东西?”
四娘说道:“小女在千层糕的口中闻到了奶香,狗儿是不能够喂牛乳的,它无法消化,长时间了会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停止喂牛乳就好了。”
厉景琛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原来有这个注意点,还一直让人准备了牛乳给千层糕,每一日都要喝上一顿。抓着千层糕的爪子捏了捏,“你这个小贪吃的,看到牛乳就扑上去,也不知道这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啊,日后不给你吃了。”
千层糕可怜巴巴的“唔唔”两声,好像在抗议一般,但这件事它自己做不了主。
观厉景琛、姜弼宁的心情不错,四娘待继续说下去,外头小伙计做不了主带着一个客人进来了,客人看到葡萄架下坐着的厉景琛和姜弼宁挑眉,厉景琛看到来人也表示了一下惊讶。
祁承轩从舅舅宁正昌的手中接过了宁家在京城之中残余的势力,宫中也有,今日就借着宫中的关
系偷偷的跑了出来,母亲身体越加的不好,好不容找了太医诊治得知母亲的身体亏损严重,必须进补,在宫中他很难得到补品,祁承轩就冒着风险出宫购买,路过四娘的店时祁承轩看中了店内的一样东西,一把臂长的刀刃,